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又拍了拍屁股:「要不然你以为你今天做得这么狠,我为什么不跟你算帐?今天那场……就算给你践行吧。」
孟森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松动,他一把抓住阿郁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你还有几部?」
「什么……」
「片约啊,你和公司签的是几部?」
「问这个干嘛……」阿郁抬起头,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好不容易熬到可以换对手了,你可不要扫我的兴啊!」
「抱歉,我……尽力争取过了,但是……」星联盟五号摄影棚外,沈兰将一叠薄薄的纸交到阿郁手上。
「哦,」阿郁接过来,随意翻了一下,「没什么,兰姐也有难处,我懂的,孟森已经走了嘛。」
孟森走了,就意味着他在星联盟以情侣档开拓出的优势也没有了,失去一部分死忠粉丝在所难免,这个时候下猛料,也许还能吸引新的关注,上面决定让他和「运动部」的人合作,拍一些真正受同志欢迎的影片。
这个境况,阿郁早就料到了。
沈兰低头绞着手:「这边的人我虽然不太熟,但林总跟他们关照过,应该不会太为难你,而且,我也会在现场盯着。」
阿郁拂了拂头发,吁了口气:「没关系,那我进去喽。」
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些年,什么没见过?这点心理准备还是有的,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无非就是那么点事。
晚上,孟森给自己弄了盘蛋炒饭、两样小菜,外加一瓶啤酒,刚坐下,门铃便疯狂的响起来。
门外的人性子很急,彷佛一分钟也不愿多等,按完门铃又砰砰砰地敲打门板。
找死吗?
孟森有点生气,三两步踏过去,「唰」的一声拉开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锁死的眉头立刻松开了。
「阿郁?」
他目光又灼灼的盯着对方的脸。
才一个月不见,阿郁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头发重新染黑了,显得脸颊又白又瘦,气色……也不太好。
「你怎么会来我这?我还以为……」
虽然两人合作已有三年,但阿郁从没问过他的住址,即使公司的人事联络表格上有写,但孟森怀疑阿郁根本没看过。
门外的人却站着不动。
第二章
「阿郁?」孟森察觉出阿郁的不对劲,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下。
阿郁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赶苍蝇吗?」
还好,这是正常反应。
谁知道阿郁下一秒就歪了歪身子,一手搂住孟森的肩膀,气势弱了下来:「扶我进去。」
前厅的门刚一关上,阿郁就扑进孟森的怀里,细瘦的背脊一颤一颤打着哆嗦,「孟森,我疼……!」之后就嗷嗷大哭起来。
孟森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脑子里却是「轰」的一声。
「你……你哪疼?伤在哪?」他有心想抱一抱怀里的人,再揉揉他的头发,但阿郁这么哭天抢地,却让他哪也不敢碰。
平心静气的等待了二十分钟,阿郁的乾嚎仍没有止歇的迹象,孟森只能直截了当的问:「告诉我,到底是哪里疼?!」
「唔……就是那里啊……」阿郁小声说。
孟森闭上眼,沉沉吸了口气,命令道:「脱裤子。」
阿郁咬着嘴唇不动弹。
孟森挑高眉尾:「你不是常说,我身上有几根毛都数得过来吗?我也是,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现在给我不好意思?」
「喂,你什么意思啊!」阿郁不满的瞪眼。
见他还会凶人,就说明伤得不重,孟森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但手上劲道仍然不失,不等对方抗议,便将他头朝下按在沙发里。
「靠,靠!你造反啊——」阿郁一句粗口还没骂完,裤子已被扒下。
凉飕飕的屁股上被轻轻扇了一巴掌,孟森的咆哮在头顶响起:「这他妈是谁干的?!」
职业伤害,还能是谁干的?但孟森这么火大的反应却让阿郁有点意外,他怔了怔,「啊,还好啦,也没有很痛,刚才只是……」
只是好久不见你,耍个赖而已。
可不等他说完,孟森的大手就提起他的手臂:「跟我去医院验伤!」
阿郁像小鸡一样被拎起来,一手还艰难地拽着裤子,「等、等等——」另一只手猛推孟森的胸口,「不去,我不去——」
「不去?」孟森猛地转头看他:「我向兰姐打听过了,你他妈还得在那待四年呢,我刚走你就受伤,你是不是想不到四十就脱肛啊?!」
阿郁第一回见孟森这么生气,不禁有点畏缩,他放软了嗓音:「我、我等明天不那么疼了再去……我就想先在你这待一会……」
他一放低姿态,孟森就没辙了,虽然脸色仍然阴郁,但语气也不禁柔和下来,「那你就在这睡一晚,明天一早带你去医院,我去找药膏。」
卧室里响起翻找东西的声音,阿郁在沙发上静静地趴着。
他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孟森已经退出这个圈子、和这些无关了,可为什么自己受委屈后第一时间会跑到这来呢?
明明一次也没来过,却无比的熟悉,趴在孟森的沙发上,觉得好像已经趴过无数次似的,上面有孟森的味道,让他无比贴心。
趴着趴着,他觉得心里酸酸的。
「喂,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捧着一个小塑胶箱走过来,「什么?」
「就是……」阿郁不自在地用左脚勾着右脚,慢腾腾地说:「你说我有几根毛你也数得过来……」
「嗯。」孟森扯过一把椅子在沙发旁坐下,打开药箱挑出一支软膏,垂着眼皮问:「怎么了?」
「没什么。」阿郁闷闷地答。
孟森扭亮台灯,也不再问,用手指沾取一些药膏,凑近阿郁的臀部,但后者却像赌气般,瞬间绷紧了屁股。
「放松!」孟森好笑地命令道。
「唔……」阿郁不情不愿地让孟森扒开一边的屁股,叫着,「啊……你轻点!碰什么碰!」
「都裂伤了,你真该去医院。」孟森说着,把药膏缓缓地涂抹上去。「药膏只能稍微止痛,还是去趟医院,以免有什么后遗症,以后更容易裂。」
「哦。」
孟森的语气又变得波澜不惊了,这让阿郁有点不爽。
冰凉的药气环绕在彼此之间,阿郁自嘲地想,他和孟森的情分大概也就止于工作上吧。
他们好像从没单独相处过,即使做着最亲密的行为,身边也环绕着一大群人。他的呻吟、他的颤抖、他高潮后虚脱的表情,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
而这难得的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却是对方在为他涂抹药膏,治疗被别人撕裂的伤……
「唔……」突如其来的侵入让心不在焉的阿郁叫唤出声。
「放松,放松……」口里轻声安慰,孟森缓慢地向内侵入着,尽量把药膏均匀涂抹在内壁。
孟森一向很有分寸,即使是最后那一场戏,所谓的粗鲁,也不过是阿郁小题大作而已。
孟森很擅长制造假象,尤其那种需要猛烈动作的强暴戏,总能在他刻意营造的「粗鲁」气氛中皆大欢喜。
从这一点来看,阿郁还算幸运的,起码孟森从没弄伤过他。
其实阿郁刚才想问:那你对我这具身体腻了吗?
但后来一想,有什么好纠结的啊,就算了。
他对这些事一向看得很开,所以当初看到星联盟徵人的消息就去试了。这个年代,男人扭扭屁股就能赚钱,多好啊。
「今天拍什么戏?」再次沾满药膏探进去,孟森状似无意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乱乱的。」
「乱?」
「唔,就是有调教、有户外……」
孟森的手顿住:「剧本给你看了吗?」
「看了,但不太连贯……唔,你轻一点……没什么情节。」
孟森注意到阿郁手腕上绑缚留下的瘀痕:「还用道具了?」
「嘶……调教能不用道具吗?」阿郁有些烦躁,孟森的手指总停在某个位置要动不动的。
「哼,你是欠调教。」孟森冷冷地应道,手下动作了一会,又问:「你签的合约里,没强调什么类型不拍吗?」
「还可以这样?」阿郁回过头,「我忘了哎。」
「……」
药膏在体内渐渐化开,孟森的手指进出得越来越顺畅,偶尔还发出滋滋的响声,阿郁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方衣着整齐,而自己却在明亮的台灯下露出整个屁股。
他忍着不适问道:「喂,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孟森退出手指,用纸巾擦了擦:「嗯,在银行。」
「哇!这么好啊……是卖信用卡的吧?」
孟森看他一眼:「正经坐窗口的。」
「哇,坐台啊!」
孟森无语。他看了眼时间,随手关掉台灯,把之前吃了一半的蛋炒饭端出来,「你要不要吃点?」
阿郁苦兮兮的提上裤子,艰难地瞟了眼饱受摧残的臀部,摇摇头。
「那就去睡觉吧,你今晚只能趴着睡了。」
关上灯,阿郁和孟森并肩躺在一张床上。
「其实是我自己不好。」阿郁忽然说。
「嗯?」
「我害他们吃了很多次NG……」阿郁闷闷地说。
「哦。」
黑暗中看不到孟森的表情,但听起来应该是很平静的,阿郁不觉就有点气堵,可能是趴着的缘故吧。
他咽了口唾沫,又道:「炭烧奶茶真的很难闻吗?」
「什么?」
「就是我每次开工前都喝的那种饮料……」阿郁小小声的,「有个对手很讨厌那个味道,说我没有专业意识,不该在开拍前喝有味道的东西。」停顿一会,又轻声道:「可你从没说过,所以我也不知道……」
「不难闻。」孟森打断他。
「哼,我就说嘛!一定是那个人故意找麻烦。」阿郁忿忿的。
今天的拍摄确实很不顺利。
和运动系那些同志向男优比,阿郁算是偶像派,名声和收益也大大高于前者,加上阿郁这人的外型和脾气同样出名,老早就有几个人想打他主意,想一亲芳泽什么的,但都被孟森这个名义上的「伴侣」以各种手段打发掉。
这回他们逮到机会,怎能不故意刁难一下?
加上阿郁这回也不知怎么了,身段和表情都放不开,关键时刻居然还出现了「躲镜头」这种不专业的行为,光是今天白天的戏,三个演员一共吃了十二次NG。
——这就是所谓的红牌?到底行不行啊?还是没了孟森就拍不动了?
导演向兰姐提出的质疑,阿郁都听到了。
操,和对手是谁无关好吗?明明是他们前戏做得不够!
想到这,阿郁忿恨地捶着床:「扩张还只用了一根手指头,我还没找他的碴呢!敢挑我!操!」
「别乱动,」孟森抓住他的拳头,「当心……」
「药膏很有用,已经没那么疼了。」阿郁甜甜地撒娇。
孟森把后半句说完:「……当心药膏沾到被子上了。」
「……操。」
一夜过去。
第二天孟森起了个大早,他打算先去银行把事务交接好,在十点之前赶回来带阿郁去医院,或许还可以联系上那个当医生的朋友,连预约都能省掉。这么盘算时,阿郁还睡得死沉,孟森忍不住捏了他的脸蛋才离开。
没想到,等他带着早餐回来时,阿郁居然已经不见了——床铺仍维持着清晨的凌乱,睡在上面的人显然是匆忙跑掉的。
孟森狠狠扯了把床单,衣服也未及换,就出去「抓」人了。
他知道阿郁现在在哪,也晓得他逃跑的动机——那个家伙,别看平常无法无天的,但只要一见医生就脚软。
公司每个季度组织体检时,孟森都要费一番力气看住阿郁,本以为这回是他先行主动示弱,应该不会那么孬吧,没想到居然又搞失踪。
孟森直接来到了阿郁的住处,那是一座老式的五层公寓,阿郁住第三层。
「谁啊——」白色的木板门内传来拖鞋曳地的声音,门打开,一股浓浓的猪脚面线汤味扑来。阿郁穿的还是昨天那身,手里捧着一个大碗,碗里插着两根免洗筷,嘴角还挂着汤汁。
孟森只觉自己额角的某根筋跳了一下,但面上还是平静无波的。
「吃饭?」他沉声问。
「嗯!」阿郁弯起眼睛点点头,「不是说吃哪补哪吗?我吃点肉,嘿嘿!」语气中不见一丝半点的愧疚,彷佛之前约好一起去医院的事完全是孟森梦里的一个屁。
「进来啊,屋子里很乱,你随便坐……」阿郁往里走着,还瞟了眼孟森身上深蓝色的银行职员制服。
「吃哪补哪?」孟森压着嗓子,回手将门带上。
对方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孟森一直维持的镇静终于告吹,他觉得自己额角的那根筋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阿郁站在餐桌前埋头喝汤,发出猫打呼噜般的声响,不等他呼噜完,孟森劈手夺过那个汤碗。
「你干嘛?!」
「吃哪补哪是吧?那你他妈也得吃猪屁股啊!」孟森把那大碗往旁边一摔,顿时瓷片、汤汁飞了一地。
阿郁被他吼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挥舞着免洗筷嚷道:「操!你有病啊?碗是饭馆的!」
孟森又夺过那两根竹筷,「啪嚓」一声折断,木刺扎进手心,很快渗出几丝鲜血。
阿郁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大条了,他怔怔地盯着孟森的手:「你、你干嘛啊……」
话音未定,孟森的大手又向他伸来,阿郁意识到事情不妙,刚要往卧室跑,裤腰就被拎住。
孟森一手抓着他的裤头,另一手随意从旁边抄了张椅子,他在椅子上坐下,把阿郁横着按在自己腿上,以雷霆之势扯下对方的裤子,然后大巴掌就落下来了,「啪」的一声,又响又脆。
阿郁整个人呆住了,直到又被「啪啪啪」连打了三下才想起挣扎,他扯着嗓子骂:「我操!孟森,你敢打我?!」
「啪!」
阿郁的声音更凄厉了:「你他妈活腻了吗!?放开我!」
「啪!啪!啪!」
虽然避开了正中伤处,专挑两边下手,但孟森的手劲既稳又狠,连扇了十几下,力气没减小也没加大,阿郁的屁股很快变成粉红的两坨。
阿郁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的腰和大腿都被孟森按得牢牢的,怎么挣动也无用,而且叫骂只会增加孟森的怒气,他只能哑着嗓子开始求饶:「别、别打了——疼、疼啊——」
孟森的手顿住:「疼?我看你跑这么快,还以为你不疼了呢。」
「疼,真的疼!我错了,别打了——」
和昨天晚上跑到孟森住处的乾嚎不同,这回阿郁是真的疼傻了,孟森的巴掌一停,他的眼泪就开始扑簌簌往外掉。
孟森也不吭声了,只是扒开阿郁的屁股,药膏已经干涸,伤口因为早上跑来跑去又已裂开,孟森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还吃面?吃面!你想过怎么上厕所吗!?」
「我饿了啊——」阿郁道,感觉脸侧一阵风,以为孟森又要扇巴掌,他下意识缩起脖子。
一股清凉的药味传来,孟森只是掏出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