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少翼,不可以——算人家说错话了嘛,快放我下来——”她又羞又急的迭声求饶。
君少翼佯装惋惜的叹口气,半怂恿的问道:“你确定?真的不要我补偿你?错过了,可是你的损失喔!”
她轻刮一下他的脸颊,巧笑嫣然,君少翼看得人都痴傻了。
“不害臊,连这个也拿来自吹自擂,没见过脸皮比你还厚的人。”
“谁教你这么秀色可餐。那么,今晚我再来找你。”他的手在她的胸脯上游移,爱死她细碎的呻吟声。
燕飞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翎儿她──她说要在我房里打地铺保护我——不行──”
“该死!那么你来我房里——嗯,如何?”他用充满磁性悦耳的嗓音,和亲昵的爱抚诱哄她。
至于谁才是真正被蛊惑的人,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第六章
西门宛宛低首颦眉的来到前厅,在座的除了母亲穆宛萍之外,还有九叔公西门骞,以及二娘冷心梅和西门俊骅,心中正纳闷唤她前来的原因。待一一见礼后,陡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娘,唤我来有事吗?”她心中忐忑的问道。
由于和九叔公向来就不亲,所以一定是重要的事,而且和自己有关。
穆宛萍面带忧色,欲言又止,“宛宛,娘——”
“这事还是由我来说吧!宛宛,你爹现在卧病在床,庄里大小事情就由我来决定,为了巩固麒骥山庄和武林四大世家之间的关系,而且慕容家也一直派人来催,九叔公决定婚期就订在下下个月初五——”西门骞兀自滔滔不绝的道出这件“好消息”,“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顺便将喜气带给你爹,让他的身体早点康复,好令大伙儿都安心。”
西门宛宛整个人却呆住了,早已听不见后面的话,耳畔嗡嗡作响,虽然早知道这件事,却还是觉得不够真实。
西门俊骅闻言大乐,拊掌笑道:“大姊,恭喜你了,就要嫁得一位如意郎君,真是可喜可贺。”
她分不出是喜是愁,望向穆宛萍,无助的问道:“娘,这是真的吗?”太快了,她连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西门骞立即接口道:“当然是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把婚期一直拖下去,况且南寨在江湖上是有头有脸的门派,你嫁过去绝对不会受委屈的,再加上慕容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和你正是郎才女貌,我相信这桩婚事绝对是天作之合。”
西门宛宛鼓起最大的勇气,说:“九叔公,我知道您是一片好意,可是,侄女目前实在无心谈论婚嫁,婚事等爹的病好一些再说吧!”她最不放心的还是势单力孤的母亲。
穆宛萍也为了女儿终身的幸福,不得不插嘴道:“是呀!九叔,宛宛的婚事可以缓一缓,等老爷的身体好一些再作打算,我想慕容寨主应该会体谅才对。”
她的一番话意来西门骞的怒眼相对,驳斥道:“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权利做主是不是?宛宛已经算是慕容家的人了,早嫁晚嫁都是要嫁,我也全是为了宛宛着想,难道我会故意害她不成?”
“九叔,您明知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婚期决定的太快了──”穆宛萍确实不满他的擅作主张。
西门俊骅自是要站在西门骞那一边,嘲讽的道:“大娘,这你就错了,再不赶快把大姊嫁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大姊长得有多不堪,或者以为慕容家打算退婚,九叔公也是为了她好──”
冷心梅怯怯的扯一下儿子的衣袖,示意他别开口。
西门俊骅压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继续发表高见,“大姊,能嫁进慕容家是你的福气,我这做弟弟的也替你高兴,婚期就别再拖下去,不然多等一年,待年纪大了,可给了人家反悔的借口。”
西门宛宛愈听下去,一颗心就愈像坠入冰窖当中,结成了冰块。
“还是骅儿有远见,论地位,南寨和我们麒骥山庄齐名,宛宛嫁过去绝不会吃亏,尽管放心好了,九叔公不会害你的。”两人一搭一唱,有默契的像在唱双簧。
穆宛萍霎时心灰意冷,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和女儿对望一眼,心头充斥着说不出的无力感。宛宛,对不起,娘帮不上你的忙,娘对不起你。穆宛萍心忖。
西门宛宛脸上毫无喜色,意兴阑珊的道:“那就有劳九叔公多费神了。”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哈——还是宛宛懂事,那这桩婚事就这么说定了。九叔公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的。”西门骞大笑道。反正她也没办法活到坐进花轿中,不过,至少和“南寨”攀上点关系,将来对他也有好处。
西门宛宛艰涩的掀了掀唇角,扯出一朵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又酸又苦。
穆宛萍则是惴惴不安的忖道,她直觉的认为西门骞是有预谋的要将她们母女踢出麒骥山庄,绝不是自己敏感,因为自从丈夫病倒后,西门骞的野心就慢慢的显露出来,渐渐的更以庄主的身分自居,好像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
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自己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她只能祈求老天爷早点让丈夫的病好起来,不然麒骥山庄就要落在别人的手中了。
此刻,古文奇从厅外进来,朝西门宛宛走去,欠身道:“小姐,门外有一位自称是你朋友的姑娘求见。”
“我朋友?她姓什么?”
“那位姑娘姓燕。”
她大喜过望,脸庞立刻泛起光彩,“是燕姊姊来看我了!古总管,快请她进来。”燕飞卿的来访,如同是久旱逢甘霖,带给她无穷的希望。
古文奇出去没多久,便领着燕飞卿和白翎进来,燕飞卿袅娜妩媚的娉婷姿采,很快的成为屋中众人的注目焦点。
“燕姊姊,你总算想到来看我了。”西门宛宛头一次这么想亲近一个外人,是两人投缘的关系吧!
“我早就想来了,只是有事情耽搁了。今日是前来辞行的,这两天我就要离开此地,所以过来跟你打声招呼,没打扰到你们吧!”她美目闪了闪,迅速的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人。
“没有,燕姊姊,我来为你们介绍。”她热络的挽着燕飞卿的手来到亲人面前,笑吟吟地道:“娘,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在万佛寺认识的燕姑娘;燕姊姊,这位是我娘,旁边是我九叔公和我二娘,以及舍弟俊骅。”
燕飞卿客套疏远的朝众人颔首见礼,不像对西门宛宛那般亲近。
西门俊骅见猎心喜,不甘被人冷落,笑眯着眼上前,道:“大姊,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位这么标致的姑娘?在下西门俊骅,燕姑娘远来是客,不如多盘桓两日再走也不迟;大姊,你说是不是?”
她不敢自作主张,先征询西门骞的意思,“九叔公,可以吗?她是我的朋友,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西门骞沉吟半晌,“这——”只不过是个女人,应该不会妨碍他的事才对,西门骁的病已在康复当中,他得快点进行下一步,不能再拖延了。
“九叔公,难得大姊有朋友来访,不留人家住两天未免说不过去,您就答应她吧!”西门俊骅在说话当中,放肆的视线一瞬也不瞬的逗留在燕飞卿姣好的五官上,活像头一回见到女人。
“好吧!这事我不管,你们自己看着办了。”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办,没功夫理这种小事。
“谢谢九叔公。燕姊姊,你今晚就住下来吧!先跟我到房里,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西门宛宛像溺水的人紧紧抓着浮板,希望有个朋友能倾诉心声。
面对她的热情,燕飞卿兴起一丝愧疚,觉得自己在利用她。
西门俊骅紧迫在后,一心想在美人面前有所表现。
“燕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就由在下陪你到四处的名胜走一走,附近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白翎将他拦了下来,虚情假意的笑道:“不劳西门公子费心,我家小姐是专程来看西门姑娘的,没兴趣陪你游山玩水。”哼!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色鬼。
“你这臭丫头,给本少爷让开!”他拉下脸,很没风度的破口大骂。
燕飞卿已经同西门宛宛又折了回来,冷冷的道:“翎儿,不许对西门少爷无礼。”
这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吗?她感到非常的失望,一个沉不住气,从小备受娇宠而长不大的孩子,如何生存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中?麒骥山庄若交到他手上,无疑是自毁长城,难怪已有许多人正等着看好戏。
“是,小姐。”白翎瞪他一眼才退下。
西门宛宛一脸愠色,“骅弟,燕姑娘是我的客人,自有我来招呼就够了。”她大致猜得出他的用心,警告的道。
“大姊,我也是一片好意,你别不领情。”要不是这姑娘算得上是人间绝色,他也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燕飞卿用清冷的目光注视他,直到他心虚的眼神回避开。
“西门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没事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吗?”
西门俊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悻悻然的啐道:“哼!算我多事好了。”嘴里一面咕哝,人也走远了。
“燕姊姊,让你见笑了,舍弟自小就被宠坏了,总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拿他没办法。”西门宛宛无地自容的涩笑道。
“连你爹也管不动他吗?”因为是儿子才特别宠爱吗?
“我爹当然想管,可是,因为有九叔公在,他疼骅弟就像疼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骅弟有了靠山之后,更加有恃无恐,好几次爹被他气得恨不得一掌打死他,最后都被九叔公挡了下来,久而久之,爹也拿他没辙了。”
燕飞卿将话绕回关注的问题上,“令尊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时好时坏,有时候可以开口跟人说话,有时候昏睡不醒。”提起父亲的病情,她的脸色也晦暗下来。
“宛宛,如果我想去探望令尊,不知道方不方便?”她小心的藏起期待的表情,以免露出破绽。
西门宛宛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不过也没多想。
“呃,其实也不是不方便,只要我爹精神好一点,我就带你去看他。”
“谢谢你,宛宛。”燕飞卿心忖:娘,我就快要看到爹了。
☆ ☆ ☆
“你来这里做什么?!”
冷心梅惊慌失措的轻喊,忙跑到门口张望一番,直到确定外头没人才稍稍放心,飞快的关上房门,才回头面对她十七年来的噩梦。“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算我求你好不好?”
西门骞大剌剌的坐下,“放过你?都到了这节骨眼,我怎么能放过你?别忘了,你可是我儿子的亲娘呀!”他恶意的又提醒她。
她两脚一软,跪倒在地上,珠泪婆娑的低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呜──到底要我怎么样做你才肯放过我?非逼着我去死你才甘心吗?”
“想死?可没这么容易,况且你有寻死的勇气吗?要死,你早在十七年前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死了,也不会等到今天。”他讥诮的讽笑道。
冷心梅啜泣的更凶,冲着地哭喊道:“我是没有勇气,不然——我早去向老爷坦白一切了,儿子我也——帮你生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
“你想去向骁坦白什么?坦白自己和他亲如兄弟的九叔发生淫乱的关系,你说得出口吗?”他发出一声冷嗤,神色轻蔑的道:“当时可是你主动勾引我,而不是我找上你的,这一点你最好先给我搞清楚。”
“那是——那是因为我实在太寂寞了,可是——你也不能乘机——呜——”一次的失足,却让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十七年来没有一天睡得安宁,罪恶感不时啃噬着她的心,冷心梅好想死了算了。
西门骞一把将她从地上抓起来,一脸的狞笑,道:“难道这些年来我没有在你感到空虚的时候满足你吗?还是你依然希望得到丈夫的爱和注意?你想,如果骁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做呢?”
她刷白了脸,揪住西门骞的前襟,全身猛打着哆嗦。
“你要告诉他了?”恐惧涨满她的心,连血液都冻结了。
冷心梅无法想像事情暴露开来的后果,到时,这世上再无他们母子立足之地,人人都将知道她是一个淫荡无耻的女人,勾引叔父这等乱伦的事,足以毁掉麒骥山庄的声望,更会让丈夫蒙羞,她不要变成那样。
“不——不能说——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
她抱住头痛苦的大声呻吟,害怕失去目前的宁静和安逸的生活。这几年她所受的折磨,难道还无法抵消满身罪恶吗?
西门骞胸有成竹的道:“我不会告诉他,他也不会有机会知道。”
“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冷心梅惶恐的问。
“你什么都不必知道,只要安安静静的,什么都别管就好了。”说完,便如同过去一样将她拖上床,粗鲁的扯去她身上的衣物,用蛮力来征服她。
在他的淫威之下,冷心梅只能像一尊破布娃娃般任人摆怖,两眼空洞无神的凝望着床项,好像接下来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 ☆ ☆
明月如霜,星夜寂然。
每天只要等到庄内的人全都就寝之后,西门骁才能自由活动。他一连打了几套拳法,活动一下快僵硬的筋骨。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流了一身汗,他才停下稍作休息。
古文奇察看过四周后才走近,“派出去的人回报,叔老爷这半年来频频接触的江湖人物,的确有可能是半年来连续狙击庄主的杀手,只是对方行动隐密小心,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要找出确切的证据,还得要一段时间。”
“我怎样也想不到幕后的主使者会是九叔,我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西门骁无限感慨的叹道。
半年前,当他一连受到杀手的袭击,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对方对于他的行踪简直是了如指掌,让人防不胜防,有一回还因此受了重伤,幸好他仗着深厚的内力才死里逃生;当时西门骁便怀疑是庄内的内贼所为,不然不会这么巧合,只是查了半天始终找不到证据。
直到三个月前,当他喝下那杯毒茶,头一次尝到死亡的滋味,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