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重返大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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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重返大航海-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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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斯统想象着这副熟悉的画面,他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他想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喜爱这个世界的,尽管它乱糟糟的就像一个蚂蚁窝。
身后不远处的包厢里,乒乒乓乓传来瓷器破碎和打斗叫骂声,一瓶飞在半空的红酒撞在门上甩出殷红色的液体,把那扇纸质的房门刷出颜色。
伯格斯统回望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时间紧迫,虽然最重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要救出约翰,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伯格斯统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他能够救出约翰,如果他能够重新和他厮守在一起,今晚他所付出的代价是微不足道的。
他决定将今晚的屈辱当作一场噩梦忘掉。
而现在,他必须离开,回去重新投入战斗。
六月的第一个早晨,伯格斯统站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边啜着浓咖啡,一边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这是一个凉爽、晴朗的早晨。在六月里,象这样的清晨还有很多,然而今天却是第一个。它第一次向人们预示:马赛市那又热又湿的夏季即将到来。伯格斯统站在公寓小小的阳台上,俯视着静悄悄的大街。 今天就是重新出发去斯德哥尔摩的日子,这一天也是约翰被送上审判庭的日子。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伯格斯统低下头去,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他看着太阳从大街远处高大的建筑物后面升起来,然后转身走进卧室。他对着镜子穿上熨烫好的白色全棉衬衫,系上领带,然后穿上那件黑色的夏季羊毛料西装。伯格斯统最近特别不喜欢黑色着装,黑西装太过肃穆的打扮让他联想到葬礼。他竭力把这个不祥的念头驱出脑海。
现在,他已经没有失败的理由了。
六月一日上午八点,大约有一百五十名民众聚集在斯德哥尔摩高级法院大楼的台阶前,他们都是执政党雇来的示威人群,穿着印有各种字样的文化衫,他们举着自制的标语和纸板,簇拥在法警拉起的警戒线后面,他们表面上要求当局严格执法,判处约翰死刑。也有一些路过的围观者,他们有的沉默不语,只是想看看这起案件的主角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的则高喊表示对检方的支持。甚至还吸引了贩卖酒水和汉堡的小贩,他们今天的生意很是不错。
一共有二十几家媒体对这起案件的庭审进行了现场报导,整个欧洲将有上亿人通过报纸和杂志了解这场庭审的内容和结果。
一家好事的报纸对庭审的结果预测做了民意调查,有过半数的市民表示他们希望看到约翰被判处死刑,一位妇女在现场接受采访时说,“如果凶手被无罪释放,我会感到不安,国家元首的生命尚且不能得到保障,贫民的性命岂不是如蝼蚁一般?。”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约翰从警车上下来,在律师团的陪同下走进法院大楼。他穿着适合夏季的深蓝色麻料西装,素雅的丝绸领带,没有戴手铐。他看到聚集在法院前示威的人群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苦笑着低声说道,“我没有想到有那么多人想要我死。”
他走进法庭的时候,检方人员已经等在了那里。检察官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嫌恶的目光看着约翰动作优雅地坐在被告席上。约翰不由自主的朝大门的方向望了望,他并没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随即放下心来。
但还是会有一丝失落,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第二天,坐在船长室的伯格斯统便通过法国的报纸看到了庭审上的约翰,他比几个星期前消瘦了许多,在黑色西装的映衬下,他的脸色很不好,整个人憔悴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沉静,仿佛要灼烧殆尽一般,亮得令人不安。
伯格斯统焦躁的看完整个版面,然后他恍恍惚惚的来到卫生间,他并没有注意到站在洗手台前的霍华德,他步履匆匆地走进来,直接关上了隔间的门。
霍华德站在洗手台前慢慢地冲着手,他听到隔间里面穿来呕吐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伯格斯统从隔间里走出来。霍华德退到靠门的位置,看着伯格斯统近乎虚脱地靠在洗手台上,他解开了衬衫的前两颗扣子,俯□去,用冷水冲着脸。
“船长,你怎么了?”他看到他迟缓地抬起头来,被水濡湿的银白色刘海贴着苍白的脸庞,“你发烧了,原因是精神压力太大!”霍华德摆出医生的姿态,从白大褂里拿出手帕,伯格斯统迟疑了一下,从他的手中接过手帕,“我没事……”他低声说道,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水渍。
“你现在应该赶紧回去睡觉,即便事情再紧迫也不能拼掉老命!”霍华德以医生的身份命令道,他拍了拍伯格斯统的肩,“约翰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虽然棘手,但是事在人为。如果你现在昏倒的话,才是对约翰大大的不利!”
“这些我都知道……”伯格斯统说,他把手帕还给霍华德,“我会撑到最后一刻,现在还不是我倒下去的时候。”
“手帕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霍华德洁癖作祟,他把手帕团成一团,随手扔进了洗手台旁的废纸篓里。

公开恋人关系

时光飞逝,一周后伯格斯统率领着由八艘战列舰、十艘巨型阿拉伯帆船和上万名整装待发的水手组成的武装力量浩浩荡荡杀向斯德哥尔摩;每艘战列舰都安装了五百门加农炮;火力之强劲、威力之迅猛就如同成千上万只脱笼的狮子;咆哮着发出震天怒喊。
波罗的海的海面上;是黑压压的一片。
炮火的巨响在天空中炸开;将整张天幕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雷霆般的冲天火光如启明星般将整座城市点亮。海湾上升起百尺来高的火柱;一时间气吞万里山河。
然而;只是简单的示威了一小下;炮火便偃旗息鼓了。
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小试牛刀;已经足够引起城中百姓和官员的恐慌。前来打探情报的卫队还没看清楚形势,已经被正气壮山河的场景惊得六神无主。他们飞也似的跑回去添油加醋的诉说对方来势汹汹,把他们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主子们吓的如坐针毡。
伯格斯统的示威计划起了作用,当天的庭审并没有如期举行。庭审被推到了明天,这次的庭审是故意杀人案的最后一次开庭,这次的庭审意义非凡,因为法院会当庭宣判。
炮火声戛然而止,周围突然静谧下来,那间小小的副官室因为久无人居住而流露出一种寂寞而悲伤的气息。
此时,伯格斯统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约翰那张整洁的单人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渐渐黯淡下去。季节的轮回是不受人心的影响的,在他尚未察觉的情况下,时光悄然流逝,盛夏已经到来了。
他注意到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在夕阳的光晕下闪闪发亮。他俯□去,把它捡起来,拿在手里。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是什么。那是一块怀表。也许是某次他们在单人床上做爱的时候,约翰从身上掉下来,被遗忘在了那里。之后约翰也没有提起过他的怀表丢了。他们两人都太忙,没有时间留心这些细小的琐事。
他看着那块怀表。它的时针仍然在走动。那是一块很好的怀表,即使掉到了地上,表面也没有丝毫的磨损。在这间小小的,安静的副官室里,它发出的滴答声是唯一的声响。伯格斯统把那块小小的,冰冷的金属块握在手心里,然后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他握着那块怀表,无声地哭泣起来。
那天晚上,伯格斯统独自坐在副官室的沙发上。窗外,夜色深沉透明,天空闪着黛蓝色的光。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睡着了,但是他错了。他太累了,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睡觉了。一阵软绵无力的困倦包裹住了他,他将自己在沙发上蜷缩起来,很快便睡着了。 伯格斯统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瑞典的政坛大佬们已经炸开了锅。
政界大佬们显然不想这么轻易地就向伯格斯统服软,约翰仍旧扣留在他们手里,要杀要剐也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只要握着这张王牌,他们相信伯格斯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他们利用这段时间积极准备粮草兵马,已做好开战的准备。
然而,第二天早晨七点不到,伯格斯统就收到了当局的来信,信上说如果伯格斯统有胆子,可以出席今天的庭审现场。
他看着那封信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然后他意识到,法院也许已经做出最终裁决了。这太快了,他心想,自己到达斯德哥尔摩还不到24个小时。
胃部再次因为紧张而绞痛起来,有两、三秒的时间,他几乎不能呼吸。他不知道法院如此之快地做出决定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更不知道对方的来意。
从表面上看,他依然是那个人人敬仰的海军元帅,只是不情愿被卷入了下属的杀人案里。
但背后的龙潭虎穴可想而知,他是否应该单刀赴会?
他缓缓睁开湖蓝色的双眸,意志坚定的告诫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瑞典当局还是要顾及形象,不敢贸然动手的。
他匆匆地穿上衣服,下了船。他看到迈克的马车已经停了在码头。
“船长。”霍华德从马车里钻出来,“虽然有保镖跟着,但我不认为你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自己一个人去法院。”
伯格斯统机械地走进法院大楼,当他向旁听席走去的时候,他几乎是麻木地注意到旁听席上已经挤满了人,站在座位旁边的人们一直堆到墙根,就连法庭外的走廊也站满了人。
然后他看到了约翰,他没有带手铐,背对着自己坐在被告人席位上,身旁是两个持枪鹤立的法警。约翰显然没有看到伯格斯统来到这里,他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留给伯格斯统一个挺拔的背影。
突然之间,伯格斯统平静下来。无论法官做出什么样的裁决都已经不重要了。“不论什么结果,都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他轻轻地说道,仿佛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
经过了简单的程序,公诉人开始继续进行指控。
“虽然你对自己的故意杀人行为供认不会,但作为检方,我有必要知道你真正的杀人动机。”检察官如是问。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纯属死人恩怨!”约翰缓缓开口,“这件事完全是我一人的所作所为,与任何人都无关!”
“是吗?包括海军元帅伯格斯统?”
“是的,事发的时候他在法国马赛。”当听到伯格斯统的名字时,约翰的心脏开始加速跳跃。
“可是根据警察局那边的调查,有人在事发的当天,看到伯格斯统出现在斯德哥尔摩码头。”检察官终于使出杀手锏,“你是否在故意隐瞒?”
“简直一派胡言!”约翰盛怒,即使伯格斯统现在处境安全,他也不希望让他身上被泼上脏水,更不希望公诉人会沿着这条线深究下去。
“你否认是因为你不敢说,你只不过是在替伯格斯统卖命,因为被害人曾经与他政见不合、过结甚深,甚至曾经成功绑架过伯格斯统。”检察官一点一点把话吐出来,“你不过是在替自己的主人打击报复罢了。”
“你的假设不过是妄自推断……”约翰深吸一口气,“伯格斯统不可能用我这种身份的人做这种低级杀手的工作,更何况……我也不会为了他做出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检察官成功地看到伯格斯统这个名字在约翰身上所引起的反应:他用力抿紧了薄薄的嘴唇,努力压抑住自己的颤抖。狡猾的检察官相信这个名字引起了约翰的某些埋藏在心底的情愫,之前的镇定自若消失了,他正在失去冷静。
他击中了约翰的要害。
“如果是别人也许你的说法都可以圆过去,但是……对方是你的少爷伯格斯统!……”检察官顿了顿,“你和伯格斯统是一对同性恋人,二十几年你们都生活在一起,这是不是事实?”
法庭上一片哗然。因为在保守落后的欧洲近代,同性之恋被视为不可饶恕的罪恶。尽管上流社会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但几乎从未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此事。
“反对!”伯格斯统在旁听席上喊出声来,他终于知道自己被请来旁听的缘由。但是人们激烈的议论声几乎淹没了他的声音,“反对!这是污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盖过了人们的喧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怒意。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包括约翰在内的所有人转过头去,看到伯格斯统站在那里,银白色的刘海下,苍白的脸颊因为用力而染上了病态的红晕,他看上去像是随时就会倒下去一般,但是他仍然站在那里,毫不退让地盯视着公诉人。
约翰一时间有些错愕,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仍旧能看到伯格斯统笔直的伫立在自己眼前,他起先觉得不可思议,待确定后,他被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深深包裹。
“肃静!女士们、先生们,肃静!”被法庭上的喧哗搞得有些恼火的法官用那把小锤子敲着桌面。
整个法庭突然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约翰的身上。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来。
“请大声一点。”检察官说。
“是的。”约翰被逼无奈,迟疑着张开嘴唇。然后他抬起头,他目光平静,忧伤地回头看了看仍然站在旁听席上的伯格斯统。
伯格斯统站在那里。
有短暂的一两秒钟的时间,约翰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整个法庭都消失了一般。所有的人群都消失不见了。灰蒙蒙的阳光从消失了的天花板上方倾泻而下,淹没了法庭长长的过道,漫过双扇木门,吞没了视野中的一切。审判员们消失不见了,坐在旁听席上的人们消失不见了,就连背对着他,站在证人席前的检察官也消失不见了。所有的时针都停顿下来。在这片被灰雾所阻隔的时空的荒原中,约翰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看着伯格斯统,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清晰地看到伯格斯统对他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凄凉而明净,犹如散逝的光。
一种巨大的、悲伤的气息降临下来,笼罩了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在那个寂静无声的瞬间,约翰得到了启示。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们终将面对这一时刻。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他与伯格斯统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的,在至今为止的庭审中,这一时刻,它终于来临了。
现在,此刻,他们再也无法逃避。
伯格斯统知道检察官接下来会问些什么问题,他也清楚地知道,约翰无法否认这些问题。
在他们四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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