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洋像个追忆时光的老人,带着圣洁的光芒,回忆青春光景般、遐想而充满真情。吴钧成感觉内裤一阵紧——蛋疼。
“那我送他什么味的蛋糕?”千言万语后,乔洋又回归主题。
吴钧成诚挚建议:“每个味都搞一点吧,他喜欢什么样的就吃什么。”
“好主意。”
终于想通一件大事,乔洋松懈下来,立时变得懒洋洋的。
他这些天等岳维,有时会睡在吴钧成家里。吴钧成的房子大,客房有好几间,乔洋有时会留宿,偶尔帮忙做做饭、搞搞卫生。
呆在这里,像呆在岳维家一样。
他有时会恍惚,房子的格局是一模一样的,岳维就睡在他下面,仅仅隔了一层地板。真的好近,半夜醒来,能听见自己心脏怦怦跳的活跃。
岳维,你什么时候会和我有一样的心情?
第二十五章
在乔洋看来,吴钧成无疑比他要幸运的多,虽然那人自称现在的日子“很操蛋”。
可是,很操蛋的吴钧成好歹跟齐宇翔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吴钧成的卧室乔洋进去过,布置的很舒适,整体复古又凸显时尚,好多装饰品都是原木的。物品架上搁了许多照片,乔洋后来才认出,那天见的男孩子原来就是齐宇翔。
屋里齐宇翔的照片很多,除了摆出来的,箱子里也有不少。一摞摞杂在一起,各种时光混乱穿梭,青涩的、大笑的、游玩的,个个神采飞扬。
可以看出齐宇翔是个很爱美的人,穿衣打扮都很讲究,照片都环绕着某种文艺气息。真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跟吴钧成一起过了十七年。
屋里到处可以看见曾经被精心打理过的痕迹,不过现在已经被吴钧成摧毁的不成样子了。乔洋前一段时间找阿姨把屋子收拾利落了,小东小西的玩意都装进了箱子,吴钧成的衣物也订了家洗衣店固定洗。
单身的男人常是猪,吴钧成尤其没资格例外。
他们俩人都睡得晚,吴钧成是手头活特别多,忙死忙活的加班;乔洋则惦记岳维,不一会儿就往楼下跑。
敲门都不应,岳维的行踪不定已经见怪不怪。
“好了,你丫赶紧洗洗睡吧,一点多了都。”吴钧成对乔洋只能用佩服来形容了。
乔洋辩驳:“不困。”
吴钧成自去洗了把脸,到沙发上拽人:“你赶明在他门上装个追踪器得了,等人一回来就滴滴响,也省的你等的跟棵小白菜似的。”
“他要知道了会不高兴。”乔洋认真的否决了,任吴钧成拉着,有点下意识想诉委屈。
“好了,你可先睡吧,那眼圈都能吓死熊猫了,脸最重要。”吴钧成把乔洋的头发揉的跟草窝一般,一把推进卫生间,“赶快去洗!”
乔洋又嘟囔了什么,因为门关了,吴钧成也没听清。只是感慨,大老爷们整天儿女情长,简直英雄气短么。
吃饭重要、工作重要、休息也重要,其他的都是虚的。
“都是茶余饭后的作料。”吴钧成下了评语,随后满意地点头。齐宇翔就好比一盘菜,饭桌上没了菜就只能喝白粥。
但是白粥不也挺好喝嘛。
止咳化痰、止泻生津、滋补元气……白粥怎么了,没作料怎么了?
都像乔洋那个2B的望夫石一样?
老子才不会……吴钧成躺在床上,做了完美总结。
这夜睡得时间不长,但还是做了一个超级累的梦。
累的醒来觉着全身乏的慌。吴钧成人还在迷瞪,就不小心摸到了满手污浊。
“卧槽!”春梦!老子居然做春梦!这该是有多欲求不满?
吴钧成瞪着大大咧咧的老二,和老二旁边的子孙种,特别欲哭无泪。后知后觉想起了梦的内容,满满都是带色的湿滑……
那感觉就像蛇一样,坐在床上的男人咂摸,现实中的齐宇翔……皮肤从来都没有这么滑过……
想着想着,半支楞的老二又精神抖擞了。吴钧成弹了两下,有点疼。
突然记起有次看的新闻报道,一个女人踢了别人的老二,把那人当场疼死了。我靠,真的很没人性……
发散的思绪拐回来……吴钧成低头,老二这样,也只能靠右手兄弟了。
吴钧成一边撸一边淡定地下结论,打飞机真不如做春梦,滋味差了一大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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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巡把谢南城惹着了。
具体怎么惹的,齐宇翔不清楚,只知道,现在那俩人已经到了不相往来的地步了。
齐宇翔纳闷,方巡应该是喜欢谢南城吧,而谢南城的性子和软,基本不和人结仇,方巡到底做了什么把谢南城惹成这样?
“不会是……”齐宇翔欲言又止,仔细地看着谢南城。
“不会是什么?”谢南城不解,餐厅里的灯光笼在两人脸上,气氛十分温馨。
齐宇翔前阵子接了谢南城的电话,而后就来了H市。他还记得刚见谢南城的时候,那人脸上带有罕见的愠怒。
谢南城后来讲他和方巡绝交了。是的,就是绝交这个词。谢南城用词特别严谨,他从不随便称呼人为朋友,同学就是同学、同事就是同事、熟人就是熟人,那都不是朋友,仅算有交集罢了。谢南城选朋友的标准很挑剔,所以朋友并不多。
刚好齐宇翔和方巡都是朋友这个范围的。
现在谢南城说绝交……
齐宇翔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了,他和方巡大打了一架都没想过绝交,那方巡到底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惹上了谢教授?
“不会是……他那什么你了吧……”齐宇翔小心翼翼地,用一种“你懂的”眼神望着谢南城。
“什么那什么……”谢南城叉了一块冻芝士蛋糕放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
“啊?”齐宇翔也纠结了,“既然没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绝交?”
谢南城很喜欢吃甜品,这家店也是他非常喜欢的甜品店。无意于跟齐宇翔再谈这个话题,谢南城说的似是而非:“小翔,你尝尝这个鸡蛋布丁……我们没什么,只是不想理他了。”
好吧,你不想理就不理吧。
人生总不会是一平如镜的,每个月都会有那么蛋疼的几天。不管你怎么过,怎么想把生活经营的像房地产广告,事实上都会不满意的。大家也都是这么过,神经性抽风、间歇性抑郁、没有原因的突然举止失常。
人都是这样么。
所以:“我完全支持你的决定。”齐宇翔舀了一口布丁,对谢南城笑的春风化雨。他也很不爽,让方巡去蛋疼吧。
谢南城笑了起来,整个人快活许多:“还是小翔好。小翔,天气预报说北方有大雪,我们去看好不好?”
“看雪?”
“恩啊。”
“下雪容易路滑,路滑容易出车祸。”吴钧成的父母就是出车祸死的。
“……”谢南城思考,“那我们坐火车。”
“火车容易追尾。”
“……”
谢南城搅着碗里的布丁:“小翔,我最近老感觉不开心啊。”
“没事,我也是。……再说,有什么好开心的。”
当真没什么好开心的,分手了,难道要放个鞭炮庆祝一下么?啊,多么让人兴高采烈。
齐宇翔嘲讽的淡笑,两个男人凑在一起聊着,灯光暧昧温熏,谢南城嘴唇吃的水润润的。齐宇翔心下一跳,突然想起沙滩下的那个吻……
“小翔?”谢南城抬头。
两个人本来就离得极近,谢南城这么一抬头,几乎是贴着齐宇翔脸的距离,二人都有点愕然和……无措。
齐宇翔不着痕迹的退了一点:“阿南……”
说什么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齐宇翔心里很堵:“阿南……我……”
谢南城眸光水润,眼里闪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见状也退了退:“我有时候觉得一切都可以抛弃,如果寻不到完美的话。很多人劝我妥协,我想过好久,发现做不到。小翔,我看了这么多书,都不明白书外的人在怎么活着……”
“我也不明白,”齐宇翔笑着摇头,声音里有深深的叹息,“而且越来越教人想不通。”
西点店正放着李斯特的爱之梦,斑驳的墙画有故意做旧的痕迹。窗外行人匆匆,屋内两个男人正在低语,都是一般的精致优雅,远远看同入了画一般。
谢南城无论哪方面都相当优秀,还绝对跟自己更契合一些。齐宇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舍了谢南城而喜欢姓吴的?那个缺根筋的、随时会磨得自己疼痛流血的粗人。
齐宇翔简直开始对自己愤恨,他大概真是抖M体质,白莲花不要,反而看中一坨牛粪。而这坨牛粪让自己难过的要死,却偏偏还想着。
想啊想,想久了就麻木了。
齐宇翔思忖,他跟吴钧成这么多年了,非要控制着不去想那人反而难为自己。那就想着呗,只是如上次那般傻傻的跑去找那人的事,千万别再发生一次。
简直送上门的□好么,做完就翻脸。齐宇翔气的要死,就算是只鸭,人家还有服务费呢。
他倒好,倒贴的彻底,还带半身伤和一肚子气回来。
吴钧成是真喜欢那小孩,那种温情脉脉,由吴钧成表现出来无异于千年的铁树开了花,简直闪瞎狗眼。还有上次,他看许小舞的那种眼神……
齐宇翔根本不想计较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没有气量?但还是梗在心里。再也没有比那个男人不拿自己当回事更……堵塞心口的了。
吴钧成对他必须是一心一意的,缺了半点都不行,被别人替代更不行。那样的话,与其最终妥协狼狈,还不如潇洒退场。
就从姿态来讲,还能捡回一个完美背影。
齐宇翔晃荡着酒杯,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突然声音迟疑:“阿南……你看那是不是阿巡?”
谢南城也偏头,正好看见店门口,那辆拉风又眼熟的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简直熟的不能再熟……
第二十六章
窗外,惹眼的蓝色跑车,华丽流畅的车身,技术完美的急停在西餐店正门口。
方巡穿的亮闪闪的,脖子上挂了金色的项链,修身风衣里是张扬的橘红色T恤。他正和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亲密耳语,两个人都打扮的很潮,旁若无人的模样,嚣张而放肆。
方巡其人,撇开相貌不谈,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物。开着豪车、穿着高端,再加上吃的用的,简直时时刻刻都在散发一种“有钱人”的气质。
他本身就高傲嚣张,再加上相貌英俊,若不是齐宇翔和谢南城不喜欢他那么臭屁,此人恨不得天天搞得亮闪闪,闪成一个花孔雀。
花孔雀方巡穿着白裤子、亮片外套、橙T、戴着金链子,和一个大红上衣、绿裤子、黄鞋的男孩在当街热吻。
所以说品位这个问题……
齐宇翔一口酒呛了出来:“你觉得他那个野猪发型怎么样?”
谢南城张了张嘴,搁在桌上的手抖了几下。轻轻的两手交握,谢南城垂头不让别人看见他的神色:“很洋气。”
“嗯,的确很洋气。但我一直认为那发型比较适合20岁以下的小盆友,比如他身边那位胡萝卜弟弟。”齐宇翔不毒舌,他只是实事求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巡,他一直喜欢夸张的颜色。”
齐宇翔默了,是的,他知道。他们认识了十几年,方巡的德行他一清二楚。那个男人的审美严重幼童化,某种程度可纳入非正常人类审美研究中心。齐宇翔只是痛心疾首,他们熏陶了那人十几年,好不容易顺眼了点,怎么一转眼又变成这样呢?
谢南城呆呆的看着窗外,眼睛半阖,睫毛形成一圈浓重的阴影。
“古希腊的哲学家有一句名言,‘聪明的人应该像猪一样不动心。’小翔,你觉得不动心的人真聪明吗?”
齐宇翔抿了一口酒:“聪明透顶。”随后又补了一句,“但我是猪,而且从小就是。”
谢南城笑,重新拿起了勺子。
二人正吃着,就见方巡搂着伴儿大摇大摆走进来,笑的魅力十足。
方巡是个不避人的,二人大大咧咧坐在门口,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就是齐宇翔和谢南城。
“我们去打招呼?”齐宇翔好笑,对谢南城比个疑问的手势。
“不了。”谢南城摇头,而后央求一般看着齐宇翔,“小翔,你能不能坐到我旁边?……我想靠靠你。”
谢南城的声音带了微微的鼻腔,齐宇翔心软的不行,立时就坐到他身侧。
齐宇翔坐过来后,谢南城头很自然的搭在他肩膀上,半边身子缩进沙发靠:“吃的好凉,我有点肚子疼。”
“很疼吗?”齐宇翔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问。
“不是很疼……就是困。”
“那你睡会吧。”
谢南城不吭声了,眼睛闭着,仿佛真的熟睡了一般。齐宇翔把自己的外靠勾过来盖在谢南城身上,掖的紧紧的。
人活世上,谁都有无奈,浑身竖着厚厚的屏障,那么艰辛而小心翼翼。唯有那几个你在乎的,你以为是三生有幸才认识他,他却当三世积德才甩掉你。
齐宇翔陪着谢南城静默,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常是这么默然的。一坐,时光就仿佛从指间一点点流走了……
如果抛却心底那点世俗、那些纠结至死的欲望、还有对吴钧成的……放不下,他是不是可以这么陪着谢南城,一辈子宁静安和,看着时光流逝,再也不会疼痛无措,终生幸福安宁?
生有八苦,怎么也勘不破“放不下”。
齐宇翔瞥见方巡偏过了头,也不知道看见了他们没有。齐宇翔有些摸不清,因为方巡很快又把头偏回去了,继续跟身边的小朋友调笑。
在外人面前的方巡果然是个花花公子,深深烙着他们那类人的标记。齐宇翔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不仅他没发现,谢南城也没发现。
方巡原来是这个样子么?那和他大打出手的方巡,那样看谢南城的方巡,究竟哪个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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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吴钧成正和乔洋谈生意。
远帆规模不小,而且下辖许多子企业,但子企业似独非独,账目自成一统兼混乱不堪。
远帆的董事长是老林董的女婿,林董死后,岳维的爹岳嘉铭着手经营,但很多地方该砍的没砍干净,盈利的不盈利的部门夹杂一起,尾大不掉,真仔细捯饬起来,他们内部都要改革。
现在已经什么时代了呢,电子信息技术迅猛发展,新锐行业异军突起,再雄厚的家底,若还保持旧有的运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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