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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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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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近日来上官堡却笼罩在一片惨云愁雾之中。

因为,血轿主人徐不凡的血旗、血帖已经送到上官堡。

自从血轿出现江湖以来,凡是接到血旗、血帖的人,至今没有一个幸免的,褚鹏举是唯一的例外,也不过仅仅多活了一段时间而已。

上官嵩的弟弟上官嶔,女儿上官巧云,急得像热锅里的滚油,原打算撤下英雄帖,召朋呼友,以图自保,却被上官嵩严词拒绝了。

胞弟上官嶔不忍见自己的亲哥哥坐以待毙,上官巧云更想为父亲作最大的努力,暗中还是连络了不少武林同道,江湖知已。

三才会的柳清风会长率众赶到,愿上官堡布下天罗地网,助上官嵩将徐不凡一举歼灭,永绝后患,被上官嵩拒绝了。

双剑会的神州一剑王坤元、玉剑追风姚梦竹夫妇,远道而来,愿共襄盛举,被上官嵩拒绝了。

东方堡主东方霸?黑虎庄主赵跛子、白水庄主马白水等各门各派,也都曾派人出面,愿倾力相助,皆被上官嵩一一拒绝了。

甚至,四衣卫的钟玉郎、火焰教的古月蝉,亦曾找上门来,欲以上官堡作为陷阱,诱捕徐不凡,抢夺血剑、血书。上官嵩却不假词色,依然一一回绝。

眼看七天的时限已到,上官嶔快要急死了,道:“大哥,那个杀人魔王徐不凡马上就要到了,大哥毕竟作何打算?”

上官嵩显得很平静,慢吞吞的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还能有什么打算?”

“为什么不联合各派,给他个迎头痛击?”

“二弟,别说傻话,五柳庄的惨案已属大不幸,愚兄何忍再见往事重演,冤冤相报。”

“大哥的意思是想将五柳庄血案的责任,一肩担下来?”

“愚兄本来就有责任,现在是该负起责任,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上官巧云的心情极端矛盾,一方面固不愿父亲惨遭杀戳,另方面又难真正忘情于徐不凡,道:“爹,你老人家有没有考虑,暂时避一避,可能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上官嵩轻抚着爱女的秀发,慈祥可亲的道:

“傻孩子,躲得过今天,躲不了明天,要来的迟早总会来,为父的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上官巧云忽然哇!的哭出声来,伏在父亲肩头说道:

“爹,这些事你老人家为何不早说,女儿要是早知道,也就不会和他来往了,害得人家心里好痛好苦。”

双手扶正女儿的面颊,上官嵩郑重的说道:

“巧云,你如果真喜欢不凡这孩子,就勇敢的去爱吧,不必以为父的死生为念,即使为父的死在他手下,不凡也没有错。”

上官巧云已哭成泪人儿,张口欲再言语,门外有人进来,通报:“血轿已经到了。”

“爹,快走,我去拦他一阵!”

上官巧云飞身奔出堡门,血轿就停在门外,徐不凡已走下轿来,上官巧云理都不理他,对守门的家丁说道:“把大门关起来,谁要是乱闯就放手去杀!”

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对徐不凡吼道:“你来干什么?”

徐不凡歉然的苦笑一下,道:“你已经晓得了,又何必再问。”

“你找我爹寻仇,拿证据来。”

“证据全被你拿走了,我那里还有。”

“没有证据就滚,滚得愈远愈好。”

“物证虽然没有了,罪状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非找我爹寻仇不可?”

“我很抱歉!”

“一丝一毫也不能更改?”

“请姑娘谅解!”

上官巧云气极了,双手叉腰,当门而立,咬牙切齿的道:

“好,算我瞎了眼,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交上你这种无情无义的朋友,你上吧,先把我杀掉吧,我上官巧云但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走进我上官家的门。”

徐不凡当然不会杀她,但也不曾退走,道:

“巧云,原谅我,五柳庄上百条的人命,我必须有所交代,事毕之后,我宁愿赔你一条命,也不能过门而不入!”

给八骏使个眼色,叫他们将血轿抬到一边歇着,领着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越墙而过,踏进上官堡。

徐不凡主仆动作好快,上官巧云在后面拚命的追,当她追进大厅时,不该来的来了,该走的却没有走,上官巧云见父亲换上一套新衣服,正若无其事的坐在太师椅上,扑上去叫了一声:“爹……”

以下的话,全化作泪水,再也说不下去了。

上官嵩上上下下,打量一下徐不凡,道:“你就是五柳先生黄天德的徒弟徐不凡?”

徐不凡表情全无的道:“是!”

“好,好,黄天德有徒如你,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哈哈哈!”言毕,一阵哈哈大笑,神态悠然,毫无杀伐之气。

在徐不凡的想像中,上官堡必然群英毕至,龙腾虎跃,故将二老与天木、石娘都带来了,及见厅堂之内,除上官嵩父女外,仅有上官嶔一人,已有三分意外感,再听他的语气,更加诧异不己,抱拳说道:

“上官堡主,看在巧云姑娘的份上,我不想再数说你的罪状,在下只想问你一句话,血帖上的记载,是否属实?”

上官嵩欠一下身子,道:“黄宏德是我杀的,老夫也是主谋之一,这一切全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上官堡主可还有什么辩解?”

“事实俱在,老夫无话可说。”

“如此,就请拔剑吧。”

“老夫金盆洗手,已封剑六年。”

“什么?你已经封剑了?”

“封剑之后,就不能再用剑,这是江湖的规矩。”

“你该不会是异想天开,以为这样就可逃过一死吧?”

“老夫绝无此意,更清楚凡是接到血旗、血帖的人,绝无偷生的机会。”

望了就在上官嵩身旁,架在香案前的宝剑一眼,徐不凡道:“你知道就好,在任何情形下,我皆不允许有例外发生。”

提足一掌真力,竖掌如刀,大踏步的向上官嵩走去。

生死关头了,上官嵩依然镇静如恒,笑道:“少侠怎么不拔剑,莫非老夫的这一颗人头不值得你用剑?”

徐不凡道:“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从不动刀动剑,但凭这一只肉掌就足够了。”

话甫出口,才进得二三步,上官巧云倏的挺身而出,横在面前,手中剑紧抵住徐不凡的心口,厉色说道:“站住,你再动一动,我就要你的命!”

徐不凡面不改色的道:“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徐某但有一口气在,就必须要完成使命。”

上官嵩道:“巧云,他没有错,不要为难他,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一切皆为父的咎由自取,等这一天已足足等了六年,早一天结束,正可以早一日解脱。”

徐不凡铁青着脸,拨开上官巧云的剑,仍自继续前行,巧云姑娘见硬的不行,又改用软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道:

“不凡,求求你,饶了我爹吧,自从五柳庄事变后,家父一直悔恨交加,自责甚深,难道你对一个已退出江湖,风烛残年的老人也不肯放过?”

“不是我不肯放过,而是天理难容。”

“徐不凡,你好没有良心,有好几次,我差点为你死掉。”

“巧云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

“我不要你感激,只求放我爹一条生路。”

“恩归恩,仇归仇,抱歉,我不能接受。”

提足猛一纵,越过上官巧云,横掌斩过去。上官嶔虎吼声中扬剑上来拦截,被王石娘堵住了。

上官巧云娇躯旋飞,挺剑就刺,被高天木的乾坤圈震歪五六寸。

徐不凡出手如电,招发即到,陡然发现上官嵩并没有还手的意思,忙又将掌力硬生生的撤回来,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待罪之身,但求速死。”

“既有赎罪之心,何不自作了断?”

“老夫是怕少侠未能手刃师仇,引为憾事!”

“令嫒对我不薄,我不想斤斤计较这些。”

“如此甚善,咱们来生再会。”

上官嵩一代宗师,身手果然不凡,双掌竖立如刀,不但摘下了自己的脑袋,而且还以手背,托送出一尺多。

“大哥!”

“爹!”

上官嶔、上官巧云,一见上官嵩居然亲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一时悲从中来,扑上去痛哭不止。

徐不凡自出道以来,所遇见的仇家,都是千方百计的陷害他,保护他们自己,引咎自戕的人,他还是破题儿第一遭碰上,不禁呆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天叟丁威老姜辣,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

徐不凡惊“哦”一声,如梦初醒,转身就走,上官巧云怒叱一声:“别走!”

人已追上来,徐不凡很悲伤的说:“请姑娘节哀!”

“徐不凡,你少说风凉话,一报还一报,一命抵一命,这是你徐不凡的规矩,也是我上官巧云的规矩。”

“上官姑娘,大家有目共睹,令尊是自杀身亡。”

“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你而死?”

“事实上他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亡。”

“我不管,我爹是你逼死的,我要你偿命。”

越说越气,挺剑就刺,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剑。

盛怒之下,出剑近似疯狂,也失去了平常应有的准头,一剑刺中徐不凡的大腿,一剑将左侧肚皮刺穿,一剑在右肩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谁也没有想到,徐不凡会不闪不避,任由上官去刺,待发现情形有异,想到拦阻时,大错已成。

王石娘手执风火剑,跨步而上,道:“上官姑娘,你别不知进退,再乱来小心我活劈了你。”

剑锋一偏,就要出手进招,徐不凡连忙喝止道:“石娘,由她吧,只要巧云姑娘高兴,我愿意赔上一条命。”

上官巧云这时才从疯狂的状态中醒过来,见徐不凡满身血污,哇的一声,又扑倒在父亲的遗体上大哭起来。

徐不凡自知久留无益,跨出厅门,地叟毛奇道:“少主,上官嵩的人头……?”

“不要了,给他留一个全尸吧。”

主仆五人一路疾奔,飞越堡墙之下,到达停放血轿的地方时,不由皆大吃一惊,血轿不见了,仅仅留下独臂的,八骏中的老么一人在现场。

徐不凡一愣,道:“这是怎么搞的,他们人呢?”

八骏老么垂头丧气的道:“被人家掳去了。”

“是被谁掳去的?”

“火焰教的张半仙、古月蝉,还有很多黄巾、紫巾道士,他们不但人多势众,而且还用了‘迷魂砂’,不然,我们即使拚了命,也不会做俘虏。”

地叟毛奇骂了一句:“卑鄙无耻!”

徐不凡道:“你是怎么能够逃出魔掌?”

“说来惭愧,属下是古月蝉故意留下来的。”

“留你下来干什么?”

“有几句话,她叫我转告公子。”

“什么话?”

“古月蝉说,火眼道人之约必须践履,公子如果不去,她就要杀八骏,毁血轿!”

“胡缠好毒辣的手段,看来,玄武观咱们是非去不可了。”

古月蝉就隐身在一方山石之后,闻言大步而出,洋洋得意的道:“这还像句人话,这才像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说的话。”

徐不凡脸一沉,道:“古月蝉,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说?”

“你不怕我宰了你?”

“笑话,凭你徐不凡,还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有八骏在我们手里,你也不敢。姑奶奶是来带路的。”

“少耍嘴皮子,快说八骏在那里?”

“他们已经先一步上路了。”

“咱们快追,我要确知八骏安然无恙,确知血轿里的东西完整无缺,否则休想我跟你上玄武观。”

“哼,八骏在我们手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起码我得换一套衣服,这样污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衣服可以到前面市集去买,顺便也该吃点药,姑娘我可不希望弄到玄武观的是一个死徐不凡。”

“放心,药已服过,死不了,还有足够的力气闹一闹玄武观。”

到达玄武观,已是翌日的薄暮时分,徐不凡的伤已大致复原,也换了新衣,宽大的风衣迎风招展,益显得格外英挺俊拔。

古月蝉命大家停在一栋高楼外面,独自跨步而入。

王石娘上前正容说道:“主人,想当年灰狼就是在此地拜张半仙为师,火眼老道也是从此地,一直追我们追到昆仑天柱峰,与师父展开第九十九次的决斗,这个牛鼻子的脾气暴躁的像一盆火,依奴才看,今天的这个局面,又无法善了。”

徐不凡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一一扫过,郑重的交代:“八骏的安全第一,大家务必要尽量忍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皆不得轻举妄动。”

一阵步履之声传处,楼内走出一个双眼暴凸,血红似火,身材高大魁梧,像是一座小山似的老道来,正是大名鼎鼎的火眼真人。

古月蝉紧随在后,替双方略作引见,火眼真人在徐不凡面前丈许处停下步子,徐不凡深施一礼,抢先说道:“末学后进徐不凡,见过火眼前辈。”

火眼真人腰干毕直,仰首望天,连正眼都没瞧徐不凡一下,冷森森的声音说道:“徐不凡,你好大的架子,贫道下帖子请都请不到,心目中可还有前辈武林人物?”

徐不凡力持谦和的道:“在下实在是因为分身乏术,同时古姑娘他们又不肯说是什么事,所以未便接受,还望前辈海量见容?”

火眼真人的眸中,突然射出一道慑人魂魄的精芒,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来了呢?”

“晚辈是来探望敝属八骏的。”

“八骏?八骏怎么了?”

“八骏被令高足设下圈套,诱捕来此。”

“胡说,贫道数日并未离观一步,从来没见过什么七骏八骏的。”

“此事乃令徒古月蝉亲口所言,并非在下信口捏造,在没有见到八骏以前,晚辈决定不答复任何问题。”

古月蝉望了火眼真人一眼,道:“徐不凡,我们走的是山径小路,他们可能走官道大路,是以来晚了,相信很快就可以到达。”

徐不凡略一寻思,道:“八骏既然不在,在下就告辞了,等敝属到了以后再来。”

当真掉头迈步而去。

火眼真人暴跳如雷的道:“站住,玄武观岂是你要来便来要去便去的地方!”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火焰教的教徒已如潮涌而出,将徐不凡主仆的退路堵死。

徐不凡忍着满腹的怒气,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火眼真人以问案的口吻说道:“说,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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