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了强势的禁锢,只要我随意推他一把,便能将自己解救。
可是我却没有。
“阿音,闭上眼。”师父的吻缓缓下移落在我的眼睑上,我不由闭上双眼,触觉立时变得极为敏感。
我紧闭着眼,感受着那种温软柔和的触觉。那种触觉缓慢的在我脸颊缱绻,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侧,他没有用舌尖撬开我的牙关,而是用温润的双唇反复吮吸摩挲着我的唇瓣。
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样柔软到极致的吻。
我深深的陷入了师父的气息当中,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再也无法挣扎。
浑浑噩噩中,师父的舌头不知何时卷了进来,我昏头昏脑的攀住他的腰,不由自主的朝他迎合了去。师父亦抬手绕过我的后颈,加深着他的吻。
我双目紧闭,什么都看不见,脑海里师父的面容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过了半晌,师父蓦地抬起头。
我睁眼,对上了他眸里灿然的笑意。
“阿音,闭上眼的时候,你在想谁?”师父笑的慵懒。
我:“……”
大概是看到了我闪躲的神情,师父嘴角抿起一弯得逞的弧线,他探过头,在我耳边沙哑着声音道:“阿音,为师竟然在不知觉中跟你有过那种关系,现在想想,感到很亏啊,怎么办。”
亏?!到底是谁亏??这话简直叫我凌乱不堪。
“可惜啊,若不是为了我儿子,为师今晚就要了你。”师父笑着抬起头。
我浑身一紧,脸颊烧的如被炭烤。
“阿音啊。”师父将我脸侧的头发绾到耳后。
“干什么。”我目露戒备。
“要不要做教主夫人?”师父笑问。
“不要!”我干脆利落的拒绝。
我推开他,走到窗边让冷风给自己降降温。
师父蹙眉:“为什么?”
我没好气:“因为你有病!”
师父莞尔:“你有药?”
他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我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烧起了战火。
“师父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简单的失忆?偶尔的嗜睡?”
师父不答。
我拉过凳子坐下,终于将我憋了一肚子的话告诉了他,从练功岔了气脉的精分一,到中了摄心术的精分二,每一件事,每一个经历我都毫无隐瞒。
师父始终静静听着,什么都没问。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精分很有意思?没错,跟精神病人在一起,那的确是‘惊喜’无处不在!上一刻你能拉着我的手温柔深情的说爱我,而下一刻你就能厌恶的把我的脸推开,嫌弃我头太大挡了你的视线。多刺激!现场分裂人格,惊喜时时刻刻!”
师父沉默不语,波澜不惊。
我说着说着,开始左右踱步来回逡巡,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娘还活着的时候跟我说,生命就像一包糯米糕,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吃到芝麻馅儿的还是花生仁儿的。可自从认识了你,我亲爱的师父,我的生活就变成了一包怪味豆,我永远都猜不到哪一颗我会突然嚼出奇怪的血腥气儿来!”
师父依旧平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长叹一声,蹙眉摇头:“师父啊,你知道吗,我甚至不愿意告诉我的孩子,他的爹是顾牵机。”
“哦?”师父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摸了摸下巴,戏谑道:“孩子会有三个爹,怎么不好?”
我扁起袖子,侧头看他,讥笑:“三个爹?你想什么呢?当我们的孩子一边喊着‘爹爹’一边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的跑向你的第一精分的时候,你必然会霸气卓绝的看着你的孩子然后冷酷无情的推开他的脸说‘滚开吧哪来的小野种’!”
师父唇角化开淡淡的笑意。
我瞪大眼:“你还笑?”
师父解释:“为师只是看着你声情并茂的样子,觉得颇为可爱。”
“……”
我抿了抿唇,定定看着他,“师父,你忘了归藏心法对于岔乱气脉的描述了吗?”
师父不言。
“气脉岔入离心格的人,忘情绝义,是永远不会有情感的。”我苦笑:“长此以往,终有一日,你会永远变成一个没有心的人。到那时候,你拿什么来爱我?”
屋里蓦然间静了下去。
良久,师父淡淡一笑,柔声道:“不早了,好好休息吧阿音,我会在外屋守着你。”
他走过来抱起我,转身朝床边走去。
将我轻轻放在床上后,我忽然坐起身,靠近他,很近很近的。
“师父,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想,一直想。”师父绾了绾我耳侧的头发,他的手指冰凉,我的耳廓发烫。
我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好,那你答应我,放弃归藏心法。”
师父默默张开手掌,反握我的手,清晰道:“我不能。”
我淡淡笑了:“所以,其实你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心无旁骛。”
师父温柔的抚着我的头发,缓缓道:“阿音,修习归藏心法,若百日不精进,内力则会一朝散尽。”
我心下诧异,继而黯然的勾了勾唇角。
“我知道了。”我说。
沉默了片刻,师父叹息:“阿音,你这么不懂得爱护自己,如果为师的武功散尽,还怎么去时刻护得你周全。”
我垂首,头抵着他的肩,“师父啊,虽然你从未教授过我什么,但我依然甘愿喊你一声师父。”
顿了顿,我低声续道:“就算喊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呢。”
话落,屋内再次陷入死寂。
我不说话,也不看师父,只是闭着眼嗅着师父身上的气息。
许久,师父的手轻抚上我的后背。
“好好休息吧。”他淡淡道。
慢慢的,师父站起身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他蓦地伸手掩口,轻声的咳嗽了数声。
看着他微微弓起身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心里闷的慌。
夜已深。
灯花结了又爆,爆了又结。
我斜斜依靠着床头,爽然若失。
不知不觉的,枯坐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神马?肉戏?乃们想神马呐~~怀BB三个月内不能行房的嘛╰( ̄▽ ̄)╮
别想了哦~~【要想也等番外吧噗
PS:谢谢小于妹~还有栗子的雷子~~么么哒~~~
41章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大中午,我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
桌上有已打好的水;铜盆边搭着干净的手帕,连漱口水都还是温的。
梳洗完毕;我打开门。
于是我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三个人。
三个手拎食盒的天珩教教徒。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响,三人齐齐后退半步;屈膝半跪,口中高呼:“教主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我默默的退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我沉了口气,再次推门。
“教主夫人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不止。
跪地的三人见我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偷偷抬眼看我。
看来没有我的吩咐;这三人不敢擅自起身的。
我黑着脸,好半天憋出一句:“众爱卿请平身。”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好在那三人明白我在说什么,起身后纷纷掀开食盒,各式精美喷香的菜肴齐齐亮相。
教徒个个伏低折腰,恭恭敬敬道:“夫人想吃甜的还是咸的?教主交代了,只要是夫人想吃的,就请尽管吩咐,不管是什么教主都会让厨子做出来!”
我紧攥着双拳,咬牙切齿:“吃你个辣子!什么教主夫人?哪来的教主夫人?给我说,师父现在在哪里!”
“怎的这么大火气。”师父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三名教徒纷纷屈膝半跪,高声道:“属下见过教主。”
“下去吧。”师父摆摆手。
遣退了下属后,师父淡笑着走了过来。
“大动肝火,小心伤胎气。”师父笑的促狭,伸手绕过我的腰。
我侧身躲开。
师父踏步跟进,手臂如影随形。
眼前白光一闪,我就贴到了师父的胸膛上。
下一刻,师父温热的气息就触及了我的耳根。
“阿音,你这身手还真是……笨拙的厉害。”师父忍着笑,吻上了我的耳廓,一点点向下啄着。
阵阵酥麻的感觉从耳畔瞬间侵袭向全身,我险些脱力。
我喑哑着嗓子开口:“师父……”
糟,这一出声,连调儿都变了!
“嗯。”师父喉中闷声应道,唇下却没停,一直吻到了我的脖颈。
我连忙扳住他的肩,往外拉着,正色道:“师父我有事要跟你谈一谈!十分重要!刻不容缓!”
师父抬起头,温言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我看着他,顿了下,道:“那你先说吧。”
师父笑笑,道:“好吧,听夫人的话。”
“算了还是我先说吧。”我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师父的话。
我后退半步,方便让自己看向师父的眼神更加具有威慑力。
我清了清嗓子,一手插腰一手振臂,义愤填膺道:“我强烈抗议‘被’成为教主夫人!”
师父不做声。
我抽了抽嘴角,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强烈抗议‘被’成为教主夫人!”
师父依然不做声。
我疑惑的放下手臂,说:“师父你到底听没听见我在跟你讲话?”
“我没听见。”师父说。
……好一招选择性失聪,真是屡试不爽!
“罢了,还是你先说说你的要紧事吧。”总是找不出有效的对抗师父耍无赖的方式,这让我感到气馁。
师父移开目光,悠然走到石桌边坐下。
一阵风过,吹散落红无数,师父有一下没一下的伸指拈着飞落的花瓣,神色却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阿音,来。”许久,师父道。
我感到他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依言走了过去。
师父将我拉过去坐在他怀里,他揉了揉我的头发,道:“阿音,明天我们要离开龙池山。”
我不由问道:“去哪?”
师父道:“杏林山庄。”
杏林山庄?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想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记忆,便追问:“那是什么地方?”
师父道:“江湖上最声名显赫的药师山庄。”
我两眼一亮,脱口道:“师父你决定去看病啦!”
说完我就觉得这话怎么听都好像哪里不太对?!
于是我决定补救,遂郑重其事,言辞激励道:“其实没什么,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操蛋的病情,敢于合并所有的精分!”
师父定定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跌宕起伏的迹象。
山风愈大,枯叶被风追逐,发出沙沙的响声。
“阿音,你向来都很勇敢。”师父说。
我得意洋洋的笑。
“可是你却从来不敢由着自己的真心去爱我。”师父又说。
我遣散了嘴角的笑。
“阿音,为师问你,若有办法抑制气脉岔乱,你是否愿意许我一世相随,不离不弃。”他说着,静静看我,清隽的侧脸印入微淡的阳光,眉目冲淡柔和的几近不真实。
我和师父离的很近,很近,可我却仿佛能听到风从我们之间穿过的声音。
我钳口不言,忽而大笑:“啊哈哈哈哈师父你好肉麻。”
师父亦笑了笑。
他轻抚了下我的背,温言道:“山风大,进屋去吧。”
我坐在他腿上没有动。
师父调笑:“好吧,为师就勉为其难的抱你进去吧。”
他伸胳膊去揽我的腿,却突然被我一把按住。
师父蓦地抬头。
“我答应你。”我看着他说。
师父似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
“好啦好啦,快点勉为其难的把我抱进屋吧,哼哼,你现在抱的可是两个人!”我颐指气使的伏过去圈住师父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线条流畅的锁骨上,捏着嗓子道:“小顾子,起驾回宫。”
等了一会儿,师父没动。
我才想坐起身,他揽在我背上的手臂忽然一点点,一点点的收紧。
“怎么突然肯答应了。”师父忽道。
“你可别偷偷得瑟,我不过是为了你儿子着想的。”我嘴硬着,心口却像被一直温暖的手覆盖。
“是么?”师父显然不信。
当然不全是。我心暗道,却没有说出口。
尽管在师父阻止我复仇的这件事上,我依旧耿耿于怀,而且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但是师父却在此时告诉我,他选择了去杏林山庄。
这么做无异于告知天下,堂堂天珩教教主顾牵机其实是一个精神上有隐疾的病人。
我揉了揉有些酸的鼻子,力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当然是!”
师父轻笑,继而吻了吻我的头发,将我打横里抱起朝屋内走去。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但是想来日久生情这种东西应该算是靠谱。
在进屋前,我靠在师父的肩上,忽然低声道:“不过师父啊,若是治不好,刚才那个许诺可就不成立了。”
“好。”师父淡淡道。
山风真的大了,吹得我眼睛有些红。
于是我赶紧闭上了眼。
******
翌日,我又睡了个自然醒。
师父没在,也没有差人叫我。
打开门的时候,依然是震耳欲聋的“教主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但今天半跪在地的只有一个人。
“师父呢?”我问。
年轻的黑衣弟子答道:“回教主夫人,教主说他有些事要处理,让您在斗羽峰上等他。”
我“哦”了一声,接过食盒,掀开来看了一眼,又盖上了。
近日来一直没什么食欲,即便强迫吃些东西,那些食物也会以另一种形态被我吐出来。
那名弟子见我盖上了食盒,不由面现难色道:“夫人,教主交代了,您必须得吃东西。”
我再次掀开食盒,看着那些清淡的饭菜,委实没什么心思吃,偏生今天一起来就觉得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似的。
“吃不下。”我说。
黑衣弟子快哭了:“夫人您不吃,教主会责罚属下的。”
我想了想,商量道:“那我吃完以后再吐出来,可不可以?”
黑衣弟子真哭了:“那属下的脑袋就会被摘下来拴到裤腰带上了。”
我又想了想,于是道:“好吧,你去弄些糕点来,或许我能吃的进。”
黑衣弟子没动。
“怎么了?”我问他。
黑衣弟子为难道:“属下不敢,教主吩咐了让属下呆在斗羽峰,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我纳闷道:“这不是白石的事儿吗?”
黑衣弟子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自从庄右护法因为疗伤离开龙池山,左护法肩上的担子整整重了一倍,这不青冥舍那边出了点事,可能牵扯到左护法的防卫部署,左护法一大早就把属下拽了过来顶替他。”
“青冥舍出事了?”我眼皮跳了一跳,不由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弟子不由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噢。”我上上下下的看了这人好几遍:“这位少年,你多大?”
“十六。”
“你是哪个堂的?”白石怎么会派这么个说话就脸红的嫩包子来保护我??
“属下通明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