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昭又道;“父皇孝顺太后这我理解,可母亲为什么要让我说刚才那一番话?什么纯臣纯孝,绕得我头都昏了!”
慧妃娘娘叹了一口气:“皇儿,你也不小了,母妃不能陪伴你一辈子,有些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有些事,得需要你自己去悟!”
……只有选个两边都不靠纯臣,太子和赵王势力才不会膨胀得太,你也才能有一丝机会问鼎那张龙椅!
皇上回到乾清宫立刻便宣了左都御史姜越入宫,一番奏对之后,皇帝当即宣旨,任命他为三边总督,即刻启程奔赴陕西。
三边总督人选出炉之后,太子和赵王全都大失所望。
晋王府中,兄弟两个却把酒言欢。叶枫齐道:“这个姜越是什么人?皇上为什么派他前去剿匪?”
叶邑辰淡淡道:“朝中比姜越适合这个位置人大有人,只不过皇上不放心罢了。这个姜越做过两件事,我说出来你便明白皇上为何要派他去了。其一是一年前他参了承恩公一本,劾他放纵家奴,强占民田,逼死人名!为了这事,皇上罚了承恩伯半年俸禄,将他爵位降至承恩伯。第二件事,姜越前年为儿子说了徽先伯桑家嫡女为妻,两家议亲议了半年,眼看着要成了,半途却被靖海侯府将截了去,为了这事,姜越碰见了萧家人连招呼都不打。这个人脾气十分硬,谁面子都不卖!”
叶枫齐把玩着手中金杯,略略思索便已了然。“承恩伯是皇后哥哥,姜越参倒了承恩伯就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又和萧家搞得不愉,也就和赵王扯不上边。我明白了,咱们这位皇上是对他两个儿子也不放心了。这么连儿子都开始防范上了!”
叶邑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鄙视。“只知道玩弄这点小权谋,却忘了大利公益,咱们这位皇上是真没救了!”
叶枫齐一愣道;“甘陕遍布重病,叛贼也不过万人,又缺乏武器训练,怎能与我大楚重兵抗衡,随便去一个将领就可以把他们消灭了。”
叶邑辰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也这么认为,那你就错了!这一次陕西叛贼并非纤芥之疾,而是心腹之患。陕西已经连续三年歉收,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只要有人揭起反旗,就会一呼百应。只有派一刚毅果决之辈以刀斩乱麻之势,将叛军一股荡,及时跟进赈灾,这股叛乱不日可除,只可惜姜越此人用兵趋于保守,擅守而不擅攻,他去指挥三边军队,恐怕要坐失良机,这匪很可能越剿越多!”
叶邑辰道:“可虑是,突兀人迟迟按兵不动,恐怕酝酿着大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可能不是很喜欢看前朝事情,可是做为铺垫也必须写一写,其实光写后宫也挺没劲,是不是?
第90章 慰银月雨澜入王府
真叫叶邑辰说中了;不过数日;宣大总督王古紧急军情文书就放到了正统皇帝龙案上。突兀可汗纠结八部联军,陈兵十万于城外;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势。其实早几个月前;王古就有奏疏上陈;言今年突兀草原部落遭了大灾;雪下得太大冻死牛羊无数;牧民缺医少食,转过来年肯定会发动侵袭,请求朝廷早作准备。
北方边患历经数个朝代始终未曾真正解决。京师位于燕幽重地;当年太祖选取京师为都城,实有“天子守国门”之意,天子所自然是重兵以陈;粮草兵马调动都比较及时,对于外敌抗御自然有着莫大作用,可另一方面,突兀人只要突破了长城一线,京师腹心之地便立刻暴露草原铁骑之下,太祖有雄心壮志,是有为之军,这样做当然没有问题,换了正统这位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和远大抱负皇帝就有些叫苦不迭了——每一次突兀人侵袭,都叫他寝食难安,搞不好人家一眨眼就打到眼皮子底下了。
正统皇帝虽然庸懦,也知道问题严峻性。所以一接到王古奏疏就立刻批转兵部,要求加强边备,兵部很也上了一个奏疏,制作了一个调动兵力预案,一旦出事立刻急调北方数省卫所兵马支援边境重镇,正统看了之后觉得万无一失也就放心了。
这一次正统皇帝一见王古奏疏立刻想到了这码事,立刻就将几位阁臣以及兵部尚书召进宫里,准备即刻调动兵马。谁知兵部尚书见了皇帝就开始哭诉:皇上,原来那个调兵方案怕是不成了。
皇上听了大吃一惊,急问为什么。兵部尚书跪地上,以头触地,缓缓从口中吐出俩字倒是清晰明了:没钱!
大楚建国六十年来,西北有突兀人不断侵扰,东北有女真人蠢蠢欲动,西南还有一个蜀汉国随时蹦跶出来挑惹一番,加上疏通运河,每年大大小小旱涝灾害,皇帝又是个纵情享乐性子,建国以来国库里银子就从来没有宽裕过。管理着国库太仓银户部尚书脸是一届比一届黑。
打仗打得就是白花花银子啊,调兵也是如此。按规矩开拔之前总要先给那些大头兵发半个月饷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钱赚谁给你玩命啊。近十万人武器、服装又是一大笔支出,人吃马嚼,粮草辎重什么不需要钱,没有银子,兵部就是出了调令也调不动兵啊。
皇上气得狠狠一拍椅子扶手问:“银子都花到哪去了?”结果户部尚书一解释他就明白过来。前几天姜越上折子要钱,说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让我带兵打仗总得先给点军费花花吧,他这个三边总督人选是正统皇帝亲自选,他当然要力挺,于是大笔一挥:照准!
于是六十万两白银就支给姜越剿匪去了。皇帝还是有些不相信,支出六十万两银子国库就没钱了?户部尚书只好一笔一笔给他算,宫里过年要花钱,太后死了治丧要花一大笔钱,太子大婚又是一大笔钱,户部好不容易攒下几个银子,没几下就给花完了。这个月京中数万大小官员俸禄都发不出来了!
正统皇帝一屁股坐龙椅上也是头痛万分。一场会议就这么草草收场。杨培实回去想了一晚,第二天就递牌子求见,皇上平台召见了他。杨培实云山雾罩地说了一大堆话,从三皇五帝到太祖太宗,正统皇帝总算听明白了,总结起来就是这样几句话:如今国库没钱了,国家又面临着大灾大难,您老人家是皇上就该为天下先,先把你私房钱拿出来,咱让各省兵马赶紧去支援前线吧!
正统一听这话立刻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虽然话是那么说,天下都是皇上,可皇上私房钱和国库银子可是两码事,内库银子皇上要用就是一句话事,而国库银子,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乱花。你要是真敢乱花,第二天就会有御史言官上折子骂你!大楚皇权虽重,可皇权上头还有一个道统存!有了这种道德要求,皇上也不能为所欲为。
所以正统为了保证自己过得潇洒自,私房钱是坚决不肯掏。正统义正词严地就给拒绝了。
杨培实也没说什么,第二天带着户部尚书又来了,两个老头子翻过来复过去,还是昨天那一套,正统皇帝想要生气又没有借口,后还是坚决不干。
第三天,杨培实除了户部尚书,这次把兵部尚书也带来了。正统皇帝心里已经动摇了,可还是咬着牙不答应。
第四天,杨培实又加上几个内阁辅臣,看着一群老头子跪地上涕泪交流,张口圣人之言,闭口天下为重,正统皇帝本来性子就和软,这时是无论如何扛不住了,不由仰天长叹,当皇帝忒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弄俩钱还被这帮臣子们惦记着,我容易吗我!
皇帝总算屈服了,钱有了,各地军马也总算开始调动了。这时候蜀汉使臣又开始跳出来了,皇上我们求娶公主呢?等了这么么多天,总该给我们一个准信儿了吧。那使臣也听说了大楚西北既有叛乱,北方边境又是战云密布,使臣腰杆也直了:您要是不答应,可别怪我们蜀汉翻脸无情,到时候大兵出动,咱们就战场上见真章吧。那使臣后又加了一句:别给个假公主糊弄我们!
本来延庆王爷和王妃已经求过了皇上,皇后也帮着说了话,准备随便塞一个宫人给蜀汉,临行之前就认作皇后义女就是了。这种形势之下正统皇帝又犹豫了。万一这假公主到了蜀汉,真惹得蜀汉出兵,他就要三线展开战场,此前为了突兀人他内库就已经搬空了大半,如果蜀汉那头再出来蹦跶两下,他真得把龙内裤都给当掉了。
圣旨很就下到了延庆郡王府:银月被封为和敬公主,与蜀汉太子刘章结为夫妻,以永固两国邦交。大楚现是国丧之期,所以皇上给了银月一个月期限准备,一个月后再遣使将银月送到蜀汉境内。到了蜀汉一亩三分地,刘章什么时候和银月大婚,那正统皇帝就管不着了。
接旨时银月脸色惨白,延庆王妃当场晕厥。当晚郡王夫妻二人来到杨府,延庆王妃拖着病体来见杨培实。三人密室之中谈了一个时辰,对于这个结果,杨培实也是无力改变。
延庆王妃还想进宫去求皇上,却被杨培实给拦下了。没有人比他清楚,皇上心情近实是糟糕得厉害!
送走了延庆郡王夫妇,杨培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外孙女,便叫了三个儿子进来,嘱咐他们银月即将远嫁,叫内院人多去走动走动!
老太爷话杨府里就是金科玉律,三个儿子回去之后立刻就像媳妇传达了老太爷指示精神。自从太后去世以后,大太太病始终未能痊愈,五太太怀着孩子又害喜害得厉害。于是第二天,二太太、五姑娘、七姑娘、九姑娘三个未出阁姑娘到了延庆王府。
几人先去拜见了延庆王妃,短短一日不见,延庆王妃竟似是老了三分,抓住二太太手便滴下泪来:“二嫂,我月儿怎这样命苦!”
二太太少不得一番劝慰:“如今圣旨已经下了,那蜀汉都城成都被人称为天府之国,也是一个好地方,月儿嫁得又是蜀汉太子,听说蜀汉当今国主身体很差,过不了几年等太子登基了,月儿便是蜀汉皇后……”诸如此类安慰一番。二太太一向人语,雨澜这才发现她劝人本事也不赖,倒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两个老一辈这说着话,二太太便吩咐几个小先去看看银月。姐妹三个几个容貌端丽训练有素丫鬟带领下来到银月小院里。院子里气压低沉,丫鬟们走路都是毫没声响。
丫鬟进来禀报时候,银月房间里刚好有人,却是叶敏淳。叶敏淳也是神色惨然道:“我去见过太子了,太子说皇上旨意已下,他也没有法子!”
银月道:“二哥哥何必这样,我早就劝你不必去找太子了,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皇上近脾气很大,这种时候躲着皇上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往前凑过去!”
“眼看着自己妹妹就要跳进火坑了,就是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试一试!”兄妹俩说到这里都有些沉默。
这个时候小丫鬟隔着帘子喊道:“杨五姑娘、杨七姑娘、杨九姑娘来看公主了!”
银月听了双眼一亮:“她总算来了!”说是她,而不是她们。那个所谓她,当然就是雨澜了。
说罢站起身来道;“哥哥与我一同去迎迎几位表妹吧!”
叶敏淳听说雨澜也来了不由一怔,自那次杨府私见之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雨澜从脑海里忘掉,可这种事情又岂是说忘就忘了,越是想要忘掉反而心里越是记挂着她。
叶敏淳心中百转千回,银月已经拉着他出了房门。
雨澜三姐妹见帘子一挑,银月和叶敏淳一同出来了,不由都是微微一愕,雨霞眼中是闪出一道亮光。如今大房四姑娘八姑娘都嫁了,七姑娘亲事也议得差不离了,如今倒只空了她一个人。柳姨娘早就着急了。太子正妃是不用想了,如果能做表哥正妻也不错。雨霞这样想着,便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叶敏淳几眼。
可她见叶敏淳虽然极力掩饰,那视线就一直定雨澜身上挪不开。心中不由又是愤恨又是嫉妒。
“参见公主!”“见过表哥!”三个姑娘盈盈下福,叶敏淳兄妹俩人连忙还礼。若要进了屋,叶敏淳再跟进去可就不大好了,银月便没有急着请她们三个进去。几个人门口寒暄了两句,叶敏淳终究忍不住拐弯抹角地问了问雨澜近况。
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银月小院。
银月便把三姐妹让进堂屋里。几个人分宾主落座,银月倒是先自一笑:“我这点儿小事,竟惊扰了二舅母和几位妹妹,真是罪过!”
银月今天穿着浅紫色小袄,下头是蜜合色八幅湘裙,头上插着一支整块羊脂白玉雕成莲花形状玉簪,打扮虽然素净,却衬得她是肤光胜雪,光彩照人。丝毫没有几人想象中颓唐和消沉。
从前银月到杨府走动,并不怎么搭理雨霞,雨霞早已对她心怀不满,昨日得知她即将嫁去蜀汉和亲,雨霞很是高兴,今日本是借着探望安慰由头,特特穿得整整齐齐实际是准备来看银月洋相,没想到看到竟是这幅样子,雨霞当即大感郁闷失望。
雨澜却不由对这个表姐加佩服,换了随便一个女孩,知道自己即将嫁到万里之外,恐怕都要心慌慌,泪眼婆娑了吧,光是这份镇定功夫银月就比一般女子高明了不知多少。
所以,雨澜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表姐,你还好吧?”
第91章 悲悯银月又遇秦王
银月微微一笑;先是深深看了雨霞一眼;这才侃侃而谈道:“几位表妹可能有所不知,蜀中之地自古富庶;前朝突兀人曾经长驱直入侵入中原腹地;那时便有中原诗书豪富之家举家迁入蜀中;蜀汉自高祖立国以来;已绵延五代;历经百年,早已成为人文荟萃之地,那刘章既是蜀汉太子;又是蜀地第一美男子,仪容俊美,雅量高致;雅擅诗文,才华高绝,其人所作诗词我大楚亦多有传诵,皇上给我挑了一位这样好夫婿,还有什么不好?”
雨澜细查她神色,竟看不出丝毫异样,心下不由是佩服。雨霞被她这一番话绕得头晕,心想按你这么说,这门亲事竟是千好万好了?见银月如此模样,她心中是不欢喜,不由刺她道:“可是前头王妃却伤心得厉害呢!”
银月道:“成都毕竟远千里之遥,我与母妃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母妃伤心难过自然也是难免!”
雨霞也不是傻子,她道:“我可是听人家说蜀汉偏安一隅,如今不过是日暮西山,苟延残喘罢了!他日我天朝大兵一至,蜀汉指日可破!”
这哪里是来慰问,这分明就是来给银月添堵来了!连九姑娘都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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