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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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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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侧不足八尺,站着脸色苍白,被两人的神奇剑术惊呆了的徐姑娘。

老魔悚然而惊,突然发现身侧的徐姑娘,猛记起安平的叱声,心中一动,不愿轻易让姑娘溜走,突然一声低叱,身形倏动,出奇不意的向徐姑娘攻去。

姑娘大惊,猛地挫身挥剑,人向左移。

“铮!”双剑相交,姑娘的剑向外荡,比内力,姑娘女流之辈,而且年纪太轻,怎是老魔的敌手?接不下凶猛袭来的一剑,被震出偏门。

“呔!”老魔再次低叱,青虹一闪而入。

“我命休矣!”姑娘心中狂叫,无法闪避,只好仰身便倒,想倒地避招。

生死须臾,剑一闪即至,剑气及体,完了。

这瞬间,细小的电虹射到,安平的叱声亦至:“接暗器!”

“嗤!”小飞剑擦老魔的腕上方而过,袖破血出。

老魔骇然一震,递出追袭的剑突然停顿。

“哎……呀!”姑娘惊叫,人已倒地,右肋近腹处出现了创口,如果不是老魔的递势突止,剑将贯肋而入,性命难保,她受伤不轻,但仍能火速滚离危境。

安平到了,吼声震耳欲聋:“再拼十招,老魔头,着!”

吼声与剑啸齐鸣,老魔头咬牙切齿地挥剑接招,“云演秦岭”反攻上盘,再出“月落星沉”下三路,全力硬拼,要拼个你死我活,以攻还攻,凶狠绝伦。

这瞬间,厅中“蓬”一声闷响,黄烟四散,三位上前抢救徐曼如的侍女,先后踉跄栽倒。

安平与老魔奋勇激斗,进退迅捷无伦,刹那间的三招狠拼,两人皆到了后厅口,最后一剑接实,势均力敌,同时分开旋退。

灰黄色的怪雾涌到,雾影中,四名灰衣蒙面人抢入内,三人堵截在门内两侧,一名入厅扶起了被迷烟薰昏的徐曼如,飞跃而退。

安平手臂发麻,被老魔从剑上传来的凶猛劲道震得心中悚然而惊。可以说,他第一次碰上如此高明的对手,已用了九成劲,仍难取得优势。

身形未定,眼角看到有人入厅将徐姑娘挟走,不由心中一惊,脚下便受到影响,黄烟漫到,鼻中嗅到一丝奇异的刺鼻气息,立感昏眩。

几乎在同一瞬间,老魔一声怒吼,向后堂急退。

他意会到危机光临,烟中有鬼,立即屏住呼吸,一面取出白龙辟毒珠放置在鼻端,一面追踪老魔的背影,喝声“接招!”

老魔刚纵进内堂,安平的剑已迫近他的左肋后,不由他不接招,性命交关,当下大吼一声,旋身急挡刺来的寒影剑,“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剑锋接实,他的剑缺了指尖大的一处缺口,人亦向右侧方撞击“砰”一声撞中门柱,门柱上方的横木已朽,向下砸中他的脑袋。

“哎!”他惊叫,黄烟一涌而至,想屏息已憋不住气,吸入了不少黄烟,摇摇晃晃的向下挫倒。

安平也被震退八尺,但剑的锋刃接实,寒影剑不但无恙,而且可消去不少反震力,所以退劲不大,退入黄烟中,眼看老魔倒下,他扭头反向大门急射。

变化奇快,说来却长,这些变故仅是刹那间所发生的事,出了门,夜暮沉沉中,看到在后掩护的两名灰衣蒙面人,正以迅疾的身法跃入屋右的松林。

他向右绕出,运耳力留心响动,从松林的侧方抢入,奋勇急迫。

他的轻功傲视江湖,但对方先十余丈入林,林中黑暗不辨方向,想在短期间追上诚非易事。幸好他在入屋之前,已看清屋四周的环境,算定对方决不会向山上撤走,极可能沿山麓向下逃,便先一步绕至松林的侧下方,闪在林缘静候。

松林宽仅十余亩,刚藏好身子,林内已传来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

“果然来了。”他想。

脚步声在林缘内停止,有个苍老的声音说:“师弟们,咱们分道走。永师弟和傅师弟到斗光里会见狄施主呈送师父的柬帖,我和道师弟带着这丫头回它禀报师父,有她作为人质,云窝众女绝不敢不脱身事外!你们如果遇上那些女人,要她们派出代表前来商谈,条件是立即退出五百里外,不许干预玉笥山的事,直至银汉双星一群人伏法之后,方交还她们的人质,不然她们将后悔莫及。”

“两位师兄即时返宫么?”一名灰衣人问。

“是的,师父在这两天内心中焦急,急于找到云窝谷的首脑,这次咱们将人弄到手,师父必定大喜过望哩,因此必须早早赶回,让师父宽心。”

“好,我和傅师弟这就前往斗光里会晤狄施主。两位师兄小心了。哦!废屋中被薰倒的人,是否要……”

“永师弟,等会儿你回去看看,那两个家伙剑术凶猛奇奥,来路不明,干脆给他们一剑,超度他们永绝后患,免得麻烦。”

“好,反正在两个时辰内他们不会醒来,会晤狄施主之后,回来时再来收拾他们不迟。”

安平不愿打草惊蛇,盯住了带走徐姑娘的两个人,相距十余丈,不敢跟得太近。

两个灰衣人沿小径奔出大道,走上至承天宫的小径,不知身后有人跟踪,展开轻功急赶。

安平心中有数,立即从侧方抄出,在前面等候动手夺人的机会。

两个灰蒙面人一前一后,前面的将昏迷不醒,近腹处受伤的徐姑娘抗在肩上。姑娘的创口鲜血仍在流,再拖下去必将虚脱而死。两个灰衣人不知姑娘的伤势,姑娘已被薰昏,不知痛楚,难怪他们不知伤势情形。

正走间,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披风飘飘,身材高大,泰然举步徐行,去向也是承天宫。

“前面有人,道师弟,小心了。”前面的灰衣人低声说。

后面的道师弟挪了挪背上的剑,放快脚步说:“走这条路的人,是敌非友,但咱们有事在身,最好免生是非。师兄,我先走。”说完,超前领先而行。

相距还有二十余丈外。十月中旬将近,月亮出来得晚,晚间天候比昼间稍佳,天宇中云层渐薄,星光可透下,所以虽无月光,视界仍可远及三四十丈外,只是不易看清而已,看前面的人脚似有不稳之象,罡风迎面刮来,微带酒气,显然是个灌足黄汤的人。

渐来渐近,前面的黑影突用沙嘎的嗓子唱道:“花间一壶酒,独酌两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呃,对影成三……呃!成一人。”唱完,接着自语道:“无星,无月,无形,所以仅是成一人。呃……这条路连鬼影也……呃!也不见,我……我到底身在何……何处?”

自言自语中,后面两人已经走近。

两个灰衣蒙面人大为放心,看背影,这人脚步踉跄,一不带刀二不带剑,用不着顾忌。

道师弟呼出一口宽心的长气,戒念全消,大踏步从那人的左面超越。

岂知前面那人脚下不稳,一脚踏在小石上,身形一颠,向左便倒,撞向这师弟。

迫师弟不悦地猛地挥手,想将对方拨跌在身后。手刚落住对方的左肩,力道将发未发的瞬间,那人的左手一抬,便轻而易举地扣住了他的曲池穴,叫道:“好小子!你打人?”

声落拳出,“砰”一声响,重重地捣中道师弟的右胁,胁骨内陷,内腑崩裂。

道师弟乃是凌虚真人八大弟子之一,排名第六,道号元道,内外功皆臻上乘之境,身手高明,为人凶悍而骠悍,想不到一时大意,惨死于拳。他先前戒意全消,伸手拨人毫无戒心,曲池被人突然制死,右半身麻木不仁力道全失,天大的本领也无从施展。“啊”一声大叫,仰面便倒。

后面扛着徐姑娘赶路的人,是八弟子的老五元真,拳剑内外功皆比元道稍胜一筹,可是事发仓卒,想救应已力不从心,火速将徐姑娘丢下,拔剑扑上大喝道:“什么人敢在这儿撒野?好大的狗胆!”

元道在地面打滚,痛得已说不出话来,气息渐弱,滚势愈来愈慢,因此,元真还不知师弟已受到致命一击,还认为师弟在忍痛挣扎哩!

黑影转过身来,哈哈一笑,嗓音不再沙嘎,说:“阁下,太爷已久候多时。来得好。”

元真大吃一惊,骇然叫:“你……你不是在破屋中……”

“哈哈!在下正是破屋中的人。”

无真左手探入囊中,要取法宝施术了。

黑影是安平,缓缓将插在腰带前的寒影剑向肋侧一挪,徐徐撤剑豪笑道:“老道,不必枉费心机掏你的法宝了。区区妖道不成气候,那些迷烟毒雾不登大雅之堂,障眼法驱神役鬼术对在下毫无用处,我看,你还是凭真本事硬工夫剑下论高低好些,不必用邪术来献宝了。”

元真哼了一声,手一扬黑雾乍起。

安平哈哈狂笑道:“迷魂烟又来了,就要用硫光鬼火啦!哈哈!接招!”

元真洒出迷魂烟,突见人影扑到,透烟而来,不由骇然变色,火速跃退挥剑阻截,同时俯身想先抓起人质。

安平巳料定他必定有此一着,岂容他如意?“铮”一声将老道的剑震开,第二剑如电光一闪,接着攻到。

老道性命要紧,顾不得抓人质,向侧急退八尺,避过一剑急袭,逃出剑下。他师兄弟四人追踪徐姑娘主婢,不敢跟得太紧,因此晚到破屋,没听到姑娘和缥缈鬼魔的对话,却看到老魔与安平斗剑。所以知道利害,接了一剑,便知遇上了可怕的高手,不敢不躲避,忍痛丢弃人质,逃掉一剑之厄。

“住手!贫道有话说。”他举剑大喝。

安平已截住了接近姑娘的方向,安全无虞,冷笑过:“阁下,是想说服在了么?”

“你是云窝众女的什么人?”元真沉声问。

“老道,不必问了。”

“家师并不想和徐夫人为难,只希望和平相处,不必管银汉双星的事,彼此用不着伤了和气……”

“哼!你们却乘人之危,先下手为强。擒徐姑娘为人质,却说希望和平相处,岂不可笑?”安平抢着说。

“徐夫人行踪飘忽,始终不愿露面,无从商量,家师不得不出此下策。”

“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又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能擒人为质,在下也不甘示弱,也擒你作为人质,你上吧!把你的看家本领掏出来。”

“且慢!贫道愿随施主前往一见徐夫人。”

“在下不是徐夫人的人。”

“你……”

“在下姓安。”

老道吃了一惊,骇然叫:“你……你是夏安平……神龙夏安平……”

轮到安平吃惊了,沉声问:“你怎知在下的名号……”

“斗光里有本宫的眼线,贫道在追踪徐姑娘经过斗光里时,接到五湖浪子杜施主传送给眼线的消息,说是在峡江周家任护院的那个姓安的人,就是神龙夏安平,已经在早些时到达本山附近,所以知道。”老道据实答。

人的名,树的影,安平大闹九江的事,已向江湖轰传,神龙的名号不胫而走。前来承天宫的三厂高手,莫不闻名变色。所以老道一听安平承认了身份,吓得情不自禁—一吐实。_

安平徐徐欺近,冷笑道:“你阁下的名号也该说来让在下听听罗?”

“贫道元真,家师是承天宫的主持法师。”

“很好嘛,上啦!”

元真一声长啸,左手急杨,黑雾和磷火齐飞,中有毒烟弹射出,扭头便跑。

安平更快,从侧旁绕道追到,大笑道:“道爷转身!剑到了。”

元真吓得屁滚尿流,临危拼命,大旋身狂吼一声,凶猛地一剑反挥,拼老命了。

安平一剑震出,用上了剑锋,“克”一声轻响,老道的剑齐锷而折,乘势抢人,伸手便抓。

元真大骇,用剑把向安平的手掌击去。

安干挥剑轻拂,元真的右手齐腕而折,伸脚一勾,老道仰面便倒。

“别杀我!”元真惊恐地狂叫。

安平一脚踏住老道的右膝,剑尖抵在老道的咽喉上,冷笑道:“要杀早就要了你的命啦,在下要将你交给云窝众女处治,以免污我之剑。”

“那……那你干脆杀我算了。”元真用近乎虚脱的声音叫。

安平一脚踢出,用靴尖制住了元真的右环跳穴,左手下落,制住了老道的眉心穴。这处穴道下手不能太重,重了送命,轻则昏厥。他下手有分寸,老道应指便昏。

安平替老道止住右手的血,拖至路旁,然后走近徐姑娘,用辟毒珠搁在她的人中上,以便让她吸入珠气解毒。有些解毒的药物可解毒,但不能解迷烟昏神药一类非毒迷魂药物。白龙辟毒珠则妙用无穷两者皆可解。

他已知姑娘受了伤,顾不了男女之嫌,撕开姑娘的胁衣,鲜血已将附近染透,衣袄和裙腰湿腻腻地。

姑娘的肌肤冰凉,滑腻腻地。他心无旁鹜,将披风撕了几条布帛,仔细地拭净血迹,上了金创药止血,小心翼翼地用布条替姑娘裹伤。

路旁的林影中,一个黑影静静地向他注视,相距在五六丈外,不言不动如同幽灵。

还未裹好,姑娘悠然苏醒。

首先,她发现冷气侵骨,神智倏清。接着,她睁开了无神双眸,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侧有人替她宽衣解带。

这一惊,几乎掠走她的真魂,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力,猛地坐起一掌反劈,“卟”一声掌到人翻。

安平毫不及,他正小心翼翼地裹伤,发觉姑娘坐起,刚想出声招呼,掌已到了,想躲却来不及,想运功相抗也晚了一步。被劈中左颊。幸而他本能地扭头闪避,不然鼻骨恐怕得遭殃,不碎也得裂开。

姑娘这一掌并不重,受伤的人真力难发,但骤不及防的他,也被劈得眼冒金星,昏头转向,仰面便倒。练气的人,即使练至化境,如果在毫无戒心一无防备之下受袭,比常人强不了多少,同样挨不起猝然的重击。不像那些练外功凭狠劲打熬筋骨的人皮精肉厚,突然的重击也不会受伤。

姑娘将安平击倒,想纵身跃起,糟了,触动了伤口,痛得她一声尖叫,躺下了。

安平一跃而起,揉动着被打处,苦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冒失,真要命。”

姑娘再次坐起,伸手拔剑,剑不在鞘上。她急了,探手怀中拔出一把八寸长小剑,便待掷出。

安平退了两步,急叫道:“姑娘住手。有话好说。”

姑娘已发觉衣破带解,那还了得?才不听他的鬼话哩!全力将小剑向安平掷去。

可惜,平日的劲道已消失了九成,身体受伤流血过多,已是贼去楼空,掷出的剑怎伤得了安平?

安平伸手接过小剑,叫道:“徐姑娘,你再撒野,我可扔下你不管了。你被承天宫的老道掳来,在下将你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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