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她全身上下都布满或轻或重的痕迹,都是他刚刚留下的,白皙的肌肤衬着那些吻痕,令他拉着被子的手一僵。叶楠夕有些不好意思,便起身从他手上拽过被子,然后往外喊了一声。
绿珠果然守在外面,叶楠夕吩咐了几句,片刻后,一应洗浴的东西就都备好了,随后绿珠又退出去,并且体贴地将房门关上。
“我帮你洗?”将她抱到浴桶里后,萧玄轻轻捏着她滑溜的肩膀,刚刚她一着地,就差点摔了。
叶楠夕微微抬起脸,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能享受她自是尽情享受,但是纵欲的话,还是得看自己的身体吃不吃得下。
……
两人洗完各自洗完澡,再一块用了午饭,出来园子里散步消食的时候,又在亭子里相互靠着坐下,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和谐得似乎两人间从来不曾发生过那么多事,也不存在任何问题一般。
他是不是爱上她了?那个问题,叶楠夕后来再没有追问,萧玄也没有提起,只是两人并肩行走时,他总会握着她的手,偶尔会帮她轻轻勾一下落在耳边的发丝。那些动作做得那么亲昵自然,如似除了她外,他再看不到别人。
只是,当叶楠夕准备睡个午觉时,侯府的下人忽然给她带来花蕊夫人的话,让她回去一趟,说是晚上一家人一块吃顿饭。
“今日可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叶楠夕想了想,便问了那婆子一句,那婆子摇头,然后道:“老奴只是领命过来三奶奶这边传话的,别的都不清楚。”
婆母开口让她回去用晚饭,自然是不好推的,就算这次推了,难道还能次次都推掉。
第126章 撩人
叶楠夕打扮好后,走出房间时,问了一句:“三爷呢?”
绿珠看向紫草,刚刚她在屋里服侍,倒不清楚萧玄有没有出去,紫草会意,低声道:“刚刚我将洗好的衣物给末年送去,这会儿三爷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末年说三爷也要回府一趟,三爷还说,三奶奶不用另外备马车了。”
他的意思是,一块过去,到时自然就该一块回来。
叶楠夕出了紫竹林时,果真瞧着萧玄的马车已停在门口,花蕊夫人派来的婆子则一脸恭敬地侯在一旁。
“你可知今日夫人为何忽然让我回去?”坐上马车后,叶楠夕才问了萧玄一句。
萧玄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不必担忧。”
他出门时,换了件鸦青色的阔袖长袍,衣襟和袖口处都压着两寸来宽的滚边,那滚边上是用墨石黑和烟银灰的丝线绣出来的鸟兽纹样,用的应该是最昂贵的琥珀蚕丝,即便是在没有阳光直射的车厢内,也一样泛着华贵的光泽,将那衣袍上的纹样若隐若现地反射出来。极少看到他穿得这般华贵,也极少见他穿色调这般沉重的衣服。
同是侯府的公子,他的一应日常用具,相对府里那几位爷还说,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绫罗绸缎是很少用的,除了年节或是出门赴宴时,他会换上应景,平日里穿的多是用松江棉裁的衣袍,颜色选的也是青灰、月白、烟蓝等一类的浅色。书院的院服也是同是用松江棉,颜色是用青和白,冬天青为主白为铺,夏季白为主青为铺。
见惯了他清雅的打扮,忽然看到他换上这样浓重的色彩,即觉得他整个人比平日多了几分冷肃。让她有点不敢想象,之前在床上。那个热情如火不依不饶的男人跟眼前这位是同一人。
因是春天了,侯府的桃花已尽数绽放,所以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白底暗纹的束腰襦裙,如他一样,她衣服上的花纹也是用同主料同色系的丝线绣出来的,只有近看了才瞧得出。远看的话,肯定就是一身孝。所以两人这般穿着,还坐在一块,也不能说是不搭,只是瞧着似总有点怪怪的。
见她久久不说话。眼神还在自己身上上下瞄着,萧玄便问:“怎么了?”
叶楠夕笑了笑:“你我今儿这一身,瞧着可真不吉利。”
萧玄就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后问:“哪不吉利?”
叶楠夕本想说像是去奔丧,只是到底是回侯府,这话无论如何是不能乱说的,于是便道:“一黑一白的,瞧着像黑白无常。”
萧玄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往下,移到她领口处。脑子里浮现出她在床上千娇百媚的样子,想到此时她全身上下必是还留有自己的痕迹。心头忽的就是一热,跟着眸光微暗。于是忽然道出一句:“倒是适合你。”
“什么?”叶楠夕一愣。
“勾魂。”萧玄握着她的手,慢慢吐出两字,表情一本正经。
叶楠夕瞧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再对上他那赤裸裸的,像是恨不能在车上就将她扒光了的眼神,默默转开脸,果真是个闷骚到极致的男人!
萧玄此时却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掳,果真在她小臂内侧找到一点他留下的吻痕,淡淡的紫青,被那细白的肌肤一衬,撩人得紧。他的手掌往上,拇指在那吻痕处轻轻摩挲,没一会,叶楠夕就觉得那点点被他摩挲出来的麻和痒开始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她便抽回手,将袖子放下,并嗔了他一眼。
萧玄面上依旧是一本正经,波澜不兴,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认真安静得能勾出人心底的馋虫。
叶楠夕在自己手臂上擦了两下,然后忽然抬手扳过他的脸,倾身过去吻住他的唇。只是萧玄刚搂住她的腰,想要更进一步时,她就马上结束了这个吻,并伸出手指挡住他的唇轻笑着道:“可别弄花了我的口脂,到了侯府后会被弟妹们笑话的。”
萧玄眼眸微暗,盯着她鲜润的唇瓣,低哑着声道:“暗香院内也备有你用的东西。”
“补妆多麻烦,你这里也沾上了呢。”叶楠夕说着就掏出手绢,帮他轻轻拭擦着沾在他唇上的口脂。
滑软的手绢上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味,被她拿着故意在他唇上磨来蹭去,几次之后,萧玄就抓住她的手,让她坐好后,道了一句:“用完晚饭后马上回去。”
叶楠夕嗤地笑了,身子往后一靠,一边身子依在车壁上眯着眼打量他。
她这表情,可像极了床上时的样子,萧玄只觉得小腹一热,就将她拉过来,然后抬手捂住她的眼低声道:“以后在外面,别这么看男人。”
叶楠夕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里轻轻刷过,萧玄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初尝云雨的愣头小子。今日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引得他想起早上时的那一幕幕,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她的呻吟和喘息,垂下眼,看着她包到脖子根处的衣领,心里就生出要伸手扯开的欲望。偏她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她不再似以前那般抗拒跟他亲热,只是他却反而觉得越发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
“夫君可认识媚儿?”叶楠夕感觉到他的呼吸比刚刚略沉了几分,却也不拿开他的手,而是闭上眼问了一句。
萧玄看着自己手掌下的那半张脸,片刻后,压住心里的躁动,慢慢收回手,然后道:“知道这个人。”
这短短五个字,里面藏着的信息可不止一点半点,叶楠夕睁开眼,有些讶异的看了萧玄一眼。如此说来,她知道的那些事,如今他心里应该也都清楚?
叶楠夕沉吟一会后,再问:“这么说,你知道她是从哪来的?”
“嗯。”萧玄低声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她,“你去牢里的时候,她联系你了?”
叶楠夕迟疑了一会,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也知道了紫草原先的身份,正想问,正好萧玄又开口:“是跟紫草通气的?”
果然是知道,叶楠夕沉默了一会,便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紫草的身份的?难道我嫁入侯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萧玄却摇头:“我没有怀疑过你从叶府带过来的人。”
叶楠夕遂不解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紫草?”
萧玄沉默一会,淡淡道:“母亲拿你那封信发作的时候。”
叶楠夕一怔,想起那天在明华堂发生的事,当时他并未在府里,后来那晚他还特意去看你她了,她似乎并未给他好脸色看,只是他也不怎么恼。当时还以为他没多想,却原来他已查出那么些事了,只是一直以来,竟不见他有任何表态。
叶楠夕这般想着,就看了他一眼,萧玄似明白她那目光里的含义,便道:“你身边的丫鬟,只要再没二心,你若喜欢自是由你留用。”
他倒也不是全不了解她,照当时的情况,她已决定留下紫草了,他若要想将人打发出去或是另外处置,她自是不允的。
叶楠夕便问:“那么,媚儿的事,你知道多少?”
萧玄却问:“她给你传了什么话?”
叶楠夕想了想,便将紫草传过来的话说了,大概意思就是媚儿能提供她想要的一些东西,只要叶楠夕能将她从牢里救出去,她定竭尽全力涌泉相报。那样的地方,她已经受够了,希望叶楠夕能尽快救她出去。当然,她也暗示了,她能提供的那些东西,就是跟花蕊夫人有关的。
“此事先不急,先看看再说。”萧玄听完后,缓缓道,“如今还说不准她是不是真的背主了。”
他母亲他很了解,一个那么好用的棋子,不可能真的这么轻易就弃掉。紫草的背主算是出乎意料,但那个媚儿,疑点还很多。
见他说了两句就沉默了,叶楠夕即追问具体情况,萧玄看了她一会,叹道:“都是些阴暗龌龊的事,我不希望你知道太多。”
叶楠夕淡淡一笑:“总不能还让我做回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无辜被害的叶楠夕不是。”
萧玄似被这句话刺中了,眉头微微一颤,片刻后才道:“她之前在京犯事入狱,确实是因为她惹怒了那府里的主母才导致的,只是似那样的女人,应当自小就学会如何在女人的嫉恨中周旋行事,不会轻易惹祸上身。我这边确实也需要更加确凿的证据,依她这几年的经历,应该是能提供一些,只是若是被她给出来的是假的,那到时情况就会更加糟糕。”
叶楠夕问:“那你是不打算用她了?”
萧玄的声音淡得没有丝毫感情:“先晾着。”
叶楠夕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想问什么,却这会,马车停了,已到侯府了。
萧玄面上冷凝的神色退去,就要起身,只是将下车前,叶楠夕却忽然问了一句:“萧玄,你为何要跟夫人作对?是因为凤十一娘吗?”
第127章 目的
“我留下那个女人,不是为了让你们反目结仇的。”斜阳残照,窗影横疏,轻烟袅袅的锦绣华屋内,传出花蕊夫人冷幽幽的声音。
萧时远凤目含笑:“其实夫人应该担心的不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是他是否还真认夫人您这个母亲!”
“你说什么!”花蕊夫人一下子抬高了声音,旁边的康嬷嬷即底下头,连从香炉里飘出的轻烟也微微变了方向。
萧时远停了一会后,依旧看着花蕊夫人道:“其实夫人心里比我还明白,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这边事事受阻,最后查起来,所有疑点都指向一个地方。没错,那些疑点都跟他无关,但是既然是跟叶院长有关,那他还脱离得了关系吗?鲁家的事是最明显的,连方建都直接怀疑到他身上了,若不是叶院长又插手,他能逃得了?”
花蕊夫人定定看了萧时远许久,就在康嬷嬷以为花蕊夫人要发火的时候,她却反而平静下去,嘴角边甚至还现出一抹笑,那笑淡而冷,如涟漪般从她面上浮出,在屋内散开,给这华贵得冰冷的屋内添了几分生气。四十多岁的女人,却还能拥有三十多岁女人的风韵和媚色,不得不说是上天对她的厚爱。只是无论她再怎么挽留容颜,她到底还是四十多,近五十的女人了,她清楚自己永远也回不到十八岁时候的样子。十八岁的长公主,是整个皇朝里最美的女人;十八岁的长公主,对自己人生拥有无数的憧憬;十八岁的长公主,心里有爱也有希望;十八岁的长公主,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低下高傲的头颅,答应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花蕊夫人嘴角边噙着笑地看着萧时远,这个孩子,其实并不怎么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他长得更像他母亲一些。都说外甥像舅舅。生了萧玄后,她才知道这句话不假。她的孩子,竟比萧时远还要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至少是有三分像的,所以她特别偏爱那个孩子,从小就尽己所能给他最好的。想办法满足他的一切愿望,并且还将他送到宫里去,想让他跟在他舅舅身边学习。可是,一场谋逆却毁了她所有的希望,随后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所有牺牲。竟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事发时,远在俞川的她,只来得及偷偷救出他的长子。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曾经眷恋,曾经为之牺牲的一切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事后,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静静地等着,等着新皇登基,等着上京叩拜……
“他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眼下要紧的是,你要分得清轻重。”花蕊夫人冷哼着道,“别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我没有太多耐心。”
萧时远退出去后,康嬷嬷走过去,给花蕊夫人轻轻捏着肩膀。然后小心道,“三爷如今,不一定会听从夫人的安排。”
“他会听的。”花蕊夫人闭上眼,缓缓道,“他再怎么恨我,也还是认我这个母亲,这点我心里很清楚,他跟子迩不一样。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放任他,没有过多干涉他身边的人和事。”
康嬷嬷摇摇头:“老奴知道三爷到底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只会怎么那凤十三娘偏就看上了三爷,西府那边,年岁相貌跟她合适地也不是没有。”
“你当凤十一真是因为我出手才死的。”花蕊夫人冷笑,“凤家的水早就浑了,当时我和那边是不谋而合,互惠互利,所以才让凤十一做了屈死鬼。”
康嬷嬷低声道:“三爷知道这事么?”
“知不知道又能如何,人都死了。”花蕊夫人慢慢睁开眼,面上闪过一丝怅然,“不过是凤家内斗的牺牲品罢了,难道他一个外人还能过去说什么?如今他娶了凤家的嫡女,日后我得了大势,他成了凤家的靠山,自然就是他为那女人主持公道的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