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君熟识已久的错觉呢。”
“我们认识八年了。”
“诶?!”
八田呛了一下,镰本不得不帮他拍背以缓解剧烈的咳嗽。十束也没想到闲院和宗像的渊源有那么长久,以至于接下来的话十束不得不需要更加斟酌地才能问出口。
“宗像君看起来,正在找弥海砂呢。”
“他还在找?”闲院靠在椅背上:“我以为他早就放弃了呢。”
“宗像君为什么要找弥海砂?”十束看了看表情茫然的安娜:“等一下弥海砂你为什么要躲着宗像君?”
“别问安娜了,她估计已经傻了。”闲院拍拍安娜的白毛:“你的问题我可以用一个回答解决,因为我两年多以前就离家出走了。”
十束脑子里现在有很多问题在转,问题多到不知道先问哪个比较好。安娜的表情显得很失落,跑到闲院身边,拉起她的袖子。
“坏心四眼仔。”
闲院笑出声:“恰如其分。”
“我讨厌他。”
“嗯?”闲院将安娜抱到腿上坐着:“我也讨厌他,要不然我怎么会离家出走啊。”
草薙听着闲院的话,一语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
“弥海砂,你和宗像,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顿饭吠舞罗的人肯定是吃不下了吧。
这么想着的闲院勾起一丝笑,对上草薙探究的目光。
“不出意外的话,他和我还是合法夫妻。”
八田要被呛死了。
镰本的手在八田背上,好久都没动过。
草薙、十束和安娜三个人互相看看,最后目光都落到了周防身上。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周防尊直到现在才把碗放了下去,像是终于吃饱了一样抬起头。
“你什么时候嫁给他的。”
“16岁。”
回答完周防之后,闲院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今天的咖喱煮得非常不错,而闲院已经很久没有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吃一顿饭了。
一室的沉默中,周防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有意思。”
扔下烂摊子不管的周防上楼继续睡觉,对比起整天被绿之王追杀,闲院想她三哥过的日子着实太悠闲——吃完了就睡睡醒了再吃,除了赤之王其实猪这个形容词更适合周防不是吗?!
不过这点腹诽闲院也只是对自己说,吠舞罗从上到下对周防都是绝对的尊崇。在逃亡的旅途中闲院经常反思,如果她决定建立自己的氏族是不是也能过上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钱去抢的好日子。
尽管如此羡慕着周防,闲院到头来也没有做什么动作——羽张迅大人说,做人就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而黑之王和黑王氏族,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社会有用的存在。
“等一下,为什么你还能这么镇定地吃饭啊!”
八田跳起来指着闲院。
“你不是宗像的女人吗?为什么不在S4而在吠舞罗啊!”
在八田说到“宗像的女人”时,闲院第一次对着八田皱起了眉。
“呀塔酱,我说过我离家出走了,如果你耳朵有问题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而要去治啊。”
八田听到闲院的语气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刚要说出口的话被闲院的眼神逼得全部都咽了下去。察觉到闲院的不悦,十束将安娜还没动的蛋糕放到了闲院面前。
“没有交过女朋友的人不要插嘴。”草薙对着被戳到痛处而要开始炸毛的八田说:“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的。”
晚饭后八田和镰本被打发去洗碗,而剩下来的四个人坐在大厅里。草薙站在吧台后盘点库存,十束带着安娜在玩游戏,闲院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撒,说起来,弥海砂是什么时候成为黑之王的呢。”十束在举着东西让安娜跳起来抓的时候忽然问道。
“离家出走以后。”闲院过了两秒钟才回答,把十束接下来想问的问题也一并回答了:“接着就碰到了绿之王。”
玩了一阵消失之后本打算找个地方住下来,等着宗像找到她。谁知道平白无故冒出一个绿之王,让她从此以后走上了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涯。
“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宗像君。”
“本来想回去的,但是没必要了。”闲院笑了笑:“我能在绿之王的属地里活着走出来,就不再需要再向谁求助了。”
“这不是需不需要求助的问题吧,你们毕竟结婚了不是吗。”草薙对闲院的语气有些在意:“我第一次见到弥海砂的时候,以为弥海砂无家可归呢。”
“无家可归……”闲院笑了一声:“……很合适啊。”
草薙将账本收起来,看着闲院那张无可挑剔并带着些悠闲表情的脸。
“你这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不想涉及到父母亲所以只敢以学生的名义寄明信片报平安,不想牵连到朋友所以一直自己一个人躲藏。只要闲院肯她早就不需要过得如此狼狈,但是她就这么坚持下来了。
离开了宗像的照料之后日子在一开始过得很艰难,不过渐渐习惯之后闲院反倒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
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像先代赤之王伽具都一样,带着神奈川的土地和七十万人殉葬。
黑之王如果力量暴走,首先被吞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悄无声息地消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一点困扰。
是的,任何人。
包括他。
不是没想过向宗像求助。
那家伙的话,一定会边说想掐死她边把她护在身后,把事情解决了再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说教。
那么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明明都已经,走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S4的屯所门口了啊。
“我明天早上走。”
“诶?”被闲院的话惊到,十束站起身:“King说弥海砂可以留下来。”
“我也可以拒绝不是吗?”闲院摇摇头,肩膀上的发丝散了下来:“突然出现让大家收留,已经很失礼了。把吠舞罗也卷进绿黑的争斗或许能让我轻松些,但是抱歉我做不到。”
像赤王氏族这样的蠢货已经越来越少了,应该好好保护起来。
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但是在她的世界里太过珍贵。
婉拒了草薙的准备,在安娜房间里的沙发上靠着,闲院睡得并不安稳。
安娜起来的时候闲院问了下时间,发觉还早就继续睡过去。等她伸着懒腰拉窗帘的时候,满室的太阳让闲院怔忪了很久。
“我起来了,虽然很失礼但是……”
闲院的脚步声在走下楼梯后戛然而止,坐在吧台前的年轻男人并不感到惊讶。
心情很好地微笑着,身着便服的宗像礼司站了起来,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既然睡醒了,就跟我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身份揭晓!
没被我剧透的人谁想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联想到了潇·湘红·袖那些什么逃妻之类的狗血文
我想我无可救药了= =
说起来弥海砂为什么没回去找宗像,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才不会现在就告诉你们呢。
正文 第三章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闲院瞬间清醒,看上去还是疲惫不堪,眼神已然变得锐利。宗像站在她眼前,一点不像是面对两年多不见的妻子,反而更像是处理日常的小打小闹般随意自然。
出现这种表情,她一定会被掐死吧。
宗像牵起了闲院。
“弥海砂在Homra借住几日,麻烦诸位照料,改日登门道谢。”
宗像握住闲院的手,对着草薙和十束微微欠身。草薙回礼说不必,十束略有些诧异,安娜在十束身后看着闲院,看起来很是不满。
“大家都是熟人,没必要这么客气。”草薙看了一眼闲院说:“而且弥海砂不用再逃来逃去,真的再好不过了。”
闲院被草薙的眼神看得一僵。
就知道这些人都生气了。
宗像也没等周防出现就带着闲院离开了Homra,路上两个人遇到了八田和镰本。八田一副看叛徒一样的眼神看着闲院,这让闲院有点尴尬。
当年第一次到吠舞罗的地盘的时候,她只告诉了少数人她黑之王的身份,被绿之王追杀也只有周防草薙十束知道,至于和宗像的关系更是昨天被问起来才简单说明。
面对愿意充当临时救助站的吠舞罗,藏私太多的闲院只有无言以对的份。
“我该感到高兴吗,在你离家出走的日子里,还有别人愿意照料你。”
好吧,面对宗像,她也是这样。
不过这话怨气好重。
在闲院的认识里,宗像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瞄了宗像一眼,闲院有点怀疑眼前宗像是不是被自己得神志不清。察觉到闲院的目光,宗像嘴角的弧度变得稍微大了些。
“早餐吃了吗。”
吃饱了再送她上路吗。
宗像果然还是个好人。
撕开军用压缩饼干的包装,闲院咬掉一角之后,发觉宗像的眼神很不对。闲院能猜到宗像在想什么,无非是奇怪她以前嘴刁得不行,而现在竟然能够忍受军粮的味道罢了。
不过闲院最后还是装作不知道,伸手拿出另一包,递给宗像,一副“我没有吃独食”的意思。宗像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下军粮的样子,到最后也没动。
“就算这样,你也不回来。”宗像说:“我竟然不知道原因。”
闲院慢条斯理地啃掉了小半包:“是我的错。”
这是闲院两年多以来,对宗像说的第一句话。
从认识闲院的第一天起,宗像对闲院的定义就只有“天才”这两个字。
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无所不能,所有问题在她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被称为天才毫无争议。
能被列为天才的人并不多,而这些人往往都和一般人有着明显的差异——有人认为这是病态,有人认为这只是特别,不管它到底是什么,具体反应在闲院身上,就是那种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的淡漠。
就算是父母劝解闲院改正自己的态度,闲院也依旧一意孤行。
对着自己的选择有着近乎疯狂的偏执。
闲院不是个会认错的人。
“弥海砂,你变了很多。”宗像看着弥海砂文静地把剩下的军粮吃光:“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闲院默认了这句话。然后她将袋子扔进垃圾桶之后去买了瓶水。
任谁被追杀两年都会变得,闲院觉得她没有反过来报复社会绝对能感动日本。
军粮吃过之后总感觉黏腻,堵在喉咙里感觉像是咽炎一样难受,如果不能用水把这感觉压下去闲院觉得自己一定会暴走。
无论是简单解决早饭,抑或是去自动贩售机里买饮料,这都不是两年前的闲院会做的事情。但是眼下一切闲院做得无比流畅,虽然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可以看得出教养良好。
但是宗像确定,闲院的变化远不止表面上的这些。
第六王权者·黑之王·闲院弥海砂。
宗像的手握住长剑的剑柄。
“宗像,紧急拔刀。”
绿色的能量团撞击在青色的屏障上,犹如泥牛入海般隐没在青光之中。闲院从刚刚就没什么表情,此刻依旧在把喉咙里的异物感往下压。
仿佛眼前的青绿交错不存在,也仿佛没有宗像的出手那绿色的能量团就不会袭击到她。
四个西装男在四个方向上落了下来,围绕着宗像和闲院而起的青色屏障却并没有消退。
四个Beta组。
又有一个人落在闲院身后。
外加一个Alpha组。
五人全部隶属于绿王氏族。
“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宗像礼司,向您致意。”
闲院身后的Alpha组朗声说道。
“身为王权者主动攻击其他王权者,”宗像的剑刃上闪过一抹冷光:“绿之王是记性不好,忘记了一二零协定还生效吗。”
“您误会了。”Alpha组忽然挠了挠头:“王上其实就是想请黑殿下去他那里坐坐而已。”
宗像对Alpha组的说法不置可否,依旧手执长剑。没有攻击的意思,但很明显已经有了威慑的效果——绿王氏族无人敢动一步。
“不过黑殿下不太愿意,王上又开始犯相思病,我们只能用些非常手段您别见怪啊哈哈哈。”Alpha组解释道:“并不是王权者之间的纠纷,所以S4不需要介入啊哈哈哈。”
被称呼为黑殿下的闲院拧上瓶盖,把剩下那半瓶水直接甩到了Alpha组的头上。
Alpha组,扑街。
一次出手干掉一个Alpha组。
第六王权者·黑之王·闲院弥海砂武力值爆表。
休整好了的闲院有些无所事事,看了看四周的人打算动手,又想起宗像还在身边。转过头看了一眼,闲院很守规矩地请示了一下维护异能者社会治安的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宗像礼司。
“是我动手,还是你动手。”
闲院有些不高兴,看着绿王氏族的眼神开始不耐烦。
“虽然我认为你应该先把情况跟我说清楚,但是如果你很恼火的话,”宗像收剑入鞘:“就先亲自来吧。”
宗像话音刚落,空中就浮出了无数黑色的小型能量团。在空中旋转了了两下之后分了方向,向四个Beta组飞过去。
被砸中的两个Beta组受伤位置出现了血洞,肉眼可见伤口完全贯穿人体。
闲院用手梳理了一下发丝,露出整个脸晒着太阳。
“回去治疗和死在这里,你们选一个。”
绿王氏族熟门熟路地收拾起战场,把伤员架起来之后还不忘把扑街的Alpha组拖走。这场战斗宗像觉得更像是闹剧,而闹剧的中心就是闲院。
“绿之王。”宗像就问了两个关键词:“相思病。”
“他想把我做成标本。”闲院回答了宗像:“然后时时刻刻放在他旁边。”
宗像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
如果还在Homra,闲院一定要借十束的摄像机,把宗像这种吃了苍蝇不能咽又吐不出来的表情拍下来。
绿之王调和新生,黑之王混沌毁灭。
历任绿黑两位王权者由于力量属性的原因,对着干的几率是九成。宗像记得上一任绿黑二王是有史以来相处得最好的——老死不相往来,不过就算这样也阻挡不了族人私下的争斗。
到底新生的力量更胜一筹,还是毁灭的力量凌驾一切。
绿黑之间就争斗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这种愚蠢的问题。
绿之王私下寻人的事情,S4也有耳闻。不过因为一二零协定中规定,无意外王权者及其氏族不容他王及其王族干涉,宗像并没有插手这件事。
但如果被寻的对象是闲院,情况就有了变化——恶意挑衅他王的王权者,S4有权力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