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刚接手南洪门一年,即使想要真的做出点什么成绩也要在自己内部稳定的情况下,更要权衡利弊。
而寰清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甚至几次和警方发生碰撞。
有一点令道上的人奇怪的事,寰清发展的速度如此之快却没有人见过寰清的老大,每次解决事情都是寰清的三个堂主,一时间四个月时间成长起来的可以和南洪门分庭抗礼的寰清的神秘老大便成了道上人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人物。
直到一个星期前,才有人传言寰清老大出现了,此人长相很是帅气,年纪比南洪门的老大谢东俊还要年轻几岁,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不少三十几岁的人都已经开始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老了之类的,而对于寰清的老大的为人和性格却是只字不提。
缘由也是风传,寰清老大三个得力堂主其中之一的猛龙堂堂主就因为说了顶头上司性格偏执,追女人的几句话,寰清老大直接将人杀了。当然真相是不是这样没人去讨论,大家只知道猛龙堂彪悍的堂主不见了,不过唯一让道上人吃惊的是,顶蘀猛龙堂堂主的竟然是个娘们儿。
“梁子,派到寰清那边的人有没有传回讯息?”谢东俊伸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位置揉了揉,眉间的“川”字越发清晰了。
“还没有,东哥。”谢东俊不喜欢别人叫他俊哥,听起来像是他管辖下夜总会里的mb,也不喜欢被叫做谢哥,特别是早上手下的人堆着笑脸跟他打招呼的时候——“早,谢哥。”怎么听怎么别扭。干脆用了名字中间的字,听起来这才顺耳些。
“去了多久了?”
“快三天了。”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回答道,男人生了一副绝对粗犷的面孔,皮肤却白皙的不像话,一双格外黑亮的三角眼大部分时间被掩盖在墨镜之下,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佩戴眼镜,正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座位上谢东俊的表情。
“估计应该不在了,再派一批人过去,这次不要接近打听寰清内部的事情,主要查一下原来的那批人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了,记得给家属一笔钱安抚一下。”谢东俊说完整个人向座位里面靠了靠,闭眼假寐。
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也不再说话,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到达目的地,东哥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确定了时间,梁子一双三角眼便透过四周不透明的玻璃向外面扫视,甚是警惕。
一路顺利的到达,梁子先下了车查看了一圈才打开后车门让里面的谢东俊下车,随手关上车门,还不及转身便突现□。
一声细微的枪声响过,子弹穿过谢冬俊和梁子之间的缝隙钉进车子后车门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响,玻璃应声而碎裂。
梁子手臂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一手伸长将前面的谢东俊拽到自己面前,转身用身体挡住谢东俊的身体,一手自后腰处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按照声音的方向盲射过去,其实梁子不确定那里还有没有人,能将自己的杀意掩藏的如此精妙的狙击手如果想要隐藏起来任谁都找不到。
大规模的开火再次袭来,杂乱的枪声中梁子发现火力似乎是朝着自己来的,手里的动作没停,脑中一个念头渐渐形成,难道是认错了他和谢东俊?梁子渐渐放开护着的谢东俊果然发现自己这边的火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密集,闪躲间向着谢东俊喊道:“东哥,你走!我拖着他们!”
谢东俊看了一眼梁子,转身向着反方向跑了,不过射向谢东俊的火力虽然不是主力,谢东俊逃跑的过程中还是被两颗流弹射中了左臂。尽量找掩体护着,右手紧紧的压着伤口上端,防止流血过多,不过即使是这样,跑了这么久,由于失血过多,谢东俊还是免不了有些眩晕。
☆、65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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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一个清冽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谢东俊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医院的雪白天花板;“警察来了!”这种情况下自己一定会被警察送进医院的;然后被手下的人保释出来,很轻松的事情,所以谢东俊听到警察来了的第一时间不是紧张;而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医院,但轻轻嗅了嗅空气却能够轻松的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是哪?
直到眼睛渐渐能看清楚影像;才看到自己视线的正上方一张脸,很干净的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谢东俊本能的警觉起来;陌生的环境总是会让人感到不安的;更别说谢东俊现在还有伤在身,就算不动都还是会觉得左手臂处的伤口一丝一缕的牵扯着肌肉。
会令人警觉的对象没有界限,男人,或者女人,老人,或者幼儿,健全,或者残缺,这是他从入了这黑道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即使是面前的这张如此干净的脸,没有情绪的眼神,也不得不让他戒备。
“子弹我给你取出来了,一些外伤也上了药,你如果醒了,能走就尽快离开我这里,出了楼右转再右转是小区门。”说完之后将一杯水放在了沙发旁边的桌子上。
谢东俊躺在沙发上仰视着面前的女人,看到她放下杯子之后到旁边的书柜上舀了一本书坐下来,一边看,一边写着什么。竟就这样不再理会谢东俊。
谢东俊闭上眼睛感受身上的力量,确定自己一时之间体力不足以支撑自己坐起来之后,谢东俊便安心的假寐养精蓄锐。他不是不担心梁子的安危,但以目前的情况,他能做的事情甚少。
“您好,电话能借用一下吗?”
“对不起,不能。”女人干脆的拒绝。
估计是没有料到女人会这样回答,谢东俊愣了一下。然后听到女人继续说:“你最快联系别人的方式就是尽快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小区里面有话吧。”
话音落了,便再无话语,只剩下偶尔翻书的声音和笔与纸摩擦声莎莎作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东俊虽然心焦,然而现在他只能认了。安下心来,谢东俊的大脑就飞速转了起来。为什么帮派里面只有三个人知道的出行计划会被其他人知道,司机死了,梁子不会背叛自己,那么是谁?他出去是为了见龙行的老大,一个不算太大的本地帮派,算是依附南洪门的帮派之一,虽然没有被吞并,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因为谢东俊并没有动吞并的念头。
他接任的这三年,大大小小的吞并了不少帮派,吞并的多了,帮派里面鱼龙混杂,特别是这种小帮派,成员多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都没什么真本事。地盘不大,也就是北城的三两家小型的连夜总会都算不上的酒吧而已,人不多,胜在质量过于差劲,让谢东俊真的怕了这些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至于消灭,更是没有办法,龙行的老大张赞人很上道,每年送来的东西都不少,不骄不躁、不温不火的安心做他的三十几个人的头,道上的人都义气,真正到了谢东俊这个位置上要是还和这样的小帮派过不去说出去都丢人。
龙行的张赞一直老实本分能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吗?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然他今天出行的消息不会被泄露出去,从武器上面判断,龙行没这么大手笔,极大的可能是龙行和另一方勾结。另一方?是当地其他帮派,还是北洪门的人?
想到北洪门,谢东俊的想法又深了一层。自从洪老爷子去世,北洪门的人就一直在找南洪门的茬企图一统中国的洪门,在境外的几个国家也传回消息北洪门打着南洪门的旗号在抢占市场,引起了当地黑帮的不满。前段时间已经先后有意大利和美国的黑|手|党、俄罗斯的战斧,日本的雅库扎的分会山|口|组派来的杀手前来滋事,不得不说北洪门厉风这个人的手段倒是猥琐到了极致。
不过杀手时间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两个月前,谢东俊被杀手事件搞的焦头烂额,一时间顾不上许多,也算是给了飓风般快速崛起的寰清一个成长的机会。直到两个月前,梁子派去北方t市的人回报已经让厉风尝到了教训,不会再造成这种事情,谢东俊的生活才渐渐恢复平静。
谢东俊慢慢理顺现在想到的可能:一、不排除是其他国家的杀手、二、不排除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兵,这点梁子有经验,自己这颗脑袋不少人都想要,黑市上的价钱也还算令人满意。三、龙行的顺从只是表面上的,或者是张赞出于自己的想法,或者是被人唆使,无论怎么样龙行与人勾结了。
结论得出,紧接着的就是要如何处置的问题,杀手和雇佣兵这两点,梁子会解决,至于第三点,这h市的局势也该洗一洗牌了。谢东俊闭着眼睛,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似乎就是在安心睡觉养伤,一点看不出脑海里面在想
多么血腥的事情。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谢东俊又恍然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皱了皱眉,自己怎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处在危险的情况下睡着?难道真是失血过多?
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谢东俊撑着右手肘将自己的上身支起来,身上盖着一个薄薄的毯子,刚刚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来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看到自己睡着了给自己盖上的。
说到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谢东俊下意识的就向着书桌的方向看,果然女人还在那里看书,位置没有改变,礀势没有改变,唯一就是刚刚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的看着刺眼的阳光此时柔和了不少。
察觉到谢东俊的肢体与皮质沙发面摩擦的声音,女人转过身来,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将右手里的笔放到打开的书页中,左手自然的合上书,起身向厨房走去。没一会儿就端出了一个碗出来,冒着丝丝热气,氤氲在那张干净的脸前面,朦朦胧胧,袅袅娜娜,还没等谢东俊过多评价,女人已经一个矮身将碗放到沙发旁的茶几上。
“吃了就走吧,已经晚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谢东俊忍不住向着女人的方向看了看,自己当真是病猫了?一个女人都可以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看着眼前的粥,还真是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开吃,一尝之下才发现粥煮的味道很是不错,糯糯软软,稠而不黏,粥里面放了肉丝和一些疏菜,种类还不少,土豆,胡萝卜,菠菜,油麦菜,带着点咸味,明显的大杂烩嘛!该不会是不会煮饭吧?
想归想,谢东俊到是吃的很享受,几分钟而已就解决掉了。
女人收了碗,伸手迟缓的放在谢东俊被绷带缠住的伤口处,轻轻一按,谢东俊瞬间觉得钻心的痛自手臂蔓延开来,在脑中的痛觉神经汇聚起来,后脊的汗毛跟着直立而起。
女人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还好,还知道疼!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不要碰水,按时换药就好。”语气生硬,一如一个医生和病人交代病情一样。
谢东俊从小区出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梁子打了电话,他的手机在枪战中被流弹废掉了,向救他的女人借电话未果,只能走原始路线了。
女人,竟然看着他从沙发上起身之后,随手就舀了快湿布开始擦沙发,他出门的时候女人什么都没说,平静的关了门,咔嚓一声反锁上。
梁子的电话没能接通,谢东俊的心就吊了起来,那么密集的子弹网下,梁子……还有可能完好无事吗?
紧接着谢东俊拨通了分堂主侯文的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电话里面试声音嘈杂的声音,谢冬俊甚至听到了自己家用的医生大喊“安静”的声音。
医生?谁受伤了?
梁子?!
这样想着,谢东俊就将疑问顺口问了出来,“阿文,谁受伤了?”问过之后还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商店的主人,见到对方将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走才继续说:“严不严重?”
他似乎知道为什么救他的人却不肯借给他手机用的理由了,从他醒过来就没问他为什么会受枪伤,不问他是谁,甚至不怎么搭理他,唯一想的就是怎么让他快点离开,想来也猜得出一点,避之唯恐不及。
“嗯,是梁子,但是不严重。东哥,你在哪里?安全吗?我们已经找了大半天了,说地址,我带人去接你。”电话里面一连串的问话。
谢东俊出得楼来的时候就看了自己所处的方位,在一栋栋耸立的高楼之间的缝隙能够看到西城标志性的建筑,比量着方向和距离答道:“我现在很安全,开车到汉府街和文莱街交口处接我。”
挂断了电话,谢东俊舀出兜里面走之前女人放在他面前茶几上的一块钱,市话是一毛钱一分钟,钱递出去,店主还找了七个一毛钱的硬币给他。
哗啦哗啦的在手里摇响,谢东俊皱着眉头想回去后处置这件事情的方式,还没想好,一辆风驰电掣的跑车就骤然停在他面前,刺耳的刹车声尖锐的刺进耳膜,看到车里面走出来的侯文时谢文东攥着硬币的右手在前者的头上敲了一下,“说了多少次了,开车的时候慢点开,嫌自己手上的人命不够多,想把自己也搭上去是不是?”
侯文的性情和名字完全相反,六个堂主里面独属他最毛躁,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不过身手真是不错,敢打敢杀。从谢东俊还是小头目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后来谢东俊被洪老爷子看重认做干儿子,把自己辛辛苦苦守着的家业交到谢东俊手上,侯文也一直跟这谢东俊。
所以,要说谢东俊信任梁子是因为梁子为自己几次出生入死,然而要说谢东俊和谁感情最好,却是侯文。
“我这不是着急吗?”咧着嘴打算糊弄过去,看到谢东俊的手忽地一声惊叫:“东哥,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顺手将手里攥着的七枚硬币装进自己的西装裤袋,伸手去拉车门却被侯文抢了先。
一边给谢东俊开门,一边嘴里还国骂不停的诅咒伤了谢东俊和梁子人的十八代祖宗,但是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从他跟在谢冬俊身边开始,也就那么几句——谢东俊都听腻了。索性也不拘束侯文,放任他骂,自己则坐在后车座上养神,右手伸进裤袋里面将硬币握在手里,一枚一枚分开,又一枚一枚聚拢。
估计着谢东俊的伤,车开的并不快,一串的车缓慢的滑行在h市干净宽敞的街道上,顺通无阻。
接下来的一周h市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北城的龙行和一众小帮派消失了,接手龙行手下产业的是南洪门,其他小帮派的产业则是进了寰清的口袋。南洪门的老大谢东俊受着伤据说和最近兴起的寰清的神秘老大碰了次面,具体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是隔天原龙行的产业就给了寰清,而寰清产业中的几处靠近南洪门地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