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屑的扫了她一眼说,“走,本姑娘带你下山,让你见识一下师姐的魔力风采!”
新年快乐
上官全一时间有些讶然,血腥味扑鼻,遍步的尸体,而且没有一个是全尸!头,手,上半身,双腿,四处摆的全是。
那个女子撑着剑埋着头单膝跪在碎尸中,样子有些骇人,但又淡淡的惹人心疼!他认识她时,和别人不一样。在所有人眼中,她是一个杀人狂魔,可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救过他一命的人,就是那个傻傻的被人打了还收别人做丫环的笨蛋,就是那个不到紧要关头,一直处处忍让的呆瓜。
她,怎么突然间杀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全是她杀的?他看着如地狱样现场,腿有点儿发颤。
清脆的拍掌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赵红秀从掌声中回过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杀手夜,还是赵红秀了。她觉得全错了,什么都错了,明明她已经过上了很好很平静的生活不是吗?为什么非要回来?抬起头,视线对上上官全那不可置信的双眼时,她第一次慌乱的撇开视线。
她觉得她很脏。她觉得她无论付出多少,都很不配,不配得到他的好。
她想,他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一定会像那些人一样嫌恶她,憎恨她的。
想到他厌恶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她顿时失去所有勇气,站起来,提起剑转身就走。
“师姐,这就走了?你不管这小子的命了?”
上官全愤愤的瞪向身旁的人,什么这小子?明明他比她大好不好!
赵红秀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只是顿了顿说,“他喝过我的血,死不了!”当时看到白布上的血字后一时间太担心太荒乱,也就是刚刚抬头看到上官全安好的站在那里,她才恍然记了起来。
踏雪无痕没想到她竟然清楚这点,一时间没有了威胁赵红秀的东西。
上官全看赵红秀要走,急忙追上去喊,“娘子,等等我!”
这声喊,忽然让赵红秀紧崩难以呼吸的心落到地上,落个安稳,可是又有一种浓浓的自卑感袭来。她仍然无法转身,无法面对他。她不知道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的在他面前教他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许弄。
看着赵红秀越走越远的身影,踏雪无痕生怕她走了,紧张的喊了一句,“灵师兄他还活着!”
赵红秀没有回身,上官全的耳朵却竖了起来,紧张的盯着赵红秀。
她笑了笑没有回头,然后继续走。
她曾经也骗过自己,师兄没有死。可是那个画面那么清晰,他含着笑说“夜儿,好好活着!”她一次次梦中惊醒,也渐渐接受,她的师兄,这世上曾让她最温暖的人,此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笑,只因为,那些事都已过去,无论师兄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因为,师兄永远活在她的心里,任谁都无法抹去。
见赵红秀不信,踏雪无痕双手圈成喇叭状,围在嘴前喊,“师兄他真的还活着,他现在是北邦的太子,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他!”
赵红秀终于转身,矛盾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跟面前的小师妹说话。她在天机阁时,因为最得师父宠爱,所以很受其它师兄弟排挤。渐渐的,她也习惯了见谁都冷冰冰。可是这个小师妹不一样,小师妹叫小雪,一听到“雪”字,总是很容易勾起她内心的柔软。因为她对生命的记忆就是从雪开始的。小雪总是不怕热脸贴冷屁股,乐此不疲的找她,什么话都与她说,渐渐的,她也放下心防。虽然她还是像之前对她话少冷淡,但心里是把小雪当自己的亲妹妹的。
她在天机阁里的生活,很复杂也很简单,除了出任务,练功,偶尔和师兄说说话,就没别的事了。可是有一天,她的小师妹拉着她说,“师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是什么意思?像她和师兄那样吗?
可如果是她和师兄那样,为什么小雪的口气既喜悦又哀愁。
多么不可置信,小师妹告诉她,她喜欢上了师父。那个自己心里的长者!
她一直觉得师妹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对于师父可能是一种情怀吧。
直到她背叛师门后,那张见着她次次都是开心甜笑的脸上,一瞬间满面泪痕憎恨的说,“夜,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为东方报仇!”
什么是喜欢?她无法理解。她也无法理解小雪怎么会真正喜欢师父!那个不是父亲吗?她甚至连被那个人摸一下就浑身抖颤!她想,如果她有一点小雪对师父的喜欢,如果她的真的能屈从命运,其实就没有所有的悲剧!
她望着这个年轻双眼却不再单纯的女子,对不起压在嗓子间,却使终没有吐出来。因为她知道无论说多少个对不起,都不能换回小雪最爱的人的那条命。
那时候,她以为她的背叛,使天机阁都散了。她以为所有的杀手都是像她一样不喜欢杀人,只是被迫的去杀人,解散了会很开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当小雪以一个妖媚的身份出现时,她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还有人愿意做杀手。
“小雪!”她艰涩的喊了一声。
小雪笑了笑说,“师父死了后,我很难过,然后跟着跳了崖,没想到居然在崖下遇到了师兄,他没有死,还讲了许多你们的事!我才知道你为什么杀了师父!我不明白,师父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拒绝,可是,我想,我不明白你接受不了师父,就像你不明白我喜欢师父是一样的吧!所以,我想原谅你,毕竟你是除了师父以外,唯一一个我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师姐!但是,原谅二字,说到容易,做到真的很难。只要一看到你,真的无法让我不产生恨意,我明明很清楚你是无辜的,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去害死,想看你伤心难过痛苦。师姐,我的好师姐,求你杀了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解脱!”她流着泪,哭着哀求。
赵红秀紧紧的皱着眉,杀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是抬手之间而已。她也杀过那么多人,可是她却杀不了面前的女子,她提不起剑。
她想安慰人,却不知道拿什么安慰,只得一脸不忍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过了那么久,为什么小雪还是无法释怀?
上官全看不过眼的说,“想死就死呗,地上那么多剑,自己弯腰捡起来往脖子上一抹就行了,干嘛还让别人劳心劳力啊,做作!”
小雪气急的瞪他一眼,看向赵红秀问,“师姐,这就是你嫁的人?”
上官全胸膛一挺到,“我怎么了?我也是一表人才,有权有势好不好?”
小雪鄙夷的嗤了声,“幼稚!”
然后望着赵红秀说,“我一直没有告诉师兄,你还活着的消息!是我看着他一点一点慢慢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不忍心看他为你再伤心难过!如果你心里还有他,就去北邦看看他吧!”
过了好久,赵红秀终于点点头说,“会去的!”
看她这个样子,小雪终于面色不忍的说,“师姐,对不起!”其实她早就可以说了,可她心里就是恨。因为她没能跟最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她也不希望别的人幸福的在一起,故意使了这么多绊子,本来想好好的报复人家的,事头临头,却又突然不知道自己搞这么多事是干什么的。
也许所有的事情她就早淡忘了吧!可能唯一忘不了的便是当年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执着。因为太执着,所以太放不下,太不甘心,然后便昏了头的做了这些。
可是扫了一眼地上横乱的尸体,她一点儿也不伤心难过。江湖上有几个是真正的英雄好汉?不是迂腐愚蠢,就是打着名门正派的门号竟做一些肮脏的事。这些人死也的一点也不冤枉。
本以为记恨的几年的冤枉,一定会来个你死我亡的,但释怀真的很简单。小雪临走前挑衅的看了上官全一眼便转身走了。
这次上官全可没有回她颜色,心里一直挂着赵红秀说的那三个字“会去的!”
会去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抛下他一个人去北邦吗?她忘了她已经成了亲,是别人的娘子了?
而他呢?他会放手让她去找那个野男人吗?
才不会!哼,从小到大,他上官全的东西,除了从肚子里拉出去外,还从没被别人抢走过。
娘子更不会让别人抢走。
可这个灵师兄确实成了他的心头刺,更何况,他跟她媳妇成亲这么久以来还没洞房呢。
这关系太没安全感了,他想方设法的决定改变这一切!
男人嘛,闺房之事一过的不和谐,走哪儿都觉得心情不爽。加上自颠山回来后,赵红秀就一直闭门不见,这让上官全觉得,死木头肯定是在想要走,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而已。这样一想,心里就更烦闷了。大哥因为三国打仗的事情,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他派手下去寻找弟弟们的消息,却几天了,都没有一个回音。真觉得事事不顺,出门就是一个口角,骂着骂着就打了起来。
对方是个粗壮的汉子,上官全不能借着武功欺人,所以只是跟别人平常性的掐架。打的一身是伤,反倒心情好了。可是回来见到赵红秀,心情顿时晴转多云。
他冷冷的斜了一眼来人,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走回大厅。
想跟他说,要走是吧。哼,我就是不开口跟人说话,看你怎么着。
“不会打还凑过去跟人打架?”赵红秀冷着脸,拽过他的手,用布沾着些酒,轻轻给他消毒!
她的语气虽然很凶,动作却很柔,而且还是她主动拉自己的手,与自己这么亲近,上官全脸微红的说,“谁让他们说我坏话来着!”
赵红秀瞪了他一眼,手上一个使力,上官全痛的“嘶”一声倒抽气!面上却是藏不住的乐呵!意识到自己这表情有点犯贱,他赶紧收敛了嘴角的笑容,你说你怎么能被人瞪,还笑的这么开心呢?太没面子了,他正经的四处移了移眼光,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脸上!
可能是这些日子以来养的好,她的脸白里透红的如同婴儿一样,睫毛长长的,眼神专注的放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认真的脸庞愈发美丽!小巧的鼻子,红艳的娇唇,好像连呼出来的气都是香的,他越看越凑近,忘了周边的一切,好像在一片绿色的草原上,突然看到一朵美丽绽放的花,然后一心想要把它摘下来……
等他回过神时,是被赵红秀一巴掌扇开了半边脸!
他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虽然这巴掌扇的不重,就像开玩笑的似的轻轻一推,可他还是受伤了!你说有人比他还孬吗?成亲多少个夜了,连媳妇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赵红秀看他可怜委屈控拆的眼神,一时也心有不忍,可她就看不惯上官全使坏的样子,总觉得那个样子他,是自己所不认识的!
道歉的话无论如何她是说不出口的!扯了扯纱布,拽过他的手故作平常的说,“上个药也不安份!”这话分明有点娇斥的口吻,只是傻呆呆的上官全没发现!他一直沉浸在自己太悲剧的情绪中。
看人家又要给他上药,想自己成亲这么久,名义上是有家有妻了,却一点儿好处也没捞到,恼怒的一把扯过自己的手说,“包什么包,把血流干最好!”
赵红秀知道自己不该动怒的,她没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哥儿!像他这样的人,脑子里想的肯定就是女人女人,可她就是忍不住的生气,把纱布一扔,站起来轻轻的说了句,“随你便!”然后扬长而去!
上官全自然看不出赵红秀是动了气,看着她转走的背影,只被她的无情激的心里冰凉冰凉的!一个动怒,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倒地,砸的砰咚一响。
管家听到声响进来一看,又怕又惊的问,“王爷啊,您这又是怎么了?”
不问越好,越问上官全越来气,他能说他妈的他成亲二个月了,连妻子的手指头都没碰过?这事说出去,不知道得笑掉人多少大牙?有好几次,他都想,人都娶回家了,是自己光明正大娶的媳妇,他就上了怎么样?可是那冷漠的表情,那毫无温度的背影,总是能一刹间抹去他所有的热情!
其实他知道,他的要求并不高,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是希望她能多对他笑,多与他说几句话而已……
心里怒气生天,又是踢人又是踢门,踢到最后终是无力,然后瘫倒在门口。管家是过来人,也跟了上官全许久,悄悄的凑上去说,“王爷啊,这女人都要哄的,您只要好好哄哄夫人,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了!”
上官全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瞅瞅整个京城,他上官全说哄人段数为第一,谁敢称第二?关键是那个臭女人软硬不吃!他“哼”一声直直往外走!娘的,你不稀罕我,多的是姑娘稀罕我!
走到大街上,看到人来人往的热闹画面,突然就没了想去醉红楼的冲动!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失了神智般,慢慢走着,听到一片吵闹声,才知道自己不觉间又走到了醉红楼!
想到赵红秀,觉得自己进去都没意思!又一想,自己没成亲前是什么样子的,至于为了个女人忧愁成这样吗?于是义无反顾的强硬的让自己大步走进去。
一进来,升起那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太长时间没来了!好奇怪,他并没有欣喜,也没有想见谁谁谁的期待!只是想,自己真的好久没来了,久到连看到她们脸上的脂粉都深感厌恶!
老鸨看是上官全来了,笑着热情的招呼,上官全都爱理不理的,只叫了几瓶酒。老鸨看他不是很开心,便说楼里最近新来了一个姑娘,只卖艺不卖身,馋了好多客人,笑着说,这样的姑娘啊,也只上三爷这样的人能哄上手!
上官全埋在酒杯里的头突然抬起来问,“那要是我都搞不定呢?”
老鸨愣了愣,笑着摆摆手说,“这世上哪还有三爷哄不上手的女人啊,除非那不是女人!”
上官全不说话,只是无神的看着远方,闷闷的喝着酒。老鸨看他这样,像是真有搞不定的女人一样,趴在他耳边说了句,
“三爷,真要搞不定,妈妈我有办法,女人嘛,还不那么回事!生米煮成熟饭,她保准会哭着寻死觅活的要你负责!”说完又在上官全面前耳语一番。
上官全从来女人缘最好,碰都没碰过那种东西,所以根本就忘了这世上还有催情药这种东西。听到老鸨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后一想,要是赵红秀知道自己对她一药,还不得恨他一辈子啊,他要的可不是一夜的欢快!于是眼睛又暗了下来,继续闷闷的喝着酒。老鸨还在他耳边说着那新来的姑娘有多动人有多美丽,他都听不见,只想着赵红秀……突然,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