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边云霞斐然,金色的阳光微露,静静地穿破云层洒在燕王身上,不过一夜工夫,这年轻的王子身上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平添了一层肃杀之气,还有深邃到无以复加的复杂眼神。
丽姬瞧见燕王,直是浑身一抖,多久没见到他了?一个月,还是半辈子?这一瞬间,她竟有些恍惚了。她身边的众家奴却是见机得快,立刻躬身下拜,口称王爷。
燕王在马上却也瞧见了俏生生立在地下的丽姬,原本紧抿的唇线微微一弯,声音也较和缓:
“寒气逼人,爱妃体弱,怎么大清早地便立在门外?”
丽姬呆呆地望着燕王,忽然嘴一张,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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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节 执念
太子醒得极早,天还暗着,他已睁着眼睛瞪着帐子顶发愣。大婚在即,种种繁文缛节折磨得他欲仙欲死。依未来太子妃的要求,他散去了东宫的一众姬妾,连浴殿也自关闭了。
太子想到离大婚的时间又近了一日,没来由的便睡不下去,起身披了件长袍,掀帐起身。
屋子里地下的火盆中,深红色炭火一明一暗,仿若呼吸。
他瞧着,觉得心里也窝了这么一盆火。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什么才能舒服一点。外间的侍婢早醒了冲进来要伺候他,被他不耐烦地挥手驱退。
窗子格的一响,一缕外间的寒风便自灌了进来,他头也不回,冷冷道:
“莺儿,怎么去而复返?”
嗯,他知道她,这许多年,他们几乎是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了。这个女人,是他脚下缠绵撒欢的小宠儿,也是他枕边最好的一件泄欲道具。但她的眼睛有时让自己厌烦,那么多的柔情,是会让人厌烦的……总不如流云那个丫头,一双眼睛清亮得犹如那草原上最美的晴空……
他兀自想得出神,却听莺儿在身后说了一句话,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太子爷,您的大婚典礼,必有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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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周围格外静谧,丽姬这一哭,极是突然与刺耳。
燕王一怔,本能地欲下马搀扶,但他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数道灼热的视线。顺着视线瞧过去,其中一道,正是来自于那个极为高大威猛的周姓汉子。他的疤脸上带着不屑与挑剔的目光审视着燕王和丽姬,还夹杂着厌恶、警惕。
燕王心思电转。立时收住了缰绳,冷冷地打量着丽姬:
“一大早的,哭什么?!没得丧气!”
丽姬声音一收,呆呆的看着燕王。一时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呢?他不是向来都是怜惜、疼爱着我的吗?
丽姬心中百味杂陈,眼神极是楚楚可怜。
燕王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叹了口气,口气却淡淡的道:
“爱妃,以后若是有事,便直接说事,不要哭哭啼啼的,让下人看着,也不成体统!本王还有要务在身,爱妃若是没有其他事……”
丽姬习惯性地嘴一扁。还想撒娇撒痴,忽然对上周姓汉子冰冷的目光,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竟似在三九天洗了个冷水澡一般透体冰凉!
她立刻清醒到不能再清醒,恭敬地敛裙向燕王及众骑士一拜。娇怯怯地道:
“臣妾无事,只是许久不曾见王爷了,甚是挂念!”
燕王的面部放松下来,淡淡一笑:
“本王省得,爱妃可是要出门?”
丽姬现下乖觉无比,将自己的头颅转到恰到好处能指向那匹矮马的角度,羞怯怯地点着头。
“正是。臣妾想……”
燕王果然注意到那匹毛色斑驳的矮马,眉毛不由皱了皱:
“爱妃出门,怎的不换匹好马?”
周姓汉子忽然在马上哼了一声。燕王立刻警觉,笑道:
“本王糊涂了,这等小事,不是本王该管的。爱妃吩咐下去,让马房给爱妃换匹好马吧!本王先回府与众位英雄有要事商议,爱妃回府后再叙离情!”
说完,竟是一拉缰绳,穿过角门便领着众人顾自向王府深处去了。
丽姬站在当场。只觉自己身世凄凉,几乎泪落。
她咬着牙,却忽然笑得犹如风吹花开,娇艳无比,向着那车夫道:
“王爷可亲自吩咐了,你自己瞧着办吧!”
车夫直起身,咬了咬牙,道:
“行!小的给娘娘换!”
一番折腾,丽姬终于登上了马车,但经过这番耽误,当她终于赶到禁宫外围时,已经大半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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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寝宫中,灯火彻夜未灭。
柳丞相漏夜应邀而来,与皇后、柳贵妃密密详谈了半宿,终于在第一缕曙光露出地平线的时候起身告辞。临走,皇后特意令柳贵妃外送,算是给他们父女额外的亲厚时间。二人分乘两顶小轿,来到了宫门一侧,各自由小太监掀起轿帘,站在一处话别。
越来越明亮的晨光中,柳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充斥着红丝的眼中堆满了关心甚至愧疚,只是万语千言,竟然一字也说不出来了。
柳贵妃同样面色苍白,瞧着年过半百还在四处奔走的自己的父亲,心里也是一酸,尽力微笑着福了一福:
“丞相,诸事拜托,万望体恤、照料好自己的身体!”
柳丞相忙一侧身,避过了柳贵妃的礼,又返身拜下:
“贵妃娘娘这是要折杀老臣!贵妃娘娘玉体要紧,这冬日风寒,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柳贵妃默默点头应承,目送自己的父亲换乘了坐骑,一溜小跑出了宫门。
她怔怔地瞅了半晌,回眸,看到宫中那片广袤的广场,明明人来人往,却只觉满目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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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歪在一个软榻上,眯着眼睛瞧着难得的冬日阳光照入暖阁中。无数细碎的尘埃在阳光中发着亮,轻盈地翻飞舞蹈。
“柳丞相昨夜子时入宫,与皇后、柳贵妃聊了许久,卯时三刻方离宫回府。据称,回府后,柳丞相也并未就寝休息,只告病在家不来上朝,却修书一封,命人送去程元帅府了。”
听着福子体贴温和的声音,太后的眉毛轻轻挑了挑。
“德妃娘娘今日有访客,还是两人,都是女客。”
福子继续平稳地讲述。太后闻言却是侧了侧头,诧异道:
“德妃难道也不安分起来?”
福子笑着上前整理太后身上的披帛:
“尚未可知。”
太后冷哼了一声:
“这么着吧。待那两位女客离宫了,便宣德妃来见老奴!”
福子笑得越发殷切:
“这个倒是不必,福子早探听过,那两位女客都是燕王的妃子。想来只是想与婆母多亲近亲近,也是有的。但也奇怪,正妃竟与侧妃分了两拨来求见德妃。”
太后脸上反而有了兴趣,戴着甲套的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
“这倒是有趣……老奴以为,燕王是个不中用的,只知道宠美爱美罢了,但近来他的几次处事,竟是杀伐果断,颇得老奴之心!”
福子瞧着她的神色,笑得温文尔雅:
“太后可是想见见那两位妃子?”
太后扫了他一眼。眼风中仍是有着当年的妩媚:
“偏是你这奴才最懂老奴的心思!”
福子低低笑着,应声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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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奔波劳碌一夜,俊美如玉的面庞上也自浮现了一丝倦意。但他的目光却灼热,犹如困兽一般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行走,终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大声道:
“有请沐梭沙王子!”
他的心念电转,回忆着那个周姓汉子给自己说的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平康自知身在烈王身边,性命不知几何,是以有所准备,早命自己家中为数不多的死忠家仆都避去了山里。周姓汉子是平康一家的家将,当年随平康的父兄与呼韩叶征战。在战场上有万夫莫当之勇,这在平康的信中都已说明。
但平康不知,其实当年周姓汉子离开军队之后,并未第一时间回到平康身边做一名家将,而是去天下巡游了一圈。他是武人,性情豪迈。也颇有雄心,自知平康父兄离世后,仅有一身武力的自己想在在天都国盘根错节的权贵圈内崭露头角是极困难的,倒是动了心思,想去国外另辟一番天地。
两年前。他乘坐一叶渔民小舟,随船出海,并在茫茫大海间的异族海岛登陆。周姓汉子自恃勇武,一路挑战着异族武士,准备收服一群自己的追随者,直接打上异族王位。
初时一切顺利,不过数月,周姓汉子已是坐拥海船十余艘,仗着勇武过人,横行海上。当然,他也不是一味蛮干,从来只挑富庶商户及异族权贵的海船下手,对周遭贫民倒是十分照顾,因此渐渐的,人望高涨。
就在他志得意满,准备再积聚人手大干一票的时候,他的船上忽然来了一位年龄不过十岁的小王子,小小年纪,身子却挺得笔直,五官秀气中带着英挺,一双湛蓝的眸子,端的是一位天生的贵族。
周姓汉子见他带了不过六名随从,便有了轻视之心:
“这位小王子,找我做什么呢?”
那小王子的声音还带着童音,脆脆地道:
“我是澜珊国第二王位继承人,奥利弗王子!我命令你们这些海盗,立刻离开我们澜珊国的海境!”
周姓汉子闻言大笑:
“好个黄口小儿,竟敢威胁俺老周!哈哈哈!老周好不害怕呀,诸位弟兄,你们说,老周该怎么办呢?!”
他身后的汉子们也是此起彼伏地纵声狂笑起来,直到他们看见那个小小的王子与他的随从一起,每人掏出一支火器。
燕王迄今都记得周姓汉子额上冒出来的汗水,和他叙述时那种幽魂般的口吻:
“……接着,就是一场屠杀!碰!一声响,我们就倒下一个,碰,再一响,我的兄弟就又少了一个……老周断没料到,那支小小的火器竟然如此犀利!不,那是,那是霹雳,那是天上拘来的雷电!那日,血流了满甲板,半片海斗红了……那个什么奥利佛王子,他就是个人形的恶鬼!”
老周深深地打了个寒战,结束这段恐怖的回忆:
“若是再面对那种火器,便让老周真的登上了异族的王位,老周也是不干的!”
澜珊国,第二王位继承人……王子……
一鳞片爪的信息都被燕王穿了起来,他双拳紧握,气息粗重不稳,心中已有了根深蒂固的执念:如果,我能得到那种火器,不,我一定要得到那种火器!
他目光灼热地看向传来脚步声的书房门,门如他所愿地敞开,沐梭沙阳光般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带着笑容:
“早安,燕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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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节 谈判
晨曦里,太子看着莺儿,柔美如女子的脸上神色变幻,对于她带来的消息久久不置一词。莺儿却是满面焦急,低低地继续密语着:
“莺儿远远缀着他们,虽瞧不真切,但从身形步法判断,应是平康家里那些忠臣死士,其中有个身量特别高大的,浑身气息凝炼,怕是大有来头。莺儿听说过,平康家曾有一位万夫不当之勇的家将……”
“够了……”
太子懒懒地截住她的话头:
莺儿愕然地看着太子。
“太子爷,难道,您不做些应对的准备吗?”
“这些事,自有人替太子爷料理。”
莺儿欲言又止。太子的手却伸了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
“莺儿,一个女人,别总为这些事操心。”
莺儿心头砰然,两团红晕不期然袭上两颊,这一刻,她真是别具风情。他的口气这般温柔,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这算是,他对自己的体恤吗?
怀着微小的渴望,莺儿斜眼看了看太子,见他又是垂着手,神游太虚的模样,不由轻轻伸了手过去,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小指,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两根、三根……整只手。
他没有推开,于是,她的心里,就像有一朵花,一层层地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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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驿馆内,一架小巧玲珑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赫然有着禁宫标志。
驿馆卧室内,澜珊国的巫王饮下了杯中漆黑的药汁。
莉娜薄纱遮面,眼神崇敬地看着巫王,伸手接过了药碗。
巫王看着她年轻娇嫩的美丽面庞,笑了笑:
“今日出宫,没人拦你?”
莉娜与澜珊国的其他人一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不过是个异族美人。他们一开始怕我过于接近皇帝,的确监视过我一阵子,现在看皇帝还是最宠淑妃,在她房中消磨的时间最多。自然就不怎么担心我了!”
巫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如此,真是极好!”
莉娜同样笑了:
“正是,那些香,淑妃还特地再找我要过一次呢!”
巫王的面具骤然闪烁了一下,骤然放声大笑:
“这么快就要了新的香?哈哈,他们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愚蠢,贪婪!”
他笑着笑着,陡然添了狞厉之色,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腿部,一下又一下。手越来越重。
“好,好极了!她要多少,都给她!”
他狠狠砸下的手蓦地落入一双莹白丰润的手掌,一直陪伴着他的遮面美妇人死死接住他的拳头,眼中水波荡漾:
“巫王。别跟自己过不去!”
巫王的面具微微抖动着,长叹了一声,握拳的手缓缓放开,覆上了美妇人的脸庞:
“唉,痴儿,痴儿……我早说过,我的腿终究是不中用的了……你又何苦一直熬这些汤汤水水?”
那美妇人微闭了眼睛。将他的手掌蹭了蹭,低声: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总不该放弃,这,还是巫王当年告诫我的呢!”
巫王面具下的嘴唇无奈地弯曲,想说些什么。终究化为一声长叹。
莉娜看着二人,缓缓退出屋去,并悄悄掩上了门。她风摆杨柳般款步走向马车,眼波流转,瞧着车厢上的禁宫标志。眼神里净是神秘的笑意。
“只要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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