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能控制柔然这件事应当所言不虚。萧真实力的强悍加上很有声望，搞不好还有暗中的势力。
而且，江城子能听出来，从萧真嘴里说出来的话看似极其嚣张，实际只是强大的人有着强大的自信而已，这样的人江城子以前也见过很多，甚至那个时候他也是其中一员。
按照萧真的话，恐怕一个小小的柔然他并不放在眼中，他所谋不小。那他不在柔然的时间里，谁是他的代言人呢？
江城子再次想到了刚刚一脸崇敬的阿莫，继而把目光放到了昨天见过的柔然族长身上。
若是萧真的背后是柔然族长，或者两者结成同盟，那那个什么二伯的如果没有什么背景岂不是像跳梁小丑一样？一个那么大点儿的柔然，还受着山贼的钳制有必要这么多背景介入么？
对了山贼！都有萧真了，柔然要是想摆脱山贼真的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还要我们玩家这么拼死累活地闯副本剿灭山贼做什么？
江城子前后一想，结果立时浮出水面。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不，这群山贼恐怕已经成了柔然的附属，为柔然人谋生计了。王林的存在并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为了让柔然看起来清白，毕竟柔然还有在外行商的族中子弟。
江城子想到这停下脚步，环视着周围的建筑以及路过的村民。心中暗道：“这算是秘辛么？”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江城子抬手就要开面板。不过手刚抬到半空中，就被人叫住了。
“你为什么还在？”嗓音偏细的男声。
江城子立即抬头循声望去，那个柔然二伯从胡同里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自己。
“难道萧真还没有说过么？也是，刚分开一会儿。”江城子心中猜测，拱手道：“是萧真让我在留几天。他说会来告知您。”
“哦？”那二伯颇为惊讶地看着江城子，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道：“我姓尔绵名弘，是阿苒的亲叔叔。”话语中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善意。
江城子再次行礼，心里却在想这尔绵弘套近乎一样的语气因何而来。理论上自己受了萧真的邀请，违反了他的想法，他应当是生气才对。
尔绵弘继续道：“看来你也是脱不开身了，别多事。”说完一转身离开。
江城子一愣，之后追了两步问道：“等等。阿苒她？”
尔绵弘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冷道：“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提阿苒，最好也不要再提尔绵这个姓氏。”说完继续迈着大步离开。
“这么这还成禁忌了？”江城子纳闷嘀咕道，突然想到第一次到柔然村庄。确实是零提到尔绵氏之后，那个老人立即变了脸色，甩开他们离开。
“还真是个复杂的大任务……”江城子感叹一句，抬手翻任务面板。
【柔然秘辛（真）】进程到20％，点击可领取奖励。请再接再厉。
江城子看到这一行字愣住了，这任务竟然是阶段时领取奖励的，也就是说一定要走到进程100％才算完成。那完成度还有么？
江城子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零。然后领取了奖励。
后面缀了几个零的经验值让江城子一下子升到38级，但是最令他开心的是，还拿到了下一步的线索，往昔。
仅仅“往昔”两个字就让江城子高兴的不得了，不管怎么说，闭上眼睛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一点。如果说之前调查的结果是柔然的现在。那接下来需要查的就是柔然的过去了。
零自然也得知了关于任务的最新进展，正在空间里研究着“往昔”，问江城子一句：“所以你打算怎么查？”
江城子笑着回答道：“我先下去看看官方资料，然后再打听一遍。”
“你要下线……那个叫怀瑾的外来人说过资料，因为被灭国。柔然人流离失所，其中一支在这里定居，又被山贼鸠占鹊巢。不过按照你的分析，实际上山贼是柔然人的附属。”零手指轻敲着桌面，缓缓道：“那柔然的往昔，还有什么遗漏的信息么？”
江城子边想边低声道：“再看几遍，兴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零默然，江城子下线。
零依旧坐在桌子旁，手指收了起来，仿佛对着空气说话道：“不过是分析了一下知道的情报，得出来个结论就算完成了20％，这件事恐怕艰难的还在后面，不可能是查查而已的。”
江城子领完奖励之后，零也跟着升了一级。不过她和江城子一样都没有在意。在强敌面前，提升的这点力量实在不够看。
萧真……
零按捺住自己想出去的冲动，静坐在空间里，心里的焦躁却挥之不去，因为对方是萧真。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去做以卵击石的无谓举动。至少，现在不会。
齐焕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之后，立即爬起来开电脑，搜索着关于《云端》柔然石窟副本的信息。
筛选掉一堆攻略和副本经验分享后，在官方资料和各种八卦之间快速浏览，最后还去搜了一下真实历史上的柔然。
一无所获，只是更加能够明白柔然暗中与山贼一起拦路抢劫的动机。介于古代多次入侵中原进行掠夺的历史，也许在他们的民族血脉里就有着好战的本性。
齐焕带着失望再次上线，江城子出现在原地。
刚进入游戏江城子就愣住了，他原本下线的时候特地挑了一个没有人在的胡同里，在这里还能和零交谈。但是没想到他再次上线，眼前却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四周几个人也在吃惊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戒备。
江城子连忙摆手往外走，同时干笑道：“你们继续，我就是路过。”
不过江城子也知道自己应当没那么容易出去了。马车四周的人迅速冲了出来，一眨眼就把江城子围到中间，这速度是眼下的江城子望尘莫及的。
江城子也不再说话，手执墨尺警戒着。
气氛紧张起来。
“慢着，”马车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车帘挡着江城子看不到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能听她道：“阁下可是柔然的客人？”
江城子点头道：“是。”
“还是外来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女子的语调中有些不屑。
江城子还是应是。
那女子嗤笑一声，然后对着自己手下人道：“我们走吧，这些外来人就是这样鬼鬼祟祟的，天性使然，他不是故意的。”
听到女子的指示，围着江城子的几个人立即回归原位继续收拾，江城子站在一旁没想到就这么重重抬起然后轻轻放下，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收拾完毕，那马车驶离胡同前，女子扔下一句话道：“既然是外来人就不要插手我们云端人内部的事。异类要有自知之明。”
江城子没有说话，出了胡同，远远地看到马车出了村子。
看起来挺光明正大的，那刚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又是在做什么？
江城子不解，但是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再次找个没人的地方，对零道：“零，没有收获。”
“哦，你回来了。”零回答道。
江城子皱着眉头道：“这个柔然乱七八糟的，真麻烦。”
零的语气里没有失望，建议道：“你去看看那个柔然族长吧，留下来也是遂了他的心愿，礼节上也该再去看看。”
“好，我去试试。”江城子应了下来，向着之前见到族长的会客室走去。
零自顾自感叹道：“就算是山贼，那族长也是为了整个一族着想，人老成精啊。”零忽然感觉自己错过了那么多岁月很遗憾。
江城子自然听到了，挑眉不语。
零接着道：“既然他和萧真是一起的，搞不好会因为萧真对你的态度大转变。”
“嗯，之前也不是真的。”江城子没头没脑地应了一声，吓得路上的柔然本族人一跳，众人纷纷侧目，但江城子面不改色。
“哪来那么多真的，”零笑道：“你和人家又没什么关系。”
“嗯。”江城子应了一声。
“对了，萧真说了什么你不要信，他看起来不怎么会说话，实际上每句话都不是随意说出来的。”零突然想到江城子会再遇萧真，提醒道。
这个江城子也领教过了，轻声道：“好的。”
“唉，”零突然叹了口气道：“别奢望对在族长那儿套出太多情报，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就算说了也是真假难辨、混淆视听。”
江城子终于柔声道：“别紧张，没事。”
☆、第一零九章 交锋看戏
江城子回想一下，零几乎没有过这么说话的时候，一句接一句，像自己之前忧心零背负的那么多东西心乱时说话的样子，之后才确认零的情绪不对劲。
“还有我。”江城子轻声温柔道。
零听完这微微一怔，没立即接上话。
就在江城子以为自己起到了一些安慰作用的时候，突然听到零嗤笑道：“你还以为我是那个时候你随便说两句话、我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零么？”
江城子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果然自己就不应该多嘴！这个零现在一点都不可爱。
江城子闭紧了自己的嘴一言不发，听着零的笑声脸越来越黑。
零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轻叹道：“不用担心，我就是不能出去闷了。”
江城子听罢一愣，脸色立即多云转晴，应了一声。这个零虽然不可爱了，但是却更有魅力。
江城子正在心里赞着零，不料零听到自己的声音再次哈哈大笑。听着笑声，江城子的脸色再次风云变幻，直到了会客室才强压了下去。
看到会客室大门打开，里面没人，外面倒是站了一个青年，江城子上前行礼问道：“在下昨日叨扰贵族，特地前来感谢贵族族长。”
那青年回礼道：“族长爷爷身体不适不见客，客人请回吧。到时候我会替阁下转达的。”
江城子惊道：“族长他怎么了？”说着拉上青年的胳膊急道：“你快带我去看看！”
那青年一愣，没想到这个外来人会给出这样的反应，等组织出语言来，自己已经被拖出去几步远了。青年回神挣脱江城子的手道：“族长爷爷只是旧疾发作并无大碍，正在休息，尊驾还是请回吧。”神色不虞。
江城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之后行礼道歉：“非常抱歉，在下刚刚担心至极，失礼了。”
看到江城子主动认错。青年的脸色略有缓和，敷衍道：“阁下心忧也是对我们的关心，不必如此。”
“那若是族长恢复了，麻烦阁下务必告知于我。多谢。”江城子行礼道：“先告辞了。”
“好走不送。”青年也没应下，只是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再看江城子。
江城子悻悻离开，低声把对话讲给零，听得零又气又笑，最后无奈道：“他不想见我们也没办法。要是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的话，早上你遇到的那个尔绵弘就不是那个状态了。”
“是啊。”江城子也很后悔自己的举止失态，仔细想想当时好像思维并没有调到主频道，而且云端和现实还是差太多，在现实对方至少不会那么生气。江城子征求零的建议问道：“接下来？”既然她不能出来亲身经历，就出谋划策吧。
零想了想道：“那就找尔绵弘吧。”
江城子一愣：“哦？”
零正在按摩手指。漫不经心道：“那你还认识谁么？”
“啊？”江城子刚要说话，零又追加了一句：“现在还在这里的。”
江城子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还真是没有什么章法。”
“这要什么章法，顶多算是排除法。”零的手指操控镰刀需要极其灵活精准，零按摩得非常认真。
江城子心里暗道：“希望他二伯不要将我们赶出柔然啊。”开始询问路人去尔绵弘住所的方向。
江城子这个外来人在柔然村庄里还是很显眼的，他的动向萧真都能看到。这下看到江城子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东面碰壁了就去西边，就指了一个后辈去给江城子带路，看他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于是江城子几次询问之后，终于碰到好心的路人直接带他去的时候，心里还很意外，但没有起疑。当然他不用想也知道萧真在监视自己。
尔绵弘的住所也是在很偏的位置。房子比其他的还要简陋，江城子向领路人道谢之后便叩门朗声问尔绵弘是不是在家。
“我在这。”江城子问了一遍都没人，正想问第二遍的时候，背后传来那种偏细的声音。
江城子连忙转过身来，行礼道：“小侄之前见到二伯觉得特别投缘，便来——”
“你和我没什么关系。不用扯这个，有事说事。”尔绵弘极不耐烦道，人已经越过江城子开门进屋了。
江城子倒没有觉得很尴尬，直起身来跟着尔绵弘进屋了，也没等尔绵弘说话。就自顾自坐在椅子上道：“阁下干脆，我也就不端着了，我是玩家，不太擅长你们这些，见谅见谅。”
这已经不是擅不擅长的问题了，江城子现在的行为放到现实世界也是失礼，但是尔绵弘也没有更多的表现自己的厌恶。
“可能是厌恶的程度太深了，这种行为举止是理所当然的。”江城子暗想，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尔绵弘就已经嘲讽过自己了。
尔绵弘一眼也不看江城子，冷哼道：“所为何事？”
江城子坦诚道：“之前阁下好心提醒我不要插手你们的家务事，本来我也不想的。但是系统，哦，也就是你们的造世神发给我一个使命，所以，我也就只能舔着脸赖在柔然插手你们的事了。”
听到“造世神”三个字，尔绵弘明显震惊，立即把目光放到江城子脸上，似乎想鉴定江城子是不是在说谎。但是江城子这回说的确实是实话，脸上坦白得甚至有些无赖。
尔绵弘看了一会儿才又把目光移开，恢复平静道：“做神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自然。”江城子立即回道。
“那就请便吧。”尔绵弘作势要起身送客。
江城子抢道：“柔然勾结山贼并不算什么，但是阿苒为什么会被你们逼死？”
尔绵弘听到江城子的抢白瞬间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城子，手攥着桌边，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怎么比造世神还让他激动？是知道勾结山贼还是阿苒的死触动了他？”江城子看着尔绵弘现在的样子心下惊讶疑惑，分析着：“后者应该是更容易知道的，所以他震惊于我查出来前者？”
正想着，江城子就见尔绵弘突然颓丧地跌回椅子里，满脸的懊恼。
“外强中干？”江城子愣住。脑中反应出来这个词，看着尔绵弘半白的头发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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