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永瑆呆在你那挺好的,哀家也放心。”
过了两日,紫薇就收到福尔康写给她的信。那一日,她激动得不得了,把纸上面的情诗念了又念,眸中满含泪光,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拿着纸,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已经随尔康飞到悠悠谷去了。
“金锁,你看到没,尔康他没有忘掉我。我们的感情是禁得起岁月的考验。金锁,你知道吗?尔康在纸上写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金锁听不懂这些诗句,听紫薇这么深情地念过来,只觉得有些酸。容四基跟金锁说过让她看着点紫薇,别让紫薇陷得太深。这福尔康的人品还有待考察。金锁也觉得福尔康的确是有待考察,他刚刚因为巴勒奔写给乾隆的一封信,升了三等侍卫,就这么胆大地把这信送到漱芳斋来了。他可曾想过被人发现后的后果?
“格格,您的亲事可是大事,上回在慈宁宫里头,老佛爷不是答应帮你好好指门亲事吗?您是金枝玉叶,而福大爷只是个三等侍卫,皇上和老佛爷是不会应了你们的。”
紫薇听了这话,不敢置信地看着金锁,出声道:“金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爱情是没有贫贱之分的,不管尔康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我都爱他,直到永远永远。”
“格格,您太单纯了。我们压根就不知道福大爷的为人。他把这信往漱芳斋里送,他可曾想过着信要是没送到您手中,被别人拿了去,那格格的名声该怎么办?刚回宫的老佛爷会怎么看格格您?”
紫薇被金锁这番话说愣住了,她的确忽略了这点,但很快,紫薇就把这一切归为是尔康爱她爱得太深,以至于太过冲动没有考虑好事情。
“金锁,不!不!不!皇阿玛那么英明,他不会看中这些的,不然的话,他就不会遇见我娘,我娘也不会有了我。”
金锁被紫薇气得一直叹气,她家小姐只看得到美好的一面,所有不好的事情,落在她眼里都成了好事。在她眼里看来,这世上压根没有坏人,要是别人害了她,她一定不会责怪那人,反而会自责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些人眼前,让他们生了害人的想法?
就这样,尔康的信还在写,而紫薇也开始兴奋地回着尔康的信。
在这种情况下,金锁也采取了行动,她故意把紫薇的信藏起,或者把尔康送来的信偷偷地烧掉。
开始时,紫薇并没有发觉,时间久了,她一直收不到福尔康的信,紫薇也觉得不对了。
一日,她就发现了金锁鬼鬼祟祟地躲在屋内。屋子里头不断地传出烟味,她敲了敲门后,金锁没开门。慌乱之下,紫薇立马喊来了小桌子和小凳子,让他们把门撞开。
而这时,紫薇就发现了正在烧信的金锁,顿时,她傻在了那里。
老佛爷回来后,晴儿的春心也开始波动了,因为她又见到了福尔康,那个她在五台山上时常想起的人。
这天,晴儿带著几个宫女往漱芳斋赶去,正巧她看到了正在外头转悠的福尔康。福尔康见到晴儿,忙把手里握着的信藏好。
“尔康!你好!回来好多天了,都没时间跟你聊聊!好像……在你身上最近也发生了许多事情!”晴儿盈盈一笑,深深看着他。
“你都听说了?”
尔康的神色也略显感慨,“尔泰去了西藏,阿玛和我都被贬了职,确实是发生了许多事。” 晴儿笑笑,那对清亮的大眼睛,就澄澈的凝视着他。尔康被看得有些激动,大鼻孔又开始夸张地收缩着。
“没料到,我跟老佛爷去一趟五台山,好像是山中才几日,人间已经几千年,什么都变了!”晴儿笑着说:“尔康,你还好吗很快乐吗”
“是!我都好,你呢?”尔康更局促了,一颗心跳得‘砰砰’响。
“依然是老样子,生活里没有自我,只有老佛爷!在山里,当然没有什么人能够谈话!”
“那兰馨呢?”
晴儿自然不会说出兰馨跟自己在暗里较劲的事情,她们俩人一同被老佛爷带去五台山,一同得老佛爷的亲睐。若说心里头不想分个高下是不可能的。
“兰馨她很好,只是有些事情我也不便同她说。”
尔康没有再问,他望着晴儿,见晴儿长得清秀,配上满头珠翠,觉得她很是美丽。紧接着,晴儿又跟福尔康聊了许多,他们从人生道理谈到了历史名人。两人聊得十分默契,时不时地用眼神交流,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桂嬷嬷看到了。
桂嬷嬷回到慈宁宫后,就把此事告诉了老佛爷。老佛爷听了后,就多留意了些晴儿。这些日子来,她常在晴儿一个人躲在站在那傻笑,果然是动春心了。
不过,福尔康只是个三等侍卫,前些日子还犯了宫规,被皇帝教训了一顿,这让老佛爷对他的印象立马低了不少。在大清,文武双全的八旗子弟多了去,哪轮得到一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来配晴儿?
于是乎,老佛爷决定扼杀此事,她就派人暗中盯着福尔康,看看他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除此之外,老佛爷还时不时地帮晴儿洗洗脑。
、第五六章
兰馨回来了后,就住回到了坤宁宫。皇后见到久未见面的兰馨后,心里自然开心,拉着她的手对她嘘寒问暖了番。
“瞧瞧,你这趟回来瘦了不少!等会本宫就让小厨房给你烧些补品补补身子。”兰馨去了五台山后,就跟着老佛爷吃斋念佛。吃了这么久的斋菜后,身子虽然瘦了,这皮肤比起过去就更显光滑,整个人看上去更神采飞扬。
“兰馨谢过皇额娘。”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她见兰馨出落得越发水灵,又念到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就打趣地道:“前些日子,老佛爷都说了,这趟回来,她要给你择门好亲事。”
一听这话,兰馨的脸就红了。兰馨也不小了,确实该嫁了。皇后一提起这事,她的脑子里就想起富察皓祯。
“皇额娘,兰馨的亲事就全凭老佛爷和您做主。”
“好好好。”皇后拉着兰馨的手,笑着道。皇后心中也晓得兰馨心中念着富察皓祯。但皇后一想到上回,富察皓祯在宫外为一个歌女大大出手,差点跟塞娅公主打了起来的事情之后,皇后觉得富察皓祯这人的脑子还是有些不灵光。让他配兰馨这事,还是有待考虑。
很快,皇后又抿嘴一笑:“不过,这亲事也要合咱们的兰馨的意才行。”
兰馨的脸就更加地红了,低着头,笑得羞涩。
皇后继续道:“兰馨,你还记得多隆贝子?”
兰馨听到这话,怔了怔,有些不解地问道:“儿臣知道他。”多隆在京城里的名声可不小,是个爱玩乐的主儿。但皇后突然提起这人的名字,让兰馨觉得有些不安,她又问:“皇额娘,突然提多隆做什么呢?”
皇后问这话也就是想试探试探兰馨的反应,看着兰馨有些慌张的神色,笑了笑道:“他呀,也是个有孝心。老佛爷一回来,就备了好一份大礼送去。老佛爷开心得很,还夸赞了他。”
兰馨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强笑道:“看来多隆贝子还是个用心的人。”
皇后道:“是啊,他不仅给老佛爷备了礼。还送了些东西给本宫。不过他送来的那些朱钗不适合本宫,倒是更合适咱们兰馨。待会,本宫就让容嬷嬷送去给你。”
容四基听到这话,抬眸看了眼皇后,眸中带了几分惊奇。不适合皇后,倒是适合兰馨,这多隆是在对谁用心呢?
兰馨觉得皇后是在暗示自己,她垂下眸子,低声谢了恩。
晚上的时候,乾隆就来了。他来时,笑得一脸灿烂,坐在炕上,跟皇后聊了不少话。
皇后还亲手泡了壶茶让乾隆品尝。
乾隆喝着茶,一脸享受。皇后瞧着总觉得乾隆爷今日有些特别,皇后总觉得今日特别兴奋,嘴角的弧度居然都是弯着的,心中一奇,就出声问道:“皇上,今日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臣妾记得自己可没在茶里头加蜜糖呢。”
乾隆听到皇后的话,大笑了几声:“皇后泡的茶味道好极,朕喝了后,心里觉得比吃了蜜糖还甜!”
这种时候,皇后也很配合地来了句:“皇上这是笑话臣妾呢。”
容四基总觉得皇后跟乾隆一直是相敬如宾,这会他见乾隆对皇后说了这些甜言蜜语,嘴角抽了抽。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果然只是背景。
乾隆又笑了几声后,望着皇后道:“今日,朕来坤宁宫,还想跟皇后说件事情。”
“皇上,想说什么?”
“朕打算微服私巡了!”
“那臣妾就帮皇上备些东西。”
乾隆笑道:“皇后久居深宫,这段时间,为了后宫之事,也操心不少。朕决定这回也带皇后出去看看,就当是散散心。”
一听这话,皇后的眸中一亮。过去,她只见乾隆带孝贤出过宫。而那时的自己心中说不上羡慕,但却有些失落。之后,她当上了皇后,她也期盼会有这么有一天。可是,乾隆却依旧没有想到她,每次出去,带的都是令妃。
“臣妾还是不去了!后宫的事情多,臣妾放心不下。”
容四基听着这话,又看了皇后。他晓得皇后,皇后这话,三分真意,七分假意。说若不想去,那怎么可能呢?
“诶,后宫的事情就交给舒妃和颖妃去办。况且老佛爷也回宫了,她也会看着她们俩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乾隆都这么说了,皇后也不推辞了,应了声:“那臣妾就好好准备准备。”
乾隆点了点头,又道:“对了,这些日子来,永璂的课业也进步不少!朕打算也带永璂出去瞧瞧,让他了解了解大清的民生。”
这话是皇后一心想要的。皇后的心中有些激动,但面上仍旧淡定。她一直想让乾隆看到永璂,所以在过去,她一直督催永璂好好读书,告诉他,乾隆喜欢有才的阿哥。所以,永璂很努力。但永璂和乾隆生疏,他对着乾隆的时候,很是胆怯,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的。再加上她不得宠,永璂再努力,乾隆都不以为然。
但是到了这会,乾隆对她上心了。永璂在乾隆心中的分量也上去了。
想到这些,皇后不知为何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于出宫这事,容四基也是挺开心的。他看着空间仓库里的一大堆存货,摸着下巴,心里琢磨着出宫后的事情。
这趟微服私访,乾隆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还有皇后、永璂和永琪等人就出宫了。皇后穿着宝蓝色的衣裳,她头上只插了根玉簪,但掩不住她身上的贵气。乾隆一身青灰色马褂,外面着件暗色的坎肩儿,头上带了顶帽子,身体笔直,威严不减。
下了马车后,容四基就站在皇后身后,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穿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宫上街。
街上很是热闹,有不少骑着驴子和马匹的人,还有有几个穿着梁鞋和大襟长袍的男子提着鸟笼在路上走着。几个小贩不断地吆喝着,尾音拉得长长的。容四基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药房,心里记住了店名,陈氏药房,空间里的人参是有去处了。
说实话,乾隆也没瞧见过皇后穿着百姓的衣裳,眼下,他瞧着觉得越来越美,自己心里头也舒坦,他记得自己可从没跟皇后在街上逛过。他开口吩咐了句永琪道:“天快黑了,你先带几个人去找家客栈落脚。”言毕,他又看了眼身旁站着许多便衣侍卫,朝大伙道:“爷想先跟夫人在街上好好逛逛,你们就先别跟着了!”
这话一出,大伙的第一反应就是乾隆抽了。
纪晓岚忙出声道:“老爷,这万万不可!”
容四基也觉得不妥,这两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奴才也不用活了。乾隆微服私访的时间虽变了,但他也不敢断定白莲教的刺客不会赶来。
“老爷,街上人多,还是让奴婢们跟着您和夫人吧。”
乾隆大笑了几声,“得了,你们就跟着吧。”乾隆带着永璂,让容四基跟在他们身后,其他的,让他们站得远些,别碍着了他们。
乾隆挽着皇后的手走着,跟皇后时不时地说笑几句,完全忽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容四基和永璂。容四基拉着永璂,两人的大眼睛不时地瞟向别处,一脸呆相。
不多时,一个穿着华贵衣裳的中年人就嬉皮笑脸地往他们跑来。乾隆见状,就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数落这人几句,但中年人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四哥,你这趟出来都没跟我说声!刚才,我一听到消息,听说四哥您的马车已经到了这街上,人就立马赶来了。”
容四基仔细一看这人,跟乾隆长得还有几分像,都浓浓的眉毛,一双眼睛很是有神,他心里头还觉得有几分奇怪。容四基在脑中细细地回忆了下,才晓得这人原来是那位‘荒唐王爷’和亲王弘昼。为什么说是荒唐,据说弘昼喜欢吃祭品,爱办丧事。容四基觉得这事还真是奇了,这位王爷是得有多恶趣味啊,放着好好的饭菜不吃,偏偏要跟死人抢吃食。
“四哥,前头有家酒楼刚开没几日,您要不要去尝尝看?今儿,我银子都准备好了。”弘昼说着就伸手去摸腰间的钱袋,他摸了半天没摸到,最后傻笑几声,挠挠头:“好像忘记点什么了。”
乾隆笑着摇了摇头:“你瞧你这德行!都这岁数了还是这马虎性子。酒楼在哪,带爷去看看!”
这酒楼叫做龙祥酒楼,几人还没到那,就瞧到了外头挤满了人,但不是围在酒楼门口,而是在酒楼对面。
皇后出声道:“这前头是怎么了?”
容四基望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永璂也往那边探头探脑的,但是人矮,啥都没瞧见。
弘昼笑着出声道:“四哥四嫂,楼上请!上面往下一望,就能瞧清楚了。”
乾隆点了头,跟弘昼进了酒楼。
几人站在酒楼上,容四基往下一看,果然瞧见人群堆里围着一个女子,她穿着白衣,长发飘飘,身上散发着一股小白花气息。在她的身前铺着张白布,上头写着一串长长的字。
、第五七章
白衣女子不是他人;正是白吟霜。
那张白布上面写着:“吟霜与父亲卖唱为生,相依为命,回故乡未几;却骤遭变故,父亲猝然与世长辞。身无长物;复举目无亲,以致遗体奉厝破庙之中,不得安葬。吟霜心急如焚;过往仁人君子;若能伸出援手,厚葬先父,吟霜愿为家奴,终身衔环以报。”
容四基见到这场景;嘴角不禁抽了抽,多么狗血的桥段出现了。白吟霜卖身葬父。
就在几天前,白吟霜的爹不幸从龙源楼的楼梯上摔了下来,死了。白吟霜哭了几声后,就收起自己的首饰和衣裳,换了身白色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