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生活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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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夫人生活手扎-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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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心善又心细,”长怡往外走的时候,长南开了口,冷冷道,“世子由她看着,王爷和易大人放心就是。”
易估与易子楚这时脸色都不好。
狄家人现在在王府内的人不多,那个姓蜀的小子也出去了,易子楚本想将计就计,自己出来转移狄家护卫的注意力,从狄长怡手中救出世子,可哪想,这狄家女也不是个吃素的。
“那在下告退。”易子楚不想再耽误时间,转身就走。
“易大人好走。”狄长南未留人。
等易子楚带人离开好一会后,易佑见那坐在堂中不响的狄家父子谁也无意开口让人把他带下去,他不由皱起了眉。
等到浓黑的夜慢慢泛了点白之际,门口突然有了声响。
“带王爷出去。”狄长南转头吩咐了身边随侍提着易王,出门迎接紫王。
狄禹祥没有出门,他仰着头靠着椅背,一分一毫地算着他的胜算。
他打过那么多困难的仗,再难的境地,也未难过今时今日。
但他不能退步,因哪怕仅是只退半步,也会让他全盘皆输。
**
“什么情深意重?你那丈夫,就为了当皇帝的走狗,不也不要你了……”萧玉兔在知道王府内传出来的消息后,她实在无法忍耐地冲过拦阻,来了柴房。
这时,哪怕萧玉珠被人收拾得整齐了些,脸上也敷了药,头发都给梳齐了,这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你也没人要了呢,”萧玉兔吃吃地笑着,靠近萧玉珠的脸,眼睛如尖勾一样地勾着她,“你说没人要的人送哪的好?勾栏院?哦,姐姐,勾栏院太好了,那里还有许多好玩的男人,姐姐肯定喜欢的,你说我送你进去玩玩怎么样?”
萧玉珠喉间上了药,也吃了退烧的药,整个人也清朗了一些,她听着萧玉珠的疯言癫语,平静地看着萧玉兔。
“姐姐,你不生气啊?”萧玉兔奇怪地道,手中却重重地扯着萧玉珠的头发,嘴间声音却娇柔不已,“我说的是真的呢,你那个好夫君不要你了,他宁肯当皇帝的走狗也不要你,还是我喜欢你,我带你去好地方。”
萧玉珠闭了闭眼睛,忍住了被扯断发的痛。
“你信不信……”萧玉珠的不语让萧玉兔震怒了起来,她大吼出声,“我说的你信不信?不信我找人进来跟你说,你信不信,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她疯狂地尖叫了起来,双手乱扯着萧玉珠的头发,挥舞着双手打向萧玉珠的头发,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歇息底里中……
“你信不信!”一阵剧烈的扑打之后,萧玉兔脚下一个踉跄没有站好,身子往后一倒,扑坐在了地上。
“玉珠姐姐,你信不信?”倒在萧玉珠面前的是萧玉兔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眨了眨她依旧还有着几许天真无邪的眼睛,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你信我,好不好?”
“你信我,好不好?”萧玉兔吃吃地笑个不停,眼泪从她苍老的皮肤落到了她干涸的嘴唇边,她衰老的脸,无邪又突兀得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大眼,狰狞的表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让人不寒而粟的怪物。
萧玉珠不怕她,但却不忍地闭上了眼。
“玉珠姐姐,你生气好不好?”萧玉兔突然往前一扑,抱着萧玉珠的脚哀求了起来,“姐姐,你生气啊,你夫君不要你了,跟我夫君不要了我一样,我当年好生气的,恨不得杀了他,你也生气好不好?你生气啊,你生气我就代你杀了他……”
“妹妹,”萧玉珠睁开了眼,垂下了头,说了与萧玉兔再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你累了,睡会罢。”
“哦,哦,哦……”萧玉兔听到了她的话,惊喜地瞪大了眼,她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的泪,道,“我不累,姐姐,我不累,真的,我替你去杀了那个负心汉好不好?”
“睡会罢,”萧玉珠看着她那快要掉出来的眼,温和地道,“等睡醒了,再去想你要做的事罢。”
“我不累。”萧玉兔急欲反驳,大声喝掉。
“你累了,睡罢。”萧玉珠动了动被捆住的手,发现不能动弹,朝萧玉兔歉意地笑了笑。
“你想干嘛?”萧玉兔看着她动了一下的手问。
“你想干嘛?”萧玉兔又朝她叫了一声,只是这声说得有些干巴。
“我想摸摸你,没什么,回去睡罢……”萧玉珠温声说。
“那我也不能替你松开。”萧玉兔看着她的手,有些难耐地舔了舔嘴角,干巴巴地道。
“嗯。”萧玉珠点了下头。
萧玉兔跪坐着,盯着萧玉珠的身后的手不放,她悄悄地往后探去,在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之后,突然抬头看向萧玉珠,可怜兮兮地道,“玉珠姐姐,我把你的手放开,你摸我一下,我再给你绑回去好不好?”
萧玉珠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温柔地看着她。
萧玉兔欣喜地眨眼,“那我给你松开一下啊,就一下下,你摸完我我再绑回去……”
说着再不看萧玉珠,她雀跃地跳起,转到了萧玉珠的身后替她松开了绳索。
随后,她就像只小兔子一样依偎在了萧玉珠脚边,把萧玉珠的双手郑重地放在了她的头发上,只一下,她止不住满身的欢喜惊喜地道,“娘亲的手,暖和暖和的……”
说罢,她心满意足地挨得萧玉珠更近了。
萧玉珠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从她鬓边的发,轻柔地抚到了她的脸上,同时她张了嘴,温温柔柔地轻声道,“睡罢,睡罢……”
“娘亲……”萧玉兔满足地翘着嘴角,慢慢地闭上了眼。
“咔……”
柴房里轻微的一声动静过后,就是一段死静的寂静。
“妹妹,睡罢。”良久,抱着怀里被她扼断脖子的尸体,萧玉珠闭上了疲惫的眼,轻叹出声。
眼泪,从她的眼角,缓缓地,无声地,流了下来。 



、第275章 
在外边连续几声惨叫声过后;一声轻微的“吱吖”;柴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深蓝色劲装的高大男人猫着腰敏捷地闪进了柴房。
“夫人……”高大男人在看过屋内无他人之后,轻声出了声音。
萧玉珠睁开眼,看到了在她面前的蜀光。
“来了。”她道。
蜀光看着她抱着一个嘴边带着甜蜜得古怪之笑的老妇,眼睛不由往里缩了缩,等确定那是具死尸后,他才把手中作势要刺的剑收了回去。
“可以走了?”
蜀光往后看去,门边;他随即而来的心腹朝他点了下头。
“可以走了;夫人。”
“嗯。”萧玉珠放下了怀中冰冷的尸体,站起身来。
“夫人……”蜀光的声音陡地有些发惊。
在阴影里的人站起来后,他才发觉她一身的污衣和脸上的伤;还有脖间那紫得刺眼的手指掐痕,深深的一大圈,触者惊心。
“走罢。”萧玉珠微提了下裙,如平时走路般轻步往前迈去,神情从容平静,就似什么事也未发生过一样,她依然如故的沉稳优雅。
“是。”蜀光跟着她,已不再惊讶她非一般的冷静。
“夫人,公子……”
他们出去后,蜀光的四个护卫悉数跑回了他们的身边。
“都死了,一个也没留。”领头的蜀文沉声报道。
“好。”蜀光这时转头朝萧玉珠微躬身,恭敬道,“是大人出的计策,我等是跟着前来报信的人过来的。”
而王府的人以为他是给城外报信之人,实则,报信之人是大人身边的狄晨,而与王府的人相斗下落不明的,则另有其人。
从一开始,那位大人就已经在出计了,一环套着一环,如若不是他亲自跟他说,蜀光一时半会绝想不出这里面的名堂。
“王府谋逆了?”萧玉珠淡道,见他们不动,她朝护卫道,“去牵马。”
那四个护卫一惊,忙奔去放马之地拿马。
“是。”蜀光见她猜出,定了定神之后道,“冕城被封住了,但大人已经令人把烟信送了出去。”
“嗯。”
她往前走,蜀光跟着她动,这时护卫也把马牵到了她跟前。
“自己的马?”
“不是,夺来的。”
“细查一下四蹄和腹背。”
“是,夫人。”
“夫人会骑马?”在萧玉珠与护卫说过话后,蜀光问了一句。
萧玉珠看向他点头,“找柄剑给我。”
蜀光闻言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看了眼前身形柔弱的妇人一眼,行动间未曾犹豫就把腰间的剑给了她,他则去在几步远的尸首边寻了一把。
转首回来时,他恰好看到了她一跃上马的姿势,她那没有挽起的长发在空中如黑缎一样随风狂舞了起来……
这时想起柴房里那具古怪死尸的蜀光顿觉脖间一凉。
黑发落下,她回过头,眼神在午后的烈阳下近乎透明,“走。”
蜀光这才发现,这一刻的她跟那位大人是如此的相像,眼神,气势,一模一样,他们就像是同一个人。
“走。”不待恍惚,蜀光也翻身上马,五人前后左右相护,一起往王府的方向奔跑而去。
**
“回来了?”狄禹祥是在王府的大门口迎的妻子,他一直看着她骑马而来,在马停下后,他扶了她下来,说了她回来的第一句话。
“嗯。”萧玉珠点点头,朝那狂流泪的丫头看去,微笑道,“去给我备点水,备好干净衣裳。”
“诶。”桂花双手乱擦着脸上的泪,得令后就提裙往府里跑,都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狄丁连忙抱过小姐手中的小世子带着人跟着过去的话,她差点被包围着他们的王府兵卫给捉了。
“娘……”长怡走向母亲,她看着母亲的眼睛,只一眼过后,她不敢看向她血肉模糊的脸和脖间的伤痕。
只一眼,她就已觉心如刀割。
“乖。”萧玉珠伸出手,摸了摸含着泪不流的女儿的脸,转而向低着头看着地上不说话的大儿。
她看着他,他看着地下。
她等了等,见他不抬头,就转首对身边的丈夫淡道,“咱们大儿不是把事全揽自己身上了罢?”
不像儿女那样不敢看她的伤势,自她纵马向他而来,狄禹祥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脸上的伤痕,脖间深红的淤伤,就是带着灰的发丝,他每一样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言,他道,“不能。”
长南低着的头颅因此一动,但在动弹之后,他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萧玉珠也就不勉强他了。
不看她就不看罢,如若见了伤心,不看也好。
她被丈夫扶着走向王府的大门,在经过被狄家护卫押着的佑王的时候,她停了脚步,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佑王。
“你姨妈死了,”萧玉珠淡道,“是我杀的。”
说罢,未曾停留,她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前堂的路时,她问一直看着她的丈夫道,“我想去灵堂走走。”
“那就去。”狄禹祥淡道,伸手碰了碰她脸上最轻的那处伤,“疼吗?”
“有一些。”萧玉珠朝他微笑,“等会找秦大夫好好清理一下伤口,莫留下什么伤疤才好。”
“有疤也无碍,不疼就好。”狄禹祥说到这顿了顿,“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萧玉珠点头,“我知道你会这般想。”
所以,在萧玉兔憎恨她的脸一定要毁她的容的时候,她也没怎么着急。
他们走向灵堂的时候,王府的护卫如临大敌,一直不声不响冷眼看着他们的佑王脸色也变了。
狄长南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变脸,他伸过手去碰了碰架在佑王脖子上的刀,刀陷进了佑王的脖间,引得包围着他们的王府护卫大惊,叫道,“尔敢!休得胡来!”
“我是不敢,还不到你死的时候。”狄长南收回手。
佑王无视吓唬了他的人一圈的狄长南,皱着眉看着那对往灵堂走的夫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们想去干什么?
**
进了灵堂,萧玉珠仅扫了一眼珍王妃的牌位,就朝珍王的棺材走去。
“他心里一直把你当兄弟,”萧玉珠走到牌位前就停下了,没打算多做久留的她朝珍王的牌位道,“所以哪怕我是他的妻子,为送你一程,他最后也带我来看你了。”
而他,做了什么?
“你还伤了长南的心。”
“你让你的儿子折辱我。”
萧玉珠说到这,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嘴间有着说不出的讽刺,“好好的一世英雄,怎么临到死了,却成了一介狗熊!”
“萧氏!”佑王疯了,激动的他脖间青筋鼓起,“你休得辱我父王,我父王是英雄,是我大冕世世代代的圣贤王者,折磨你是我下的令,与我父王无干,你休得辱他,你没资格辱他!闭上你的臭嘴。”
萧玉珠转过头去,看着徒然就大吼大叫起来了的易佑,她冷静至极,那如深潭一样的黑眸冷得就像寒冷,“是你做的,跟是他做的又有什么分别,好好的儿子教成这样,他这一生,不过如此。”
“于这个地方,于这里的人,你没有什么遗憾了罢?”萧玉珠转过头去问丈夫。
“没有了。”狄禹祥不动声色地忍住了胸口那一股股揪裂的钝痛,嘴里淡道。
没什么遗憾了,那些昔日还时不时念起觉得无奈可惜的情谊,也荡然消失无踪了。
“走罢,以后别再来了。”
“婶娘……”易佑在吼完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叫了一声。
萧玉珠没有理会他。
“婶娘……”易佑闭闭眼,又叫了她一声,“对你的事,我向我父王保证过,不会伤及你,我向他保证过,会把你送出去,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伤及你一根毫毛,是我存有私心,不想让你好过。”
“你 让我娘不过好了一生,我怎么能让你好过?”易佑冷冷地看向那用背影对着他的妇人,“我是她生的,义兄能为你与我翻脸,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的娘亲做点什么? 她那么恨你,到死都恨不得让你跟着去死,你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死死抓住我的手,一定让我答应她让你生不如死,你都不知道,她念了无数遍,死的时候连眼睛也 没闭上,她如此执着,我就是成全她半点又如何?你终归没死不是?而她已经死了。”
萧玉珠没有回头,往门边走去。
“婶娘,别怪我父王,别怪我母妃,这一切,不过是我擅自作的主……”易佑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转头对木然的狄长南道,“别怪我父王,都是我做的。”
是他逃不过心魔,谁都不想辜负,又谁都想辜负。
“说这些又有何用?”狄长南木然地道,“养不教父之过,你做错的事跟他做错的事又有什么区分?”
他今日做的这些无耻之事,跟珍王所做的有什么区别。
“你让你父王让你受辱了,易佑,”长南看着佑王,一字一句森然地道,“你也毁了我从小敬仰爱戴的义父,你果然为你母亲好好报仇了,你真是你娘的孝顺儿子,你父王算是白养了你一场。”
不等佑王说话,长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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