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清穿]林四爷嫁女- 第38部分

紫鹃颤抖的搀着黛玉的手臂：“姑娘，我们……”“闭上眼。”黛玉也后怕的道：“眼不见就不会那么怕。”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在心里黛玉不得不感激宁楚的安排，巷口一排士兵背身而立，正巧给她们挡住了血腥的场面，但众人的惊呼声，依然让黛玉和紫鹃心惊胆寒，连吹过来的风，似乎也带着浓浓的血腥。

前面的宁楚却依然云淡风轻，绝美的脸上平静而又温润，似乎刚才只是拍死一只蚊子而已。地上鲜红的血迹慢慢向外渗出，与他银白的蟒袍，辉映在一起，显出几分妖娆。

其他的人吓得不停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冷冷哼了一声，宁楚低沉的道：“你们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点。”几人一听，顿时瘫倒在地。

宁楚却缓缓地走到惊呆了的老妇人跟前，温润的语气与刚才的狠鸷判若两人：“老人家，打死你儿子的人已经偿命，至于指使之人……”

宁楚没有说完，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深邃的目光掠过黛玉后又停在老夫人的身上：“老人家，你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

老妇人似乎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看着眼前尸陈当街的凶手，再望了一眼目光洞明的宁楚，本来泛红的脸一下变得惨白，颤颤抖抖的道：“不是她，不是她。”

宁楚依然很平静，清隽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老人家，你再好好看仔细，到底是不是。”温和的语调，俊美的容颜，但看在老妇人的眼里，却犹如鬼魅。

“真的不是她，刚才是我看错了，我老眼昏花，昏了头，才认错了人，求大老爷放过我。”老妇人似乎害怕看到宁楚洞明如潭的眸子，不敢抬头，只是深深的伏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喊着：“青天大老爷，饶了我吧。”

宁楚没有作声，浅浅一笑，但勾起的嘴角却带着一丝寒意：“认错人，说的轻巧，难道这么多人都会认错，老人家，你可看清了。”

老妇人惊恐的伏在地上：“是……哦，不是……”眼见着宁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本来气势汹汹的人群也不知不觉的向后退，却不想宁楚抬起头，幽邃凌厉的目光望过去，让本来心虚的人群一下怔住了。

“本王身为王爷，当为君解忧，为民做主，天朝律法上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条令，不管是谁，本王绝不会徇私，你们都给本王看清楚了，她到底是不是。”

“不是。”众人异口同声，仿佛不说就没命一样。

“不是。”宁楚冷冷一笑：“那刚才你们为什么异口同声的诬陷她，若不是本王碰到，你们岂不冤枉了好人。”

宁楚不依不饶：“天朝律法也有条令，诬陷他人者，以诬陷之名治罪，本王今日若是不追究，岂不……”

“王爷，我们被蒙蔽了眼，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一时间，求饶之声此起彼伏，也不知谁带头跪了下来，只一瞬，人群几乎跪满了大街。

宁楚面上故作为难的犹豫了一下，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眸子扫过众人，才缓缓的道：“俗话说法不责众，本王也知道你们并非顽民，只是一时冲动，但情归情，法是法，本王若不惩戒你们，以后又如何去惩戒别人，来人。”

宁楚沉下脸，面无表情地道：“传本王的命，今日闹事之人，每人受戒尺十下，以儆效尤。”

“嘘。”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神色也松下来：“谢王爷。”望着宁楚的神色之间，竟然是由衷的感激。

远远站在巷口的黛玉，眼看着宁楚转眼之间，将义情激愤的人群收拾的服服帖帖，而且个个还感恩戴德，虽然以前见识过宁楚的手段，但直到此时，黛玉才明白，这个八面玲珑的楚王，果然名不虚传。

而此时，宁楚这里却依然还在做戏，走到老妇人跟前，宁楚淡淡的道：“老人家，今天之事皆因你而起。”

老妇人一听，慌忙俯身连声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

宁楚却浅浅一笑：“俗话说养儿防老，你这么大年纪，没有儿子怎么行，本王给你做主，这几个人罪有应得，你随便挑一个，以后你的吃穿用度，养老送终就由他伺候，若他敢不孝，本王为你做主。”

转过身，宁楚对着众人道：“本王说话算话，你们可愿意为这位老人家作证。”众人本以为宁楚会惩戒这个老妇人，毕竟这件事全是因她而起，只是没有想到宁楚的本意竟是如此，都怔住了，一时无语。

老妇人却连忙道：“青天大老爷，今天能为儿子报仇就已经足够了，我虽然是一个老婆子，但身子结结实实，家里也有几亩薄地，用不上，用不上。”

宁楚不慌不忙，缓缓的道：“老人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虽然你儿子的命已经还了，但这债却不能不还，你说是不是。”

不等老妇人答应，宁楚道：“那就让本王为你选一个。”指着其中一人，宁楚俊面含威：“你给本王听着，从此以后，你就是她的儿，以后吃穿用度，养老送终，都是你的事，若让本王知道你有一点不孝，那人就是你的下场……”

被选中的人慌忙道：“是，王爷，奴才一定按照王爷吩咐，做一个孝子，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你过来，本王还有几句话吩咐你。”宁楚背过身，对那人低声说了几句，只见那人惶恐的点点头：“是，奴才一定好好听话，绝不违背。”

耳听着众人一片窃窃私语，老妇人虽然没有作声，但那惶恐的神色，似乎更昭显出心中的感激，黛玉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宁楚的这一招恩威并施，不但干净利索，而且完美无缺，此时恐怕没有一个人想再去追究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转过身，那人对着老妇人一下跪在地上，一声“娘”叫的情深意切，仿佛真的一般，就连紫鹃都低声道：“姑娘，想不到这个楚王爷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黛玉的嘴上虽然没有作声，但心里却冷冷哼了一声，对于宁楚的心机，黛玉早就领教过，刚才的这一出戏，恐怕又是他的一局好棋。

聚集的人群自动的慢慢散去，空旷的大街也恢复平静，紫鹃扶着黛玉：“姑娘，我们怎么办。”嗔了紫鹃一眼，黛玉低声道：“你难道还没看够，快走吧。”

两人正要往车子走去，却见宁楚缓缓地转过身，浅浅一笑，笑的优雅，笑得云淡风轻：

“林姑娘，别来无恙。”

　第65章　吃醋

宁楚此时王冠束发；蟒袍在身；黛玉只得上前行了个礼：“托王爷福，一切都好。”

宁楚理所当然的站在那里：“扬州一别；不想就是两年，林大人的身子可好。”

“很好，谢王爷挂记。”

娓娓叙来，宁楚和黛玉语气平和，神色淡然；好像两人真是几年没见的故旧一样，就连一边的紫鹃都有些诧异，觉得怎么好像怪怪的。

侍从过来回道：“王爷，都已经收拾好了。”

宁楚点点头，波光流彩的眸子好似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黛玉，便缓缓垂下，再抬起的时候，眸中已经波澜不惊：“本王两年前就和林大人约好，等他进京，楚王府中，琼花树下，一起把酒言欢，想必这件事林大人不会忘记。”

黛玉心中一诧，这件事林海从没在自己跟前提起，但面上却依然淡淡然然的：“既然家父已经答应，就一定会赴约，请王爷放心。”

宁楚悠悠一笑：“好，烦请姑娘再回去告诉林大人一声，楚王府中，琼花树下，本王会等着他。”

顿了顿，宁楚凤目意味深长的看着黛玉，声音却忽然一低，：“两年不见，林姑娘似乎有些变了，连说话也圆滑多了。”

这句话宁楚说得很低，低的只有对面的黛玉能够听到，而且语气中的那份调侃，似乎毫不掩饰。

“多谢王爷夸奖。”黛玉没有理会宁楚的调侃，平静的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变没变，是方是圆，这件事好像与王爷没有什么关系，但黛玉还是要谢谢王爷，刚才之事，若非王爷谈笑间翻云覆雨，，黛玉恐怕也不易脱身。”

宁楚凤目一眯：“姑娘知道就好，本王记得，姑娘好像还欠本王一次人情，再加上今天……”

“四哥，四哥。”一个全身火红的女孩跑过来，拉着宁楚，兴奋的道：“四哥，你真有本事，几句话就把他们哄得服服帖帖。”

宁楚皱了皱眉：“娜吉，你怎么穿成这样。”娜吉得意的道：“我怕他们碰到认出来，对了四哥，我的那几个人你真的把他们送到衙门了。”

“你以为还要怎么样，不是四哥说你，娜吉，这次的祸你闯的过火了。”宁楚冷冷的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父皇那里是瞒不过，你还是好好想想怎样回去应付吧”

“四哥，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不长眼，撞到我车上，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打骂了几下，怪就怪他人长得不结实，几下就死了。”

“几下就死了。”宁楚冷眼望着娜吉：“你说得轻巧，在我的职守内，这么多人闹事，娜吉，你真给你四哥面子。”

娜吉虽然张狂，但对宁楚好像有些顾忌：“四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闹成这样，当时我真的只是吩咐他们教训教训，谁知……咦，你是谁，我和四哥说话，你怎么还不走。”

瞥眼打量了黛玉一下，娜吉低低的道：“长得一副狐媚样，一看就不安好心，你难道想魅惑四哥。”

娜吉自以为是的冷笑道：“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四哥的眼毒着呢，你还是趁早死心。”

黛玉本就是个清傲的人，几曾又受过这样的侮辱，以前无论是在贾府还是扬州，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话，此时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想都没想，反唇相讥：“你以为人人都喜欢攀龙附凤，你以为事事都能瞒天过海，‘已所不为勿施于人’，等管好自己的事再来教训别人吧。”

黛玉伶牙俐齿，一张嘴连凤姐都不得不服，如今骂出来，不带一个脏字，但却字字都是嘲讽。

娜吉贵为公主，自小飞扬跋扈的性格连凌冬都得让她三分，让黛玉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你竟敢顶撞我，是不是也活的不耐烦了，来人……”

“娜吉。”宁楚不怒自威：“你是不是嫌今天闯的祸还不够大。”“四哥，她骂我……”娜吉不服气的道：“她是谁，怎么连你也护着她。”

宁楚平静的道：“她是谁无关紧要，不过我有句话放在这里，以后若是让四哥知道你在背后对她做什么，娜吉，你给我记住，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四哥，你……”娜吉恨恨的瞪了黛玉一眼：“算你有手段，竟然让四哥护着你，哼，别高兴得太早。”

黛玉不卑不亢，秋水般的眸子毫不畏惧的望着娜吉：“公主误会了，民女与王爷非亲非故，王爷只是帮理不帮亲，还有，民女说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攀龙附凤。”

转过身，黛玉低声道：“紫鹃，我们走。”

“哼，假装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娜吉犹自不服，低低的道：“看你那狐媚样，就……”

还没走出多远，一声“妹妹。”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云峯从马上跳下来，关切的打量着黛玉：“你没事吧。”

摇摇头，黛玉嫣然一笑：“大哥，若是有事你恐怕就看不到我了。”或许是因为云峯的沉稳和大度，也或许是整日跟在林海身边，自然而然形成的那种镇静和安然，使得黛玉在云峯面前，总是不知不觉的轻松和骄纵。

长长松了口气，云峯低声道：“没事就好，我听门口的人说安乐街出事了，想起如果你们要回府的话，必会经过这里，于是就忙着赶来看看，还好……”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回府。”黛玉明眸流转：“莫非大哥还会捻指掐算。”两人相处久了，黛玉自然清楚云峯宽厚随和的性子，所以喜欢时不时的故意刁难。

云峯道：“我也是一时想起来，反正府里也没什么事，就出来了，谁知还真碰到你们了，既然没事，我们回去吧。”

抬起头，云峯不经意的触到一道目光，如风过冰湖般清冷，如雨入幽潭般深邃，不远处，宁楚站在那里，凤目微眯，银袍如雪，薄薄的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浅弧。

看了黛玉一眼，云峯低低的道：“刚才是楚王帮了妹妹。”见黛玉点头，云峯道：“那我过去道个谢。”

走上前，云峯行了个礼：“云峯见过王爷，今日多亏王爷路过，妹妹才……云峯代义父、妹妹谢过王爷。”

宁楚站在那里，清雅的面上云淡风轻：“本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会是那种永远居于人下的人，看来本王还没走眼，林大人进京前，听说他收了一个义子，原来是你。”

面对着居高临下的宁楚，云峯依然淡然：“那都是义父对云峯器重。”宁楚笑了，修长的手指轻掰着折扇：“林大人的用意恐怕不止如此，不过……”

好看的凤眸不经意的扫过一边等在那里的黛玉，宁楚意味深长的道：“本王觉得这样甚好，至少省了本王不少心。”

“你叫云峯吧。”宁楚静静地看了一眼：“做兄长有做兄长的本分，至于今日之事，本王帮还是不帮，救还是不救，你妹妹道不道谢，那都是本王与她的事，与你这做兄长的无关，所以你这声谢，本王是不会应的。”

“王爷应不应是王爷的事，云峯谢不谢是云峯的事。”云峯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宁楚：“义父经常教导我和妹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件事只要做了，不管成与不成，问心无愧就行。”

宁楚流彩逼人的眸子微微抬起：“好一个问心无愧，说得好，林大人真是教子有方啊，本王也可放心了。”

“四哥，你和他打什么哑谜，我怎么没听懂。”娜吉在一边不甘心的对云峯道：“哎，你既然话也说了，谢也道了，还不快走，我和四哥有话要说呢。”

云峯顺势道：“是，王爷、公主，那云峯先走一步。”刚转过身，云峯听到身后宁楚悠悠的道：“兄长的本分就是保护她，陪着她，但却有一点，决不能心存非分之想，你是个聪明人，心里一定明白，还有，给林大人带个话，两年之约，本王一直记着，无论发生什么，绝不爽约。”

没有回头，云峯迎着黛玉清清的笑颜的走过去：“妹妹，我们走。”黛玉见云峯虽然脸色平静，但素日淡然的眸光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