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一辆马车戛然停在她面前,从车帘里露出一张带着两个小酒窝的男子的脸。
白琦心中虽然暗觉不爽,可面上还是笑着回礼道:“温兄,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忍心霸王我?
☆、021 温玉芙蓉
看这架势,温子玉十有□是有事才来找段凤鸾,依着他的性子,只怕是他还要拉上她同行。这样的话白琦的逍遥生活恐怕就消失了。
不料,温子玉跳下马车,将一木匣子丢了门口的侍卫,说:“将这个东西交给流影。”便上前来拉住白琦的胳膊,将她拖上马车,边走边嚷着:“走,我带你去看看好东西,算是兄弟给你的补偿。”
白琦敏锐的捕捉到信息,转脸问他:“补偿我什么?”
温子玉讪讪的,最终下定决心说:“反正都是自己人了,你也适应的挺好的。”
“温兄。”白琦打断道。
温子玉脸上笑笑,说:“说了你可不要怒,当时在金谷园是在下推了你那一下。我就想着反正都要有人上场……”
“停车。”白琦起身,撩起车帘对着外面的人说。
温子玉脸上一急,说:“白兄,白兄,是在下的错。”
白琦安稳地坐了下来,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悦,可是知道温子玉本性不坏,否则不会亲口承认,这个人值得结交。反正事已至此,就是再追究谁的责任也是于事无补。
温子玉见白琦面色稍霁,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美人。算是赔罪?”
花月阁,销魂地,京都最大的青楼。据说连那风门上挂的两盏描金乌骨宫灯都要一百两黄金。能进的这朱红雕花大门的,非富即贵,哪里是一般百姓能进去的地方?所以当初白琦去的青楼不是这家,而是拐角那家揽春园。
温子玉下了马车,站在花月阁门前,哗啦一声,展开手中的纸扇,摇的风流倜傥,他对身边的白琦说:“跟紧了。”
白琦尴尬的笑了笑,只好跟上。白琦倒不是对这青楼感兴趣,而是对这花月阁的主人红裳感兴趣。听闻这红裳对江湖、朝堂的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就连昨夜皇帝起了几次夜都能知道。那么师父的事情,红裳应该会知道些。所以当温子玉说那个地方是花月阁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
“呦,我以为这是谁?原来是温家的那块石头。温石头,你晴天白日来这里干什么?不怕你老爹打断你的狗腿?”白琦猛然听到这些粗言秽语从女子口中说出来,一时愣在那里。
一身穿金戴银、衣着俗艳的白面女子摇着手中的羽毛团扇,走了过来。
随着团扇飘过来的是她身上的胭脂粉味,白琦受不了这种胭脂味,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那女子眼睛从温子玉身上扫了过去,落在白琦身上,顿时眼睛一亮,凑上前来,满脸堆笑,“呦,这位小哥,你贵姓?年庚几何?可曾婚配?”
温子玉连忙拦住向白琦扑过来的身体,温怒道:“玉芙蓉,你能不能稳重点,这位可是白驸马。”
玉芙蓉闻之,动作一缓,眉梢微挑,盯着白琦上下打量起来,盯得白琦薄面微红,心中愤懑。玉芙蓉收回放肆的目光,拊掌叹气道:“唉,可惜了。”
温子玉一脸赞成。玉芙蓉上前热情的揽住白琦的胳膊,热络的说:“小王爷,跟我走,跟我去看看花月阁的佳丽们,我让她们跳舞给你看。”
温子玉连忙点头附和道:“好好好,就让那帮新来的异族歌姬跳。”
玉芙蓉转脸对着温子玉,眯着眼睛笑着说:“你,免谈。来人,送客。”羽扇一扫,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挡在温子玉面前。
温子玉怪叫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玉芙蓉柳眉一横,“温世子还欠奴家三千五百零一两,还是先付清这笔账再说吧!”白琦心头一震,真的看不出来温子玉是那种留恋花丛中的人,三千多两可不少。
温子玉愤愤道:“你讹人,我什么时候欠你那么多钱?上次我就喝了一杯酒。”
玉芙蓉含笑着:“那杯酒,不贵,一两银子。可是很不巧,你的那杯酒正洒在我一位贵客身上,那位贵客的衣裳很贵,可也只要二百两;可惜更不巧的是,那杯子没有碎,砸在我那位贵客的额头上,这医药费花了三百两,这也没什么;可你的举动让他从此再也不敢进我花月阁一步。你说说,失了这么一位顾客,怎么说也有三千两吧?这么算起来可不就是三千五百零一两?舍去零头,你只要付三千五百两就行了。”
温子玉额角抽了几下,怒气渐盛,看着玉芙蓉张扬的面容,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于是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到玉芙蓉手里说:“这样行了吧?下次若是我再多管你的闲事,我就不姓温。”
玉芙蓉以扇掩面,嬉笑着:“如此甚好。”
温子玉面色青紫,推开身边的大汉,甩袖往花月阁走去,显然已经把白琦都忘了。
白琦正要跟上去,无意间瞥见身边玉芙蓉团扇下紧抿的嘴角,她的脸上哪里有一点笑意?似乎感觉到白琦的目光,玉芙蓉向这边望了过来,已然是满脸笑容,笑意浓浓,让白琦错以为方才是自己的错觉。
玉芙蓉热络地上前挽住白琦的胳膊,招呼白琦上楼,还真命人找了20来名异族姑娘,让她们跳舞。
20来名异族姑娘上身穿着金银丝线缝制的紧身上衣,带着精致的臂环,□是石榴色宽大罗裙,露脐,腰间环了一圈金色小铃铛,在舞台上挑起了胡旋舞。异族姑娘性格奔放,风情万种,赢得满堂喝彩。白琦所在的包间视野很好,不仅可以看清舞台上精彩的表演,还能全观花月阁的整体布局。
这个花月阁确实奢侈,虽说不上金砖铺地,青玉为瓦,却也真如传言所说,一派奢侈气派。这等排场,也不知当家的好不好说话。想到这里,白琦清清嗓子,开口道:“请问玉姑娘,你们。。。。。。”
话未说完,身边的玉芙蓉豁然起身,愤然离去,甩下的珠帘叮当作响。白琦有些不明情况,向舞台上望去,正看到一身紫色锦袍的温子玉正与身材火辣的异族女子眉来眼去,那异族女子手中软纱一甩,长纱落入温子玉手中。温子玉用力一带,美人入怀。
两人正浓情时刻,白琦看到出现在二楼楼梯上的玉芙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哗啦一声,当空一盆红色污水泼下。不少人遭殃,可最惨的莫过于站在舞台正中的温子玉和那名异族舞女。
“唉,真是不好意思。玉娘我手软,一时胭脂水没有拿稳,洒了。各位莫见怪,莫见怪。”站在楼梯上的玉芙蓉一手拿着铜盆,一手拿着小团扇扇着,完全看不出有哪里觉得不好意思。
场上立刻有下人领着受到波及的顾客去换衣裳,其他下人该打扫的打扫,该清场的清场。顾客们也都慢慢散了,只有温子玉一人傻傻的站在舞台上,对着玉芙蓉傻笑。
玉芙蓉视而不见,顺手勾住路过的一名商贾,柔弱无骨地倚在商贾怀里,走了。温子玉脸上一冷,连忙追了上去。
白琦倒是看了一场好戏,这两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却总是真真假假,不愿向对方表明心迹,就这样错过。
杯中的青梅酒已经见底,白琦知道现在若是再不问红裳的事情,就可能错过,去找玉芙蓉自然不可能,好不如随便问问身边的人。
白琦对身边侍奉的女子说:“请问你们这里管事的是何人?”
侍奉的女子身穿鹅黄色衣衫,眉眼之间多有英气,着实不像青楼的女子,却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小王爷,花月阁的大小事务都是玉娘一人操办。”
白琦愣了一下,问道:“那么红裳呢?”
黄衣女子听到这个名字,诧异道:“他?”似乎觉出自己的反应过激,黄衣女子敛起脸上惊异的表情,说:“红裳公子正在香窟阁。。。。。。赏花。”
白琦点了点头,起身道:“那么是否可以带在下过去?在下有事要劳烦红裳公子。”
黄衣女子迟疑了一下,见白琦态度坚决,便垂首道:“请随黄桃这边走。”
白琦跟在她的身后,暗自庆幸见这人一面并未像传说中的那么困难。传说若是要见红裳公子必须金砖铺路,沐衣焚香。
“白公子,请佩戴上这只香囊。”白琦接过黄衣女子递过来的一只做工精致的香囊,放在鼻下轻嗅,有薄荷、艾草的清香,并不难闻,便依言挂在自己的腰间。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撒花的时候,我会化忧伤为力量;有时候,会傲娇地想:哼,小样儿,别总霸王,有本事就别看!;可是更多的时候,我会想:我会想是不是我写的真的那么差?于是面壁思过。。。。。。;可是一看到评论,就又会忍不住打滚,、欢呼、甚至跳起舞来,于是我便还是老老实实来更文
☆、022 香窟红裳
穿过大片的楼台屋宇,到了一处两层小屋外,屋外种满一种漂亮的蓝色花朵。
黄衣女子却止步,在木门上摸索一阵,花田自动向两旁分开,显出一条小路来。白琦看黄衣女子谨慎的模样,自然也猜到这花有些古怪,便学着她的样子,小心地走着,不去碰触蓝色的花朵。
白琦站在小屋门外,听到屋内传出一阵莺声燕语,有女子大声喊着:“该我了,该我了。”
“好好好,海棠姐姐自然是用海棠媚了。这种胭脂是将海棠果子碾磨成粉,配上麝香、龙涎、抹香,精心调制而成,最衬海棠姐姐的肤色,绝对能让男子望之忘魂,闻之失魄。”一个男子轻佻的声音传来。
身边的黄桃皱了皱眉头,拉响门外的铃铛。
一个衣着红衫的玉面男子从二楼探出头来,看到白琦两人,面上略带惊诧,“依,黄桃姐姐怎么来了,还带了贵客过来。来,快进。”同时探出头来的还有几个艳装女子,个个脸上着浓妆,看到黄桃,立刻缩回头去。
黄桃面露厌烦之色,站在门口,并不上前一步,冷冰冰的说:“有贵客要见你,你要好好招待。还有把你那些媚脂艳粉都收起来。”
红衣男子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翻身从楼上飘了下来,稳稳落地,气息未有丝毫紊乱,缓缓走了过来说:“呦,好俊俏的小哥,这位小哥找在下所为何事?”
白琦很难将眼前这个不到弱冠的玉面男子与江湖百晓生联系起来,可即便与想象中的有再大差距,她还是要试一试,于是上前一步,微微施礼道:“请问你可曾听说过寂川先生这个人?”
红裳对白琦的来意了然:“你确定不是寂川道人?”
白琦摇摇头说:“不是寂川道人,我说的寂川先生大概有四十来岁,他精通。。。。。。”
红裳轻蔑一笑,打断道:“这个世上没有这个人。”
白琦心往下一沉,还是和她打听的结果一样吗?江湖上是真的没有师父这号人,还是说师父根本用的是假名?白琦不死心,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摊开手,说:“这是用蓝田暖玉打磨的棋子,请问你是否见过这个东西?”
红裳看到白琦手中的棋子,怔了一下,脸色顿时大变,扑了过来,抓住白琦的手腕厉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黄桃一看情形不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立刻将剑架在红裳脖子上,厉声喝道:“红裳,放开他。”
红裳死死盯住白琦手中之物,冷冷的说:“黄桃姐姐,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是想害他,你们就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只要他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便保证将你们毫发无损的送出香窟阁。”
黄桃全身紧绷,警惕的望着红裳,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
白琦对着黄桃笑了笑,说:“黄桃姑娘,放下剑,看来红裳公子认得我手中的东西,我正好有一些事情要向他打听,刚刚好。”她这是对黄桃说,也是说给红裳听。
果然红裳先收了手,笑着说:“红裳失礼了。”
黄桃迟疑一下,才收了剑,对着红裳恶狠狠的说:“这位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上头不会轻易放过你。”
红裳微皱一下眉,转而笑着说:“黄桃姐姐将我看成什么认了?放心好了。”说着伸手作请,请他们两人进屋。
白琦刚要上前,便被黄桃揽住。白琦笑了笑,说:“黄桃姑娘放心,我们就说几句话。”她虽然不知黄桃为何如此紧张,可也知道她这是为她好,不由心存感激。
黄桃让开身子,在她身后说道:“若是我什么事情发生,请你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外。”
白琦感激地点了点头,随着红裳进了房子。木屋内已经没有那些莺歌燕语,怕是早就趁机溜了。
白琦坦然说道:“红裳公子不请我坐一坐?”
红裳抱臂冷笑着:“就是让你坐,你也不一定敢坐。我这里的一物一线都浸着毒,你要坐吗?”
白琦觉出他的敌意,虽然猜不出他的敌意源何而来,可也知道他是看到她手中的棋子而变了态度,于是笑着说:“客随主便,既然主人不热情,白琦就只有站着了。不过看红裳公子的反应,你似乎识得在下手中的棋子,看来白琦并没有找错人。”
红裳奇道:“你就是白驸马?”
白琦点了点头,红裳慢慢冷静下来,转身回到摆满瓶瓶罐罐的桌前,把玩着手中的瓶子说:“给你棋子的就是你口中的寂川先生吧?你给我说说他,或许我知道这个人。”
白琦心中一喜,告诉他一些关于师父的事情,告诉他三年前他突然失了踪迹,前段时间匆匆见过一面,现在却又失了踪影。
红裳打开一只颜色艳丽的瓶子,轻嗅一下,说:“你说你的师父多大了?”
“四十有余。”
红裳手指一滞,兀自笑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认识你口中的寂川先生。不过我倒是认识送你棋子的人。”
白琦心中一喜,等他再说下去,却见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她诡异一笑,“要不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白琦虽然心生疑惑,却还是不愿放过任何线索,便点点头说:“好,或许那个人知道一些师父的信息。”白琦刚一说完,身下的地板突然裂开,身子开始往下掉,紧急之下白琦唤了一声:“黄桃。”
头顶的铁板迅速合拢,声音被生生截断,没有一丝光亮。白琦在黑暗中只觉得身体正沿着一个斜坡下滑,她伸手在周围摸索,想要找到攀援的东西,却发现周围打磨得极为光滑,根本无处攀援,完全制止不住下落的趋势。
白琦心中慌乱,却不能有什么作为,下面渐渐可以看到光亮,可是下降的速度只增不减,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会摔得很惨。
白琦以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