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暗自松了一口气,借着橘色的暖光,在暗中静看着她的睡颜。他的手一只抚在她的腰上,一只搁在了她的肩头。睡衣单薄丝滑,他手掌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到她的肌肤上,他感觉掌下抚摸她细滑的肌肤,在她圆润的肩头轻轻摩挲了一下,便让他感到心神荡漾。
练月笙浑然不觉身边人的变化。
两人鼻息交缠,一人平稳,一人火热。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景琰朝她挨近,在她唇畔落下一吻,犹如蜻蜓点水。而后他又来到她的耳畔,轻轻含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动作轻柔小心。
做完这一切后,景琰脸颊滚烫,心跳愈发不受控制,似乎体内的血都热了起来。
身体上的变化告诉他如今想要更多,并不满足于此刻停下。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景琰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可是偏偏的他还要死死的压制下来。
他在女色一事上并不怎么热衷,后宫四五十人里,他临幸的女人加起来还没有十个。于此事的美妙之处虽然深有体会,但他执着于此事只有和心爱之人一起,才能体会会真正的美妙。但是此时此刻,他全身血液叫嚣着的东西,是多么的不正常!
即使是躺在她身边,就能让他想入非非。
此时的他,脸上红潮越来越盛,气息也愈发紊乱,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眸子泛着灼热的光芒,甚至于下一刻他就要不受控制的将她压在身下,吻她红艳的唇,吻遍她全身每一处!
这种感受,就算是在受他喜爱的芊婕妤那里都不曾有过的。不,应该说,是除了练月笙外,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带给他的感觉!
景琰明显是被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惊着了。
他努力平息下来,在事态还未发展的不受控制之际,从练月笙身边离开,见她睡得深沉,压下心绪,转而撩开床幔,快步离开。
翌日一早,练月笙一觉好眠,神清气爽。只是睡她旁边那人,却是精神不振,眼下发青。
练月笙惊愕了一瞬,眉心皱起,“陛下昨夜没睡好吗?还在因为那事忧心吗?”叹了一声,“陛下,您休息不好,怎么能继续查案子。”
景琰伸手揉了揉眉心,含糊一声,“朕知道了。”有气无力的。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对练月笙起了那样的心思,就无所适从起来。
“陛下,需要臣妾叫御医吗?”练月笙看他确实有些不大舒服的样子。
景琰摇摇头,“不必。”
外头赵怀生声音响起,练月笙自觉说:“臣妾服侍陛下梳洗。”
没想到却被景琰一口回绝了,让她不由得一怔。
“你接着睡就是,外头有赵怀生他们。”他急忙撂下这句话,神色不自在的掀起床幔下了床,留练月笙一个人坐在床上惊愕景琰这又是什么了?
纠结郁闷不自在了一个晚上的景琰,在到了太极殿后,才稍稍把这种心绪收了起来。
练月笙虽然奇怪景琰的一番动作,但是如今事情太多,景琰那点不正常的表现也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况且景琰什么时候正常过?!
散了众妃后,负责调查冰瑶事情的夜澜犹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了凤栖宫里。
幸好红司几个心神够强大,才没有被夜澜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场方法吓着。对于练月笙来说,夜澜浑身上下都是暗卫气场,这种出场方式才符合暗卫的身份!
夜澜这人话不多,简单几句就把冰瑶的事说了个清楚。
为什么怜儿能改名为冰瑶进宫来,原来是顶替了别人的名字进来的。
怜儿被赶出苏府,卖到了人牙子手里,原本人牙子要把怜儿买到青楼里,却在中途被一男子买了下来,然后那个男子让怜儿顶替了冰瑶的名字,进了皇宫当差。
至于那男子是谁,夜澜没有查到。但他顺藤摸瓜的查到了那个真的“冰瑶”,那一家也是通过那个男子的关系,也免于让女儿冰瑶进宫当宫女。只是当夜澜问起那男子是谁时,那家人只是摇头,已经不记得的了。
关键就在于那个男子是谁,为什么会让怜儿进宫来。怜儿其人是否真的如香梅所言是个老实胆小的人,她与那男子又是什么关系?
否则,练月笙想象不到,一个男人闲的没事干了,买下一个丫鬟,让她顶替别人进宫来。
“娘娘,奴婢有一点想不明白……”红司思忖道:“怜儿是苏府的旧人,苏贵嫔又在宫里面。如果要让一个人进宫帮他办事的话,难道不应该找一个自己信任的,且身世清白,没有凡事缠身的人才对吗?为什么会找怜儿?难道就不怕那一天怜儿被苏贵嫔看见了吗?”
这个怀疑不是没道理的。
“怜儿被赶出苏府是因为勾引苏大公子,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必是有心计手段可言。再说怜儿入宫那时,苏贵嫔还未进宫,可能连那人都没想到苏贵嫔往后会进宫来。”练月笙略略一停顿,复又说:“如果怜儿此人心计城府不浅,进的宫来,和外界联系,隐藏心计又是什么难事?”
此言一出,底下几个宫女,皆是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算不算顶风作案=。=
第37章
‘p‘*wxc‘p‘‘p‘*wxc‘p‘【深入调查】
冰瑶一事随着调查的深入,愈加发现里面的不寻常之处。
是以;为了弄清事实真相。练月笙把苏贵嫔和德妃两人都叫了来。
这两人一见面;苏贵嫔眼里就有恨意一闪而过,德妃倒是面不改色;盈盈欠身行礼;优雅落座。
上座的练月笙神色淡淡;扫视了底下两人一眼;一挥手;让殿里侍候的宫人退了下去。
“今儿个把两位叫来;想必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罢。”
德妃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回到:“自然晓得;还请娘娘但说无妨。”
练月笙不冷不热的“嗯”了声;看了一眼面色不怎么好的苏贵嫔,就道:“冰瑶一事,如今的知情人也就你们两位。”一顿,“一个是她的旧主,一个是她的新主。”
德妃点点头,苏贵嫔抬眼看着皇后,眸里似乎闪着一种名为希翼的光芒。
练月笙装作没看见,问德妃:“德妃,本宫先问你。”
德妃颔首,练月笙继续说:“冰瑶此人在你眼里看来如何?”
德妃想了一想,道:“她这个人谨慎踏实,做事一丝不苟,就是胆子有点小,整个人都怯弱弱的。”
苏贵嫔闻言“啧”了一声,接话道:“德妃娘娘还真是看人不准,怜儿此人城府深沉,心计手段皆有,以往在苏府的时候,为了勾引妾的哥哥,她什么手段都使过!”
德妃声音平平的“哦”了一声,尾音有些长,阴阳怪气的,“这么说来,苏贵嫔委实是很不满怜儿喽。”
苏贵嫔啧笑,“自是不喜!”
闻言,德妃唇角一扬,意义深长的瞥了苏贵嫔一眼。
苏贵嫔一时被怒气充斥了心头,也没觉得自己出口的话有何不妥,在看到德妃笑容时,才察觉自己话里的不对,一时间脸上青白交加,恨不得上前撕碎德妃那张脸!
练月笙不说话,转了转手腕上的红玉手镯,视线淡淡带过底下两人一眼,不冷不热道:“你们两个现在都给本宫安生点。”
德妃微怔,苏贵嫔咬了咬唇,低了头。
练月笙不再搭理苏贵嫔,转眼接着问了德妃一些关于冰瑶的事情,最后还把和冰瑶交好的几个宫女叫了进来问了个详细。
得到的说辞无一例外都是冰瑶老实胆小,做事踏实,从来就没有一句话说错,一件事做错过。她虽然长的有姿色,但这样胆小怯弱,老实踏实的性子,在玉贞宫里虽然不引人注目,但也是极得德妃的赏识。
苏贵嫔听了直蹙眉摇头,全盘否定她们的说辞。她们嘴里的那个人,和在苏府里的那个怜儿,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存在!
“娘娘,怜儿以往在苏府可是贴身侍候妾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妾难道还会不清楚吗!”苏贵嫔情绪有些激动,振振有词,“她这个人性子娇弱做作,心里面不知打了多少小算盘,一心直想着上位。若不是她勾引妾的兄长,当初妾就不会和兄长吵架,怜儿又为何会被妾的母亲赶出府去!”
“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把卉心几个叫进来问问,她们可都是跟着妾从苏家过来的,关于怜儿其人如何,她们也都清楚!”
瞧着苏贵嫔激动的胸口起伏,脸色涨红的样子,练月笙朝黄杨使了个眼色,依苏贵嫔之言把卉心几个宣了进来。
毫无疑问的,卉心三个皆和苏贵嫔说辞相符。
殿里气氛陷入胶着,突有一宫女小声开口,“奴婢想起来了,冰瑶似乎写过信……”声音一弱,“还不止一封……”
“信?”练月笙看向那粉衣宫女,“她还会写字?”
“会的娘娘。”苏贵嫔接道:“怜儿五岁进的苏府,跟在妾的身边学了不少东西。”
德妃盯着茹茹:“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
茹茹福福身子,“奴婢记起来冰瑶写过信,还问过她是写给谁的,她说是写过宫外的父母的。她还问过奴婢认不认得字,奴婢说不认识。后来奴婢又见着了她写信,就过去看了,虽然奴婢说不认得字,但实际上奴婢是认识的,只是认的不全,那信奴婢看了,应该是写过一个男人的,而且冰瑶应该是喜欢他的。”
练月笙闻言就问:“是写给谁的,你还记得吗?”
茹茹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看时,她那信还未写完。”
练月笙凝神沉思,片刻后看向德妃,“本宫要派人去搜一搜冰瑶的房间,德妃没异议吧?”
德妃起身,福礼,“一切旦凭娘娘做主。”
苏贵嫔气德妃诬赖她杀人一事,此时看着皇后命人往玉贞宫去,一时之间对着德妃,嘴里的话就吐了出来。
德妃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讥诮,也只是对她报以一笑,“是我心急了,一心只想着给冰瑶报仇雪恨,若是误怪了妹妹,还望妹妹能原谅我则个。”
一听见“若是”两字,苏贵嫔杏眼微睁,愤然道:“你还是怀疑怜儿是我杀的!”
德妃微笑着看她,“事情真相是何,现在还不清楚。妹妹你作为她的旧主,又是如此不喜冰瑶,我就算是怀疑你,也是有理有据的。”
苏贵嫔听后气绝,还预再反驳讽刺德妃,就闻上头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是茶底碰到桌面的声音,虽然不大不小,却直直的敲进了苏贵嫔的心头,惊得她似乎连心跳都漏跳了一瞬。
“想吵?出去凤栖宫再吵。”声音淡淡却带着满满的威仪,练月笙扫了那两人一眼,气氛一瞬间似乎就冷了下去。
德妃起身福礼,苏贵嫔白了白脸,也起来说了一句,“妾知错了。”
“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出了凤栖宫的门再去说。”练月笙又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
殿里一时间沉静了下来,片刻后,去玉贞宫搜东西的青玲和黄杨回了来。
黄杨手里拿了两封信封,“娘娘,奴婢把房间搜遍了,在枕头罩里找出来了这两封。”说罢,把信封奉了上去。
练月笙凝着眉眼,把笺纸取了出来,听底下茹茹说她撞见冰瑶写信就不下十回了。
粗粗的扫了几眼,这是一封包含了女子浓浓爱意的表心之信,字里行间透着她对那人的喜爱与效忠之意,然后练月笙在笺纸下方找着了署名
——四月初二,怜儿敬上,愿卫公子一切安好
看来这冰瑶就是怜儿无异了,而这个卫公子,大抵就是送她进宫来的那个男人。
练月笙转而去看下一封,这是一个男人的笔迹,大概就是那卫公子了。
说的是等一切事了,他会好好待她,让她在宫里面行事小心,勿要败露行迹。虽然不及上封信似得暧昧,但好歹也是一封对怜儿关心极佳的信,温暖触动人心。
最后的署名是卫昊。
这信的时间比上面那封要早,这样看来,是不是可以解释说,冰瑶写了信,却没有寄,而是把它和卫昊的信藏到了枕头里头。
练月笙正在沉思之际,绿莹就领了人进来了。
来人是内饰司的掌事姑姑雨花,因为经常出宫采办,她会帮忙给宫里面宫女送信或者帮她们带一些宫外的胭脂水粉之类的从她们手里赚取钱财。这事也算是得到了太后等人的默许,所以雨花做的事情是光明正大的,只是每次出宫带出去和带回来的东西都会在朱雀门处接受内监的检查,确定无误了,才能带进带出。
雨花心情忐忑,暗暗想着最近自己有没有那里做错了事,或者带进来的东西是不是出了问题。直到听到皇后问起冰瑶的时候,她才倏的一怔。
“是,冰瑶是让奴婢送信了,每个月里,她都会送四封,同时奴婢也会在外面取信给她。”
“送信的那个人是谁?你还记得吗?”练月笙问道。
雨花想了一想,点头:“记得,是个小厮,应该是替主子送信的。”
“那那个小厮的模样呢?”苏贵嫔急忙问了一句,练月笙眼神有些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记得,那人长的白白净净,小眼睛小嘴,手背上还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雨花回忆道:“若是那人现在站在奴婢面前的话,奴婢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德妃目光略为沉着的凝了皇后一眼,复又转眸看向雨花,问她:“送信的是何人?你可知道?”
雨花怔住,皱眉,“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顿了一顿,“倒是听那小厮说,是冰瑶在外面的相好,就等着她年龄够了放出宫来。”
“娘娘,您看……”德妃沉声,看向上座的皇后。
练月笙沉着脸色,略静了一下,她把手里的笺纸递给一旁的黄杨,对雨花说:“行了,你先下去罢。”
雨花心里一轻,舒了口气,福礼过后往后退了几步,续而垂头退了出去。
“你们今儿个也都辛苦了,先回去吧。”练月笙搁下茶盏,不慌不忙的往后一倚。
苏贵嫔急道:“娘娘,妾的事情……”
练月笙瞥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起了身的德妃,便说:“冰瑶一事牵连甚广,二位要心里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应该清楚罢。”
德妃微怔,略抬了抬柳叶眉,垂头欠身道:“冰瑶是妾宫里的,若是她真的是谁人在宫里的眼线,妾作为她的主子,实在是难辞其咎。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妾愿意接受任何惩治。”
瞧着德妃低眉顺眼的样子,苏贵嫔心气一高,脸上也缓有舒色,微提着唇角,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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