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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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魂-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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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贝齿早已将朱唇咬出血来。而湖心则传出悠悠的琴声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鸿仙子云姽婳

沈洛天此刻正斜倚在一张睡椅上,含着最温柔的微笑瞧着琴台之后那无懈可击的美人挑动纤纤玉指撩拨丝丝琴弦。

琴声如述,让人闻之不由得生出几分醉意,加之香炉之中飘溢而出的清香之气缠缠绕绕迎面裹来。正如曲流觞所讲,他虽是个君子,却也是个男人,置身其间,又怎能不醉呢?一时间竟有些痴迷。

一曲奏罢,仍神游于琴意之中,直到云姽婳姗姗行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方才回过神来,起身抖了抖衣衫,含笑道:“姑娘色艺双绝,沈某今生有缘得见,实实乃三生有幸!”

只见她盈盈立于沈洛天身前,那双灵动秀媚的凤瞳中如水柔波在沈洛天脸上轻轻一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温婉的笑纹,微含娇羞地道:“姽婳现丑了,有辱公子圣听,万望包涵。”

沈洛天笑道:“姑娘过谦了!姑娘的琴声犹如天籁绕梁不止,若仍称粗俗的话,天下抚琴弄弦之人都该焚琴耕种去了!”

云姽婳玉面微微一红道:“公子口才便捷,诡话说你不过,自罚为公子置酒!”

沈洛天微微一笑道:姑娘怎知沈某乃好酒之人?”

云姽婳嫣然一笑道:“天下英雄莫不好酒,尤其像公子这样的大英雄。若说公子不好酒,就如同说姽婳不会吟唱翩舞,决计不会有人相信的,你说呢?”

沈洛天轻笑颔首,云姽婳已飘飘然走了出去,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沈洛天苦笑着叹了口气,坐回睡椅上,喃喃自语道:“英雄…大英雄…何为英雄?”心中却想着不知云姽婳又会使些什么招数对付自己。

思绪中云姽婳已莲步款款的行来,那轻盈曼妙的姿态就如仙子般在空中飘荡,足不染尘。望着沈洛天那从容洒脱的姿态,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心中微微一动,嫣然笑道:“让公子久等了!”

沈洛天含笑道:“姑娘如此多礼,沈某这酒看来是非喝不可了。”

云姽婳眼波柔转,温声细语地说道:“公子忍心负了姽婳的一片心意么?”

沈洛天摇头苦笑道:方才朋友还告诫沈某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但此刻有你…”带着几分醉意笑瞧着她痴迷地道:“如玉美人亲自置酒,即便是穿肠毒药,沈某也甘愿饮下,我沈洛天若醉死在姑娘的怜云舫中,兴许还会成为一段风流佳话哩!”

云姽婳似嗔似怨地轻瞟他一眼,轻咬朱唇道:“原来你并不如传言中那般正经!”

沈洛天笑道:“纵是天人见着姑娘也要神魂颠倒了,更何况我沈洛天只是个凡夫俗子,若见着姑娘仍无动于衷,那岂不成了怪物?”

云姽婳闻言似乎十分欢喜,展颜一笑,又带着些许羞涩道:“我平日最是讨厌那些甜言蜜语,但今日听了公子一语却比脱俗成仙还要欢喜上百倍。”

沈洛天凝注着她那凝雪嫣容叹了口气道:“相传东汉末年,曹植因受其兄猜忌迫害自洛阳东归封地路过洛水,在阳林饮马之时邂逅洛神,见她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为其美貌所沉醉,特赋《洛神赋》为后世所传唱,现在瞧你仙容神韵到似洛神转世,你又何虚羡慕天仙子呢?”

此言一出,云姽婳的脸更红了,抿嘴一笑,幽幽叹道:“姽婳也想寻个如意郎君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只是前生似乎得罪了月下老儿,以至于报应在我身上,都人老珠黄了也不肯帮我将那姻缘红线牵上一牵,姽婳徒唤奈何?只能日日念经,夜夜拜佛,祈祷着有朝一日能感动观世音菩萨,将我收做弟子,免得将来遗下个老姑娘的臭名。”

沈洛天心中本想这种女子的话当不得真,十有八九都是平日里练熟了与客人絮叨的,但不知怎的听她这么幽幽一叹,心中竟生起怜惜之情来。

这时云姽婳已斟满一杯酒,送到他手上,柔声笑道:“这酒是我亲手酿制的,为公子润润喉!”

沈洛天接在手中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笑道:“果真是好酒!”

云姽婳抿嘴一笑道:“这是什么酒,公子可尝的出?”

沈洛天微微笑道:“此酒甘馨清冽,绵甜爽纯,沈某平生还未曾享过如此口福,只是沈某虽好酒却不长于制酒,是以不敢妄加揣测,还望姑娘赐教。”

云姽婳悠悠叹道:“公子既温柔又多礼,也难怪天下女子都要钟情于你了。”

沈洛天苦笑道:“我只是不想失礼于人而已。”

云姽婳莞尔,柔声道:“罢了,说你不不过还是说说这酒吧!其实这酒也无甚特别之处,我只是挑选了百种能在洛水之滨采集且相配之下又无毒性的花儿,在风过落红之际收集起来和玫瑰花汁酿造而成,再置于陶瓷罐中深埋湖底长达十年方才蕴出如此奇妙的酒味。”

沈洛天叹息道:姑娘为酿这酒着实下了一番工夫,沈某似是夺人所爱了。”

云姽婳微摇其首,面露倩笑道:“这酒本就为公子所酿又何来夺人所爱之说?”

沈洛天微怔,失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云姽婳嫣然道:“只因今日便是这坛花酒的出土之期,公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当儿来,你说这酒不是为你准备的么?”

沈洛天道:“如此沈某真当多饮几杯了。”俯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听云姽婳道:“此酒名叫‘**’!”话间又为沈洛天斟满一杯。

沈洛天取杯饮尽叹道:“**美酒当有佳名。”

这时云姽婳已执起金樽为沈洛天斟第四杯酒,纤纤玉指轻柔的把持着酒樽,姿势很是优美,换作旁人此时也许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但在沈洛天面前,一丁点儿小动作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他的洞察力一向敏锐。方才斟酒云诡画总是翘起兰花指,这次却曲于壶底,在云姽婳放下酒樽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瞧见金樽底下嵌着一可玉珠,心中不由一动,暗自苦笑道:“为何总要想方设法的置我于死地呢?若死我一人江湖便能风平浪静,那用不着你们算尽机关,我沈洛天大可自行了断。”

“公子…”一声娇柔的低呼将沈洛天的思绪打断。沈洛天注视着眼前这张精雕细琢般的面孔,惨然一笑,喃喃地道:“难道美丽的女子天生都要走这样的路么?”

“公子,你说什么?”云姽婳秀眉微蹙,疑惑道。

沈洛天摇头道:“没什么!多谢姑娘置酒!”话间举杯,云姽婳黯然垂首。沈洛天已在她眼中捕捉到一丝复杂的情愫。他的酒已送到唇边,酒未沾唇,他在等。他突然生出一种预感,感觉她有阻止他饮下此杯的感觉。

未及细想,云姽婳已突然抬起头来,那双秋水凤瞳凝注着沈洛天,面上泛起一丝羞媚,轻声道:“这杯还是我代公子饮下吧!”话间握住沈洛天的手腕将酒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沈洛天静静瞧着她,一时猜不透她的用意。此杯若是毒酒那她为何要饮下?若非毒酒她又为何阻止自己饮下?

须臾,她放开沈洛天的手,悠悠叹道:“你来此间并非为了饮酒听曲儿,而是为了那群无可救药的武林人是,对么?”

沈洛天耸然动容道:“果真是你!”云姽婳斜看他一眼道:“你处处为别人着想,时时为别人奔波,可他们不一定会领你的情,也许还会恨你,你本是聪明人,为何要做作茧自缚的事呢?”

沈洛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他们只不过是你的棋子,出城是为为了引我入彀,杀他们也只是为了栽赃给我,我沈洛天何德何能竟劳你们如此费心!”

云姽婳幽然道:“我若不这样,便对不起我那死鬼哥哥,他虽可恶,对我却无话可说。更何况他也是为了将云家发扬光大。”

沈洛天无奈地道:“我自始至终都未曾见过他!”

云姽婳悠悠叹了口气道:“但他却因你而死。你若不去管武林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天君就不回派他去对付龙吟山庄,那他也就不会惨死。”

沈洛天苦笑道:“难怪慕容兄说要女人讲理比要死鸭子开口讲话还难,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无论哪种女人,不讲理时都是令人畏惧的。”

云姽婳微一沉吟道:“慕容兄?就是姑苏慕容世家的掌门人?”

沈洛天微异道:“难道他…”

云姽婳含蓄的笑笑道:“若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中计了!”

沈洛天双目倏地射出一道慑人的光芒,直骇的云姽婳倒退两步捂着胸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没想到性格温和的沈洛天敛起笑容时竟是如此冷峻慑人,只听他沉声道:“你究竟使了什么伎俩自信能使他们中计?”

云姽婳一改方才的娇羞之态,直直的望进沈洛天的眼里道:“掳了叶明珠易容成千金,以她作饵钓慕容晟上钩。”

沈洛天双目闪过一丝杀机,闪电般扣住她的手腕道:“你既派人对那几个受控的武林前辈下手,定不会放过千金,她现在身在何处?”

云姽婳不可否认的点点头道:“此刻想来已见到叶明珠与慕容晟了。”

沈洛天强压心悸,一字字道:“放了他们!我任由你们处置便罢!”话间已将扣住云姽婳的手松了开来。

云姽婳抬手拂云鬓,抬头凝望着沈洛天那朗朗星眸,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咬唇道:“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放你去救他们,是生是死全凭你自己本事。”

沈洛天心头疑惑,虽不信她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但看她神情郑重,不似作伪,遂点头道:“你说!”

“为我奏一曲《长相思》!”她像是费了许多气力才将这话说出口。此言出口,欺粉赛雪的脸胆儿又被染的嫣红,一直将羞意映到耳根。

沈洛天微微一怔,未曾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一时无语。

云姽婳瞧着他踌躇不定的模样,颦起柳眉,轻叹道:“令你为难么?”

沈洛天道:“我…”云姽婳凄然一笑道:“你虽不常吹,但我却知道你是会的,你就当是吹奏给她听的!”她悠悠吁了口气,转身自壁间取下一支玉萧递到他手上。

沈洛天不再言其他,怅然一叹,将萧送到唇边,深情吹奏,立刻便有一缕低沉而悲凉的萧声悠悠扬扬传散开来,似绵绵如丝的江南细雨,又似飘飘如絮的北国冬雪带这淡淡的怨,浓浓的愁,让人伤悲,令人心碎。他再也抑制不住长期以来的相思之苦,凭着一支玉萧将心中隐隐藏匿的万语千言化作一曲相思吹奏出来。

云姽婳的目中已溢满盈盈清泪,轻启朱唇,和着这萧声吟起那份哀愁。歌声美妙哀婉,悲伤的似的要夺去人命一样。身随歌舞,舞姿轻盈,翩翩旋转,宛如天上行云,风中飘雪。晶莹剔透的淡蓝舞衣翩飞飘遥,荡起波波淡蓝裙浪,渐迷人目。一转身,一回眸,深情许许的双目都有粉泪盈盈而落…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步步陷井难防护

“你听到了什么?”叶明珠的泪已自目中滚滚而落,连语声都有些哽咽了。

花亦飞眼中的泪花在眶内打了个转流进了心里,淡淡的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叶明珠泪如雨下,颤声道:“你…你是死人么?听到这样的箫声,这样的歌声,你竟无动于衷?”

花亦飞木然道:“你真体会这种滋味么?”

叶明珠道:“只有真正饱受过离别之痛,相思之苦的人才能将这悲苦的曲意表达的如此淋漓尽致,令人痛彻心扉。”

沉默良久的慕容晟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曲流觞转脸笑瞧着三人道:“这歌声不必讲自是出自‘惊鸿仙’云姽婳之口,但三位可听的出这箫声出自哪位雅士之口呢?”

叶明珠拭干泪水道“这自是那云姽婳的情人吹奏出来的,她如此思念那人,人家能不想她么?只有心意相通的一对璧人才能和出如此情真意切的歌曲!”

曲流觞神秘的一笑,转问花亦飞道:“姑娘你说呢?”

花亦飞木然半晌,喃喃低语道:“若心爱之人近在眼前,且心意相通,毫无嫌隙,又怎会吟出相思之词,奏出相思之曲呢?想来他们不是陷入了她爱他,他却爱着她的怪圈,便是人在咫尺,心在天涯,明明相爱却不能相相守。”

叶明珠冷冷一笑道:“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花亦飞冷冷一笑道:“你似乎很了解我,我跟你熟吗?”

叶明珠恨恨地瞪她一眼,别过头去,却不说话。

慕容晟无限怜惜的瞧这她,心中默默地道:你本该是天上的仙子,老天何以忍心将你丢下凡世,经受这红尘俗事的痛苦与折磨?

思绪间只听曲流觞诡秘一笑道:“恐怕你们作梦都想不到这箫声竟是出自你们牵肠挂肚的沈洛天之口吧!”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怔在当场,叶明珠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怜云舫,讷讷地道:“他…”一时无语。

花亦飞神色黯然,幽幽地道:“他又觅到红颜知己了,世上红颜都很美丽,红颜都是他知已。”

叶明珠的眼中又溢出了泪水,朱唇已被咬破,沁出一缕血丝,她已不知疼痛!”

曲流觞瞧着她笑了一笑道:“你吃醋可要抢时间,少时你想吃醋也没的吃了。”

叶明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仍紧咬着樱唇,王怜花掏出丝绢为她拭去唇上的血迹,笑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在想我为何要说这番话,对么?”他凝目瞧了她半晌,叶明珠转眼望向他他才缓缓地道:“云姽婳已起舞了,[·]你仔细瞧瞧那纱窗上的身影…”

叶明珠顺势望去,那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影儿映在纱窗上,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竟有绝尘离俗,乘风化仙之象。

花亦飞与慕容晟自然也在看,花亦飞冷冷地道:“这算是给他送终么?”

叶明珠闻言,心中一悸,转眼怒视她道:“你说什么屁话!”

曲流觞笑道:“若不出意外,这一段舞罢,他也该去了。”

不待叶明珠开骂慕容晟已道:“意外总是在他身上出现,纵使在外人看来绝对的事!”

叶明珠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道:“谢谢你!”

慕容晟微愣,叶明珠又道:“你知他,算得他的知己。”

曲流觞笑道:“可惜知己落难他却无能为力。”

叶明珠轻蔑地瞟他一眼道:“他必能自救!”

曲流觞嘴角泛起一丝邪笑道:“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论才智我曲流觞可能逊他一筹,但他在明我在暗情况就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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