就算那些雀不杀了吃了,一直拿绳桎梏着第二日起床时,傲性的野雀也已不知不觉间死去,身上没有伤痕,半开的银灰色的眼睑下乌黑黑的小眼已经无神了,晋俞敖小时有了如此发现,一物就有一物的品性。
山上捕得野物颇多,甚至一次捕到了一只皮毛硬实的野猪,那丑陋凶悍的样子让小鸣嘉着实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张着嘴看着,野猪肉山上几个人吃不掉,就差人整只送回山下晋府里了,之后被野猪气势震撼到的小鸣嘉养了一直模样颇为相似的刺猬,身上的都是带刺的主。
山上一切都带着不可驯服的野性,有才让男人不禁有了征服之心,血液骨子里的那股欲望热切,晋俞敖在这待得越久,就越发的心痒难耐,屋子墙上挂着的上好的宛如银月的长弓厚重彪悍,晋俞敖每次见时都忍不住要在手里掂量摩挲几下。
水根耐不住晋俞敖在耳边的一遍遍痴缠,终于答应了把孩子交给进宝和高管事,跟着晋俞敖到山上狩猎。
一大早,小鸣嘉还在熟睡中,晋俞敖一身黑色狩猎骑装,祥云腾绕暗纹金丝绣其上,刚劲潇洒,威风凛凛地站在水根面前。水根跨坐在马上,紧张的拉着缰绳,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晋俞敖挎着长弓翻身上马,把水根圈在身前,水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马蹄轻快地出了庄园,水根慢慢放松了身体,前面马鬃柔软飘逸,晋俞敖慢慢加快马速,耳边是马呼啸而过的声音,马蹄重重踏下,似乎要踏破这厚实的地面一般,水根不知道载了两个男人的马匹也能跑得这么快。
清晨山间落叶皆有声,坠露皆有香,马蹄声声惊了草间休憩的鸟,拍翅声阵阵,黑色的翱翔的姿态一时遮蔽了丛林上空,阳光都透不进来,晋俞敖和水根不禁仰头看去。正巧边上一只花斑小鹿从灌木中跳跃而过,晋俞敖勒紧缰绳,策马追上。
晋俞敖这一天收获颇丰,过了一把瘾,酣畅淋漓,弯弓射箭力无虚发。在水根的眼里,晋俞敖看见了仰慕与炽热的光,以往骑射之时未曾感受过的感觉让晋俞敖胸腔之中充盈得满满的。
箭矢射出就是光阴流逝,天边被晚霞烧得通红,跟着红色的山林连成一片,漫天满眼都是,带着血腥气的猎物挂在马侧,晋俞敖揽着水根的腰,水根手里拉着缰绳,按着晋俞敖在他耳边指导的那样努力引导着马在曲折的路上走着,男人的声音温柔低沉,让水根一边的耳朵炽热通红。
沿着漫成一地红艳的山路回程,到了庄前晋俞敖从马上越下,牵着还坐在马上的水根进了庄园的大门,却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颜色清浅的水泽明亮的眸子打量着马上之人,对能让晋家三少为之牵马的人有几分探究在眼中。
晋俞敖不禁目光一沉,面无表情地使了眼色让一旁的进宝把马牵走,马上的水根还在踌躇要不要下来,但又怕自己不得要领,下马时跌得太过于难看。
孩子不在场让晋俞敖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之前这位尊贵的客人有没有看到,他的软肋暴露在危险蛰伏的男人面前让晋俞敖很是焦躁。
“许久不见,三爷。”男人嘴角带着不羁的笑,却很得体,客套而熟络地出现在晋俞敖面前。
“吴兄别来无恙啊。”晋俞敖在心中嗤笑,不揭了男人的真面目,真的撕破脸,吃亏的是他已是徒有虚名的晋三少,是他失了以前风光的晋家。
吴鸾来了,特地来着东郊山上,在密布丛林之中找到了晋俞敖。两人坐在前院里,院中成排的枫树落叶不断,吴鸾带来了晋家的一个消息,席慕恋不见了。
准确地说,不是不见了,而是离开了。席慕恋离开了背叛与折磨他的爱人和亲人,能力高如吴鸾也没有办法寻出席慕恋的踪迹来,因为席慕恋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一直辅佐在吴鸾左古,对吴鸾的手段很是清楚,想避开总是有办法的。
晋二少晋月白在席慕恋走后就病了,不眠不休地四处寻找,本就越发消瘦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不过除了晋二少的身体病症与晋俞敖有关之外,其他似乎和晋俞敖一点瓜葛也没有。这吴鸾是要做了大方宽容的“正房”,不在乎晋月白在外有人,还在晋月白病卧在床时贴心给晋月白四处找人,好排遣了晋月白心中的忧虑?
“这不是合了吴兄的心意?”何必来惺惺作态。
晋俞敖语一出,吴鸾眼中的寒冷一样的冷厉残酷直刺进晋俞敖心中,晋俞敖依旧嘴角带着削簿的讽刺,两个人对峙着。
在晋俞敖看来,吴鸾是他二哥招惹来的最不该招惹的人,本来招惹了也无妨,可偏偏他二哥对他这样危险的男人上了心,直逼自己到现在一副悲惨的模样。
而吴鸾与席慕恋之间的那层血脉兄弟的关系为晋俞敖所不知,席慕恋突然的无声无息的离开足以让吴鸾心中惶恐,自从放了席慕恋出来,吴鸾对他这个弟弟的掌控就越来越薄弱……他害怕自此失去席慕恋这个陪他血腥风雨走来的人,不怕他憎恨,只求他能留下。
吴鸾无需在晋俞敖这个不相干的人剖析袒露自己,这个邪厉英俊得过分的男人若不是与晋月白这个懦弱的人相关,他早就想方设法将他除去了,留着他就是大祸患,但最终还是放过了,就如他放过晋家一样。
“我听说小慕在晋府中最后有段时间是在你的院子里,不知道可否提供一些线索。”晋俞敖对吴鸾对席慕恋的称呼很是惊讶,但心中更对他的二哥享的齐人之福而讽刺不已。
晋俞敖自然从离开前的席慕恋身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每次席慕恋去他院子里都是水根招呼的,但碍了吴鸾的身份也不好推脱,当着进宝的面让他去水根那问了。
进宝很快就回来了,但脸上神色颇为犹豫担心,在自家主子耳边轻声说话,晋俞敖的面色也差了下来,看得对面的吴鸾也跟着皱眉。
“他确定?”晋俞敖为了确保无误,不由问了一句。
“十有八九……”当着外人的面,进宝也不好说了什么密辛来。
晋俞敖挥退了进宝,看了对面的吴鸾半晌,在估量吴鸾知道他晋家内情的多少,最后沉声道:“席慕恋多半是有孕了。”
吴鸾脸上先是惊讶,而后是担忧阴沉,晋俞敖通通抓住不放过丝毫,怕他成了泄漏晋家密辛的罪人,不过从吴鸾的反应来看,吴鸾大概是知道了他晋家是依云遗族之事,没有震惊,没有不可置信,没有厌恶。
心里的那层担忧去了,晋俞敖可耻羞恼之情又涌上心头,他对依云男子能怀胎一之事还是介怀无比,虽然只是雌兽能孕育子嗣,但世俗谈起依云人时,总是把整个部族看作是靠男子怀胎的怪物,厌气调笑嘲弄,这些让骄傲如斯的晋俞敖无法忍受,因为他不能够反驳。
吴鸾焦躁地敲着石桌,一向沉静的声音里带着急切,问道:“他有说过他有想去的地方吗?”
晋俞敖又招来进宝去问水根,这次进宝回来的更快,因为水根没给出答案。此行目的完成的吴鸾披上藏青色貂绒披风出了庄园,策马奔驰而去,融进天地的红色之中,这般焦急让晋俞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二哥与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了。
失去掌控一切的吴鸾心乱如麻,他对席慕恋太松懈了,以为席慕恋永远是在落雨时需要他提醒披衣的面庞温润如玉的少年,可是在听到他的小慕已经有孕时,他才惊然,原来他的小慕已经长大的,以后会有一个小小慕,可是,现在小慕与小小慕都不知去向了……
吴鸾思来,手下马鞭抽得用力,身后的部下也快马更上,他们的主子今日与以往不同,站在殿上的修罗也有步入尘世的一刻。
晋俞敖一面走回住的屋子,一面开始思索他二哥的事,难得一天好心情,都被突然到访的男人破坏殆尽了。晋俞敖不知他二哥是否知道吴鸾在到处寻席慕恋的事,他对吴鸾依然没有办法信任,尽管对方想要做什么定能做成,但保不准他会粉饰太平给他二哥看。
至于席慕恋身上怀着他晋家的子嗣,晋俞敖自然不敢怠慢,但怕惊扰了他二哥养病,晋俞敖决定先写信回去给晋老爷,省得自己不明府里的情况扰了他二哥养病。
到住的屋前时,晋俞敖看到水根正带着小鸣嘉在逗一只肥大的黑灰的兔子,是晋俞敖特地手下留情留下的活口,好安抚被丢下一天的小鸣嘉,晋俞敖如此花心思也只有水根和小鸣嘉父子了。
那只肥大的灰兔后腿一处被包扎过,被惊吓过而现在变成了一只呆愣的兔子,任由小鸣嘉拿着小胖手一遍遍轻抚的安慰着:“小兔兔你要乖乖养伤哦……”
水根抬头时正见了晋俞敖朝他们这边走来,看着水根眼中透露出的担忧,晋俞敖勾起嘴角笑笑,水根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
晋俞敖在孩子另一侧也蹲下,摸着兔子的小鸣嘉就歪了上来,蹭到晋俞敖的怀里,勾了晋俞敖的脖子,软声糯糯道:“爹爹你真好。”
“哼。”晋俞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和小鸣嘉逗了半天的兔子,晋俞敖就把孩子丢给进宝带着,拉着水根进了屋里。
晋俞敖还没先问水根,水根倒是先关心起突然离开的席慕恋来,有些忧虑地问道:“小慕真的走了?”
晋俞敖点点头,也问:“你怎么知道席慕恋有孕的?他曾告诉你过?”
当时有吴鸾在场,晋俞敖也没细问进宝,现在想来,觉得不免有些奇怪,莫不是水根一早就知道?
“小慕他倒没有告诉过我,那段时间他来得勤,身上总带些香味,我觉得熟悉却又不太想起来,后来见小慕无意间摸自己的肚腹时,才想起来他的香味是我有明明那时身上有过的。”
“香味?”
晋俞敖自信自己的嗅觉还算灵敏,但不曾真的再席慕恋周身闻到什么其他气味,就算是水根当初有孕时,他也只闻到过药香和皂角熏香的味道而巳。
难不成是有孕之人才有的?晋俞敖觉得不是太靠普,也不知水根猜得对不对,到时还是一并写在信里请晋老爷定夺吧……晋俞敖此时又打起了他家那本记录依云人秘密的册子的主意。
晋俞敖安慰了几句还在担心席慕恋身子的水根,水根也知自己的担心只是徒劳,就不再一味唏嘘感叹,可对席慕恋有孕离开的缘由有些疑问,但对关于晋俞敖兄长的事他不想多过问,他关心席慕恋也是因为了席慕恋与他的交情罢了。
席慕恋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该烦的事也轮不到他晋俞敖这个家中老么来管,就写了封信让夏生连夜送回去,也不知他二哥现在怎样了。
第117章 包子三号……
水根和晋俞敖说完话就要出屋去看小鸣嘉,担心孩子在外玩得太晚着了凉,刚转身就被晋俞敖叫住了;“把衣服脱了。”
水根一愣,面颊有些发红,心中想到了床间绮丽之处,稍作犹豫就进了内室,晋俞敖在随行带来的箱子中摸索了半刻,瓷瓶碰响之中拿出了一个圆肚赤色瓶来。
“脱裤子呀。”晋俞敖一边净手,一边看着木愣坐在床边的水根说道。
水根只能依言脱下今日为了狩猎而换上的马靴和狩裤,脱了只剩下亵裤,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一双大脚蜷起脚指头来。晋俞敖上前有些不耐地解了水根亵裤的带子,水根配合地把亵裤脱下。
晋俞敖微凉的还带着湿意的指尖顺着水根肌理分明而又结实的大腿来到根部。黑色的密从中分量不小的那处很乖顺,晋俞敖蛇般灵活的手爬行在水根皮肤表面,让水根不由战栗起来。
不过晋俞敖倒没有逗弄水根跨间乖顺那物的意思,打开了水根的两腿,撩开上衣,就能清晰看到大腿根处的两侧都是红肿的,带着血丝在其中。
晋俞敖拿着指尖狠狠一戳,水根疼得瑟缩了一下,脑中那点因为光了下身而产生小别扭也就疼得没了。
“你也知道疼!”晋俞敖从圆肚赤色小瓶倒了乳白色的药膏在手指上,在水根大腿内侧轻轻的涂抹……虽然知道男人纯粹地为自己抹药,但是敏感的身体内抑制不住的产生了冲动,水根只能紧绷住身体。
“若不是进宝和我说了,你就一直忍着?”男人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水根下身,“连站都站不稳了。”
“不是……只是坐了太久而已。”水根钻进手下的床单,俯身看去端在他跨间的男人鼻梁挺立,睫毛如翼。
今日晚些时候进宝牵马到了后院,水根下马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水根只跟进宝说自己骑不惯马,没想到进宝和晋俞敖把这件事说了,晋俞敖的手指划着圈地将药膏抹开,水根慢慢地感受着。
晋俞敖抬眼瞥了水根一眼,水根尴尬地移开了眼……他那处居然抬起头来,颤颤巍巍害羞的模样,晋俞敖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但手下却涂抹地认真,一时二人无话,这沉默直教水根觉得丢脸。
水根脸上带着羞愧的红晕,晋俞敖带着药膏脂腻的手指光顾到水根两腿间挺立的那处,抬眼看着水根,水根只觉得在男人邪肆的笑中血液只冲到脑部,轰然间脑中白蒙蒙的一片,男人削薄的唇慢慢裹了上来,水根跟着呻吟一声,另一只滑腻的指滑到后处,慢慢的侵入……
水根靠着晋俞敖的手、口泄了出来,晋俞敖优雅地用温水净着手,水根埋低了脑袋只顾系自己的腰带,发中露出的耳朵红得要滴血般,晋俞敖拿了帕子擦干了手。
“晚上沐浴之后我再给你上一回药。”晋俞敖说得暧昧,让水根脸上更是火烧火燎的感觉。
晚饭吃的是烤野山羊肉,都是今日晋俞敖打猎的收获,一众人围在篝火旁烤着肉,进宝一直说着送信回去的夏生这次亏大发了。小鸣嘉则在一边大呼小叫,把一块块小木枝丢进火里,靠在水根怀里不停地问爹爹好了没有,亟不可待。火上烤得肉滋滋作响,冒着油花,上了佐料的羊肉散发出的味道很是诱人。
水根没烤过肉,每每应下小鸣嘉说马上就好了时都是心虚不已,心思不定之下果然在香气之中混上了焦糊之味,水根窘然,晋俞敖在一旁接过水根手中烤焦糊的肉串,利落地用刀削去焦糊的部分,再抹上酱汁佐料放在火上烤起来,把已经烤好的两串递给水根,道:“先吃吧。”
晋俞敖对烤肉的法子颇为熟悉,比起进宝来毫不逊色,羊肉的膻味本就很重,野山羊更是如此,但肉质更为鲜美,先用以加了调料的烈酒泡过,刀片出口子后才上火椅。水根拿刀割了小块的肉小心地放进小鸣嘉一直张着的嘴中,小鸣嘉立马大力地闭着眼,使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