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眼就瞧中的漂亮物品,心里有失落,有难过,但不至于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不至于难受得跟心里缺了一块一样。
他以前听好友说过何为失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就好像从心里某个地方生生的挖出一块儿来,虽然在以后悠长的岁月里,那里会结痂,会愈合,但是却始终不完整了。始终缺了那么一点。每当你轻轻的触碰的时候,就会觉得隐隐作痛。
祝英亭第一次,因为程灵素的这番话,来深深的思考了自己对程灵素的感情。那真的是爱吗?
第24章 表哥来是他
“没错。”说到这个,程灵素很是不好意思,祝英亭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没有好好报答人家就算了,还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对他爱理不理的,对祝英台祝英齐却很热情,说起来还真是过分呢。“其实我开始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是你那天的办法给了我灵感。”
我擦!竟然还是自作孽不可活!
祝英亭只觉得满头黑线,这程美眉的学习能力未免也太强大了一点。他不过就这样示范了一遍,她就已经能如此这般的运用自如,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真是非常不忍小觑!
程灵素见祝英亭在她说了真相以后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真是非常为难。
祝英亭看到程灵素一脸纠结的表情,不由得好笑,故作轻松道:“哎呀,我都没灰心丧气呢你倒还先郁闷上了,这有什么,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好像是这么说的,我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写的……呃,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程灵素被他这一大段话给弄蒙了,不过还好大致意思听明白了,只是,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只是觉得好奇,你说的这些话,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祝英亭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把现代的东西搬到这古人面前来了。也难怪她听不懂。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伸手摸了摸鼻子,“呃,这个,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一个小故事了。反正我觉得吧,既然相遇那就是缘分,何必在意那么多呢,你说是吧?”
程灵素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祝英亭灵光一闪间,已想到了一个打破这尴尬气氛的好法子,他问程灵素:“你有兴趣听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么?”
程灵素见他说起话来就没了刚刚的抑郁之色,也不禁露出了微笑:“那很好啊,洗耳恭听。”
祝英亭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在寻人路途中来讲故事。
“我大致记得是这样的:有一个村庄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许多人来做媒,但都没有说成。
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轻人同她见过面,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地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各自走开了。
就这样就完了。
后来这女子被亲眷拐子卖到他乡外县去作妾,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年轻人。 ”
“这样就完了吗?好短。”程灵素睁着她那一双眼波流转的妙目,十分不解的看着祝英亭。原本好做好了他要长篇大论的打算呢。
“就这样完啦,”祝英亭想了想,又道:“然后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么一段话嘛,那是最后作者的感叹。”
“原来是这样,”程灵素点点头,“可是一般戏文上都不是这样写的啊,一般不都是花好月圆皆大欢喜么?”
你们这个时代的故事自然是这样啦,祝英亭心道,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道:“世人都喜皆大欢喜花好月圆的结局,只是这世间人世间事又有多少是圆满的呢?圆满自然是很好的事,可是残缺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美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看淡些也就罢了。”
程灵素从没听过这样的论断,听着是极有道理的,不由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样吧,我又想起一个故事来,也是以前看书看的。与方才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故事比刚刚那个要长一点,等我把这个故事说完,说不定我们就到了呢。”
程灵素自然是乐见其成。
“你听说过崔护这个人么?”
程灵素疑惑的摇摇头:“怎么?他很出名么?”
祝英亭看着程灵素疑惑的样子,愣了愣,心内暗自转圈圈,崔护此人,按说在中国历史上还是挺出名的吧,怎么会没听过呢?祝英亭拍拍脑门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灵素看着祝英亭这个奇怪的动作,更加疑惑了,“你怎么了?”
卧槽!祝英亭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崔护是唐朝的嘛,现在还是东晋,唐朝都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旮旯旯呢更别说崔护了!
想通此节,祝英亭朝程灵素淡定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在组织语言。”
程灵素:“……”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唐时,有一青年名叫崔护,容貌英俊,文才出众,性情孤洁寡合,来到都城长安参加进士考试,结果名落孙山。由于距家路途遥远,便寻居京城附近,准备来年再考。清明时节,他一个人去都城南门外郊游,遇到一户庄园,房舍占地一亩左右,园内花木丛生,静若无人。崔护走上前去扣门,过了一会儿,有位女子从门缝里瞧了瞧他,两人对视片刻,都觉得对方有一种分外相熟之感。
那女子虽然心下暗惊,但还是很有礼节的问他是谁。
崔护清俊儒雅,好看的眉眼就这样如春光般伸展在她的面前。他说,姑娘,在下行路口渴,可否见赐一碗水?语速轻缓,不紧不慢,听着就会让人觉得是有休养的男子。
那女子不知怎么的就这样放下了心防,引他进屋,自己去厨房打了一碗水端出来。转身出厨房的时候,她还特地对水照了照自己的样貌,自觉仪容端正,虽说不上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尚可见人。
他站在那里饮水,看来是渴坏了的样子。她倚着桃树看他,猜想着他的身份。这个时节长安城里多是应试的学子,看他一副清俊模样,一袭月白长衫磊磊落落,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书卷气。想来也是来长安应试的士人罢。
他喝着水,也在忙里偷闲的看着她。她就像是一支盛放的桃花,着一身颜色素净的衣裙,不张扬,却是那么的寂寞柔美。她的美不是倾国倾城,只是浑然天成。
两下里目光相撞,他不见异色,她的脸上却倏地飞上两片红晕。
他有意将水喝得慢些,好再慢慢的细细的瞧瞧她。只可惜,就算喝得再慢,一碗水也有喝完的时候。待他饮尽最后一口,两人心里都有些讪讪。
闲聊了几句,是难得的投机。他心中珍重,不忍再多言,怕唐突了她,借口天色不早,便要告辞离去。
见她关了门,他站在门外,望着墙内院子里的那株桃花,想着她飞上红晕的脸颊。直到日落西山,暮色四合,染黄了长衫,他这才缓缓动步离去。心里浅浅的惆怅,如暮色四合之时的露水,就这样如影随形了一路。
回到暂居之所,会偶然想起那个如桃花般静好的女子,但又克制住自己要放下。他是前途未卜的京华倦客,在长安城浅淡的月光下流离,有什么权利去胡思乱想。
只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此生,这竟是唯一的一次相见。既是初见,亦是永别。那日她倚在桃花树下浅笑嫣然的身影,竟是此生求而不得的怅惘。亦是此生,最惊艳难得的邂逅。
这一年,他一直心有所忆。但却依旧考取了功名,随了此生一大心愿。
是年春色又撩人,他又记起,长安郊外的桃花,桃花树下着一身素色衣裙灼灼其华的她。带着满心的期许,他又踏上了那条小道。
前路似归途,小院依旧。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心中备下无数说辞,待到她来开门之时,想要说与她听。
叩响门环无数次,无人应。他只觉得这大好春光霎时凋零。他久久伫立在门外,直至天边的夕阳如那日一般染上他的长衫。临去时,他提笔书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
墨迹氤氲,恰似他无声的泪。写下心意,不为别的,只为她有一日能看见。
“那她看见了吗?”程灵素已被祝英亭所说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住了。
祝英亭摇摇头:“过了几日以后他再去,谁知那女子早已过世。”
程灵素闻言,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酸涩。听到开头还以为是才子佳人一见钟情最终花好月圆的一段佳话,却始终没料到是这样的一种结局。
祝英亭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笑了,“你也不比太当真了,想来这不过是后人所杜撰出来的故事。仅供消遣罢了。不过,”说到这里,祝英亭叹了一口气,“这戏上事,皆为世上事所化。遇见了,爱上了,也就要及时的告诉那个人罢。这世间太多的世事无常,很多时候,错过了一时,就是一世。”
程灵素在一处府邸面前停下步子,抬头看着祝英亭笑了笑,低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来了这里。”
祝英亭微微一笑,等着她去叩门。其实这两个故事,不光是说与程灵素听。
程灵素扣了三下门,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长得很秀美的女子,她看着门外的程灵素,奇怪的问:“你找谁?”
程灵素看着这个美貌的女子,心里也是一阵疑惑,怎么会是一个女子来开门?但她还是压制住心中越来越混乱的不安,轻声问道:“请问,这里是秦京生的家吗?”
“夫人,这个时候,是谁……”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那女子身后传来,待他看见门口站着的程灵素时,他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来了。
而程灵素早已脸色苍白,踟蹰着退后了两步,差一点就要跌倒下去。
第25章 人渣秦京生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那女子身后传来,待他看见门口站着的程灵素时,刚刚那句话就像是哽在喉咙里一般,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京生……
而程灵素早已脸色苍白,踟蹰着退后了两步,差一点就要跌倒下去。
秦京生早已脸色苍白,看到程灵素的那一霎,惊慌之下,喉咙先于脑子先做出来反应:“灵素……你,你怎么来了?”
站在程灵素身后的祝英亭瞧见情况不对,忙上前一步扶住踉踉跄跄的程灵素,“你还好吧?”
程灵素顺着他扶着她的手站定了,秀眉微蹙,一张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但她却还是咬牙忍住心内涌上来的愤怒与悲愤,口气平静道:“没事。”
秦京生和那门里的女子看不到,可是祝英亭却瞧得清清楚楚。她死命的咬住那张平日里粉嫩红润的嘴唇,因着太用力,那唇上分明有了丝丝血迹。整个眼眶都红了,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盈盈的水光。她粉拳紧握,身子微微打颤,整个人如弱柳扶风一般。分明是悲愤到了极点。
看到这样明明悲愤到极点伤心到极点却还是倔强的不让自己掉下泪来的程灵素,祝英亭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既心疼又愤怒的情绪。程灵素好脾气能忍,他可看不得堂堂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妹子是用来干嘛的?妹子就是用来疼用来宠的嘛!不然要你这个大男人来干嘛!
反正现在祝英亭是看明白了,这个程灵素口中的表哥,他的心上人,分明就是一个负心汉!这辈子最讨厌负心不负责的男人了好吗!
祝英亭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想去把门内那个男人抓出来好好的教训一下,哪知还没跨出去,就没程灵素给抓住了。
“你做什么拦住我?这样的男人就该挨揍!”祝英亭气愤得很。
“祝公子,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好吗?”程灵素死死的拉住想要上前冲去的祝英亭,抿了抿唇,哑然开口。
祝英亭拗不过她,只好愤愤的止住了脚步,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却不料刚刚开门的那个女子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倏地变得苍白!
祝英亭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只见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祝英亭在心里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叫什么京生的男人艳福还不浅。好一个风姿绝伦的美人!没了程灵素那份灵动洒脱,却多了一种程灵素没有的妩媚风流。两个女子,两种迥异的风情,但却皆是秀美绝艳的美人。看来这个负心的男人,手段还有两下子么。
这样想着,祝英亭又忍不住再打量了这个男人两眼。撇撇嘴,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都说相由心生,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长了一副薄情寡义的相嘛。风流不足,俊雅不足,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两个美人哄得团团转的,估计也就是会说一些甜言蜜语罢了。
相较于这个男人,其实祝英亭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刚刚出来开门的女子。那女子一瞧见他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白了脸,好像生怕被他认出来似的,一见那个男人出来了,就躲在那男人身后去了。
不过,祝英亭很肯定的是,那个女子,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应该说,是认识以前的祝英亭的。
她肯定想不到的是,这个身体,早已换了芯儿了。
不过祝英亭可不关心她到底认不认识自己,现在他最关心的,是程灵素。
那女子躲在男人身后,注意到祝英亭没有再注视着她的时候,这才开口问道:“京生,这位姑娘是?”
秦京生还在震惊中,闻言转过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忙慌忙答道:“她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良玉,这里我来处理就好。我看着你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