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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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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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恐惧

沈茂德一听便是一惊,细想起来却又觉得此事可行。只是自己无功受禄,心中不大坦然。马大鱼也有几分读书人气质,如何看不出沈茂德的犹豫,佯怒道:“妹子是耻与我等匪类为伍吗。”

沈茂德赶紧下拜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推脱不得,当日这二人便结拜做了干亲。其实马大鱼最早收留的孤女,如今也与沈茂德差不多年岁。只是马大鱼这人乾坤独断惯了,众人听闻消息,便是有不服气也不敢露出半个不字。帮众们对马帮主无来由空降一个白面书生做二把手,颇不以为然。这些人却都选择性忘记马大鱼自身,当初也是个屡试不中的读书人。

沈茂德情势安稳后,马大鱼拿来帮中账册叫她盘算。她才算是正式接触到马大鱼的真实家业,这一看不要紧,却着实被眼前所见震惊到了。原来马大鱼果真名不虚传,家大业大。虽是靠着黑道买卖起家,但她是个有远见。得了第一桶金不是挥霍一空,也不是小门小户那般,紧巴巴地收藏起来。而是叫人带着到各处寻访商机,能开酒楼的开酒楼,能做小买卖的做买卖。全看个人本事,至于这些散出去的人会不会携款潜逃。一来看这人的胆量,二来就要看马大鱼的人品了。

总之,这条大鱼潜水相当地深。几十年做下来,实力触角已经到了周边许多行业。从账册上可以看出,最远已经到了沿海。只是相较于其他,这支力量不够看。在整个大顺王朝的金融大鳄王家面前,马大鱼的沿海交易只是个不起眼的虾米。故而去年传得沸沸扬扬的海外贸易,马大鱼并未从中分得一杯羹。即便如此,她名下或明或暗的买卖也叫人看了咂舌。

沈茂德到了现在,才对自己担任的这个二把手有个切实的概念。因她不是个能使力气的。人还算清白,马大鱼没安排她做刀头舔血的生意。只把比较干净的账册,拿来给她看。在沈茂德之前,这部分工作主要分作两份。一部分是各处属下自家理会,一部分大帐交由马大鱼。开头几年马大鱼还看得过来,时日久了,摊子变大,马大鱼便不看细账,只管两样。一看投了多少银子进去,二看得了多少银子出来。这些所得也不全然拿回。一多半又投进去循环往复。

危害整个江南的水患,也叫马大鱼损失不少。但她的生意多处于更下游地区和南方鱼米之乡,其实受损没想象眼中。倒是小蔡大人与她私下做的交易。着实让马大鱼出了一会血。马大鱼豪气惯了,那些银子不是她自己亲自赚来的,她散出去也并不如何心疼。况且按照小蔡大人的说法。此地是她马大鱼的根基所在,若是她当此时不出手救市,任由民众动荡、地方就此荒芜。岂不是自毁长城。叫自家的这棵大树从根子上烂掉。

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都是不能长久的,坏了根基,她的势力便是伸出去再远又能怎么样。鼠蚁为患虽小,大厦颠覆却只在顷刻。另一方面,蔡玉琦又拿陷进去的田沙河和帮众说事,马大鱼便再没什么好犹豫的。筹措大把银子在外买了粮食米面。又用她手下的网络关系,夜间走水路运到了蔡玉琦帐下。结了当时的危机,也给自家谋得了些私利。

她这事做的不如何遮掩。当地好人家百姓也有很多人知晓内情。这事后马大鱼的帮派在附近四里八乡名声鹊起,洗白不少脸孔。沈茂德拿着笔纸在窗下坐着,一面演算,一面开小差。心道现下的生活,似乎与自己当初心灰意冷。跑到城隍庙时设想的情形也差不多。再看看外间和众人玩得高兴的小丫头,突然觉得她这辈子所求大约也就是这些了。

秦小猪的示范楼做个七七八八。专程请了三位领导去视察。姬圭、蔡玉琦、夏典这三个都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却也转了一圈后,诧异了一把。主要是这房子的建筑与此时的理念不同,穷人家建屋舍是为了遮风避雨,怎么简单结实怎么来。富贵人家筑宅邸,则是以阔绰广大富丽堂皇为佳。

秦小猪这楼建的,形制简单,体量不大。本是个寒酸模样,却内外墙面地面贴了各种釉色瓷砖,生生弄出一种光彩夺目的效果来。布局也是小而全,一栋小楼把别人家一处宅院里,所有的厅堂、正房、厢房、景观尽数竖起来,在每层上面码放开。叫姬圭说,这委实不够大气,蔡玉琦也说模样小了点。夏典看后却道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甚好。秦小猪叫这几人说的糊涂,那三个相视一笑,已然有了主意。

夏典看秦小猪还没闹明白,好心为她解释道。她这方子搁在京城的名贵人家眼里,是看不上的,小气巴啦一团。大户人家哪个不是几进院落,主子仆妇几十上百口人住着。这么些人全挤在一个小楼里住下,容易生出是非。

秦小猪一想可不是此理,她建的其实是个西式别墅建筑。老外又不讲究宗族几代人住到一起,因此这个别墅也只适应一个小家庭居住,顶多再住个管家,几个仆妇。小楼不适应当下的国情民意,秦小猪不由地沮丧起来。夏典见状便笑了,叫她也无需如此,这房子建的也不算全然失败。秦小猪闻言又兴起希望,眼神亮闪闪看向夏典。

夏典道:“京中大富大贵的人家毕竟在少数,全然赤贫的人其实也不多。这宅院就挺适合二者之间,为数众多的那些或贵而无财,或有财却不够品秩的人群。”想想看,不用买下很大面积的土地,便可以尽享相当于几重院落的宅邸。设计上的新奇也可以满足一部分人爱面子、又不舍得掏银子的虚荣心,何乐而不为。

蔡玉琦笑道,若是推广得好,只在京城便有许多人家新建、改建住房时会考虑这种模式。京城又向来是全国的风向标,由点及面推广出去,诸位钱途不可限量啊。秦小猪听了这话豁然开朗,想到未来举国上下轰轰烈烈的大建设。一时间笑逐颜开。便是现代社会,房地产的兴起也带动了一堆产业发展不是。秦小猪打定主意,回去就把能想起来的买卖,都默写下来。然后推导一番,看看哪个最赚钱。

姬圭在一旁道,这小楼用来金屋藏娇,也是极好的。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对她侧目。姬圭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指着地面道:“别处也就罢了,我看此物甚好。这地面光洁不惧水火。比青石板材又来得容易。却不知硬度如何,可否经得住二三百年风雨。”秦小猪闻言,收了玩笑的心思。皱眉坦言答道:“怕是不能。”她还记得城市里的水泥路面,每年都有专人养护。一时照看不到,路面便会出现断裂损坏,坑坑洼洼不成样子。

其实秦小猪有些多虑,现代公路跑的那是多少载重的车辆。古代车马连车辆本身在内又有多少重量。但是考虑到风吹日晒雨淋和各种磨损,养护与维修还是必须的。听了秦小猪的顾虑,蔡玉琦道:“这事是常理,便是如今京城及各地的道路也是有专人修桥补路。世间诸事就没有一蹴而就,投机取巧的法子。便如同学问之道,虽有一时有所得。也要时时磨砺才不至于驽钝。”

这话确是金玉良言,秦小猪听了肃容躬身谢过,那两个也是正经道:“谨受教。”蔡玉琦没想到自己和她们好好说话。讲得气氛这般严肃起来,笑了笑道:“这小楼虽好,却还有一样事要提前做好。”夏典闻言也笑了,口中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大人可是要说。这形制单一了些。匠人们不习新材质,怕是不知如何摆弄。”姬圭一听这两个的言语。也反应过来,摇头晃脑道:“这有何难。”指了指秦小猪道,“这不是现成的人才。”

秦小猪听明白只是要她画设计图,心里松了口气。她已经过完盖房子的瘾,一路从席家村盖到京城。从传统式样盖到现代翻版,以后再不想做这买卖了。随着建筑工艺的提高,和需求层次的改变。虽然其中油水依旧充足,可是这事变得越来越复杂。秦小猪现在又发现了许多其他的趣事等着她开发,这里可以撂挑子不做真是再好没有。

小猪答应下来,下午几人各回各处。她没去校场,在军械监衙门里画建筑图。至于小楼的宣传工作,上午各人议定。由三个老板每人发起一场宴席,请客地点就定在楼里。蔡玉琦负责请文官,姬圭专门请武将,夏典则是透过王家关系邀请京城商贾和低级官员。这事恐怕要牵扯许多人物,三场宴席的顺序也要费心安排。便由姬圭写个奏章,呈给女帝报备先。

对外,小楼的一切还处于保密阶段,各种物资配件源源不绝地运进去,却不见东西运出来。还没如何张扬,这处所在已经成了近日京中的话题。

秦小猪坐在自己的专用书桌前,一边研墨一边仔细考虑建筑规划设计。因为她不懂风水,姬圭便叫她只管画出图来。画完了一并交给她,她再拿到隔壁景灵宫,请道姑们堪舆看过。

如此,秦小猪只需要解决另外一个重大问题,就是按照市场规划分类画图。夏典说的笼统,她只说中间人群有需求。可对秦小猪来说,还是有细化的必要。针对不同人群其实也有不同,比如在现代,一个小区房子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户型大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略还可以根据购买人群,把房屋分作适用房、商品房、联排房,独栋别墅等。

因为饱尝房子紧张之苦,秦小猪其实更想知道的是,是否可以把高层建筑引入当下的京城。解决土地紧张,房屋昂贵的问题。

按说这是个有效的解决方法,可是经过仔细思量,又和同僚们商议讨论后,秦小猪却发现此事其实并不可行。

首先,大家都是住惯了平房的。国人的房子不止是房子,还和天地人有关系。头顶除去屋瓦便是老天,谁家也不愿意自己头上有别家住着。不然凭什么呢,你我皆凡人,谁也不比谁更仙。干嘛就要给踩在自家头上,说得严重点,这不是咒人代代不得翻身嘛。

其次还有一点,一旦高层建筑成片发展起来,京城的人口密度必然远胜今日。纵然彼时繁华如花,可是如果没有相应的配套市政设施。比如粮食、饮用水、卫生医疗教育、交通,排污、警戒。则这个城市外表再光鲜,也只是一床锦被遮住千疮百孔,内里满地污秽。

她秦小猪所为便不是造福于民,而是害了整座城。可以说,那时相关经验推广祸害到哪,秦小猪的恶名便传播到哪,真个是可以遗臭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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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酒楼

方明德当日和一众乡党在姬璜的宴席上吃喝,早有明眼人记下这些人的名号,报与各家主子。其实吃酒席的人中,也不全然是不晓世事的书生。先前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相邀,不敢轻易得罪,这才随众人一道来了。此刻弄清翔实,知道竟然是五皇女请客,便在心里打起退堂鼓。

朝廷上的事外间不知详实,可大家在京城呆了这许多时日。只要略为留心,便对几位皇女间关系知晓一二。读书人虽然爱同样崇尚学位的五皇女,骨子里还是以太女为尊。况且时至今日,太女也没行差踏错一步,可见是个稳健的。真要挑点毛病出来,大约便是太女的子嗣问题,尚有待解决。可这一条也不能成为众人在局势不明朗时,胡乱投靠某一边的理由。

不一时,便有人借口腹痛头疼,牙酸足疾求谢罪离开。只有些天真不通世故,或是明显阿谀奉承求抱大腿的,还懵懵懂懂留在楼里。方明德心里有事,她突地想起适才答题,仿佛有一处不妥。和师姐小声议论说了,果然是存了隐患,一时间再无心思想其他。师姐到底比这里多数人,多吃过几年米饭,很快瞧出今日情形不对。哪有一出考场,便被某方势力笼络去的。

她也晓得人生天地间,势必要做出无数的选择。从来没有人能纯粹中立,谁都不贴近,便意味着谁都得罪。可是今日委实不是好时机,邀请的人也不是个牢靠的。她与方明德等书生一味把五皇女认作一路人不同,在她看来,这位皇女其实行事有失稳重,不是明君的首选。当然这话,她不敢宣之于口。当下也拉方明德准备离开,方明德此时懵懵懂懂。并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乱麻一般,吃喝不下。便是五皇女亲自和她捧杯时,她也牵挂那些策论文章。“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方明德心里只剩下了这句话,不住回转往复。想得多了失却神智,竟然引发春闱旧疾,两眼一翻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师姐一看,高啊、妙啊,她怎地没想到此计。头三两个告辞离开的也还罢了。再多姬璜脸上就不好看起来。师姐正在犯难如何开口,却见方明德不声不响来了这么一出,心中大喜。面上做焦急状。扶住方明德连声呼唤,又借机向姬璜禀明求去就医。

旧时读书人于中医诊脉一道,其实大多有涉猎。姬璜对此中也略知些,闻言便走了过来,伸手搭上方明德的脉门。师姐见状不禁暗自焦虑。没想到五皇女会亲自过来切脉。担心被她看出内情,落个欺瞒的罪名,一下得罪在场的三位皇女。

姬璜所学有限,她初试为伏脉,再试为沉脉,便拿不定主意起来。三试却成了滑脉。险些脱口而出说这是胎相。以女子之身有孕,说出来还不知道谁成了笑话。到了此时她大略晓得,方明德确是有病。只是这毛病她瞧不出具体是什么。便扬长避短不细说,只叫把人带回去好生调养。又问手上银钱可还便宜,贡士今日犯了旧疾也与她相干。另给她俩备下纹银,送二人回去。

众人中有也想走,却还不得其法的。眼见方明德顺畅退场。既不得罪皇女,还落下实打实的好处。真个是羡慕嫉妒恨,暗叹为何自己没早想到厥过去的法子。师姐不管其他人目光,谢过五皇女,终于在宴席只吃了一小半时带着方明德离开。方明德到了马车上也不见醒转,师姐这才暗叫一声,自个当真糊涂,这人怕是真个病了。如今天晚,也不好去找秦八角。恰好回下处要经过马行街,那里各种医药铺子最多。便从沿街一个铺子里请了郎中把脉,开出几副汤药来。

回到寺里,自家把药煎好。汤汤水水给方明德灌下去,半响这人才悠悠转醒。方明德神智恢复过来方晓得已经离开状元楼,师姐见她面色依旧不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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