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季晴嘟起嘴,“我才不破坏你的好事呢!”说着,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用手背狠狠的往双脸擦了一把,没有再说话。
段风涯的心的微微的拉紧,拉紧,再拉紧,“傻瓜,这醋也还要吃,我不是来了吗?”
“懒得和你说。”安季晴挣开段风涯的怀,却被段风涯反手拉了回来,他炽热的吻,就吻了下来。
这个吻,没有疯狂,没有敷衍,只是缠绵,慢慢的升温,一直燃烧到两颗心,都彼此纠缠,炙热,许久,段风涯才放开安季晴,声音温重的说,“季晴,我好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风仪幸福,我不知怎么选择。”
安季晴睁开眼,在段风涯的眼里,看到的除了**,还有迷惑,她突然明白,段风仪的事,真的让段风涯纠结着,不知怎么办了,这个那么骄傲的男人,竟在她面前露出了软弱的一面,无非是对她的信任,还有,对段风仪的疼爱。
安季晴的手,慢慢的划进腰间,解开系带,脱下纱衣,再解下亵衣,春光全露,然后踮起脚尖,圈过段风涯的脖子,生涩而又豪情的吻上段风涯的唇,此刻,她只想让段风涯尽欢。
这事,从来就是段风涯主动的,安季晴的主动,让段风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红绡帐下,两人长长的交缠下,依然弥散着暧昧的气息,安季晴拉被子裹至胸前,还露着上半边肩,枕在段风涯同样裹着的胸膛,两人还喘着微弱的气息。
段风涯的手随意的抚着安季晴的锁骨,轻声细语,“季晴,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见过风仪说的那个许捕快?”
“嗯。”安季晴没有迟疑的点头,她翻过身,面对着段风涯,抬眸看着他,认真的说,“风涯,相信我,许丰是风仪的选择,只有她才知道,她会不会幸福。”
“可是,我看得出,王爷对风仪,也是真心的,风仪嫁过去,也一样会幸福的,不是吗?”
“风涯,还记得我姐吗?”
“当然。”安季晴话音还没落,段风涯就已经回答了,或者,这辈子,安季雨在他心里,都占着不可磨灭的印记,那是与爱无关,而的确,却是与负疚有关,那个美好的女子,如果他心一软,她就不用死了。
安季晴并没有闲情去揣度段风涯和安季雨之间的过往,她凝神,“那就对了,爱情,有时候可以超脱一切,在真爱面前,生死都可以是枉然,那么,在真爱面前谈富贵,那不更是一种可笑的行为了?”
许久,段风涯才点点头,认同安季晴的话,安季晴勾起嘴角,笑容漫延着整张脸上,“风仪有你这样开明的大哥,是她的幸运。”
“可是,我不放心,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许丰,是不是对风仪是真的,至少,我看到王爷是真的。”看着安季晴满足的笑容,段风涯感觉,无比窝心。
“好吧,我也想知道,许丰对风仪的感情,有没有风仪对他的那么深,我们姑且明天看了再说,还有,最好,明天一早就找王爷说清楚这事,要不,如果滇城有人知道王爷上门求亲,这事,如果关系到王爷的名声,可能也没那么好办了!”
“好吧,听你的,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王爷。”
“不是你,是我,”安季晴身子往里面移交移,感觉位置舒适了,又才缓缓的说,“风涯,你和王爷的交情那么好,有些话,说出来不方便,而且,说得不好也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去就不同,感情的事,男女来说,不易冲动,也更容易冷静,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段风涯的手顺着安季晴的锁骨,抚上她的赤唇,姆指轻按着她的下唇,一脸温柔,“季晴,所有事你都帮我想好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对你了。”
“那就多爱我一点啊!”安季晴眉舒目笑。
段风涯邪意的笑,“好啊!”
然后就是段风涯再次把安季晴压在身下,细细的探索她光洁的身体,安季晴才晃然明白,强忍着**,断断续续的说,“风涯,我不是这个意思,折腾那么久,你还不累。”
“爱你是不会累的!”段风涯说完这句话,他的唇就堵住了安季晴的嘴,没让她再说话。
缠绵过后,安季晴并没有睡着,她心里住了太多杂七乱八的东西,说不上来,只觉得,人生苦苦几十个年头,空空的来,最后又空空归土,若不得如意,那枉走几十年,为的,到底是什么?
活着,有些人,是为了三餐温饱,有些人,是为了富贵就手,有些人,是为了子孙儿女,有些人,是为了好好爱一场,而有些人,就真的,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以前,不重要,未来,不重要,她突然感觉心里空虚并惆怅着,人生并不只在一条窄路好走,怎么活,都是一场人生,可是,如果心里没住住一些幸福,一些向往,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差别?
段风涯翻过身,一手抱着安季晴,依然睡得温甜,安季晴心里顿时清晰明净,她呓语着,“风涯,我该庆幸吧,幸好,我的生命里,有你!”
、104。 可是,小人得志?
安季晴其实是一夜未熟睡,晨曦依稀时就轻手轻脚的爬起床,坐在窗前,一直待天明,她就看着太阳裹红半边天的,缓缓明澈,心里那点想法,也越渐明澈,像她说的,在真爱面前,生死也都是枉然,那么,许丰和段风仪能否终成眷属,她也不想妄下定论了,就看许丰爱段风仪,有没有爱到生死枉然的地步了。
安季晴先来到段风仪的房里,她抱着被子,双目红红,而又滞然的,很显然,也是一夜无眠了,世间情爱,往往总是苦少甜多,偏偏,世人又都想,爱上那么一回。
“风仪!”安季晴走过去,撩起段风仪的乱发。
“五嫂,我不嫁端王爷!”段风仪赤目看着安季晴,突然,泪水就落了下来,梨花带雨惹人怜。
安季晴拥过段风仪,哽咽了,“傻瓜,何必这么折腾自己,我和你哥说了,下午你带许丰出来,去后山坡,能不能行,让风涯见过了再说。”
段风仪擦着泪脸,泪痕斑驳的笑,“五嫂,哥,真的肯见许大哥?”
“五嫂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行不行,就看你俩的缘分了,要是不成,你也别怨我了。”
“我就知道五嫂对风仪最好了,最疼风仪了。”
“那你还不补眠,就这么去见许丰吗?”
“睡,这就睡,五嫂,我们一起睡吧。”段风仪荡着笑脸,就好像,她深信,许丰可以得到段风涯的认可。
安季晴浅浅一笑,目标光斑驳,“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去一趟端王府。”
“五嫂,你去找王爷?”
“王爷毕竟是王爷,这婚,不是你说不点头就不点头的,我想王爷是个明理人,不会强求你,可是,我们总得也要先尊重他,懂吗?”
段风仪垂眸,认真的说,“谢谢你,五嫂。”
安季晴轻轻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不敢居功,之所以能让段风涯同意她的游说,她深入知,并不是因为,她对段风涯影响颇深,仅仅只是,在段风尖心里,亲人比什么都重要,他要段风仪幸福,而她,不过恰恰站出来,说了一句话而已,然而,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其实,可能,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还算早,府内,其实很安静,除了来来往往的家丁,丫环,那些主人都还没起床,安季晴走到院中央,正阳正也照过来,落在她明净的脸上,半边明阳,半边暗着,她习惯性的拿手遮住阳光,这时,林微音清丽的身影,从她的指缝间透进她的视线。
安季晴放下手,心里没有恶意的,嗔怪了一下,这女人,怎么觉得阴魂不散的。
林微音走近安季晴,语言散漫,“这不是五妹吗,相公在你那里,还没起床,你就自个跑了出来,懂怎么照顾相公吗?”
“三姐原来记挂相公了,不过,我看还是让相公多睡会吧,你最好别去扰他清梦!”
“你,”林微音脸急气粗,转而又笑靥如花,“小人得志,安季晴,你得意不久的。”林微音留下这句话,从安季晴身边,擦身而过,过时,她回头,看了安季晴一眼。
安季晴怔怔的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只觉林微音最后那道目光,凄厉,清寒,渗骨,林微音说,她是小人得志,可是,段风涯和她好好相处,她是得志了么?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端王爷是在宫门偏西,最大的一座王府,府邸豪大,红膝木门,门外两只张着口的石狮子,代表着,主人显赫的身份,石狮后面,站着两个站门的侍卫。
安季晴走过去,侧头探着倘开的大门里面,一个侍卫上前,用粗鄙的嗓子说,“小姐,这是端王爷府,你要找人,去其他地方找,别在这里探头探脑的。”
安季晴收回目光,“那个大哥,我想见端王爷。”
“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吗?”
“那劳烦大哥能报一下,就和王爷说,段将军的五夫人求见。”安季晴不动声色的说着。
那侍卫听到段将军,已然知道,怠慢安季晴,连忙陪笑道,“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这就去。”端阳王在书房看书,听到说安季晴来访,纳闷了片刻,“就五夫人一个人来吗?”
“回王爷,五夫人是只身来的,身边也没带一个丫环什么的。”
“好吧,你先请她到大厅,我这就去。”端阳王放下书,双目眯成一条缝,在他的想像里,今天,应该是段风涯前来,商量他和段风仪的婚姻大事的,然而,是安季晴,况且,他和安季晴不过几面之缘,那个女子,他的印象里,不坏,却也是个,不能猜透的人,如此看来,这桩婚事?
端阳王没有再细想,直接去见安季晴。
“王爷!”安季晴还是一如最初那样,屈膝行礼,然后款款而笑,“王爷让季晴等那么久,季晴还以为,王爷不愿意见季晴了。”
端阳王打趣的说,“五夫人上门造访,我怎有不见之理,只是,五夫人的出现,的确让我有点意外了。”
“那,王爷有没有猜到,季晴想说的是什么?”
“连皇兄都说,五夫人的心思缜密,不是谁都能猜到的,我想,我也没猜到吧。”端阳王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反正,他不急,安季晴的话,不会吞着带回去的。
安季晴也附和着笑,“那季晴只好实话说了,我们家风仪,不能嫁给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你们都知道,我对风仪是认真的。”端阳王平静的看着安季晴,段风涯没来,倒是安季晴到访,他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好发的端王妃,段风仪居然不要。
端阳王正目对着安季晴,他要听真话,他要听安季晴说真话,他真没想到,段风仪会抗婚,从一开始,就觉得,娶段风仪,是她的福份,是段家的福气,当然,他对段风仪,也是真心的,在这一点上,无需置疑,至少,他不会像段风涯那般无聊,娶个娇妻回来斗气。
、105。 好人,宽大为怀
安季晴抬目,目光扫过端阳王的前额,认真而又诚恳的说,“王爷,不瞒你说,风仪已经心有所爱了,王爷是个好人,季晴深信,王爷不会夺人所爱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端阳王仰天狂笑,这笑里面,有点凄怆,有点无奈,而更多的,还是豪情满怀,“五夫人,你是第一个用‘好人’来形容我的,有趣,有趣,真的趣,不知五夫人说的好人,是指什么呢?”
安季晴得意的笑着,“好人,就是指王爷有一颗宽大为怀的心,天底下,最好的人,莫过于,心悯天下,宽大为怀,难道不是吗,王爷?”
端阳王一时语塞,眉目轻上下抖动,心悯天下,宽大为怀,这八个字,蕴含着多少意义,担着多少责任,他是懂的,他想,安季晴也是懂的,然,她竟用来形容他,毫不吝啬的形容他,其实,端阳王,真的震撼多于感动。
“五夫人,就凭你这几句话,我想不成全风仪也不行了,不过,我真想知道,是一个怎么样优秀的人,能让风仪爱上了!”
“王爷,爱上了也就是对上了眼缘,那个人,不一定是很优秀的,所以,季晴觉得,你也不必太在意,那个人,是谁了。”
端阳王浓眉收紧了一下,他转身看着门外,目光却无落脚处,他在心里,把对段风仪的那份情起与情归做出一个总结,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动是有,却又不是说,非卿不娶,要娶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也非他所愿,做个顺水人情,或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端阳王再转身,目光正对安季晴时,眼底,已然,清澈如水,“好吧,五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执拗也没意思了,风仪幸福,就好!”
安季晴舒口气,端阳王比想像中,好说话很多,她以为,在政治里打滚的人,总会是玩权术,玩心术,还要,以权压人,原来,在政治上,言词尖锐的端阳王,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她想多了。
“五夫人,想什么,都出神了!”
“哦?没有,”安季晴回神,“我想风仪知道王爷成人之美,肯定会很感激王爷的。”
“不能获得,能成人之美,也是件好事,对了,怎么是你来的,风涯和风离呢,这不应该是做大哥来做的事吗?”
“是季晴执意让风涯同意风仪的这段感情,当然,在这件事上,对王爷有所愧疚,也得让季晴来面对,不是吗?”
“我只能说,风仪有个很好的大嫂,也是她的福气了。”端阳王似笑非笑的端倪着安季晴,这句话,说得,好像,还话中有话,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安季晴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会那么单纯的执着,端阳王妃,换作谁来看,对段风仪来说,都会认为,是件好事,偏偏,在她这里,却成了感情障碍。
端阳王纯属,也只是好奇,却没有细问,毕竟,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既然,估风仪没有选择他,他更不需要,强求什么了,像他说的,风仪幸福就够了。
出现端阳王府,阳光明媚而耀眼,陆嫣从同仁堂,提着一包药出来,正好和安季晴碰了个正面,陆嫣穿着白色长裙,一手握剑,一手提药,已然没有昔日的乖巧样子,倒是有几分冷气侠骨的风采,安季晴怔和陆嫣对着面,都怔在那里,嫣儿两个字,哽咽在安季晴的咽喉,却是怎么也叫唤不出,原来,那个假装落迫的陆嫣,意气风发的时候,竟是一个强女子。
倒是陆嫣先勾起嘴角,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安季晴,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
安季晴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