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神- 第9部分

大长老、二长老闻言，皆是心中一动，浑浊的眼神顿时发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异样色彩，而后二长老起身道：“族长，今天的事，不能怪你。就算是换了别人，恐怕还是同样的结果。这样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能只让你一人承担。”

二长老的目光有意无意间，瞟了大长老一眼，而后坐回椅子上。

大长老面色有些古怪，不过，他还算冷静，感受到二长老瞟来的目光，才想着众弟子道：“今天的情况，你们没有看见。我们打不过庆家、骆家，实力的差距太大。那两家的老爷子，是你们爷爷的同辈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啊！”

洪蒙对于这一点非常清楚，虽然自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但是族长命人把洪蒙抬到了议事厅。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望着身边的洪家弟子们，他深深地感到，实力的重要性。没有实力，自己永远都只能坐在后排，不受人待见。

他没心思管族里的权利争斗，也不再听他们议论何事，只是要求族长能够把父亲的墓修好，重新刻一块碑，好让父亲安宁。

回到房间，洪蒙摩挲着阴寒玉，总觉得它不会就这么废了。不过，骆家、庆家那两个老怪物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并且大方地还给了自己，看来他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晶莹的玉石之光，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突出，虽然不像夜明珠那样明亮，但在洪蒙看来，小小的玉石能够发出一些光亮，已经是稀罕事了。

洪蒙的神识扫过阴寒玉的背面，隐隐有一丝波动似乎从那里面散发出来，那种波动恰好和洪蒙体内的寒气，一模一样。那几个小子上面的波动，比其他的几个地方都要强烈一丝。

一道寒气在洪蒙的控制下，在洪蒙的指尖冉冉升起，仿佛傍晚的炊烟似的，而后钻进玉石背面的几个小字里面。

光华一闪，洪蒙的神识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寒气，仿若寒气的海洋，那寒气犹如海浪一般，在浩瀚的海洋上翻滚着，不时涌出一丝一丝的水珠。

洪蒙的神识在被混沌之气吞噬后，本来不算强大的力量，此刻再次被寒气吞噬着，正在一丝一缕地减少。

“倒霉啊倒霉！”

第十四章　空间内修罗残影

浩瀚无边的寒气，在那个洪蒙还不熟悉的空间中弥漫着，像是大海一样，无边无际，不可捉摸。洪蒙的灵识，沉浸在那片空间之中，不断寻找着出路。

“这诡秘的空间到底干什么用的？难道真的没有边界？”洪蒙打算趁着意识尚在，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解决之道。不过看着空间，里面并无一个坐标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建筑，这让洪蒙很是为难。

如果是迷宫的话，那么这里应该出现一些建筑，可是这里除了寒气，还是寒气。这里似乎比自己吸收的寒气还要浓郁和寒冷。这是洪蒙能够唯一感应到的。

简陋的小屋中，漆黑一片，能够用肉眼识别的，只有洪蒙手中的那片阴寒玉。自从他开始探测阴寒玉，他那盘坐的身形就没有在动过。唯有眉头不时皱起，仿佛遇到了什么麻烦。

看来这阴寒玉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至少它的阴寒之气就不能不让人颤栗。再者，既然连骆家、庆家高手得目光都能吸引到，那么它品级至少不会让那两大势力感到失望。

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洪蒙发现了阴寒玉背面的对联，那副对联的预言性已经不言而喻。但是上面的波动，却吸引了洪蒙的注意，因而洪蒙的灵才再次陷入泥潭，不能自拔于那无边无际的阴寒之气。

如果被困寒气之中太久，洪蒙的灵识，肯定经受不住寒气的侵蚀，稍微幸运点儿的话，也就是灵识受点儿伤，醒来之后头昏脑胀，不能思维；重点的话，可能会发生灵识消失，最终变成没有思想的人。前者还好，可以通过修养，或者是灵丹妙药调理到正常状态。但若是后者，除非神仙在世，否则，一般之人根本不能医治。

沉浸在寒气海洋中，洪蒙的灵识越来越虚弱，渐渐感到阴寒入体，如果再不加控制的话，那么他离痴呆也就不远了。感受着每一丝从身旁掠过的寒气，洪蒙想从其中发现点什么，但遗憾的是，寒气之中除了无孔不入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特性。

“不能再这样下去。”洪蒙发现自己的灵识，正在变得单薄。原本致密无间的灵识，此刻，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空洞，而且，那灵识上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也就是说灵力也随着灵识的虚弱，而变得有气无力了。

“走出去！”洪蒙在心里呐喊着，不过这声音很快就被寒气阻挡，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虚弱灵识，太过深入寒气领域，任他左冲右撞，仍然不能突破那有些虚无缥缈的寒气。

每当他的灵识一动，周围的寒气也是随着游动，始终包围在洪蒙的灵识周围，如蛇如毒一般，纠缠住洪蒙的灵识不放。一次次的失败，令洪蒙心中怨恨不已，如果不是自己贪心，那么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绝境，只是修道之心太过急切，没能忍住那一时的冲动。

然而，洪蒙最怨恨的不是自己，而是看得见摸不着的老天。自打他决心修炼以来，没有一件事办得干净利落、痛痛快快的，这也是他的一个心魔吧。

强烈的怨恨之心令洪蒙失去了神智，不过那只是及其短暂的瞬间，任何人见了，都不会放在心上，谁没有失控的时候呢？

不过，洪蒙的灵识虽不像世外高手那般敏锐，但他也能察觉到四围寒气的细微变化。那种变化却是让洪蒙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寒气本来没有一丝灵性，但此刻寒气像是产生了灵智一般，竟然充斥着同洪蒙一样的怨恨！

“怨恨之气，有点意思。”这看上去冰冷一片的寒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虽不足以让洪蒙瞬间脱困，但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那就是说，寒气并非牢不可破。反而逐渐露出破绽，等待着洪蒙去破解其中的奥秘。

“既然这样，那就充当我的食物吧！”洪蒙思索良久，而后再次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寒气可以增加自己的灵识强度，增强灵力。如果这样，那这寒气岂不是逆天之物？

不再多想，既然走不出寒气领域，那就想办法提升灵力的强度，以寒气养己。稳定住灵识，洪蒙放开胆子，直接将寒气吸收，而后将其融入逐渐虚弱的灵识。

刚开始的时候，寒气消失的速度极为缓慢，这也只能怪洪蒙境界不高，吸收得太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洪蒙已经熟练掌握吸收寒气之法，和融合之法。故而，环绕在洪蒙周围的寒气陡然消失了一大片，并且从其它地方源源不断地向洪蒙灵识集中。

本已光芒黯淡的灵识，在吸收融合大片寒气之后，上面的光芒不再像萤火虫那般微弱，而是逐渐强大，到最后，就像是太阳一般，而使那些雾气一样的东西消失殆尽！

感觉到灵力的强大，洪蒙回过神来，料想应该已经脱离困境，但没想到，四周虽然不见了寒气，但是却又变得更加阴森恐怖起来。

浓烈的死亡之气，在一处山巅上，迅速向外扩散。死亡之气所到之处，翠绿的草木瞬间失去了生命力，而后漫天匝地的枯黄景象，一幕又一幕地出现在天地之间。

而在山巅之上，死亡之气的源头处，一道不算伟岸，但却气势不凡的身影独立，背对着洪蒙。他身穿一件滴血的黑袍，手中拄着一把寒光闪烁血光惨然的白刃大刀。

狂风吹动着他那散乱的有些花白的头发，使他不得不眯起眼来，以躲避风中的异物。但他的眼睛即使眯着，那冰冷的杀气却是夺眶而出，融入那无边的死亡之气之中。

双眼微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的某处，似乎是要把那隐藏的家伙寻找出来，不过却是一无所获。看来那家伙应该很是狡猾，可能凭借某种能力，躲避了搜查。

洪蒙虽被那惊人的气势惊呆了，但是强烈的刺痛感却把他从呆立中拉了回来。“好强的力量！好强的死亡之气！”洪蒙心中不禁叹道。

心里想着，那快速蔓延的死亡之气，已经突破空间的差别，径直奔向洪蒙的灵识。望着那可怕之极的死亡之气，洪蒙的面色变了变，而后将刚刚得到的阴寒之气护体，继续观察着正在酝酿，一触即发的战斗。

死亡之气不知不觉到了更前，不过一变所向披靡的霸道，再也没有前进半点，反而是和阴寒之气相互交融着，并且相互侵蚀着。由于两股邪气实力相差无几，谁也伤害不了谁，身处死亡之气之中的洪蒙，没有收到死亡之气的侵蚀。

洪蒙的举动，仿佛惊动了那正在寻找敌人的黑袍人，只见他回头瞥了洪蒙一眼，不过由于距离太远，洪蒙没看清他的表情。洪蒙猜想，他一定很惊奇吧。

那一眼，仿佛穿越了虚空，凝滞了时间，洪蒙身体内的一切，仿佛完全暴露在天地之间，不再拥有任何秘密。洪蒙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而后渐渐有些发寒。

就在黑袍人回头瞥见洪蒙之时，灰暗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庞大的白云。那白云占了半边天哪一样大小，像是受到驱使一般，铺天盖地似的想着黑袍人站立的山峰狂压而下。

“哼”

一声冷哼以黑袍人为中心，向外散发开来，所遇之物，莫不被这冷哼声击得粉碎，那些枯黄的草木，更是化为了粉末。

强烈的危机感，在洪蒙心中陡然而起，这样的霸道，就是想躲也躲不开。没有更好的办法，洪蒙不断向外释放者阴寒之气，也不管那些阴寒之气能不能及时扩散开来。

越来越多的阴寒之气聚集在洪蒙周围，由于来不及分散开来，它们在洪蒙四周形成一圈一圈的寒气幕墙。这些寒气幕墙并不是独立的，而是相互连接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

刹那间，强烈的波动带着粉碎的土石，冲进洪蒙造成的防御墙，而后一层一层地破坏着寒气幕墙。不过那波动没经过一道幕墙，便是削弱一分。最后到达洪蒙身边的力道，已经所剩无几了。

“碰”

洪蒙的身体在那不可置信的眼光中，陡然飞起，而后飞落至百丈外的土地上。痛苦地挣扎了一颗钟，洪蒙抬起头来，发现天空中的云彩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巨大的孔洞。

空洞之中，刀剑般的寒冷目光从中激射而出，径直奔向那高立山巅的黑袍人。凌厉的光芒带着呼啸的破风声，轰在了高可参天的山顶之上。随后，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在天地之间想起，又不断湮灭在遥远的未知的地方。

然而，待到浓烟消失，惊人的一幕，让天空中的目光不断变幻着。因为，闪电之上的黑袍人，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久久不动的黑袍人，终于挥起手中的大刀，猛然向着空中的白云劈砍而去。

这一刀，无声无息，仿佛只是在刹那间，就切进了高空中的白云。

一声不甘，从那白云中传出，而后，一道庞大的身影从空中落下，而后，埋进了无尽的土石之中。

第十五章　灵符经恩师教诲

神秘的玉石空间内，响彻天地的咆哮声，在群山之间回荡着，那振聋发聩的声音之中却是充满了不甘，仿佛一身本领没来得及使出，就被一刀斩断头颅。

倾盆血雨伴随着不甘声，从天而降，泼洒在粉碎的山石之上，血腥而恐怖。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本来被死亡之气侵蚀的枯草衰杨，在那充满生命力的血液的浇灌下，竟然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望着这奇异的一幕，洪蒙的眼睛有些发滞，呆呆地立在战场的百丈远处。任何人看到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恐怕都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面是生，一面是死，可是即使他再强大，仍然免不了一死……”洪蒙不禁感叹，世上又有几人能够长生不老，又有几人羽化而成仙？不成仙，终究免不了一死。

当然，外物的干扰是不可避免的因素。一山还比一山高，只要不是世间无敌的存在，或者是人们所说的一物降一物，人的一生难逃灾厄。

洪蒙的目光盯着那落在地上的头颅，想分辨那是何物的头，不过那颗头颅已经沾满鲜血，并且被黑袍人的刀芒打得血肉模糊，以至于看不出是那种生物。

不过，那不知有多长的身躯，也是挣扎着，搅动了半天的空气，传出更为可怕的气息。

巨大的身躯轰然一声坠落在地，再不能操控云雾，飞身而起。轰隆隆的声响，随着那扭动的身躯的挣扎，而愈发震天动地。

那些小小的山丘，经受不住那庞大身躯的撞击，而纷纷崩碎，化为遍地的碎石。

黑袍人的目光望着那垂死挣扎的身躯，眼神中充满了笑意，仿佛那一刀竟是轻而易举，便将敌人的头颅斩下。没有过多的话语，也没有华丽的动作，仅仅凭着那精湛的技艺。

多年以来的心愿终于在临死前完成，黑袍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仰天长啸，尽情发泄心中的压抑。为了那个愿望，他拼了一辈子，放弃了一切，不顾家人的反对，不顾朋友的劝阻，依然投入他那心中伟大的梦想。

做完自己的事，他再次回头看了洪蒙一眼，而后在洪蒙惊奇的目光下，逐渐变得暗淡。他的身影，仿若幻象一般，慢慢融入虚空，消失在洪蒙的视线中。

洪蒙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而后再次寻找消失的黑袍人。然而，更为惊讶的是，黑袍人已经不见，而那高伟的山峰、庞大的身躯，竟然也一并消失。而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死亡之气，渺渺茫茫，吞噬着洪蒙的灵识。

“这可怎么办？”洪蒙本以为看到了救星，但没想到刚刚那一幕，仅仅是虚无缥缈的幻象，并不是什么救命的稻草。此刻，如同阴寒之气一样，死亡之气竟然也开始冲破洪蒙的寒气幕墙，进入洪蒙的灵识中。

相似的一幕再次上演，洪蒙不再犹豫，直接将死亡之气引入体内，与阴寒之气融合在一起，而后不断壮大洪蒙的灵识。

一切都是虚幻的，唯有死亡之气才是真实的，而洪蒙身边的气旋更为突出。有了吸收阴寒之气的经验，洪蒙此次的效果，明显强了许多倍。

一个个死亡漩涡，在洪蒙吸收死亡之气时形成，而后这些漩涡将周围的死亡之气牵引至漩涡外围，向洪蒙的灵识不断靠近，最终融入洪蒙的灵识中。

一个时辰后，洪蒙的灵识已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