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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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笑红尘-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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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天似是回忆道:“我也是不认识的,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晚上,爷爷把我唤至他的书房,郑重其事的把一枚银制令牌交给了我,便是与这枚银制令牌一模一样的令牌,”说着便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那枚银制令牌,交到任飘萍的手中,继续道:“我当时也是不认识这两个字的,我也问了爷爷的,爷爷却说总有一天你会认识的,况且知道的太早并没有用。”

任飘萍看着这枚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令牌,心中的迷惑已是越来越多,多得自己已经有些喘不过起来,道:“但是你很好奇,所以你便把两个字拓在一张白纸上,拿到外边问了有学问的先生。”

燕云天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任飘萍,道:“你怎知道?”

任飘萍不答自顾道:“那先生还告诉你这是‘大夏’两个字,而且‘大夏’两个字是用古老的鲜卑文字写成的。”

燕云天想跳,疯狂的跳,要不是欧阳紫在跟前,他一定会跳的与头顶的明月一样的高,惊道:“你——你——你当时就在跟前的吗?”

任飘萍还是自顾不停地说道:“你爷爷是不是当时还对你说了句话?”

燕云天已不再吃惊了,再吃惊的话自己一定会疯掉的,无奈道:“是啊,你自然也是知道我爷爷说的是什么?”

任飘萍接口道:“你爷爷告诉你,你不是寻常的老百姓,所以你不可以像寻常的老百姓那样活着,从今天起,你便必须努力学会各种知识和技能,”

任飘萍还待继续说下去是,燕云天已是截口道:“他还说,这枚令牌虽不能号令天下,但却可以掌握会多人的生死。”

忽然两人都不说话了。

火焰还在寒气的侵蚀下跳跃,只是此刻在二人的心中有些妖异,远处偶尔有几只黄狼在眺望,见了那妖异的火光也不禁心生畏惧,仰望明月孤寂的干嚎两声便灰溜溜地走了,近处的湖面忽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只怕是睡着的野鸭翻了个身,或是失眠了的鱼儿跳出水面的一个叹息吧。

欧阳紫也在叹息,她已经在心里写下了一个个大大的问号,不,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叹号,难不成任飘萍,这个她心中的未来的憧憬,也与‘燕赵三十六骑’有关。欧阳紫闭上眼,她在等。

仰天躺着的看似睡着的常小雨,也闭着眼,他也在等。

一边的骆驼却是真的睡着了,它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风沙,所以在天鹅湖饮用了一些甜丝丝的湖水之后又在湖边吃了一些嫩草,已经是十分满足了,它总是过着自己的悠闲的日子,从不好奇,也从不过多的奢求,更不积仇累恨,所以现在的它睡的很香。

燕云天当然不笨,所以聪明的燕云天已是开口,尽管此刻他眼中的任飘萍是那么的神秘莫测,“因为你的身上也有着一枚同样的银制令牌!因为也有人告诉你同样的话,你也做了和我同样的事。”

任飘萍没有说话,没有点头,同样也没有摇头,任飘萍似乎很累了,他闭上了眼。

可是欧阳紫的眼睛却再也闭不下去,回头道:“任大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吗?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对吗?”

任飘萍没有回答,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闭着眼的他选择沉默。

欧阳紫的身形已是掠起,同时掠起的还有她眼中的泪水,人在空中时,鱼肠剑已是刺出十剑,每一剑俱是凌厉之极,转瞬间,已是七七四十九剑,每刺向空中的一剑都是无比悲愤的一剑,又有九九八十一剑,剑气如月,剑势已是盛极,可是舞至最后,已全无章法可言。

常小雨的眼闭不住了,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此刻在月光下乱刺一气的欧阳紫,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刺,也无法刺出她心中的万千惆怅。

燕云天虽然不是很明了,但也看得出欧阳紫此刻的心中的怎一个恨字了得。

任飘萍耳中的欧阳紫的剑气破风之声已是由刚才的疾风骤雨变得缓慢无力,直至最后,听到欧阳紫颓然无力地跌落在地上,任飘萍没有言语,有时语言是苍白而无力的。

燕云天已是扶住跌坐在地上的欧阳紫的肩膀,不料,尚未开口,欧阳紫便大叫一声:“走!你们都是燕赵三十六骑的人,走!”

燕云天尚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喉他,受了莫大委屈刺激的燕云天真的一气之下走开了,走至一棵树下,看着岁月蹉跎之下满是坑坑洼洼皴裂的树皮满肚子的委屈无从发泄,一只手背在背后却是不知在树上写着什么。

常小雨似是为任飘萍和燕云天鸣不平,道:“欧阳姑娘,你要冷静,你不是曾经说过只有查出最终的事实真相才可以分清敌我,如今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推理。”

阵阵夜风携着寒意吹来,一绺寒意经由欧阳紫白皙的脖颈倏地窜进她的身体,可是欧阳紫竟似毫无觉察,扬起头似是要把那眼中的泪水掩进伤悲的眼底。

常小雨轻轻地用脚踢了一下任飘萍,努努嘴指向欧阳紫。

任飘萍当即会意,却是没有过去安慰欧阳紫。忽地说道:“小常,你为什么不问我究竟和燕赵三十六骑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常小雨一笑,傻傻的,道:“哦?我为什么要问?”

任飘萍几乎是感动得无语了,但是为了欧阳紫,还是大声道:“不懂,你不觉得受骗了吗?”

常小雨似是心有灵犀了一点,也是提高嗓音道:“既是朋友,就不必问,若是觉得受骗,我便不值得做你的朋友。”

任飘萍继续:“可是我若真是欺骗了你,你也会这么说吗?”

常小雨洒脱一笑,道:“我交的是任飘萍这个人,这和你燕赵三十六骑的关系有什么关联?”

任飘萍继续道:“假若燕赵三十六骑与你有杀父灭门之仇呢?”

这话自是说给常小雨的,可也是说给欧阳紫的,是以欧阳紫也在用心去听,燕云天也是用心在听。

常小雨没有经过大脑考虑似的脱口而出,道:“可你真的是燕赵三十六骑吗?我可以和燕赵三十六骑是敌人,但和你却是朋友。”

任飘萍已经不用继续说下去了,至少燕云天已经大步流星的自那树下的阴暗处走来,迎向火光,迎向任飘萍和常小雨,豪气干云,道:“任大哥,常大哥,如若不嫌,我燕云愿与二位大哥结为异姓兄弟,同患难,共生死。”

任飘萍和常小雨相视开怀大笑,任飘萍笑道:“好!好一个云天的同患难、共生死,愿我等执手天涯,剑笑红尘!”

孰料这时欧阳紫低着头施施然走到火旁,却是不吭声,一个劲地用右脚尖在地上碾着,许是太用力了,不一会儿就在地上碾出一个不浅不深的小坑,一旁的常小雨看了看,道:“正好,欧阳姑娘就为我们做个见证人。”

欧阳紫忽地笑面嫣然,道:“不行,你们合着欺负我来着,我也要义结金兰,剑笑红尘!”说至最后眉宇间透出的竟是一股逼人的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那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的月下的美竟是别有一番的震撼印在了任飘萍的心中。

岂料常小雨一把把欧阳紫拉到了一旁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欧阳紫竟是羞得连天上的星也似是眨了一下眼,常小雨已是回到火旁,欧阳紫这才说道:“好吧,我就给你们做个见证人,任大哥老大,”又指了指常小雨道:“你就是老二了,”又看向燕云天道:“云天就是老三。”

又是一顿,笑道:“今日你们在此大漠中义结金兰,若是有人违背兄弟道义,定叫这漫漫黄沙将他埋没,永世不得超生!”

……

月已西移,星已淡去。

当东方鱼肚白里跳出第一缕阳光时,天鹅湖碧水染上了朝霞的红,那一只只洁白如雪的天鹅便已振翅飞起,在这浩淼的水域上方盘旋歌唱。

熟睡的四人中任飘萍是第一个起早的,现在,任飘萍便负手而立于湖边,心中有着若干多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忽然想起了怡香院,在那种地方他总是能够彻底放松自己想明白很多事,然后他便想起了那中卫城里的金凤楼,当然还有那百无聊赖的倚在二楼的窗畔四处张望着的半老徐娘萧湘秀……

忽然间他面前的湖水中‘嗵’地一声落下一块石头,溅了他一身的水,欧阳紫已是像小鹿一样跳到了他身前,“嘻嘻,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啊?是不是想起怡香院的姑娘了?”

任飘萍笑道:“又被你不幸言中了,不过这次想的不是怡香院的姑娘,而是金凤楼的半老徐娘。”

欧阳紫气急败坏,大叫:“哎,不是说好的吗,不去那种地方的,你前天晚上最终还是去了,是不是?!”

任飘萍赶紧‘嘘’了一声,道:“小声点,吵醒他们了!”

常小雨却是揉了揉睡眼的惺忪,道:“一大早,你们两个在那儿聒噪什么呢?把我的瞌睡虫全吓跑了。”燕云天亦是醒来,阳光下的一脸的阳光,道:“大哥、二哥早!欧阳姐姐,早!”

四人在湖边洗漱完毕,还在擦脸的燕云天手指湖对面的那成片的树林道:“那便是沙枣树,只是未到成熟时,要不我们可有的吃了,还有岸边那蓝色的花儿便是马兰花,三四月份来这里最是好看……”

常小雨见燕云天此刻心情极为开朗,饶有兴致地滔滔不绝地给大家介绍起了这美丽的天鹅湖和极致荒芜的沙漠的壮美,不失时机的又极为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三弟,那‘大夏’二字可是说的是宋时李元昊所创建的后来又为蒙古大军所灭的西夏王朝?”

燕云天先是一愣,但随即一笑道:“不错,大夏正是昔日的西夏王朝,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为进一步巩固宋的政权,又开始削藩镇的兵权,一零三二年李元昊继夏国公位,开始积极准备脱离宋。他首先弃李姓,自称嵬名氏。第二年以避父讳为名改宋明道年号为显道。开始了西夏自己的年号。在其后几年内他建宫殿,立文武班,规定官民服侍,定兵制,立军名,创造了西夏文,一零三八年冬,李元昊称帝,建国号大夏。”

欧阳紫此时不禁问道:“可是燕赵三十六骑与这大夏王朝又是什么关系呢?”

燕云天道:“事后我也曾问过爷爷,他却是告诉我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任飘萍四人不语,皆陷入沉思,只是觉得那本是很遥远古老的大夏王朝似乎正在神秘地向他们走来。

      第十二章 今非昔的故人

沉思中的四人的背后,几只骆驼无忧无虑的吃着岸边的草,一点也不怕人,不远处陆续三三两两地来了一些当地的牧民,歇脚的吧。

欧阳紫已是说话:“我们还是出发吧,早日为任大哥治好伤。”

提议自是无人反对,一行人继续前行。

沙漠的温度上升的很快,刚才还有点微冷的空气此刻已是热浪翻腾。走了不到二里地的欧阳紫在滚烫的沙子上一跳一跳的,问道:“云天,还有多远?我快被烤熟了?”

燕云天习惯了,看了看远处的沙丘,道:“可能还有十里地吧,不过我们可以到前边的胡杨林休息一下。”

欧阳紫向前看了看,满眼沙涛滚滚,热气升腾,哪有半点树的影子,道:“哪里有什么胡杨林?”

燕云天未及回答,常小雨虽然已是热的直想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可还是笑道:“三弟这是使的曹操的望梅止渴之计。”

燕云天故作惊讶表情,道:“不是吧,二哥这么想我,过了前边那个最大的沙丘就是胡杨林了。”

任飘萍没有说话,他在看,看那座最大的沙丘,那沙丘长条状展布,长达数百丈,高约数数十丈,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沙丘怪怪的。

欧阳紫已是跳得更快更高也更远了,银铃般的笑声已是在沙漠中回荡。

燕云天晴朗无云的脸正如此刻万里无云的沙漠上的天,也在回响着欧阳紫的笑声,常小雨的脸上也是笑,毕竟胡杨林对此刻的他们而言是一种莫大的希望。

任飘萍眼里的那座沙丘此刻忽然像是一个狰狞的魔鬼正疵着牙对自己微笑,也就在这时,欧阳紫欢快的一个‘鹞子翻身’,曼妙的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翻转的欧阳紫的脸的眼对着任飘萍妩媚的一望,一只脚已是轻轻地点落在那沙丘的一丈高处的坡上。

任飘萍突然疾喝:“不可!”

燕云天和常小雨猛回头看向任飘萍,任飘萍已是飙射而出,他俩人随着任飘萍疾去的身影的眼眸中却已看不到欧阳紫的身影,她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

任飘萍反应不可谓不快,然而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欧阳紫就那么一下子被沙丘吞噬。空中的任飘萍并没有直接落在那沙丘之上,右脚尖一点左小腿肚,身子已是斜向退回落在了沙丘外。

那沙丘还是沙丘,就好似根本就未曾吞噬过欧阳紫一样,适才欧阳在落下的地方的每一粒沙子排列的方向都好像未曾变过一样。

急速而来的常小雨和燕云天看着任飘萍,三人除了询问惊疑之色,竟是一股莫名的寒意自骨髓深处渗出。

燕云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流沙,可是他马上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已经说道:“流沙的沙粒没有这么粗大的。”

常小雨和任飘萍也是在中原便听说过流沙的,这时听燕云天这么一说,更是惊疑,但任飘萍突然向那沙丘拍出一掌,掌击之处,正是欧阳紫落地之处,沙粒激射,但那沙丘一如磐石兀自不动,任飘萍又是十一掌拍向沙丘的不同之处,却是依旧。

任飘萍疑道:“适才分明是疏可走马,为何现在却是密不透风?”

常小雨问道:“你之前阻止欧阳姑娘时,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燕云天也是急切的说道:“是啊,大哥?”

任飘萍苦笑:“我哪里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适时那只骆驼嘶鸣了一声,任飘萍脑中的一个念头已是传至手上,拍向骆驼屁股,那骆驼受惊,一溜烟奔向沙丘,任飘萍再指尖施射剑气,每每准确无误地击在骆驼的前方去处,是以骆驼便不断地改变前进的方向,转瞬间,那骆驼几乎便把那沙丘的这一坡面跑了个遍,俱是没有被沙流所吞没。

常小雨观之,已是明白任飘萍的心意,笑道:“狐性难改!”说罢,人已是在空中,再看时,常小雨已是几个起落落在了沙丘的顶端。

任飘萍摇头苦笑,道:“也许真的是我太小心了。”

话音落,与燕云天同时掠向沙丘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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