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压制的芊婕妤脑子一动,哭着膝行到景琰腿边,抬起脸来,看着皇帝,涟涟哭道:“陛下,陛下您要相信妾啊……妾是无辜的……”抽泣,“妾被人下毒,到现在没个结果,现在又被怀疑给皇后娘娘下毒……妾……妾……”说着眼泪就涌了下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景琰冷笑,“寻鹤子这种稀贵毒药,你是什么得来的?”
芊婕妤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景琰目光淡漠的在她脸上划过,觉得难看之极。
“什么……妾不知。”她继续装无辜,如今她唯一的依仗就是皇帝了,只要他心里还有她,还存在对她的一分怜惜,就不会不管她。
但是她料错了,她曾经引以为豪的帝宠,如今什么都不是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他淡漠一句,从眼底里透出一股厌弃来,“单你差人毒害皇后一条,就足够要你命的了。”
芊婕妤被他这句话说的倏然一惊,旋即感觉有一阵寒风袭来,冷的她哆嗦,“陛下……您不相信妾……”
坐在一旁的练月笙默默喝着茶,瞧着芊婕妤呆愣的模样,唇角再度漫上一丝笑,觉得心情尤其好。
作者有话要说:#花样作死大赛#
第65章
【痴心妄想】
练月笙提醒道:“陛下;您还有政务要处理,这里就交给臣妾来处理罢。”
景琰回头;神色瞬间温润起来;“那便交给你了。”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听的芊婕妤不由得怔住;然后呆滞的转头看向眼弯唇扬的练月笙。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才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不是她练月笙!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陛下对练月笙上了心了!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她只知道现在的一切偏离了她的预想。
看着皇帝起身,欲要离开之际,花芊白又猛然察觉到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景琰这人,她只知道她的柔弱她的温婉她的通情达理,能换得他温柔相待;但也仅仅是温柔罢了!
“陛下!”花芊白泪眼婆娑,声音一提;“陛下……您以前说过您最疼爱芊儿了,您都忘了吗!”柔柔哭着,“您说芊儿就如花儿一样美丽,给芊儿赐了花姓,您都忘了吗?”好不凄凉。
她决定一赌,赌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仅仅是只有一小块也好,只要还有位置,她就不愁他不会心生怜惜,更不愁日后重新夺回他的心!
练月笙站立在后面,看着景琰步子一顿,侧目睨着芊婕妤,神色淡漠,“朕有说过?”冷冷一笑,“朕不记得了。”确已不记得,他胡乱哄人的话。眉眼一挑,又凉凉说:“花这个姓氏确实很适合你,柔弱如风雨中的娇花,你也只有这一点可取之处了。”
花芊白被他话刺的心口生疼,竟是忍不住倒吸了凉气,眼里的泪吧啦吧啦落在了地上。
景琰回头对着练月笙一笑,“这里交给你了。”
练月笙婉然一笑,“恭送陛下。”
花芊白跌坐在地上,看着皇帝身影消失在眼前,大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哭,“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狠狠言道,哭泣不止,“凭什么!明明我才是最受宠的!明明是我,你算什么!”
练月笙淡淡看着她,无波无澜的平静开口,“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明白为什么了。”
花芊白吃笑不止,用手捶地。突地恶狠狠的抬头瞪着练月笙,“你且等着罢!今天我能落的这个下场,明天你也能!”
“怪不得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今儿个总算是见识到了!”她怒瞪练月笙,“我以前是有多受宠,凭什么我的一切现在都到了你身上!”
“帝王的宠爱确实变化无常,但是我不是你,我能握住他的心,而你不能。”练月笙平静开口。
花芊白眼神毒辣,瞪着看她,练月笙平静无波的样子,似乎再大的风浪都掀不起一丝波浪,这种平静,这种淡然,看着花芊白眼里,简直让她发狂。
“他能一夕之间抛弃陪了他几年的我,何不会抛弃你?”花芊白冷笑,神色歹毒。
“这几年之中你都伪装着,如今一夕之间原形毕露。”练月笙眉眼微挑,勾起的唇角带出凌凌寒意,“可我的样子,我的性格,他都看的清楚,更不用说,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陪在对方身边,用着最真实的自我对待彼此。”
“而不是如你似得,带了一张面具。”她一顿,微笑,“即使是以前,你受宠的时候,他也是带着面具对你的。”
“你真的懂陛下吗?你看得清他的心吗?”练月笙冷冷一语,神色傲然。
一番话说的花芊白呆呆愣住,随后就是哭着笑,练月笙说的是,她确实看不懂景琰,若说初时她还是婢女那会儿,她还能摸得准景琰的一点心思,可越到后面,她就越是不懂他这个人了。她自认为她对他极其了解,其实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被突如其来的宠爱和权势冲晕了头,就开始不满足,想要更多更多的宠爱和权势,而她唯一能利用的东西就是她的柔弱,以及和与景琰相处几年来的感情。
现在被练月笙直白白的指出来,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蠢!
“寻鹤子是哪里来的?”练月笙慢慢开口,“以你的身份地位,不会弄到这种毒药。”芊婕妤就是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在外没家世,在内没势力,怎么可能会弄到寻鹤子?
花芊白低头落泪,双手握拳,抽噎道:“是……任昭容……”虽然她不甘心认输,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索性就交代了。
练月笙略一挑眉,又问:“你给我下的药,又是什么?是谁给你的?”
“那药是梅香,久服之下会让人身子变差,还能造成不孕……”花芊白低低一笑,“还是任昭容给我的。”
练月笙眸色微深,看了这满殿跪的人一眼,就说:“把她们都先关到内刑司去。”看向花芊白,“至于你的判决,等本宫与陛下商议完了之后再说。”
花芊白一声呵笑,抬起头来,“我也就是死路一条了,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练月笙闻言勾唇微笑,目中有深意升起,“你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这句说罢,便唤人离开,殿里涌进来几个内监,红司几人随着皇后退了出去。
花芊白愣神间就见着那绛红的裙角流动出涟漪,从自己眼前划过,犹如开了一树艳海棠般。以至于被太监拉扯着起来,她都不曾察觉到。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这还是一只把自己妄想成凤凰,站在枝头的鸡。
阖宫上下都没有料到花芊白会给自己下毒,用来争宠。可真是为了争宠,连命都不要了!
这还不算完,这位居然还欲要在皇后来看她的时候下毒毒害皇后,好在那行事宫女心中害怕打翻了茶杯,这才没有酿成惨剧。
不过就是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时间,花芊白野心粉碎,被打入了冷宫。
仅仅是被打入冷宫,诸妃再感到大快人心的同时也有些失望,因为以芊婕妤的罪,足够要她命的了。
有的就暗自揣测是不是陛下对她还有情,不舍得要她命,才将她打进冷宫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连陛下赐给芊婕妤的‘花’姓都没有收回!这揣测起来就更有理由了。
但揣测也只是揣测罢了,谁会想到这是帝后俩人故意的。
夜间,凤栖宫内殿。
“将花芊白和元霖霖关在一处,也能起到让那下手之人不好下手的作用。”练月笙慢悠悠的用着茶。
红司蹙着眉头点点头,道出了心里另一个疑惑,“可是……为什么不处置任昭容?”
“她……”练月笙捧着茶盏,“就再让她逍遥一会儿好了。”花芊白出了事,现在的任昭容肯定也是惴惴不安,但是她并不急着处置任昭容,就这样让她提心吊胆的过些日子也不错。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外头就通报陛下来了,红司暗暗看一眼皇后,然后下去备茶去了。
景琰的带了一脸笑进来的,也不让练月笙起来,自己坐了过去,挨着她身边。
红司上了茶后,带着一殿宫人退了下去,最后还结结实实的掩好了门。
景琰把练月笙抱在怀里,俩人一起倚在美人榻上。练月笙手里捧着茶,靠在他肩头,瞧着他笑的一脸高兴,就问:“陛下这是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遇着什么好事了?”
景琰眼里有着清亮的笑意,低头看她,“朕与母后说了,过个一两日的带你出宫。”一顿,又说:“母后也同意了,只不过让我们去的时候,带上娴儿。”
景娴回来不久,对着家人有生分,让太后心疼不已,正巧景琰要出去,太后就想着让景娴一起跟去,也好散散心。
“带着娴儿出去逛逛也好。”练月笙轻呷了口茶,暖暖的,“那我们出宫去哪儿?”
“每年这个时候,秦水河畔就会有很多人放孔明灯,景色堪称京城一绝,朕带你去看看好不好。”他眉宇弯垂,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哦。”练月笙眼波一转,就道:“原来是这个,我听过,听说到时候会有很多年轻姑娘公子过去,顺便挑心上人。我在宁国公府的时候听说过,但是家里管得严,我一次都没去成。”
景琰朗声一笑,“知道你没见识过,朕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练月笙直起身来把茶盏搁在桌上,朝他婉然一笑,就说:“这次还带了娴儿一起去,娴儿正值妙龄,姿色又好,难免不会有公子哥看上她,若是一直缠着娴儿的话,就不好了。”
“这你不用担心,朕让安翎几个陪在她身边,必然不会有人近她身。”
“你不亲自带着娴儿吗?”练月笙蹙眉。
景琰微怔,把她扯了过来,说:“朕也是有私心的,希望这次就与你两个人一起。”一顿,“你不用担心娴儿,她身边跟着护卫,很安全。”
听他略带了弱气的声音,她心下不由的一软,往他怀里靠了靠,“罢了,就希望娴儿不会怨我们。”轻笑了一声。
景琰闻言也笑,挨着她低下头来去亲她,被她轻巧一避,说:“陛下就不能忍着点嘛。”
“你不知道朕都忍了多长时间了!”景琰委屈,用力抱紧了她,“你不给朕就罢了,怎么现在连点甜头也不给了!”
练月笙一听,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故而扬起脸来,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芊白花这是在用绳命争宠√
这是官方自带鬼畜→#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下一话是喜闻乐见的约会梗←←
第66章
【烟花醉好】
后来的几天里;关于花芊白的议论之声只增不减,看着往日这么一个受宠的妃嫔落得一个冷宫终老的下场,众妃齐道一声报应!
后宫里头,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兔死狐悲,有人伤春悲秋;但一提起花芊白,就连最底下的宫人都能絮叨上半天。
在很多人眼里;花芊白由一介宫女一路升为婕妤,曾经冠宠六宫,是那么的风光;那么的光鲜亮丽;如今落了个这样的凄惨下场;如何能不让人觉得唏嘘。
就在宫里人东一句西一句扯着话的时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出宫的那一天。
这次外出,没有做保密工作,所以全宫人都知道陛下领着皇后和荣安公主出宫玩去了。
当天的时候,景娴却道不想去了,练月笙不禁疑问,景娴就说,她想着去趟清光寺。见景娴一脸坚决,景琰也就同意了,派了暗卫一路跟着保护,他与练月笙则上了马车离开。
因是午后出来,所以两人先逛了街市,进珠宝饰品店买了些东西,最后还在小吃街要了两碗豆腐脑。老板瞧着他们像新婚不久出来游玩的小夫妻,额外的又加送了两颗茶叶蛋,不要钱!
晚上时,当秦水河畔飘起第一盏孔明灯时,当街道两旁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之时,她和景琰手挽手的混进了人群里头。
河畔上空升起了许多孔明灯,练月笙远远瞧着,就如同星子似得闪闪发亮,挂在夜幕上。
在街边的摊子买了一盏孔明灯,练月笙正站在河畔研究着这东西怎么玩,就见有一紫衣姑娘低着头撞进了景琰的怀里,景琰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灯,被这姑娘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下意识的一扶,那姑娘惊了一下,扬起一张娇嫩的小脸,慌张的道了句“对不起。”连忙红着脸从他身边跑开。
景琰莫名其妙,看向练月笙的时候,就瞧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莫名的感到一丝寒意。
当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从他怀里飘然落下了一方丝帕,看的他一愣。
练月笙眼睛看着那紫衣姑娘跑到了一众小姑娘那儿,红着脸跺脚,还时不时地往这里看来,心里就有了数,“看来那姑娘是看上你了,这才送你丝帕,以表心意。”
景琰弯腰捡帕子的动作一顿,然后站了起来。
“哎,怎么不捡了?”练月笙故意一句,瞥着他笑。
景琰默不作声的走到她身边,眸色一动,暖光荡开,突地唇角一勾,俯首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就这样突然却又自然的落了下来,练月笙一惊,眼睛不住的四处飘看,觉得赧颜,伸手推拒他,却被他抓住了手。本来就想惩罚她一下,哪知越来越迷恋,他的唇温热柔情,一点一点的亲吻着,描绘着她的唇,辗转纠缠。
练月笙推不开他,也逐渐沉迷于这个吻里,开始回应。
景琰不由得一喜,搂紧了她的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练月笙吃疼,呜了一声,然后被景琰松了开来。
练月笙蹙着眉头,红着脸,揉着被他咬的地方,神色不愉的看着他,目露娇嗔之意。她视线不自觉的在略过他一脸的得意之色后,朝后看去,就见着先前站那儿的几个姑娘皆是面色红透,那个塞手绢的姑娘呆着脸看向这边,一脸的失魂落魄。
她不由得扬起了唇,俏丽的声音响了起来,“相公,我们来放孔明灯罢。”
于是那紫衣姑娘目露伤心,彻底从幻想中回神,转身,伤心欲绝的离开了,那几个姑娘也动身追了去,看的出来,那个身穿紫衣的姑娘,是这几个人里面家世最好的一个。
景琰瞧她露出俏皮之色,朝着她暧昧一笑,就不再逗她,两个人靠在一起鼓捣起了孔明灯。
下笔写愿的时候,练月笙没让景琰看见,景琰心里痒痒但也没有问她写了什么。蕴黄光晕之下,她微微低着头,凝眉注目,一丝不苟,专注下笔。
待到写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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