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涟乔不等赫连沐反抗,干脆利落的把赫连沐拽回了大客房。
郁涟乔拉着赫连沐一进屋,就要求赫连沐换掉这身魅惑人心的长裙。
“为什么?这是楼然设计的纳兰新款,我觉得挺适合我的呀!她可是按着我的模子做的。”虽然之前从未穿过这类服饰,但今日试穿了一下,赫连沐感觉确实还不错。
“我管你什么新款旧款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非常不合适!你赶紧给我去换掉,丑死了。”
对于郁涟乔此等睁眼说瞎话的行为,赫连沐才不同他计较。
赫连沐也就知道会有这效果,萧舞和楼然拿着这身来给她时,她就几乎能猜到他的反应了。果不其然,与她所预想的真是半点都不差。
看郁涟乔这副狗急欲跳墙的样子,赫连沐心里很是满足。看在他这么在乎她的份上,赫连沐乖乖的准备去换下这身惹火的长裙,不让他再有暴跳如雷的机会。
见郁涟乔没自觉的还待在她房里,赫连沐有点不友善的开口赶人:“还不出去?”想让她换回正常的女装,那干嘛还杵在这?等她请他出去吗?
郁涟乔迟钝的仍以为赫连沐犟着不愿听他的话,顽固道:“你把这身换掉。”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啊?”平日里目光那么深邃一人,今儿个怎么跟老年痴呆似的,魂不守舍的。
赫连沐哪知道,郁涟乔一边纠结让她褪去身上这身长裙,一边却又欣赏她着长裙的魅惑人心。
魂不守舍是却有其事,但也是赫连沐造的孽。
郁涟乔老实的退了出去,心里却不要脸的遐想着:让他看一下怎么了?不就是换件衣服嘛,反正迟早是他的人。
郁涟乔也只敢自己藏心里想想而已,若真敢放肆到说给赫连沐听,到手的媳妇铁定要飞了。赫连沐绝对会立马抛弃他。
赫连沐还以为小心眼的郁涟乔会在房门外等着她,监视她是否真会听话换身正常的衣服。没想到她就换件衣服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从客栈消失了。
同时不见的除了郁涟乔,还有席晨和梅币庭那两个家伙。
赫连沐换好衣服下楼,只瞧见夏序和晋默两个小少年,满脸哀怨的坐在那无聊的数头发。
赫连沐问他们,怎么就他们二人坐在这,其他几人怎么不见踪影?
赫连沐一问,夏序立马来劲了,有好玩的不带他去没关系,那他就同嫂子告状。
“沐姐姐,你可得管好我哥啊!你看他,这还没与你成亲,就嗜赌成性的,要冷落你了。”夏序用老成的口吻状告郁涟乔,让赫连沐不由笑叹这个小滑头的用心良苦。
原来大乔他们是去赌坊了,敢情没带阿序去,阿序闹意见了。
赫连沐戏笑着故作安慰道:“阿序,你放心,等你哥回来,我一定好好的管教他。”
夏序这下心满意足了,谁叫郁涟乔刚刚不许他同晋默跟去,说什么小孩子不可以去那种地方。有好玩的不带上他,就是不讲兄弟义气。
如果说赫连沐真因郁涟乔去赌坊而教训郁涟乔,那郁涟乔还真是挺冤的。
是席晨贼兮兮的把郁涟乔从赫连沐房门外拉走,提议要来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连去赌坊也是席晨那歪脑瓜子想出来的。
郁涟乔又早想同梅币庭较量一番,加之梅币庭刚才还色眯眯的盯着赫连沐看,郁涟乔更是对梅币庭恨得手痒痒的。哪怕是赌桌上的较量也好,总之他今日同梅币庭是斗定了。
为了自己的女人而战,在郁涟乔眼里是无上的光荣。
兴致勃勃的去往赌坊的郁涟乔,一路上都想着待会要如何同梅币庭一较高下,一想到把梅币庭踩得死死的,他就嘚瑟。
可郁涟乔万万没想到,席晨所谓的较量,就是买定离手,看他们三人谁赢的银子最多。
郁涟乔起先是想和梅币庭去赌坊的包厢单独较量,岂料来得太晚,包厢也已被占完。
郁涟乔毕竟不是赌坊的老板,总不能随意将那些玩家驱逐出去给自己腾出来一间。
只有最原始的赌大赌小手段,郁涟乔顿时没了兴趣,远远的站在外围观赌。
看席晨挤在人堆里,听他在那“押大押小”兴致高昂的大叫着,郁涟乔真想冲过去把他给拽走。
苦于太多人围着席晨,郁涟乔只好作罢。郁涟乔是个有洁癖的主,要被那么多人挤来挤去,那简直比杀了他更要让他难以接受。
梅币庭也没好到哪去,梅币庭也不喜欢这嘈杂的场所,但也不想和郁涟乔站在一块,就硬着头皮跟在席晨后面扑向人群。
梅币庭没兴趣玩猜大小,只想找个置身之地而已,但赌博的人太激动了,叫声震耳欲聋不说,更是挤来挤去的把梅币庭都快挤成肉片了。
梅币庭“啊”的一声爆吼,还被附近几人谩骂是神经病。那人极其不客气,粗鲁的说道:“不玩就出去。”
梅币庭哪受得了那人这么无礼对待,要不是这里是赌坊,人多势众的,梅币庭绝对要一掌劈了那个傲慢无礼的家伙。
梅币庭也不管后方有个时刻看他不顺眼的郁涟乔在,赶紧退了出来,作势要离开赌坊回客栈去。
郁涟乔见梅币庭想跑路了,立马跟上去,也不管席晨一个人还在人堆里自我陶醉。
席晨今日手气好,押哪都中。席晨转身刚想呼唤郁涟乔过来沾沾光,顺道下几注,却瞥见郁涟乔正匆匆跨过赌坊的大门,抛下他一人独自离去。
席晨来回观望,发现梅币庭也不见踪影了。敢情那两人是预谋离去的啊,就把他一人丢下。
席晨顿时没了继续玩下去的*,他们一个个的都走了,那他还留这干嘛啊?
本盘算着让他们做掩护,待会萧舞若是问起来,还可以说他只是陪同而已。这下主角都走了,席晨这个陪同哪能心安的再待下去。
梅币庭在前面走着,郁涟乔则在后头跟着,一边跟还一边嘀嘀咕咕的。看来今天不同梅币庭干上一架,郁涟乔这心里就是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梅币庭也清楚后面有个郁涟乔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梅币庭不知郁涟乔意欲何为,不予理会便是。
眼见梅币庭越走越快,大有躲他之意,郁涟乔疾步追上前去,挡住了梅币庭的去路。
急着赶回客栈的梅币庭,差点就这么撞上郁涟乔,幸好郁涟乔嫌弃梅币庭,及时后退了一小步。
对于郁涟乔的莫名其妙,梅币庭不言不语,只用一种“你要干嘛?”的眼神紧盯着郁涟乔。
郁涟乔也不啰嗦,他就是心里不爽,他就是看梅币庭不顺眼,他就是想同梅币庭光明正大的干上一架。
“找个空地,我们切磋一下武艺。”郁涟乔高傲的对梅币庭命令道。
想起二人上次在洛杨城擂台上的那次切磋,郁涟乔甚觉不过瘾。
梅币庭仍旧不予理会,绕过郁涟乔,径直向客栈走去。
如果说是搏斗,梅币庭对那种禽~兽式的肉搏没多大兴趣。想起上次在树林里同郁涟乔倒地撕扯,梅币庭至今都觉得丢人。
至于切磋,若不是梅币庭现在觉得浑身不舒服,肯定奉陪到底。
适才在赌坊被那些个没教养的赌徒挤来挤去的,衣服上沾了他们的气味,梅币庭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更别说现在还能闻到,虽然味道并不是特别的重。他现在只想回客栈沐浴一番,换身干净的衣物。其他的,都得容后再说。
梅币庭这么闪躲,郁涟乔哪肯放行。
郁涟乔再次追上前去:“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这都不敢应下?”
“没空。”梅币庭才懒得同郁涟乔叽叽歪歪的。
“没空?没空那你以后就少管沐儿的事,更别跟着我们。”
梅币庭诧异了,他最近哪里有管过赫连沐的事,但郁涟乔这么说,他还真就不乐意了。凭什么郁涟乔就得招人待见,凭什么他就不能跟随赫连沐,就连赫连沐也对郁涟乔特别对待。连他们什么时候好上了,他都不清楚。
那日当梅币庭无意从席晨口中得知赫连沐已和郁涟乔成了一对璧人,他气得摔了房里所有能摔得东西。湘西客栈压抑得更是让梅币庭待都待不住,他无奈之下,只得跑出客栈去附近的小客栈,找一向视男女之情如粪土的义父诉苦。
“管不管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力阻止别人去喜欢她。”梅币庭极为厌恶郁涟乔的自以为是。
“沐儿现在是我的女人。是个男人,你就该识趣点。”
“是你的女人又能怎样?你目前只是与她相好而已。别忘了你们还没成亲,沐儿也还没把身子交给你。”梅币庭越说越火大。
“‘沐儿’也是你叫的吗?你还不够格。”郁涟乔这会蹬鼻子上脸了。他没想到梅币庭竟然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同他争论这事。
“我不够格?你都能叫,我凭什么不够格?”梅币庭这下被郁涟乔讽刺得都丧失理智了,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有许多行人来往,大声吼道,“别说你们还没成亲,就算是成了亲,你也有被戴绿帽子、被休弃的可能。”
“你……”郁涟乔也被梅币庭彻底激怒了。他还没同赫连沐成亲,梅币庭就开始不怀好意的诅咒他了,“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靠着家里做生意的父母,有几个臭钱就敢这么嘴硬。谁给你的自信去纠缠沐儿?”
“搞笑,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长得小白脸,还好意思来说我。我要是也像你那样厚脸皮的倒贴上去,沐儿早就是我的了。”
郁涟乔与梅币庭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当街争吵,引来了一大群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两人这活脱脱的泼妇骂街行为,实在有伤风化。
众人着实不解,两个衣冠楚楚,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竟相互当街谩骂,这在湘西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稀罕事。
从赌坊出来的席晨本以为郁涟乔早已回了客栈,当爱凑热闹的他挤进人堆去,看到的却是郁涟乔和梅币庭当街争吵,他凌乱了。
这是唱得哪出?
难道说,刚才他们二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消失,就是为了来这吵架的?
在哪吵不好,还非得挑大街上吵。那么多人看着,都不嫌丢人吗?
不了解状况的席晨问了下身旁的围观者,到底二人争吵所为何事?
围观群众其实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开端。不过从二人刚才争吵的话语,众人私底下理了理。
据悉,郁涟乔和梅币庭会吵起来,是为了一位名唤“沐儿”的女子。
席晨听了,了然于心。原来是因为赫连沐,乔看来是醋意大发了。
但再怎么吃醋,再怎么有矛盾,也不能在街上解决啊。
“你俩要吵回客栈房里吵去吧,在这多……”
“滚开。”
席晨刚走进怒火区,欲开口劝他们消停会,还没说完,就被争吵得满脸通红、血色上涌还动起手来的二人,一致对外给骂了回来。
唉,丢人,太丢人。席晨无奈的摇摇头,这火大的两人,他是惹不起了。只能去找能惹得起的人来。
郁涟乔和梅币庭从刚才的吵着吵着,不知不觉的就动手打起来了。
这下是真圆了郁涟乔想同梅币庭干一架的梦。
二人之间的较量,硬生生的将围观群众震退至几米开外。
怒发冲冠的二人打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都把对方当死敌一般攻击,下手毫不留情。
结果可想而知,梅币庭被打得遍体鳞伤,重重摔倒在地。
内脏被郁涟乔击了一掌,梅币庭直觉体内鲜血翻涌,还没来得及用内力压制,就一口喷了出来。溅了郁涟乔一身,更脏了自己本就不净的衣服。
洛杨城那日的比试,梅币庭就知郁涟乔的深浅。尽全力的自己与未尽全力的郁涟乔,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梅币庭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手是敌不过郁涟乔的,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不管是否打得过郁涟乔,就贸贸然的动手攻击。
想来也是,郁涟乔可是从小习武,从小被他爹历练,就连他爹现在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四年前才开始习武的梅币庭了。
梅币庭的武艺虽尽得安遇真传,但习武过晚,即便是这方面有天赋,也赶不上同样在武学上有天赋、且苦练十多年的郁涟乔。
普天之下,能与郁涟乔单打独斗一较高下的,也只可能是神秘莫测的安遇了。
赫连沐在客栈见席晨气喘吁吁的来报,说是大乔和不停在街上吵得不可开交,影响街容。便即刻赶来制止。
赫连沐这一看可吓坏了,不停都被大乔打趴下了。
不是说两人只是吵起来有伤街容吗?怎么还打上了?看趴地上的不停,伤的还不轻,都吐血了。
太过投入的郁涟乔压根就没注意到赫连沐的出现。不解气的郁涟乔,还想朝嘴硬、不懂得求饶的梅币庭身上再补上一击。
眼看着郁涟乔就要一掌拍上毫无招架能力的梅币庭身上,赫连沐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有那个命前去接下郁涟乔那一击,毫不犹豫的冲到梅币庭身前,欲帮梅币庭扛下。
突然冒出来的赫连沐,让郁涟乔和梅币庭二人都措手不及。
郁涟乔连忙收势,庆幸自己适才出掌降下了速度,没打算要了梅币庭的命。不然就冲他的力度,一出手还真要覆水难收。若是赫连沐被他那一掌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见郁涟乔收手,梅币庭也松了口气。赫连沐救他,他固然高兴,但若因此丧命,那他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郁涟乔不满意的冲赫连沐身后的伤患嗤之以鼻道:“今天算你小子命好。看在沐儿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下次再敢嘴贱,就没那么好运了。”
郁涟乔嘴上这么说,心里那真不是滋味。凭什么沐儿要偏袒梅币庭,还为梅币庭差点被自己误伤。
赫连沐哪管郁涟乔的无理取闹,她要不以身制止,不停就要直接被他拍下黄泉,没命活了。
惊魂未定的赫连沐甚是恼火的冲威胁梅币庭的郁涟乔斥责道:“那么多人看着,还嫌不够丢人吗?”
被亲亲准媳妇那么一训,郁涟乔这才发现被众人围观。“哼”了声,风轻云淡的转身离去,好似刚才雷霆震怒,与梅币庭大动干戈的不是他。
郁涟乔走了几步,察觉方向不对,反了。又转身走回来,经过梅币庭身边还不忘再冷哼一声,继而走向客栈。
赫连沐原地望着郁涟乔来回折腾,甚感无语。大乔傻得还真可爱。
赫连沐刚想伸手扶起地上的梅币庭,就见郁涟乔又折腾回来了。只见郁涟乔二话不说,拉着赫连沐就要走人。
赫连沐想要挣脱开,却苦于力气没有郁涟乔大,只好用另一只手指着地上虚弱的梅币庭,对郁涟乔央求道:“大乔,不停还搁那趴着呢!”
“他趴那关你什么事?他有手有脚,托你的福也还死不了,不会自己走回去吗?哪需要你去扶。”郁涟乔吃味的一边反驳赫连沐,一边冲梅币庭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