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手训练的部队:坚毅、果敢、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李平北不认为这支骑兵能对自己的正威营构成多大的伤害,他希望自己遇到的这支敌军的将领能蠢一点,全力的攻击自己,那样才能取得丰厚的战果。但如果这支部队的将领精明一点,不理自己直接绕过去救援左贤王部的话,那自己只的无可奈何的看着敌人离开。再强悍的步兵在草原上也无法对骑兵展开追击。
李平北是幸运的,浑邪王本来打算快马加鞭能夜幕降临之前抵达卢南湖,休整之后展开对入侵陈军的进攻。种种情报显示,自己还来得及在敌军没有抵达卢南湖时,进入攻击的最佳位置给予远来之敌以致命的一击。听到刚才追击敌人斥侯的士兵回报居然在几里外有只五千人左右的大陈步兵的时候他感到了惊讶:“仅五千步兵居然敢深入到这里?”
尽管感到惊讶他还是决定把这支胆大的部队当做大餐前的甜点吃掉。由于马匹缺乏,这次他带的五万骑兵只有现时的两万是每人配的两匹战马,另外的三万现在还在百里之外。浑邪王久经战场,所以在率军赶往李平北方向的同时,派出数十名斥侯绕到敌军后方探察敌情,他不相信单独一只步兵队伍敢深入到这么远的地方。
“即使有援军,凭我现在之力能完全能在敌人援军赶来之前踏平这支小小的步兵,应该用不了一个时辰吧。”浑邪王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浑邪王的部队并没有让李平北久等,正威营立好阵势不久轰隆的蹄声即传到了正威营每一个人的耳朵,漫野的骑兵迅速的出现在正威营北面三里外,列成五个整齐的冲锋队形,一片肃杀之气在两军间漫延。
杨诚五人所立的方向恰好正对两万匈奴骑兵出现的方向。敌人骑兵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阵中任一个士兵的异动,与匈奴骑兵那边战马嘶鸣的声音相比,正威营这里简直静得可怕,没有一个士兵发出声音,甚至马匹也静静的在等待着即将开始的大战。一静一动在晨光中的大漠上构成了一副奇妙的图画。
浑邪王缓缓举起右手,毫不犹豫的用力向前一挥!
卢南湖
左贤王这几天可以说是坐立不安,大陈的军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这两晚自己都在梦中的马蹄声中惊醒。虽然自己极尽勇武,并不惧怕战争,但那前提是发挥自己来去如风的特点,如今自己绑在这里丝毫不敢动弹,就像展翅的雄鹰被捆住了翅膀一样,再难发挥强大的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大军一步一步的逼近。可惜自己不能放手而为,不然哪能让他们这么轻松就到达这里了。
刚才王庭派出的使者带来的消息让他心安不少,浑邪王带着五万骑兵晚上就能到达,这样自己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报……”一斥侯骑马飞奔而来,在左贤王身前翻身下马跪禀:“正威营部今晨拔营列着阵势缓缓朝卢南湖这边逼近。”自从十天前自己的斥侯发现正威营后左贤王一直派人紧跟着这支部队,一年前的一仗让他记忆犹新。
一年前左贤王带着特殊任务从一条秘密的小路避开陈军的边关,直抵定襄。当他探知有一批武器盔甲运抵定襄时,准备一举攻下定襄夺取这批匈奴军队越来越缺乏的武器盔甲。
谁知在刚要攻城时遭遇了急速赶来的正威营,左贤王当然没把这支部队放在眼里,准备趁其立足未稳之时予以歼灭。三千骑兵分成五队飞奔而去,轻易的把行进中的正威营切成了六段,就在这时他看出了不妥之处。因为并不是由他的骑兵把正威营切成的六段,而是正威营的士兵在骑兵到来之前迅速的避开,让出了一条给骑兵穿插的通道。被切割的正威营士兵没有任何慌乱,除了“让路”的士兵动了,其他的士兵都原地停下,骑兵刚刚穿过,弓弩手的劲矢立即尾随而去,瞬间夺去百余骑兵的生命。
当穿过的骑兵准备回犁的时候,分成六段的正威营士兵已经组成六个圆形的军阵,盾手在前,长枪手居中,弓弩手居后,其中过程有条不紊,根本不像是一支在行进中被切割开来的部队,简直就是在营中演练阵法一样轻松。那个时候,左贤王感觉再无攻城的希望,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虽然最后任务完成了,但那一次瞬间的接触也让他恐惧不已,如果大陈的军队全都这样,战争的结果将再无悬念。
正因为这样,所以这次他前方的两万骑兵他并不太担心,但对插入后方的正威营却如背针毡,每天都要听到其动向才能安心。
一年前的这段事情他没有告诉其他人,恐怕没人会相信他的判断,八千骑兵对五千步兵居然接触了一下就溃逃而去,任何人都只会嘲笑他。他的内心也一直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左贤王回到大帐,摊开羊皮地图,只见这张地图上正威营的行军路线被一段段的红线标示出来。左贤王仔细观察着这几日正威营的行军路线,再根据刚才斥侯的判断今天正威营的路线。突然,左贤王身体一震,手指按着一个地方。过了好一会左贤王才回过神来,大声向帐外喊道:“来人!”
刚才的斥侯立刻进营跪下听令。“你立刻飞马赶去浑邪王军,途中不得有片刻停留!”
第一卷 将军百战死
—第八章 … 铁血战阵(中)—
乌鲁古河上游
清辙的河水静静的流动着,河两岸的草原上,无数的牛羊铺满了数十里的草原,像一滩粘着芝麻的牛奶缓缓的向下游流去。
牛羊后方数里,垂头丧气的右贤王坐在马背上,后面跟着全无士气的两千匈奴骑兵,一行人慢慢的跟在了牛羊的后面,这群牛羊占了匈奴的近半数,如果失去的话,对匈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虽然明知陈军的骑兵就在自己身后追来也无可奈何。征北军一进大漠右贤王就觉得不妙,分出近三千人四散出击袭扰敌人的后方,没想到还是来得这么快。自己虽然见机早了五天带着大部分牛羊赶向王庭,但后方的坏消息却不停传来。留下的想拖住敌人几天的三千骑兵一天之内就全军尽没,四散袭扰敌人后方的部队一支一支的消失,甚至连自己儿子率领的一千人的袭扰队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王庭方面已经无法派出支援自己的部队了,三天前单于派使者严令自己必须完整的把这批牛羊带回王庭,虽然现在已经加紧赶路,牛羊一天一天的瘦下去,王庭越来越近,还有七天就可以到达王庭了,可右贤王不详的预感去越来越强烈。为了完成任务,右贤王甚至把自己的部众分成几十路,想以此来拖住陈军的步伐,但似乎无济于事了,昨晚当一个混身是血的族人逃到自己的营帐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七天恐怕是他无法越过的坎了。
铁蹄的轰鸣打断了右贤王的思绪,也踏破了他最后的侥幸。在他身后远处的草原上,不断涌现出一队队大陈的铁骑。右贤王拔出长刀,向身后的两千匈奴骑兵喊道:“让长生天见证我们匈奴人的武勇,杀!”
“杀!”轰然的应诺声中,两千匈奴士兵坚毅的脸上透出他们必死的决心。
大漠
随着浑邪王的手用力挥下,前列的一万匈奴骑兵发出震天的喊杀声直奔而来,隆隆的铁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后列的一万骑兵列着整齐的军阵缓缓的跟随着前面冲杀的骑兵,养精蓄锐准备着随后的冲锋。浑邪王不想让这只小小的步兵耽误自己过多的时间,一上来即是全军压上,两万骑兵来回冲杀,瞬间便可以把这五千步兵踏成肉泥。
正威营这边却依然保持着死一般的宁静,黑压压的敌军并没有让这些士兵感到任何恐惧,矗立的战阵散发出冲天的杀气。匈奴骑兵转瞬即冲至六百步外,长弓手在李平北的命令下立即张弓引弦;战车间的弓弩手也举起了手中的强弩直对冲杀而来的匈奴骑兵;刀盾手把盾微微向上举起,护住后面的弩手;长枪兵和戟兵也蓄势待发。
五百步、四百步,李平北举起黑色令旗,二十台巨弩将两百支锋利的劲矢射向冲杀而来的匈奴骑兵。一支弩矢洞穿冲在前面的匈奴士兵,带起一蓬血雾狠狠的扎进后面一名匈奴士兵的咽喉,两百支由巨弩射出的劲矢显示超出了匈奴士兵的想像,数百名士兵含恨倒下。战友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匈奴骑兵的慌乱,没有丝毫混乱的冲锋队形继续盖了过来。
三百步,李平北举起红色令旗杨诚、刘虎这些列身处阵前方的强弩手立即扣动扳机,又一阵矢雨注入横冲而来的匈奴骑兵。矢尽,强弩手立即装填弩矢,对即将临近的匈奴骑兵竟一眼不看。
两百步,李平北举起紫色令旗,蓄势待发的长弓手齐射出一片箭雨覆向前列的匈奴骑兵,与此同时强弩手的弩矢已经装填完毕,箭雨淋过之后无情的矢雨再度狠狠注入即将冲近的匈奴骑兵。
强悍的匈奴骑兵并没有丝毫畏缩,进入两百步后,正在冲锋的士兵立即张弓搭箭,准备对这只陈军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李平北此时手举紫、红两色令旗,交叉挥舞。原本站立于车上的戟兵立时蹲下,手中长戟直指前方,弓箭手也不再齐射,开始了各自的精确射击。杨诚、刘虎再度装填弩矢,准备着对匈奴骑兵的再次打击。
虽然前方激战正酣,战阵左、右、后的士兵却依然矗立不动,依然只盯着自己前方,没有一人去看一眼奔袭而来的敌骑。整个正威营除了箭矢射出的声音再无其他一丝杂音。
一百五十步,匈奴的箭雨终于开始向战阵倾注,如蝗的箭雨在盾牌上发出奇异的声音。杨诚再度射光手中强弩的弩矢后,把强弩放在自己脚边,取下背着的弓箭,开始把一支支强劲的箭矢射向敌军。每一箭射出便有一匈奴士兵抱着臂膀摔下马去,随后即被如水踏来的铁蹄淹没掉最后的挣扎。
“轰!”匈奴骑兵终于冲到阵前,战马和战车相撞发现巨大的声音。冲到阵前的匈奴士兵发现迎接自己的是森冷的拒马枪和长戟,后方传来的压力不断改变着自己的意愿。一匹战马被拒马枪穿腹而过,骑在战马上的匈奴士兵刚想转身跳下马背,锋利的戟尖从腹下探出,随即不见,重重的摔在地上时,铁蹄踏来。
更多的匈奴骑兵发现了战车间的空隙,顿时涌来。一个匈奴骑兵冲至赵大柱和赵小柱身前,二人立时蹲身挥刀,只见刀光闪过,战马的两只前蹄已被二人削去,战马失去两只前蹄顿时顶不住剧痛倒下,刚想挥刀杀进的匈奴士兵失去平衡,就在他等待摔在地上的时候,却觉胸口一凉,李二的长枪透胸而过结束了他的计划。“咻!”跟在后面的匈奴骑兵抱膀摔下马,随即被刘虎跟随而来的一箭穿破喉咙。
战斗在正威营的战车前激烈的进行着,连绵不绝的匈奴骑兵从四面八方撞击着这个坚固的战阵,战阵前面蒙着厚厚牛皮的挡板早已被鲜血染红,一条条鲜血汇成的小溪缓缓的向坡下流去。
浑邪王万没有想到战事竟然演变到这种程度,自以为可以很快踏平的敌阵现在依然矗立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还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第一卷 将军百战死
—第九章 … 铁血战阵(下)—
匈奴骑兵不断用血肉来探寻打开这座战阵的缝隙,当无数次途劳之后,强悍的匈奴骑兵开始绝望了,这种绝望的情绪迅速漫延开来,最后被这种情绪控制的士兵们开始退缩了,很快便演变成了大溃散,都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恐怖的炼狱。逃命对他们来说却并不容易,战阵五百步内在溃逃的人群中有近千匈奴骑兵没能实现这个时候他们最大的愿望。
浑邪王没有把预备在后的一万骑兵押上,即使他现在怒火冲天,但毕竟还有一丝理智。这是他一生以来败得最惨一次,而且还是败给一支人数远少于自己的步兵,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必须想办法彻底击败这支部队。收拢部队后浑邪王又惊又怒,两万骑兵现在仅剩下一万四千多,原来以为一个时辰就能歼灭这支部队,没想到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自己五千多名英勇的匈奴骑兵反而永远的躺在了那片小小的山坡上。回来的四千多人也仅有一半能立即投入战斗的。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亏的浑邪王彻底愤怒了!
正威营中此刻仍然十分宁静,只有偶尔传来伤者的呻吟才提示着这里的生机。所有士兵都在抓紧休息,匈奴骑兵随时都有可能再度攻来,紧张的战斗消耗的体力是惊人的,多恢复一份体力,活命的机会便会大一分,久经战阵的士兵都明白这一点。
李平北在阵内四处巡视,统计着这次的战斗情况,经历这次激战正威营无一人战死,重伤十七人,轻伤三百多人。打造精良的装备发挥了惊人的威力,匈奴骑兵的箭五十步以外很难穿透大陈士兵的重甲。五十步内他们射箭的机会却也少得可怜。
大战过后两个时辰,早已过午时,士兵吃过干粮后李平北见匈奴骑兵并无再进攻的意图,只是远远观望,想到这血腥之地不便久留便寻思着找个地方先立下营寨。当即命一千没有受伤的士兵打扫战场,收回箭矢和匈奴遗弃的弯刀长弓,全数装上战车,准备转移到五里外一有水源的草地上立营。
浑邪王看远处陈军战阵分解移动,心中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在其移动过程中加以截杀,上午的惨败虽然让他极怒,但他并非卤莽之人,对方是步兵,怎么也无法在草原上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现在他只待后军赶来便合兵全力消灭这支可怕的部队,然后提兵救援左贤王。就算敌人再强大他仍不相信以四万骑兵无法消灭区区五千的步兵。看着对方有条不紊的移动,浑邪王不由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动的下令攻击。
夕阳西下,顺利到达溪边扎营后,李平北立即派出士兵警戒四周,同时下令所有士兵四散休息,大战之中更要想方设法让士兵得到休息和放松,这一点李平北深信不疑。
杨诚五人并排躺在营外的草地上,拼命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李二,今天你可捡了不少便宜!”赵小柱侧身对李二说道,“我和哥哥的战功就是一堆马腿,你在后面倒还贪了九个敌人的战功!”
“呵呵,捡便宜,你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有两次我伸出去的手就差点回不来了!”李二想到今天战斗的凶险场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