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一直站在她身边。贝拉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她没有泄露任何秘密,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多多少少我还是避开了贝拉。她看我的眼神很疑惑,我在她眼里似乎变成了万圣节的南瓜人,随时都会变成魑魅魍魉。
她好奇而沉默地观察着我,我缩手缩脚地忽视她的视线。
“喜欢?那种家伙。”瑞克不冷不热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很适当地勾起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微笑。
好吧,我终于确定了。“你对她有敌意?”我一直以为自己多心了,因为他们两个根本不认识,瑞克不可能那么讨厌贝拉。但是现在,他完全不掩饰自己不怀好意的想法。
我跟他已经走入教室,瑞克听到我的话,那种浓郁的恶意终于掩藏不住,他低头看着我,冷淡而苛刻地说:“那个叫伊莎贝拉的女人没有任何一点,值得你丧失生命去拯救她。你差点因为她的存在而丧生,克莱尔,她在我眼里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存在。”
厌恶这个词多么令人震惊,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他的衣服更厚了,我基本摸不到他的肌肉。这都不是重点,我不可思议地辩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保护她是应该的,而且那只是一场意外,没有人希望它发生。你不能将车祸也牵连到贝拉身上,最可恶的是那些冰冻住的道路,而不是任何一个受伤的人。”他大脑里难道没有正确的是非观吗?一场意外而已,又不是谋杀案。
“保护她?你想保护她?”他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就好像我说出了什么可怕的话来,让他开始发狂。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炸药包莫名其妙引爆了?难道这句话有错,问题是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想制止他生气的质问,但是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开口,他已经甩开我的手,用力到让我的手指发麻,我一懵,他已经反抓住我的双臂,力量大到我没有一丝挣开的可能。
“你听着,克莱尔。”他低头的时候背着光,阴暗染上他白皙的侧脸,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严苛残忍。他几乎是一字一句都变成了见血的尖刀,恨不得刻到我骨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让你牺牲生命去保护他。你最应该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如果那辆车子真的撞过来,你必须将你身边任何一个人推出去,而不是挡在前面。你的生命比任何人都重要,谁都没有资格夺走你。”
他眼底的愤怒都快要变成实质的怒火,恨不得烧死所有人,而他的话语,却冷得让我的血液都跟着被冻结。
“这不可能,所有人的生命都同样珍贵。”他让我将别人当挡箭牌推出去?这么残酷可怕的建议,让我茫然而疑惑。
“对我来说,所有威胁到你生命的——不管是什么,都是令人厌恶,让我憎恨的敌人。”
他笑起来,毫无同情心,恶狠狠的疯狂绞碎他眼底的平静,对他来说这些话是那么理所当然而正确。
神啊,谁来告诉我他的成年教育是谁教的。我沉默了一会,才呐呐地问:“瑞克,你是不是有,恩,就是反人类或者反社会的……人格什么的。”
我觉得他焦躁症又发作了,我不相信他的内心会如此自私自利,这根本不可能,没有人会这么漠视别人的生命。
“那是什么?”他不感兴趣地说,一点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该注意的地方,他不知道我们堵在教室过道上很惹眼。
“不,这是不对的,难道有一天你伤害了我,你也要把自己当成敌人来伤害?”对于他的话,我哭笑不得,又惊又恐。
他简直是将所有人都当成敌人,跟个性恶劣到无可救药的小孩子一样。
“我是你的保护者。”他愤愤不平地纠正我的话。
“当然,我的骑士。但是某些伤害你总是无法避免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瑞克。”说这些话对我来说是多么不容易,我很难面对自己内心如此消极悲观的一面。我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袖口,他抓住我的力道有点重。
“你会跟我一起离开。”他放松对我的桎梏,温柔地说。
“也许你哪天就会想明白,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女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你开口所说的结束,简直就是我的末日。”没有人规定初恋就能修成正果,就算我们都很认真。
“你又在怀疑我?”他的温柔立刻被扭曲成暴躁,真不知道他的情绪一秒内能变几次。
“我只是举个例子,有些伤害可能会无法避免,而这些痛苦并不是你的敌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扭转他的观念,我自己都乱七八糟的。
“我不可能离开你,克莱尔。”
这个承诺听起来是如此甜美而温暖,虽然说的人一点都没有说服力,他的焦躁总是会令人忐忑不安。
如果这一刻将是我们的永远,我会宁愿它就此凝固住。我看着他的脸孔,他认真得让我拥有了与他相伴的信心。
“咳,需要证婚人吗?两位陷入爱河的……折翼天使。”健康课的老师走进来,他夸张地看着我们,其余憋着的学生顿时吃吃地窃笑起来。
瑞克阴森森地看了他们一眼,整个教室又恢复沉静。
我大窘,连忙低头往教室后面走去,我们的座位在那里。瑞克很快就跟上来,他脸皮比我厚得多,也没有人敢取笑他。
我们刚才肯定是言情病发作了,爱情会让人智商降低,大庭广众之下我都不知道跟他在争论什么。
“青春真是美好。”老师宽宏大量地嘀咕一句。“那么我们今天来谈一谈‘性禁欲’。”
虽然我知道这些教育是必须的,但是当他还坐在我身边,听老师讲这些关于性知识与性疾病,包括婚前性行为……老师说到这时特意看了看我们。
为什么要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我估计健康课的老师压根不相信,我们连一个正经的吻都没有接过。
我偷偷望了他一眼,发现他又跑神了,他看起来像是老手……我压住这种猜测。
可他其实更像是个洁癖者,我又看向他的手套,这样一个人,连吻我都要在水里,我几乎无法想象他怎么去进行那种行为。
他突然斜眼看了看我,严肃得有些奇怪。
我才发现自己脸颊燃烧得厉害,果然我真的没有那么大胆去思考这种问题。不自在地伸手捋了下长发,歪头侧脸,企图让头发遮住我的脸红。
“你,你有经验吗?”我非常小声地问,这只是种学术探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抓着自己的头发,遮住脸,畏畏缩缩地低头。
“经验?”他重复着,带着几丝怪异的旖旎,声音都像是在飘的。
“那种经验。”这种话题,跟个男性讨论,而且他还是我男朋友,很正常……我拼命催眠自己。然后我离他更远了,身子都要歪到外面去,眼睛盯着别处。
他开始沉默,十分古怪地沉默着。
我由羞涩到阴沉,我们俩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灰暗起来。
“跟谁?”我非常低落,一种难受的酸涩从心头涌上来。虽然我清楚这里性教育的开放,也不期待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但是知道后还是很……他有前女朋友这种事让我嫉妒。
“没有。”他非常镇定地说,面无表情,大义凛然。
我,……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在说谎?
他说实话的脸根本不是这样的。
“真的?”如果他再重复一次答案,我会相信他。
“那些女人不算什么,而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们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屑地说,狞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完全不知悔改。
那些……女人?
为什么单位是“那些”,不仅一个吗?
很久以前的事情,你才几岁,别告诉我你开放到十三四岁就乱搞。我先是愣住,大脑不堪重负,战战兢兢地分析他的话,然后是愤怒,我终于知道生气为什么能控制住人的举动。我气得直发抖,他用这么不尊重的语气说起这种事情。
“难道你去嫖过?”我几乎想掀桌,猛地站起身咬牙质问。
如果是女朋友,他不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他甚至用嘲讽的语气说的。
瑞克有一瞬间困惑,他似乎有点反应不回来我的话,这样的他表现得真是无辜透顶。
我以为自己误会他的话,他看起来不太像那种人。
“你很在乎?”他不置可否的样子真是无辜得可以,连问都问得特别纯洁。
可这个答案不是在告诉我,他真的干过那种事吗?
我怎么看不出来他这么开放,我要被他气死了。
“那非常无聊,克莱尔,那些女人根本无法点燃我心里面的火焰。”他斟酌着回答,语气有点小心谨慎。
“难道是性冷淡?”健康课的老师突然插嘴问。
我才反应回来,我们还在上课。所有学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太大胆了,羞愧的情绪炸得我想立刻消失。“对不起。”我缓缓地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来掩饰我刚才所做的一切。接着手脚利落收拾东西,在课还没上完前抱着书转身就跑,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老师很适当地在我走出教室前,对其余学生进行再次教育,“应召女郎是违法的,如果你们谁有这种念头,小心站街警察。”
我被这个话题刺激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瑞克很敏捷地拉住我,他跟过来的速度真是快得惊人,我甩开他的手,冲出教室气势汹汹地往前走。
“你根本不需要为那些女人生气,她们没有任何意义,她们只是蝼蚁,克莱尔。”瑞克的步伐比我快得多,我跑三步他显然只要一步就能追上来。他看起来比我还有理由愤慨,就好像我无理取闹的样子让他很不能理解。
她们,她们……鬼知道那些个她们有多少个,我恨死这种单位数量词了。还蝼蚁,我就不信你对着蝼蚁能干出那种事来。他果然是花心大萝卜,经验丰富的大混蛋。
那些该死的甜言蜜语全是骗人的吧,我咬住嘴唇,第一次想咬死一个人。
“你在嫉妒吗?”他突然就反应回来,这个答案让他很震惊,他看起来是这样的。
“没有。”我毫不留情地反驳,压住喉咙间的痛苦。
“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去嫉妒她,不会有人的。”他慢慢地咧嘴笑起来,欣喜从他的笑容里明显地透露出来,他立刻得意洋洋起来,小人得逞一样。
难道我嫉妒愤怒的脸孔让他的虚荣心获得巨大的满足?
我真想将手里的书拍到他脸上去,“你闭嘴。”我愤恨地朝他大喊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就跑开。
虽然我不期待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但是他对待这方面事情的随便让我接受不能。
可是以我的速度根本无法甩掉瑞克,他的体力与脚步的速度高出我太多,我怎么走他都能跟在我身后。最让我抓狂的是他还在不断解释,“那只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她们丑陋不堪,后来……那些自己找上门的女人让我很厌烦,我很久没有碰那些乏味的玩意,克莱尔,她们不值得你生气。”
你父亲真是彪悍,给你送女人?
还有自己找上门的,你是多不洁身自好,名声多不好才会让女孩子找上门,还她们……身经百战是不是。
“别跟着我,你这个花心鬼。”我转身凶狠地将手里的书砸到他身上去,他非常快地伸手将那些书抓到手里,标准地叠起来夹到腋下,那个过程跟马戏团杂技演员似。
“我都说了那只是没有意义的小事。”他也开始怒气冲冲起来,一点都没有对我感同身受的理解。
“你对我来说也是无意义的小事。”我抬脚就往他小腿踹去,他反射性地警惕起来,整个人跟只受惊的猫相似,眼睛里的黑暗凌厉得吓人,可是他没有立刻跳开,我已经踢到他的小腿。然后我愣了一下,痛楚从我的脚腕上传来,瞬间席卷我的痛感神经。我倒吸一口凉气,疼痛难忍地继续往前走,他的脚怎么那么硬,难不成他在脚上绑铁块。
当然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事情,我必须找个地方冷静点。可是身后那个该死的花心萝卜死不悔改,我没有哪一刻觉得这只粘人的牛皮糖这么烦人。我找到十二年级生上课的教室,下课的铃声让我如愿地能进入到他们上课的地方,埃美特看到我挤眉弄眼,他很开心我跑到他们身边来。罗莎莉伸出纤长的手指,将不太听话的金发撩到身后,她趁人不注意转眼就来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颇有敌意地看着我身后,她低声跟我说:“跟我来,克莱尔。”
我回头,果然发现瑞克不上来,他冷漠地看着我们,那种表情让我的眉头皱得更紧。
埃美特也走到我们身后,他笑着扬了扬眉,很有挑衅意味。我们走出教室,我想我可以直接跟他们回家,去看看艾思梅。
“他对你做了什么?”罗莎莉没好气地问,她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瑞克,她从来不掩饰这一点。
“没什么。”我摇摇头,企图将大脑里面那些悲观的情绪都赶跑,每次当我觉得不可能发生更糟糕的事情时,那个家伙就会让我知道什么叫大错特错。
他的生活经历,实在是太夸张了。
“你们不是上了健康课?难道他忍不住了。”埃美特暧昧地用拇指滑过嘴唇,他嘿嘿地笑起来,特别的居心不良。
“给我收起你的想法。”罗莎莉难得出现窘迫的表情,她重重一肘子打得埃美特捂着腹部咳嗽几声。
“我只是想跟克莱尔普及一下健康课的内容,不然她什么都不懂可能会要命的,罗斯。”埃美特双手抱胸,他笑起来的时候跟街头那些喜欢看风掀裙子的流氓差不多,原谅我这么形容这个大个子。
“我有听课,知道要怎么用好安全套。”我说完又受不了,果然这种开放的冷笑话让我撑不住,这种经验我完全没有。
所以我没法理解在瑞克的脑子里,他是否知道什么叫忠贞,或者负责任。他大概不知道,什么父亲那么不靠谱,会给自己的儿子送女人。
“得了,克莱尔,这很美好,如果两情相悦的话。”看不得我的苦瓜脸,埃美特笑着说,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他觉得我对于这类事的保守堪拼老古董,比爱德华还夸张。
“当然,可是我不支持婚前性行为。”我可比不上埃美特开放,他在这类笑话上几乎百无禁忌,没几个人受得了他的荤段子。
“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你要珍惜自己。”罗莎莉很正经地开口说,她挽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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