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点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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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点将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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讵料,双脚刚刚落地,一阵寒风拂面,姚寒笙已在身将去路挡住,森森笑道:“你走得了吗?”

陆文飞此刻才知走是不可能,唯有拼的一途了,不禁咬牙切齿地道:“陆某与白骨教无怨无仇,何故如此相迫?”

姚寒笙哼了一声道:“江湖上的事甚少能瞒过本教主的法眼,相信这次也不会看走眼。”

只听暗中一人冷冷插言道:“阁下动全教之力,威迫一个后生晚辈,不嫌小题大做吗?”

姚寒笙头也不回,目光注定陆文飞,嘴里却沉声喝道:“说话的是准?”

来人答道:“区区司马温。”

姚寒笙厉笑道:“原来是好朋友驾到,还不给我好好接待。”

祁连双尸原已提功蓄势,闻声双双跃起,凌空飞向来人扑去。

来人乃是雪山盲叟竹楼中,自称避秦庄总管司马温。他绝未想到姚寒笙如此狠毒跋扈,当下长眉一挑,哈哈笑道:“江湖中传言果是不虚,姚教主你够狠。”

此时双尸已挟着一阵寒风,当头扑到,去势快逾电闪。

司马温倏地往侧里一跨步,大袖往上拂一送,祁连双尸就和一双断线风筝一般,一路翻滚向衰草中落去。

姚寒笙目光虽注定陆文飞,听力早觉出双尸遇上一劲敌,霍地扭转身形,冷冷道:

“尊驾能挡得了本座马前双雄一击,足见高明。”

司马温拱手笑道:“岂敢,岂敢,贵教主这种接待客人,兄弟真个开了眼界。”

姚寒笙把脸一沉,冷笑道:“尊驾黑夜来此,意欲何为?”

司马温不徐不疾地道:“兄弟乃是受人之托,接应陆少侠回店。”

姚寒笙一怔,暗忖:这小子几时与他们搭上线了?遂问道:“尊驾与他有问瓜葛?”

此人阴毒无比,因见双尸久无动静,知在调息养伤,是以故意用话拖延时间。

司马温并不直接答复他,却高声道:“陆少侠请过来,兄弟乃是受雪山盲叟之托,前来接应你回店。”

这话在司马温说来,果是理直气壮,但听入陆文飞的耳内,却大感不是滋味,不过人家一番好意,他不能不领这个情,于是大步走了过去道:“有劳司马总管。”

姚寒笙把眼一翻,嘿嘿笑道:“少在本教主面前来这一套,就算雪山盲叟亲自来,本教也不能让他走。”

陆文飞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怒道:“小爷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还能拦阻我不成?”

说着,他大步往前便行。

姚寒笙哼了一声,横身正待拦阻,只听暗影中一声沉喝道:“何故又管欺压一个后辈,有胆子就跟老夫正面走走。”

姚寒笙住身喝道:“尊驾是谁?”

暗影中朗声答道:“老朽胡文超。”

尾音方了,只见姚寒笙神色一变,朝话声处直扑而去。

陆文飞也一怔,随即想到语音不对,明白是有人假冒。

司马温问道:“刚才那人可是令师?”

陆文飞不擅说谎道:“在下也弄不清橱。”

司马温以为他不肯说实话,便不再向,紧接道:“咱们回店去吧,免得公孙父女放心不下。”

二人展开轻功,一路疾行,直到三更将尽,方始回到“不醉居”。只见竹楼灯火仍明,雪山盲叟父女竟都未睡。

司马温当先行入道:“幸不辱命,兄弟将陆世尼接引回店了。”

雪山盲叟起身称谢道:“白骨教居心叵测,若非司马温总管前去,只怕麻烦还多呢?”司马温哈哈笑道:“小事何足言谢,实际兄弟就是不去,白骨教也不敢对陆世兄怎样。”

雪山盲叟慨叹一声道:“白骨教邪魔外道,行事乖舛,那可难说。”

司马温缓缓落坐道:“陆兄的令师胡大侠,已经来了,是以姚寒笙才不敢再为难他。”雪山盲叟如遭重击心头咚地一跳道:“司马兄见过胡大侠了?”

司马温道:“刚才白骨教姚教主正在为难陆世兄之际,胡大侠突然来到,将姚教主引往那面去了。”

雪山盲叟心中踌躇默然,半晌方徐徐对陆文飞道:“这下可好了,令师既已来到,他们再也不敢对你为难。”

陆文飞含糊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一直想不透是谁在冒充恩师名号。

司马温沉吟半晌,突然开言道:“情势愈来愈复杂,我看贤兄还是暂时去庄上住吧。”雪山盲叟为难地道:“这个……”

司马温面色一变道:“不用迟疑,庄主那面有兄弟去回活。”

雪山盲叟又道:“陆世见可要同去。”

陆文飞心中大怒,暗忖:我的事情哪用着他们操心?当下不容司马温开言.接道:

“我看不用了,在下仍住在店内吧。”

司马温徐徐道:“那也好。但有急事,可着小二随时传报庄内便了。”

他似乎甚是着急,立起身来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跨步往外使行。

雪山盲叟跟着立起,扶着云娘的香肩,道:“陆世兄有需用我父女之处,可去寻我。”陆文飞摇头道:“谢谢前辈的关心,不用了。”

云娘极具深意地看了陆文飞一眼,欲言又止。

陆文飞可没留意这些,立起身径自下楼到卧房,近日来他迭遇艰危,已渐觉出危机四伏。群雄的注意力虽都集中于古陵,但亦有不少有心人,已然注意自己了。

一宿过去,翌晨陆文飞将诸事忖度,觉出自己逗留在此,实属有害无益,倒不如兼程回山,面见师父,禀报一切。他虽明知师父身罹残疾,已无能为力,但以他数十年的江湖经历,必可判别一个是非来。

一个人正自盘算之际,突然房门推开,张玉凤满脸笑容地行了进来,不禁大感奇异道:“姑娘来此何事?”

张玉风姗姗行至椅前坐下,笑道:“很意外是不是!家叔觉得你孤身一人在此,极易遭人暗算,是以要我来看看。”

陆文飞朗声一笑道:“在下不才虽是本学后进,自信尚有自保之能。”

张玉凤不悦道:“这样说来我们倒是多此一举了。”

陆文飞道:“令叔如此高义,在下岂能说那种不近情理之言?谢啦。”

张玉凤轻喟一声道:“不论家叔是不是真的关心你,我此番前来,可是出于一片诚意。”

陆文飞心里一动,随口道:“这个在下明白。”

张玉凤紧接又道:“近日好像你和雪山盲叟父女相处得很不错。”

陆文飞笑道:“表面看来如此,只是……”

话到舌边,突觉不妥,随即住口不言。

张玉凤自幼行走江湖,何等机智,知他话到舌边并没畅所欲言,遂轻喟一声道:

“他父女也着实可怜,藏宝未寻着,反招来一身烦恼。”

陆文飞不知是好话还是以话来套话,接道:“还幸有人仗义援手,不然可真麻烦呢!”张玉凤急问道:“谁来援助他父女?”

陆文飞自知失言了,但话已出口,只得回答:“避秦庄的司马温总管。”

张玉凤想了想,不知避秦庄是哪路人物,便不再问,话风—转道:“陆兄口口声声说你无意晋王宝藏,何故又逗留在太行?”

陆文飞点点头,姑娘说得是,在下留此实在无益,我打算即日离开太行。”

张玉凤大感意外,睁大了眼睛道:“果有此打算?”

陆文飞道:“在下无哄骗姑娘的必要。”

张玉凤此来乃是奉命查看陆文飞的动静。现听说他要走,不知是真是假,但看他说话的神态,又似乎不假,心中踌躇半晌,缓缓开口道:“小妹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陆文飞笑道:“姑娘有话尽管说,在下知无不言。”

张玉凤道:“姚寒笙说令尊遇害,乃是为晋王道宝之事,不知确实不确实?”

陆文飞心里一动,近日他迭逢变故已机警了许多,微叹一声道:“先父为了避仇才隐迹深山,不意意引起许多人误会,真是人心难测。”

张玉凤紧接又道:“但不知令尊的仇象是哪条道上的人物?”

陆文飞道:“这个连在下也不知道。”

张王凤微哂道:“如此说来令尊遇害之事竟成了悬案,是也不是?”

提到父仇,陆文飞的心情顿形激动,忿然道:“在下所以逗留太行,便为查访仇人。

目下武林人大多来了太行,我想杀害先父的那帮人也一定在太行。”

张玉凤打蛇随棍上,接道:“是啊!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就难于查访了。”

陆文飞原无一定要离开太行的必要,经这一来,心里又活动起来。

张玉凤紧接又道:“昨晚本门门主传下令谕,他认为晋王遗宝之事十分重要,极可能亲自前来。”

陆文飞冷笑道:“西川张门富甲一方,竟还觊觎此种非分之财,那就无怪那些江湖草莽了。”

张玉凤知他语带讽潮,将本门与一般江湖草莽并列,当下嘴唇一撤道:“你知道什么,如果晋王藏宝仅仅是些金珠财物,就算白送给我们,我们还不一定愿意老远地赶来拿呢。”

陆文飞大笑道:“你这叫做又要吃鱼只想撇腥,实叫在下听来发笑。”

张正凤气得脸上发白,冷笑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混充内行。我五叔真是大大看走眼了。”

陆文飞故作诧异道:“难道晋王藏宝还另有奥秘不成?”

张玉凤极其不屑地道:“若是普通财物,岂能轰动整个江湖,自然是人人欣得的财物了。”

陆文飞敛去笑容道:“姑娘可否说出来让在下长长见识。”

张玉凤略事迟疑道:“更正这是公开的秘密,说给你听也不要紧。”话音一顿又道:

“当年晋王位居要津,收藏的四方贡物,无一件不是价值连城之宝,这些且不去说它,最重要的是,还是他自编自注的一册秘笈包罗万象,天下武林精华尽在其中。任何人得着了,都不难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陆文飞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心中却暗暗吃惊,他愈觉自己的使命重大。

张玉凤见他半晌不言,以为被自己的言词说动了,当下又道:“令尊既为藏室而来,他弥留之际,不会不对你吩咐什么。”

陆文飞叹了口气道:“先父重伤垂危,什么都来不及说便归天了。”

陆文飞站起身来.问道:“大家都还在古陵,周围据守吗?”

张玉凤道:“是啊,陆兄可有兴致去看看?”

陆上飞摇头道:“在下不想再去凑那热闹。”

张玉凤有意无意地道:“是不是怕白骨教威迫你。不用怕,有我五叔在,谅他不敢。”此言大伤陆文飞的自尊心,俊眉一挑道:“我怕他怎的?早晚我得斗斗那邪魔。”

张玉凤微微一笑,举步行出房来。

陆文飞以为她有意嘲笑,亦跟了出来道:“走,在不随你去看看,且看这僵局何时能打开。”

张玉凤大喜,低声道:“本门已决定动用全力进行此事,以后热闹事可多呢。”

二人重行进山,直往古陵南面行来,相距古陵尚有一箭之地,便已闻着喝叱之声。

张玉凤急道:“不好,那边好像出事了。”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急冲。

南面乃是川西张门守护之地,如今出事,自然是张南与人动上手了。张玉凤哪有不急之理?二人转过一座山坡,已见张南正与一壮汉动手。

陆文飞细看那壮汉,年约卅五六,身材精壮,强悍异常。张南急切之间,竟无法将他奈何。

突然壮汉眉头一皱,一条手臂似已转动不灵,那张南武功远在壮汉之上,只为要拿活口,才让他走了十几个照面。就在壮汉手一缓之际,已为张南乘隙点了穴道,扑通一声倒下地去。

当陆文飞与张玉凤赶到之际,陆文飞曾见张玉凤手臂微微一扬,此见壮汉倒地,才想到是她用“没羽金芒”暗助,心中大不以为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道:“那人原就不是令叔敌手,你竟用暗器伤他,实在有欠光明。”

张玉凤冷笑道:“谁和他讲这么多细节?咱们抓人要紧,这人恐是墓陵出来的。”

此时张前已将壮汉提了起来,只听哗啦一声,怀中滚出十余颗亮晶晶的东西,散了一地都是。

张玉凤抢前拾起一颗,原来是一颗明珠,竟有龙眼大小,光华夺目,不禁脱口道:

“好大的珠子。”

陆文飞也拾起一颗明珠,拿在手中看了看。

此时张南的脸色十分紧张,沉声喝道:“都收拾起来。”

张玉凤急俯身将明珠一一抬起。

张南劈手一把将陆文飞手中明珠夺过,张口正待说话。

蓦地山坡之上行来一位少年公子,手摇纸扇,高声道:“张五叔,彩头不小啊!”

张南抬头一看,脸上颜色立变,冷冷道:“少见多怪,这也是什么稀罕事。”

少年缓缓行往壮汉身前,俯身朝他怀中一摸,竟又取出一支白璧,擎在手中哈哈笑道:“明珠白璧,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这匹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少年仰面笑道:“黑龙帮胆敢与张谢二家作对,那可是自取灭亡。”

神态枉妄,一副旁若无人之态。

张南似乎对他无可奈何,复又道:“快请令叔来,老夫有话与他商量。”

只听远远传来谢一飞的嗓音道:“不用请,兄弟来也。”

声随人到,嗖地射落在场。

张南指着地下的壮汉道:“此人由古陵中出来,小弟已将他制住了。”

谢一飞接道:“咱们先问问他口供。”

张南俯身拍开穴道,突然失惊道:“此人已毒发身死。”

少年谢宝树看了张玉凤一眼,似是对他询问,张玉凤面现惊色,陆文飞忍无可忍,剑眉一标,怒道:“别要太不知进退,你以为在下真个怕你不成?”

陆文飞长剑出鞘,一式“梅开五福’,当,当一连三响,硬把树立树攻来的创势接了下来,他内功雄厚,双方几式硬碰,直震得谢宝树手臂发麻,不自主地连退两步。

陆文飞一不做二不休,剑势一经展开,立即绵绵不绝,直卷了上来,晃眼已把谢宝树圈入一片剑芒之内了。

谢主树仗着乃叔在旁,一鼓作气猛攻猛击,无奈技不如人,才几个照面便已败象毕露。心中不觉又急又怒,咬牙切齿,拚拼命支撑。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那是在拚命了。

陆女飞无意与地纠缠,倏然一撤招,沉喝道:“住手!”

谢宝树凶性已发,哪顾这些,乘机往前一扑,连人带剑直冲上去。

陆文飞不防他有这—着,百忙中运集全身功力,大喝一声,举剑往外一封。

呛啷一声,谢宝树的长剑被震得脱手飞出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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