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凰真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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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凰真凤-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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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琦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惊喜。司空竹,是他,得救了,于是便开始挣扎,想要出声叫他。只是身边的男人是用手捂住白琦的嘴,身体也压在白琦身上。白琦既出不了声,也一时挣脱不了,于是开始奋力挣扎,想要引起上面注意。男人险些控制不住。
“琦儿,别动。”这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白琦楞了一下,脑袋瞬间抽空,停止了挣扎。
司空竹在上面抱怨着,“看不清楚,噢,对了,火折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丢了下去,火折子划出一道火光,照亮了周围的墙壁。只是在丢下去的瞬间,有人唤道,“司空,这边。”
司空竹转了脸,答应一了声,问发生什么事,等到回头去看深井,却发现火折子已经落入井底,灭了,最后什么也没看见,于是悻悻地转身走了。
可是火折子的光亮给白琦带来的震撼却还残留在脑海里。火折子的光线虽然微弱,却像流星一样能够照亮周围的石壁,特别是最后一刻火折子撞击在石壁上发出些许火星,几乎照亮整个井底。
白琦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没有戴面具,可是那人却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那双眸子如同一泓清泉,清澈、深情。这一瞬间,白琦瞳孔遽然收缩,不知该如何反应。
火折子落在地上,瞬间便熄灭,周围又恢复了黑暗。随着人声渐渐远去,白琦的一些都陷入黑暗。
所有的线都断了,记忆的珠子散落一盘,串联不起来。
那人全身放松警惕,松开白琦,顺着墙壁滑落下去。白琦下意识去托那人,却没有托住,染了一手鲜血。
白琦大口呼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个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琉璃眸也不是她的幻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夜开始变的寒冷。
白琦在黑暗里缓缓蹲了下来,摸索着找到那人的面孔,开始在那人脸上摸索着,终于在脸颊边缘找到一处冷热有细微区别的皮肤,开始细细地抠了起来。
一只手按在白琦手上,声音有些虚弱,“别抠了。是我,面具你取不下来的。”
听到这句话,白琦心中一阵发酸,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有些委屈。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原来在她还没出现的时候,阴谋就已经开始。
她当初是被当成备选驸马柳公子被抓的,如果段凤鸾就是凤鸣宫宫主,那么一切就都能说得通:段凤鸾并不想柳公子成为备选驸马,所以让凤鸣宫对柳公子下手,才有后来御前比试时柳公子的缺席。后来白琦在城门口遇见凤鸾公主,那时显然段凤鸾已经认出了白琦,并且知道白琦的身份。什么金谷园竞选,什么御前选婿,都不过是段凤鸾设计的。而当日凤鸣宫的人出现在公主府的木屋也不是偶然,现在想想当时凤鸣宫宫主或许根本就没有开口,而白琦自以为方渐离便是宫主。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一刻她对段凤鸾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恨他的欺骗,他的隐瞒,从而对他心存怨恨,恨不得能生食其肉,饮其血,一方面却对他能出现在这里有些欣喜。只是他的出现似乎只是为了处理内部事务,惩治叛徒。
白琦苦笑一下,收回了放在段凤鸾脸上的手,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于是说道:“凤鸾公主,别来无恙。”回答白琦的是一连串低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黑暗的夜空里;咳嗽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可是对方显然还在努力压制着,伴随着的还有大力喘息的声音。白琦知道他受了伤;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段凤鸾边咳边准确地拉住白琦的手,放在他的左肋下,“身上中了箭,可能伤到了肺,需要□。”
白琦摸到一支已经折断箭尾的断箭,箭头已经深深刺入段凤鸾的胸膛。正常情况下,这个位置并不容易受伤,除非是在腹背受敌,或是前面护着人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伤到这里。白琦手上触到一片温热,心中有些慌乱,没有心思探究他是如何受伤,问了一句,“我能做些什么?”
段凤鸾还在咳着,努力忍住,喘着气,说:“这是明剑山庄的箭,他们算是名门正派,所以箭上没有毒,也没有倒刺,你只要帮我直接□就行。”
箭入体很深,白琦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中一酸,流下泪来。
段凤鸾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手上,于是伸手抚摸白琦的脸颊,摸到了泪痕,柔声说道:“别害怕,我没事。”
白琦躲开他的手,蹭干净脸上的泪水,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干活;她先将黏在伤口周围的衣服撕开,这样包扎伤口的时候,伤口才能愈合良好。
段凤鸾深吸一口冷气,显然是碰到伤口了。白琦下手轻了些,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些,“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凤鸣宫宫主,武功不是很高吗?怎么也会受伤?”
段凤鸾知道白琦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于是顺着她说:“你也知道两拳难敌四手,人也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刺啦,衣服被撕开了些,“哼,宫主大人的玄冰针不是挺厉害的吗?用的更是得心应手,白某也有幸领教过了。”
段凤鸾在黑暗之中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喟叹一声,想了想,觉得现在大局已定,是该将事情向白琦解释了,于是说:“当时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是白将军的儿子,一时失手,不过你要知道当时我也很欣赏你,所以还是手下留情了。”
白琦的手停顿一下,“你说什么?”
段凤鸾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是深吸一口气,准备解释,肋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转而是一阵闷痛,有些喘不过气来,幸好白琦一只手已经堵上伤口。



☆、057 坦诚相待(下)

白琦拨出箭头,用手堵住伤口。段凤鸾摸索一下;掏出一块硬物;递给白琦,“用这个堵住伤口。”
白琦知道他的意思;她曾经听说书人说过;如果人中了箭,最害怕的不是伤到肺叶;而是让胸腔与外界相通了,所以白琦方才在拔箭头的时候非常小心;拔完立刻用手堵住了伤口。这边段凤鸾递过东西;想也没想便堵住了伤口;然后用准备好的布条包扎好。
等白琦包扎好;才回过味儿来;方才那硬物的触觉非常熟悉,倒像是一块玉佩,像是那块白琦已经给铁哥的那块,只是玉佩已经被包在伤口里,无从求证。只是白琦忽然想到一件事,她现在有空可以和段凤鸾一件一件算算账。
段凤鸾的咳嗽在箭拔出来之后慢慢停止,呼吸也变得平稳。
白琦问道:“方才你说你当时不知道我就是白将军的儿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知道了,一起就不一样了?还是说如果当时你知道了,便不会放我走,会要了我的命?”
段凤鸾沉默片刻,在黑暗里叹了一口气,“你误会了。如果我当时知道你是白将军的儿子,便不会对你用玄冰针,最后还要自己耗内力给你解开。”
白琦有些惊奇,“你是说你已经帮我解了玄冰针?嗯,我是听人说过凤鸣宫宫主的玄冰针威力很大,会让中针之人不日便会全身寒冷致死,而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实在有些奇怪。可你究竟什么时候解得玄冰针?我怎么不知道?”
“嗯,传闻不假,中针之人的寒症无药可解,除非我出手,否则命不久矣。你的玄冰针在我们大婚之夜就已经解了,否则你也不会活着了。”段凤鸾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其实白将军不是我的仇人,相反,还是我的恩人,他是我所敬重的人。”
白琦自然有些不信,可还是侧耳听段凤鸾解释着:“当日虽然是你的父亲白将军带兵抄了太子府,可却是被当今皇帝所逼迫,更何况当白将军到太子府之时我的父亲已经饮了前皇帝送来的毒酒。嗯,那毒酒正是我的皇叔,当今的皇帝送过去的。正因为当时是白将军来太子府抄的家,他才有可能放过我那还怀着孕的母亲,让我还能活到现在。”
白琦睁大双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段凤鸾半躺在石壁上,看着井口上空的星辰,缓缓说道:“不知你记不记得江南苏氏。小时候我们在那里见过面,就是你记得的那次。”
白琦想了想,“嗯,是我叫你美人姐姐那次?如果是的话那就可惜了,我除了对你记忆深刻外,对什么江南苏氏一点印象也没有。”
段凤鸾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嗯,那是我的荣幸,驸马大人。我说得就是那一次,不过细细说来那时你才三岁,怎么就颇有色女的潜质?”
白琦脸上一红,心中愤懑渐消,趁着夜色浓重,没人看见,厚着脸皮说:“嗯,美人姐姐教导的是。只是江南苏氏怎么了?”
段凤鸾也没有反驳,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出生不久,母妃便去世了。她只是一个小妾,这也才让白将军有机会救下她出来。她去世之后,白将军便将我托付给江南的苏家。江南苏家是父亲亲手培养的一股势力,就像今天的名剑山庄,是用来平衡江湖与朝廷的势力,只是还没有派上用场,父亲便已经被陷害致死。”
段凤鸾的声音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而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讲他的过去,“在江南苏氏那三年,过得还行,虽然受了一些苦,可正是因为那里的磨练,才会有今天的段凤鸾。我从懂事起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一切。老实说小时候的我一点都不可爱,仇恨一切,怨恨一切,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知道活着是好的。不过,皇帝到底还是查出我的存在,他们不得已要送我回去。回宫到底会怎样,没有人知道。”
白琦心中一紧,“然后呢?你就那样被送了回来?”明明知道段凤鸾还是回宫了,可是白琦还是为曾经的段凤鸾心痛,那么小的他便要背负一切。
段凤鸾听出白琦的紧张,呵呵笑了,安慰着白琦,“别紧张,早已经过去了。那时白将军带着你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其实当时我挺不待见你的,因为你长的讨喜,像个奶娃娃,父亲又是将军,大人们都很喜欢你,对你也是真的宠爱,与对我的恭敬完全不同。况且当时的我已经猜到自己的命运,以为白将军是来带我回京的,于是很忧郁,挂着一张臭脸,谁知偏偏你不长眼色,跑来招惹我,然后我失手将你推进湖水了。”
白琦叹了一口气,怎么有这种把人推下水还理直气壮的人呢?白琦无奈地问道:“然后呢?”
段凤鸾继续说道:“把你推下水之后,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便跑去看你,正碰到大人们在商量事情,才知道他们原来是计划着让你代替我回宫。然后我挺身而出,就回宫了。”
“啊~”白琦没有想到情形这样急转直下,有些吃惊,为什么?段凤鸾嬉笑着:“琦儿,你说我们的缘分是不是早在那时刻就已注定?”
白琦回过神来,却有些忧心重重。她现在可以确定段凤鸾对她从未存过报仇的心思,只是他知道她与皇帝的关系吗?如果他知道,他又会怎么做?白琦想了想,还是确定向他坦白,正想着怎么开口,又听见段凤鸾问道:“琦儿,你们的西陵郡真的如你说的那么美吗?好想去看看。”
白琦有些疑惑,她什么对他说西陵郡的事情了?忽然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一句话脱口而出,“和亲公主是你假扮的?”
段凤鸾向白琦这边侧了侧身子,斜靠在白琦身上,“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是我假扮的,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紫凝。”
白琦突然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枉费她当初那想着与和亲公主打好关系,“为什么这么做?看我笑话真的很好玩吗?”
段凤鸾伸出左手,抱住白琦,“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也是担心你。当时事发突然,我发现偷袭的人中太子的人,还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所以才假扮和亲公主的。而事情不甚明朗,也不好对你解释。现在好了,大局已定,我们以后坦诚相待,做一对亡命鸳鸯好了。”
白琦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忽然想起他曾经与太子的交易,推了推他,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日你不是为了一世荣华选择与太子合作?现在怎么说亡命鸳鸯的事?对了,现在的大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凤鸾抓住白琦的手,顺势枕到白琦的大腿上,掰着白琦的手指头玩,“傻瓜,那些话都是说给太子听的。那公主我已经做腻了,正好拐走你这个驸马爷给我做压寨夫人。至于大夏发生的事情与漠北女皇说的没有什么差别。”
白琦心中一沉,“你是说太子已经谋反?那么你参加了谋反,对吗?这么说这便是你对皇帝的报复?”
段凤鸾身体一僵,握紧了白琦的手,“谋反?他的皇位也不过是陷害兄长得来。如今别人用同样的手段谋得皇位也是理所应当。”
白琦有些失望,“这么说你还是参加了对吗?为了复仇?”
段凤鸾松开白琦的手,“琦儿,或许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在我看来,这样做也没有什么错。我承认不管是最后回到宫中成为凤鸾公主的时候,还是成立凤鸣宫的时候,我对皇帝确实是心存怨恨,想要报复的。可是白琦,你要知道,你的公主心中并不只有怨恨。我男扮女装成为凤鸾公主,一方面为了保身,一方面也办了金谷园,网络各样人才,让他们的才能得到发挥;我建立凤鸣宫,它表面上是暗杀机构,可实际上却也是大夏的一把利刃,削的是大夏官僚深层的腐肉。”
段凤鸾缓了缓,继续说道:“白琦,我知道,在你的眼中,我或许是个傲慢、阴晴不定、变化无常的人,可是你要相信我并没有陷入仇恨的深渊,不能自拔,我清楚地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或许以前我真的会顺应背后幕僚的建议,夺回皇位,登基为帝。可是现在的我知道,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琦儿,怎么办?我想看看你口中的西陵郡,想与你在雨中并肩走在青石街道上,用上好的女儿红醉鱼。我们回西陵郡好不好?”
白琦这才知道自己对段凤鸾的误会究竟有多深,她的心突然变得很软很软,她知道如果有光线,一定能看到段凤鸾那双琉璃眸中绽放的光彩。她的手在段凤鸾脸上抚摸,不由自主低头吻在段凤鸾的唇上。这一刻,她为他骄傲,她从未像此刻一样为他自豪。
她本来准备轻轻一啄便放开,可是在离唇的瞬间发现段凤鸾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惊呆了。白琦恶作剧大发,再次覆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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