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在遇到礼司之前,我一直更被女孩子所吸引。”
“麻烦。”
闲院家规明确表示必须采用日本传统的仪制进行,光不说别的先期准备工作就烦死人,更不用说什么要好几个人帮忙穿上一小时才能穿好的白无垢。按照闲院嫌麻烦的性格,除了浴衣之外的传统服饰哪个都懒得往身上套,为此还拒绝家里举办专门的成人仪式——十二单衣这种让人瞬间重十斤的东西要套在她身上想都别想。
其实也不止这个原因,婚礼上需要双方的家长都出席。闲院这边各种要人必定纷至沓来,而宗像这边……
父母双亲,包括亲族,基本上都在伽具都事件中身亡。
不想让他再想起这些往事。
触景生情也不行。
“不委屈吗,嫁给我这样的人。”
低下头来像是确认闲院的想法一样,宗像对上闲院的视线。
“能忍我到现在还没被逼疯的人好像没有多少,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应该先道谢。”
手臂攀着宗像肩膀,贴着男人的衣服将重心向上移。执务室这种公事公办的地方忽然间有了其他的可能,向前倾身的男人试图索吻,却被躲了过去。
往旁边挪了挪,闲院懒散地摆正了坐姿。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从小到大,最后停在了门前。
淡岛副长和茶点来了啊。
宗像摁着太阳穴。
什么是初露端倪,什么是戛然而止,什么是意犹未尽。
这就是了。
副长的出现非常短暂,在招待了闲院之后就立刻退下了。S4里的其他人并不想或敢打扰这两个人的相处,因为伏见是这样示范的。
并没有动那份茶点的意思,闲院跪坐了一会儿后又躺下,看着茶炉里的火苗。
“不尝试一下吗。”宗像深吸一口气:“或许会意外地对胃口也说不定呢。”
“的确是这样没错,”按照闲院的角度来看,茶点的高度能把门把手遮住:“但是一想到能让你吃双人份,我就一点也不想尝试了。”
宗像端起茶点,又看了看闲院幸灾乐祸的表情。
好久都没有这么强烈的念头了。
掐死她算了。
这个表情也应该拍下来。
闲院坐起来,摸出终端,对着手拿茶点犹豫不决的宗像迅速地拍了一张。宗像借机放下茶点,在闲院对着终端笑的时候将终端抽出来,然后扫了一眼后坚定地摁了删除键。
闲院听到纸张粉碎的提示声瞬间就炸掉了,伸手过去把终端抢回来,试图恢复已删除文件未果后立刻拉下了脸准备站起来走人。
“我就在弥海砂身边,想看的话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不需要照片那种东西。”拉住闲院之后,室长大人好声好气地解释着:“我的话,就是这么想的。”
分明就是觉得那张照片拍得太怂了。闲院盯着宗像,无声地谴责这种随便删照片的卑劣行径。
“也的确不那么……”省去了后面默认闲院眼神的话,宗像勾起嘴角:“还有相比起来,我更希望和弥海砂一起出现在照片之中。”
拿出自己的终端,宗像点开相册,递给了闲院。
两个人的合影都在里面,从高中开始到前些日子被拉面店老板娘再一次偷拍,一共不超过五十张。唯一的闲院的单人照片是那张拉面店老板娘当做灵异照片处理的那张,后来又被宗像要了过来。
“前几天,我和黄金之王就其部下的渎职问题进行了沟通。”宗像在闲院看照片的时候重新煮起了茶:“然后就双方的情报共享问题达成了一致。”
闲院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老头子的让步吧。
“我在Homra看到过照片墙。”大致浏览过了两个人的合影之后,闲院说到了赤王属地:“十束拍得。”
从周防高中时到现在的几年时间,包括身边的人从只有草薙和十束自己,到聚集了安娜、八田等等核心人物的全家福,墙上甚至还留着伏见当年的照片。
那也是吠舞罗这个温暖的地方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那就把照片洗出来,挂在房间里好了。”宗像看着闲院的表情:“我也稍微有些期待起来了呢。”
明显被宗像的话哄得有些高兴,闲院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但却还是把精力放在了即将出炉的山寨照片墙上。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特地让我请假就是为了这个吗。”
拿着宗像的终端拷贝照片,闲院就着他的手啜饮一口茶水:“稍微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啊,被发现了呢。”宗像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情:“不愧是弥海砂啊。”
总觉得一被这样说接下来就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手指在终端上划来划去,闲院低头浏览着照片,将其中一张设定成了背景。
“是关于黑王属地的情报。”
闲院抬起了头。
“针对黑王属地的活动应该已经展开很久了,S4负责的案件中,许多线索都不约而同地,指向那里。”宗像单刀直入地开始了话题:“例如前一阵子涉嫌拐卖人口并且贩卖器官的专项案件,在案情并不明朗的情况下,我在没有告知弥海砂,私下派遣伏见君进入黑王属地范围侦查。关于这点,抱歉。”
闲院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所以我才没让浅川把黑框眼镜脱光了吊起来打一顿外加拍照片啊。”
“……”叹了口气后,宗像根本不惊讶于闲院的恶质:“先替伏见君感谢一下弥海砂的大度。”
“好说。”
“本来想先理清思路在和弥海砂说,但是弥海砂已经发现了异常,所以我就先把掌握到的都说明一下吧。”起身将桌上的文件拿了过来,递给闲院,宗像在一旁开始了说明。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被设局的可能性占到九成。”
“剩下那一成呢?”闲院翻着资料问道。
“浅川君是真的管不住族人了。”
下得了狠手也狠得下心肠,被选为代理人的时候浅川也不过20岁。无论黑之王在与不在,浅川手底下的黑王氏族都被管得服服帖帖。而在有新王意志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反,更属于嫌自己活太长的找死行为——何况黑王氏族对于王的力量一向是无条件服从的,有异心的人已经被浅川除掉了。
比如反水到绿之王那里,最后被弄回黑王属地杀死的中村尤加利。
就算怀着他的孩子也依旧会亲手杀死。
忠诚的执法者。
“告诉我结论吧。”
闲院现在不太想继续看下去了,某种熟悉而危险的感觉让她有些晃神。干脆合上了文件,闲院又躺回宗像的腿上:“脑袋好乱。”
将闲院的头发理了理,宗像的手指滑过闲院的侧脸。
“要不要去黑王属地散散心?”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番外
讲室长和弥海砂高中时候的故事【托腮
番外后就是回归属地后的各种事情
=w=
草薙麻麻和绿绿各种出场
男主存在感堪忧
噗哈哈哈
以及作者君试图配上BGM
如果大家有神马忧伤的欢乐的请推荐
还有就是如果有BGM我会提示
用爪机的大家可以上电脑再来一发
以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无梦。
侧卧在床上的人醒来的时候,床头的闹钟显示的是早上四点。关了灯又拉开窗帘后;揉着眼睛的闲院才看到;太阳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天空灰蒙蒙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烦气躁。
如同一片未知的混沌。
四点起床。
四点半开始晨跑一小时。
五点三刻洗澡。
踏出家门的时候时针指向了七,闲院撩起自己还残留着吹风机温度的发丝试图散热。神奈川初春的天气非常凉快;甚至可以说到了寒冷的地步。室外的温度光凭现在身上的衬衫、背心和百褶裙是完全无法抵御的,但是闲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天生暖炉体质足以让她撑过神奈川已经出了名严寒的冬天。
其实以前的神奈川并不是这样。在羽张迅的叙述中;他的故乡临海湿润;温暖宜人。除了气候值得称赞之外;这片土地上的人也非常勤劳;为日本经济的发展而作出的贡献一直排在所有县市的前列。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变得只有人烟稀少的街道;和万物复苏之时并无生机的街边垂柳。
闲院叹了口气。
四年前的日本地图,和现在的有些微妙的差别。
例如在神奈川,并没有那个巨大的坑洞。
日本那一大块土地,连同七十万人。
都随着那场爆炸灰飞烟灭了。
伽具都废坑。
这是最正式的称呼。
以先代赤之王的姓氏命名。
到达学校的时候,一年A组的教室里并没有人。闲院拉开教室门走了进去,坐在座位上拿出了作业本。并不记得昨天讲授的内容,所以闲院也只是随意地翻看着,更不用说老师留的作业是什么。
“数学作业是一百三十六页上第十五题到第十九题,国文老师昨天下课前要求预习第七课,英文的话没有作业。”
不远处的后门被拉开,戴着眼镜的少年提着书包走了进来。
“果然无论作业有多少都会当天提早来学校写作业,羽张君还真是矢志不渝。”
像是没有听清楚少年口中的讽刺一样,闲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在和自己说话。
左胸前的名牌上写着的是“羽张弥海砂”,这是父母亲表达了“闲院”两个字太过招摇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姓氏。
羽张。
展开的双翼。
在空中自由翱翔。
的确像是那个人一样。
不过也正因为是那个人的姓氏,所以闲院到现在也并没有习惯。从开学到现在三个月有余,每次别人一叫她,她还是需要时间来意识到是自己应该回应。慢吞吞地转过头,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坐下的少年,闲院压低了视线。
“非常感谢,宗像君。”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收敛了目光的少女一向温文沉默,虽然反应总是慢半拍,但超群的学习成绩和美貌却她火速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随之而来的议论里有赞美也有非议,但是这个人却好像从来没听进去过一般。
按照自己的时间起床晨跑,按照自己的习惯写作业,按照自己的喜好阅读。
相比起脾气好的认定,或许用对其他事情都视若无睹更合适。
就像那婉约的眼神,只是为了看别人的名牌一样。
数学作业并不简单,尤其是因为教学事故而被发配来的老师不甘心留在荒凉的地方,总把无法发泄的怨气转嫁给学生。从高一开始就不得不面对比其他班级难很多的课程,就算是想反抗对方却总打着“为了你们这群破地方的学生能考上好大学”为借口。昨天留下的作业也是一样,只是随口讲解了一下例题之后就被布置了需要相当费力才能解决的作业,就算是一贯好学生的宗像也不得不花了不少时间在这上面。
而坐在他前桌的女生,在随便看了两眼之后发了个小小的呆,接着就动起笔来如同打好了草稿一般地写出了复杂的演算过程。
在闲院写作业的期间,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到了学校,教室里一片热闹。如果有人和那个红发少女打招呼,她就会放下笔认认真真地回一句,然后继续着自己的作业。
从下笔到交给坐在后面的宗像,闲院总共也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作业本上的字迹清秀端正,姓名一栏上“羽张”这个两个字写得格外漂亮。
“今天用得时间有些多啊,羽张君。”将作业放在一边,宗像微笑着看向已经转回去的少女:“作业有些难呢。”
听到他的话后,红发少女侧过头,又一次压低了目光:“是啊,宗像君。”
这才多长时间,她又忘记了他的名字。
“哟,少年,又失败了吗。”
走进书店的时候,迎接宗像的就是这样一句幸灾乐祸的话。
躺在藤椅上的老人半睁半闭着眼睛,夕阳的余光隔着玻璃照在他的身上;手里拿着那把无论春夏秋冬都不离手,却也从来没用过的竹扇子;身上盖着一件旧风衣,算是象征性地御寒。
“我本来也没觉得会成功。”
宗像这样说着,将书包放在了收银台内的桌子上。来这里兼职是中考过后的事情,偶然间发现了这家书店之后和老板还算得上有话说,于是就在老板的邀请下带着些玩的性质来这里帮忙——兼职拿到的报酬并不少,但宗像更看重的是可以随意阅读书店里的书这项福利。
看起来像是黑恶势力用来做地下交易的破烂书店内部实际上装修精良,想要买什么类型的书只要仔细地在店里寻找一定就会发现惊喜。多亏老板的大方,宗像断断续续地看到了不少最新出版的免费书籍,虽然眼镜的度数加深了不少,但却还是觉得值得。
在那件事之后,神奈川就变得如同被日本遗忘了一般,就连能普世的知识与文化都不再愿意涉足这里。
交情就在兼职中慢慢积累了下来,有时候宗像也会和老板说一说自己的事情。比如父母去世后对于独自生活中出现的困难不知道怎样去解决,比如在不久的将来想考一所帝都大学。老板一直静静地听着少年的话,面容慈祥得像是在看自己的隔代。偶尔也会吐个槽,帮宗像调剂一下压力和书店里的氛围。
而开学之后的第一天,宗像出现得有些晚。
“我还以为有了新生活,少年你就要抛弃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啊。”老板挥了挥手,照例晒着太阳:“话说,学校里有什么漂亮姑娘吗。”
“开学后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今天来晚了,非常抱歉。”宗像当时噎了一下:“至于您说的那种女生,的确是有一个。”
闲院推开书店门的时候,正好听到这样一段话。
“虽然脸很漂亮,也很有礼貌,但是总给人心不在焉的感觉。”少年推了推眼镜:“垂下目光的时候,更像是在看别人的名牌。虽然第一天同学很多,但说了几次话的人也不至于完全记不……”
声音戛然而止,宗像看着走近的闲院,忽然有种背后说人被抓包的尴尬。闲院看到校服后又扫了一眼胸前的名牌,欠了欠身。
“麻烦给我一本……少年JUMP,宗像君。”
“噗哈哈哈哈哈……”
“小心别从藤椅上掉下来,老板。”
在看到宗像那一瞬间的僵硬之后,老板迅速断定了少年口中的女主角莅临书店,立刻躺好装死眯着眼睛看笑话。在宗像递过那本漫画后,闲院拿出一枚硬币放在了收银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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