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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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有病,得治!-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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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咬着牙根,尽量压低了声音。
师父并不到搭理我。
他转身道:“鲁大人,既然本座找到了她,可否将她带走?”
“什么?”我感到意外。
看着我不可思议大瞪的双眼,师父面露难色:“你不想离开?难道你有难言之隐?”
我半张着口,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该死,给点提示啊!
师父似是揣摩到了我的心思,他的下颚竟不易察觉的轻点了一下。
“咳咳,呃,是,是的……”我跟着点了点头。
师父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继而沉声道:“也罢!”他重重拍了下我的肩,我差点跪了下去。“鲁大人,既然本座的恩人执意留在此地,那么本座只要求大人一件事。”
“但说无妨。”老鲁很爽气的应了。
“时音现以失了武功,又是一介女流,本座只求你们鹰翼军不要太过为难她,可以的话,多关照她,毕竟……”师父顿了顿,侧过了身,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毕竟本座可以留在她身边的时日不多了。”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老鲁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但仍是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阁下放心!我们这些军人一向敬佩有本事的人,虽然……虽然时姑娘武功尽失,但也是舍身救人之故。时音姑娘,过去有些失敬,还请你担待则个。”说着,他竟然抱拳朝我深深作揖。
我不得不回礼,心不在焉道:“没,没什么。”
“鲁大人此话当真?”师父追问。
“当然!”老鲁朝着众兵士一呼:“你们说是不是?”
“是!”众人齐呼。
我怔怔的看着师父似笑非笑的脸,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
“鲁大人,本座可以与她叙叙旧么?”
“可以可以!”老鲁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友善和仰慕。
师父二话不说,就那么牵着我,在无数人惊羡的目光下款步离去。
出了西大营,已是日头偏斜。
我被师父牵着,始终落后他小半步的距离,良久,我说:“你像是在交代后事。”
师父似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拼杀战场的人向来喜欢凭本事说话,如你这般借着曾奚和吕帅的关系直接进了鹰翼军最精锐的编制,原本就惹人非议,加上为师的右护法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以后少不了你受气的。”
“你像是在交代后事。”我重复了一遍。我要他的回应。
师父顿了顿,语调轻松道:“挺有意思的啊。”
“我不喜欢。”我重重的捏着他的手。
师父没有答话,也没有停步,走了一会儿才忽然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我停步,定定看着他,“除了你。”
因为在他人面前我可以百毒不侵,可在你面前,我只有变得无药可救。
“傻姑娘。”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忽然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师父!”
我伸手扯住他衣袖的刹那,瞥见了已上行至脖颈中间的那条青线。
作者有话要说:窝决定用这张图来炸霸王~!
(┳_┳)木有留言木有动力……

56

我一直不能准确的定位师父和景修之间的关系。
他们不像死敌;也不像朋友。没有利益关系,更不存在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我始终琢磨不透为何景修会答应师父的请求。
“为什么你会答应帮他?”我侧过头,看见了赏猎老大衣角五颜六色的补丁。
“莫要忘了我们赏金组织,唯金是图。顾牵机承诺会用一个廖州来报答我,我没理由不答应。”景修没怎么想就回答了我。
“我看得出你一直想真正摆脱掉天珩教对你们赏猎的打压。”无视景修眸底骤敛的煞气,我仰首看他,“不过这种拱手相送的,未免太伤你堂堂赏猎老大的自尊心了吧?”
景修一言不发的看着躺在床上兀自昏睡的师父,片刻后;视线偏移到被挽起的床帘上。
“时音;要不要我们来赌一把?”他忽道。
“赌什么?”
“赌你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大仇得报,手刃仇敌。”他说。
怒火涌到嗓子眼,又被我生生吞了下去。
“景老大何出此言?”我平静的握住师父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
景修笑了一下,笃定道:“有情则殆。顾牵机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站在山之巅峰俯瞰整个江湖。”景修缓步走到桌边,将下衣摆撩的平整才坐了下去。
有情则殆……这话师父也曾对我说过呢。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呆呆的看着师父睡过去的模样,
“你不回去吗?”我问景修。他那模样好像是打算在我屋里久留。
“你不想问问我,顾牵机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我叫了医官,一会儿便来。”话罢我突然想到或许景修有法子可以医治师父,“你有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景修打断。
我蹙眉:“可我话还没有说完。”
景修有节奏的拍着椅子扶手,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缓缓道:“我没有办法帮他缓解逆淤的上行。”
“逆淤是什么?”我问。
景修伸出一根纤长的指头,轻轻在自己颈间划拉着:“那根青色的线。”
“你知道那是什么?”我险些站起身。
景修十指交握,笑,“口渴的紧。”
……妈的。
我站起来里屋外屋跑,烧水泡茶,半分不敢懈怠,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盏是莹润通透的白釉杯,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最后双手将斟好的茶盏恭敬奉上。
景修接过茶盏,玩味的看着我,“你一点也不像御林军统帅的女儿。”
我坐回床侧,道:“说我像谁都不打紧。能救师父便好。”
“我说过我救不了。”景修一口未喝,将茶盏放在桌上,“如果顾牵机不动用任何内力,那逆淤上行至耳根少则三月,多则半载。若动一份内力,逆淤上行则快上一份。他白日里那般独闯千军,加之又强行抑制气脉逆岔,颈间的逆淤没有上行至颚侧已是万幸。”
我不由疑惑道:“可是师父不是只有动用归藏心法才会气脉离心,若不用那心法,又何须强行抑制?”
景修道:“归藏心法是他修习内力的根本,即便不动用,多多少少也会牵扯到。像他那般强压真气,当然会心力交瘁突然晕倒。”
我恍然点头。
“其实,”停了一下,景修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即便就那么让气脉逆岔下去,也没什么大碍,对他本身反而有益无害。”
我不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景修翘起一条腿,徐徐道:“那条青线升至耳根后,顾牵机便会脱离桎梏,真正练就归藏心法的最高境界,到那时候他便真的遇不到敌手了。”
我半信半疑道:“你是说,任师父气脉岔入离心格后永远成为第二人格对他并没有伤害?”
“有什么伤害?”景修一摊手,“除了丢弃掉对你的感情,变得无情无义,除此之外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有利无害,你为何还要自私的阻止他呢?”
自私?我面色微僵。
景修的声音始终慢悠悠的:“顾牵机变成了嗜血人格后便不会再记得他曾爱过你,更不会为情所困,你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强行让他武功尽失么?”
“我没有要他武功尽失。”我霍然起身。
景修拈指挽着袖边,细声细气说:“可那是唯一的办法。你要阻止他气脉岔入离心格,实际就是害了他。堂堂魔教教主没了武功,便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分而食之。时音,你既然无能力替你师父铲除一切仇敌,那就学学小槐,她才是最聪明的。”
我紧抿着嘴唇,沉默的移开了目光。
“我凭什么信你?”我抬眼,“你与他本是对手,不是吗?”
“是啊!”景修突然就加重的了语气,“人这辈子始终有一个对手跟自己较劲儿,岂不是很快乐的一件事?”他说着身子前倾,眸中光彩跳动:“若来日他真的因为武功尽失被害死,那他输给的人也是你,而不是我。”
过了良久,我后仰着身子拉远了和他的距离。
“你贱的让我无法直视。”我说。
“哈哈哈哈哈哈……”景修忽然笑的喘不过气来,缓了好一阵才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信还是不信,一意孤行还是撒手放弃,都是你自己做决定。”
我不想信,但是又忍不住去信。
师父还在睡着。他睡的似乎并不沉,微阖的双眼像是随时会睁开,那张脸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带着一丝促狭的笑,只是眉间依旧残存着昏倒前一刻的温柔怜意。
我握着他的手,越发觉得师父怎么就那么耐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怎的偏生以前就觉得这张脸除了帅一点,也没什么地方吸引我?怎的现在反倒觉得越看越觉得舒心暖人,舍不得移开眼呢。
看着看着,我忍不住凑上前伸出嘴去。
“你要亲吻他?”景修忽的开口。
……次奥竟然忘了死人妖在场。
我脸唰的就红了,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背脊僵了下,我又坐回去。
“别不好意思呀。”景修又嗡嗡道。
我按捺着暴躁的情绪,不悦道:“你不打算走吗?你要留在这守夜吗?”
桌上摆着的茶已经凉了,景修这才端起来一口喝下肚。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吗?”他说。
我摇头。
“因为没有我在这里,你早死了。”
景修说着将茶盏放回桌上,动作很慢,慢的像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再斟上一杯。
少顷,他松开握着茶盏的手,没有去碰放在一旁的茶壶,只是左手揽了下袖子,作势要去擦嘴角的水渍,那模样从侧面看上去委实妖娆的紧。
“滚出来吧。”景修忽然出声。
毫无征兆的,他闪电般迅速伸手,袖中小银刀带起“嗖”的一声冷响破窗而出!
“噗通!”错眼间,院里传来一声闷响。
“有人!”我猛然跳起,回腰抄起柜上的剑。
再一抬眼,景修的身形已飘至我眼前。
“别出去。”他笑着瞥了眼我手里的剑,脸上尽是戏谑的不屑。“啧,你师父不过是白日里突然昏阙,晚上便已有人趁机偷袭了。”
我心中一紧,朝窗外看去,但见适才还空空如也的庭院,此时竟凭空多出了十来个劲装蒙面的黑衣人。
“什么人?”我问景修,却发现他的人已掠至门外。
景修拈着一把小银刀,悠然的翻转着刀面,瓮声道:“擦亮你们的招子,没看见站在这里的是你们的景爷爷么?”
其实“景娘娘”更适合他——我真诚的想。
屋外静了静。
我忍不住向前迈出半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却听到了一声尖厉,冷冽的命令——
“杀!一个不留!”
窗外月色如洗,水银般泄落了一地,屋檐下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剑风嘶嘶不止,我握紧了剑柄,死死盯着窗外,以防杀手猝然跃入屋内。
不过显然我低估了景修的能力。
景修杀人的时候,果然会变得异常风骚。
当然,我指的是他杀人的方式,而不是说他本人。
被景修一脚踹进门的死人已经没了面罩,脑袋也搬了家,正被自己伸出的双手稳稳捧着,死人的脸面对着自己的前胸,双眼大瞪,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深奥又玄妙。
我看的肝儿一颤,忙移开眼,好奇景修是怎么边出招边给那死人拗出这么一个造型的。
“喂,你是怎么做到让他捧着自己的脑袋的?”我不禁提声问景修。
“很简单,先拍他两耳逼迫他伸手捂住脑袋,再把他的头生生扭到后面去,最后一刀割断他的脖子。”
回答的人不是景修,是师父。
我猛的回身,师父正靠着床头笑吟吟的看着我。
“你醒了?”我略微诧异。
“是啊,”师父朝窗外瞥了一眼,才看向我,淡淡的笑,“血腥气这么浓,再不醒过来,为师怕我的阿音被欺负。”
我忽然开始怀疑他一直在装睡。
“醒了?”景修在院中遥遥道:“既然醒了,那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清理吧。”
“喂!”我冲到窗口,果见景修早已跃上墙头,居高临下的冲我挑起唇角,衣摆随风优雅的飘飞,“阿音,你信不信,你师父一直在装睡呢。”
嗯?愣神中,景修已飞掠而去。
我忙转过身问师父:“你一直在装睡偷听?”
“是。”师父说。
“景修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又问。
师父失笑。
“他在放狗屁。”他的语气流露出不悦,却不明显。
这狗屁我信了。
还深信不疑呢。
“可是你并没有阻止他说下去。”我淡淡道。
师父的神色亦是淡淡:“我以为你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我默默的回过头,几个剩下的黑影像是被大风一鼓作气吹进了屋,没几个眨眼,屋里便多了三个人。
“顾牵机,你知道我是谁么?”为首那名瘦高的黑衣人冷冷道。
“本座不想知道。”师父皱眉。
我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剑柄,移步上去挡在了师父身前。
为首那人倒是顽固的紧,大声的自报家门:“顾牵机,我是四年前险些死于你掌下的凌云山御剑门门主座下第二大亲传弟子罗体仁!”
这下我和师父都沉默了。
少顷,我忍不住爆发了冲天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裸/体人!!!”我笑的跌倒在床上,捂着肚子翻滚不休。
师父也笑,但他只是看着我,眼神若水波般潋滟着平定的温柔。
我笑着滚落在床下,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拔了剑,蓦地窜了出去。
“啊。”罗体仁显然毫无防备,低呼一声便举剑去挡,没料我那只不过是虚招,见他抬了手臂,便骤然间变了招式去路,斜里刺向他身后兀自没有回过神来的黑衣人,短剑悄无声息的没入了那人的心口。
这是我在经历了一年多暗无天日的刺客训练后第一次成功的杀人,那一瞬我顿时升起了一种慨叹自己天资聪颖的骄傲感。
“贱人!”罗体仁怒斥。他猛的跳起翻剑朝我横扫而来,剑势浩荡如山崩。
我没有什么拆招经验,看着劈来的那一剑只有本能的矮身躲避,凭着直觉灵敏后仰,险险的避过剑气来袭。正微缓了口气,忽见另一边手持双刀的杀手迎着我扭身的方向便挥来一刀,迅猛之极。
“阿音回来!”师父森然跃起。
闻声,挥刀之人陡然间转了力道方向,携着全身力量向师父劈去。
只听“咔咔”两声,我凛然侧目,持刀人已然生生被折去了两只手,惨呼声乍起:“啊啊啊啊!!!”
罗体仁目露骇然:“顾牵机你没,没受内伤?”
师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双唇紧抿,眸如敛雾,他缓缓抬了抬手臂,宽大的袖子顺着他光滑紧实的小臂一路溜下,袖子上用银线秀出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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