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回到营帐,看到乌喇那拉瑾惜已经在那里等他很久了,她一看见他,立马上前去为他解下繁重的盔甲。
“爷今日看起来不高兴?”细心的瑾惜注意到了胤禛脸上落寞的表情,明明今早是特别的开心的,怎么晚上脸色变得这样难看。
“今日狩猎成果怎么样?”瑾惜想提起点今日狩猎的事儿,转移他的注意力,毕竟以她对他的了解,四爷是不会为狩猎没有拔得头筹而这个样子。
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发生。
“若是没有得到汗阿玛的奖赏,也不碍事的…”她还是试探的说道。胤禛依旧是不说话。
“你说,天家的兄弟情分,真的如此之凉薄?”许久,他对着乌喇那拉瑾惜这么说道。
“爷,您怎么了?”乌喇那拉瑾惜捧着胤禛的脸说道:“不会的,就算发生任何事,还有妾身在。”这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这是自佟佳皇后死后,他又一次留下了眼泪,虽然他的无助是从不会表露给外人的,可是这一次流泪,不是因为别的,却是因为他无比的心酸。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如此的难受。
仅仅祭奠死去这份的兄弟情谊,明明血脉相连,却依旧形同仇敌。
一整晚,乌喇那拉瑾惜都挎着胤禛的胳膊不愿意松开,直到她熟睡在他的怀里,他才慢慢的把她放倒在床上。可是此时的胤禛却整晚睡意全无。她的心意,他的女人的心意,他自然都是明白的,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本不与她们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玩闹
八阿哥胤禩这一次很是高兴,没想到汗阿玛竟然赏了他黄马褂,这可是自己从来都不曾获得的殊荣啊。连裕亲王也一起夸了他,夸了他年少有为,将来一定有所作为。虽然这一次三阿哥,和大阿哥也在此次围猎中表现很出色,射得很多猎物,可是依旧是他拔得头筹。只是因为他多射中了一只麋鹿。
这一鹿之差,可谓说是天差地别啊。
这时九阿哥胤禟也来了,在大营外见到了他。
“九弟,你怎么看?”胤禩转身问胤禟。
“弟弟也觉得,八哥这一回可真是好好的展示了自己的才华了一把!也灭了灭二哥他们的气势。若是八哥继续下去,汗阿玛会对八哥更加赞赏的!”胤禟双手握拳气势凌然的说道。他也是很相信这个哥哥的,因为他曾听人说过,在他的八哥很小的时候,安庆王岳乐就说他有“得继天命,有大富大贵之相”,再加上他的八哥真的对他很好,所以他就决定从此跟着八哥了。
胤禩也对着胤禟笑笑,表示赞同。
“唉!这回二哥原本还想在汗阿玛面前好好展示一番的,可是好愿望还是落空的,这下,看哪个人还敢瞧不起八哥?”他话刚说完,看到了八阿哥变了脸色,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八阿哥的生母,良妃卫氏,辛者库包衣出身,因为母亲的出身,八阿哥自小总是能听到一些人的闲言闲语,所以他立下志愿,有朝一日,一定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赢得大家的认可,亲手终止那些个流言蜚语,让别人不能议论,不敢议论。
“八哥…弟弟错了。”胤禟喏喏的说道,他很怕因为这句话而使他的八哥再想起当年的往事,可是胤禩开始不说话,只对他摆摆手,说道:“无碍,这世间的事情,本没有什么错对。”他虽然感伤,可是母亲的出身,已经无可更改,无从更改,也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
“只要自己做到最好就行了……”胤禩信心满满的说道,他从小到大也都是这么想的,起码自己做到最优秀,就可以弥补出身的这一点不足,他还是相信,汗阿玛还是很看中他的。
二十多日后,玄烨命八旗旅和各位皇子,返回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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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平日里虽为人很是低调,可是他处事认真,细致,这是有目共睹的。这一次八阿哥获得奖赏,他也从心底里为他高兴。等他回去以后,他就望见李氏眼巴巴的站在门口望着他,他被这个李氏看的很不自在。
乌喇那拉氏对李墨晴微微一笑,李墨晴也笑着回礼。
胤禛嘿嘿的笑了笑,说道:“这个李氏也颇为奇怪,不知她今日到底是想做什么!”
“福晋,您怎么见了四爷,还不行礼啊”一个小太监在李氏身旁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胤禛颇为瞧着好笑。本来心情不怎么好,却被她逗乐了,他顿时对这个女人,来了兴致。
李氏眼睛瞅着胤禛,一时间竟然失了神儿,半天才回过了神儿,听见有人提醒,立马上前给胤禛行礼,道:“妾身请四爷的安…”
“免了”胤禛摆摆手,说道:“你今儿颇为奇怪啊,是不是还惦记着给大福晋敬茶的事儿呐?”他调侃的说道,乌喇那拉氏觉得很委屈,这哪儿有的事,自己不早就取消了这个规矩吗?胤禛一想,本来这时候也不对,所以她肯定是找他有事。
“你也别傻站着了,进来吧?”胤禛招呼她进内堂。
“爷刚好累,你去给我倒杯茶去…”他对李氏说道。
“啊?”她刚才被胤禛一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愣,随后又说道:“好…”立马跑远了。待胤禛坐定,这时的李氏已经颤颤巍巍的端着茶来了。
“爷…”她连声儿都是抖的。
“你也不怕啐了茶盏,规矩可学的好。“胤禛说道。
“啊,四爷…妾身知错。”她赶紧跪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茶盏还是啐了。
嘿,这傻丫头,胤禛心里想着,他不过一时来了兴致,想锻炼锻炼李氏的胆量罢了,自从跟了自己以后,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木木纳纳的,还不怎么敢跟人说话。他就在想啊,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她用得着这么怕自己吗?
“你起身吧,爷也没有要训诫你的意思啊?”胤禛说道。
这时候的乌喇那拉氏捂着帕子在偷偷的笑着,在场的人,也只有她知晓四爷心中所想了。
“也罢,你下去吧”胤禛挥挥手对她说道。
李氏慌忙下去。留他尴尬的在场。“爷,你这又是何必呢?”乌喇那拉瑾惜边说边笑着。
“瑾惜,你说我是长得奇丑,还是脾气暴躁,让她这么怕我啊~~”胤禛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这可问住了乌喇那拉瑾惜。
“妾身倒是觉得,四爷长得即好,性子又和”乌喇那拉氏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她为何?”胤禛问道。
“妹妹还小,怕是听了宫中的一些传言,所以信以为真了。也许爷跟她多接触一下就好了呢?”
“他们都怎么说?你们信吗?信吗?”他转身又问小太监和小丫鬟道。
只见众人都想笑,可是还是忍住不敢笑。
怎么会呢?咱们四爷可是一直都是很活泼很爱笑的人啊。其实每个晚上,阿哥所中传来的一阵阵诡异的笑声,都深深的暴漏了他的秉性。
这时,乌喇那拉瑾惜就会说:“爷,睡了啊啊?”
“不呢!爷还想听这笑话儿,你再多讲来听听?”
“爷,妾身好瞌睡…。”
“等会吧,就再说一个?”
“呼…。呼…。。”
“瑾惜…。瑾惜?…瑾惜!瑾惜。不要睡啊!”
不过他今晚上,还是破天荒的去了李氏那里。这可让李氏颇为吃惊。
李墨晴抿着嘴,说道:“爷来了,爷真的来了?四爷,您终于来了。”
也是啊,这可是头一次呢。她盼星星盼月亮,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她唤着身旁的丫头,赶紧给她梳妆。可是刚梳到一半,胤禛就已经来了。她赶忙起身,上前行礼道“四爷,您来了,妾身请四爷的安…”
“不必拘礼,坐吧。“这时的胤禛已经迈着步子做到了床边。李氏也慢慢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胤禛拍拍床,示意她坐下。她这才坐到他身旁来。
“爷,您今日,怎么来了。”李氏缓缓的说道。
“我听说,你很想我来,我就来喽。”胤禛慢慢的说道。一则,胤禛对她很是好奇,因为她好像总是很怕自己似地,所以今儿个来看看她。二则,她也跟着自己有一段日子了,冷落了她,也不好。
“真的,妾身日思夜想着您能来,还是等到这一天了。”她一把抓住了胤禛的右手说道。
胤禛微微惊了一下,然后对她微微一笑,把左手也搭了上去。
“爷不是很恐怖吧?”胤禛小心翼翼的问着。
李氏听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怎么会,只是妾身觉得四爷平日里很威严,让妾身不敢平白的接近,现在看来,四爷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谣言不可信~现在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了么?”胤禛问道。
李氏又点了点头,看到胤禛牵起了她的手,她喜极而泣。
胤禛为她整理一下衣衫,说道:“爷今儿这不是来了吗”李氏一激动就一把抱住了胤禛的肩膀。虽然他不知这感情有几分是真。
“爷,我们今晚,可以吗?”李氏趴在她的肩上说道。“嗯”胤禛也表示默许。侍女们为他们撂下了帘子,李氏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康熙三十三年,各个阿哥的府邸都已经建好,胤禛马上就要搬出宫去住了。
乌喇那拉氏瑾惜最后在这里清点着东西,生怕有一点没有考虑周到。胤禛也高高兴兴的在她身边招呼着。那时的他已经十六岁了,长成了个一个翩翩少年郎,笑容一直在他脸上洋溢着,更显英姿,只见他穿着一身浅紫色五蝠纹常服衫,腰间挂着一个汉白玉玉佩。手中握着一把葵花型二折扇。
“四哥,听说你马上要出宫去了!”十三阿哥胤祥也来了。
“嗯,汗阿玛给我分了府邸,四哥就这几日就要出宫去住啦。”他把手搭在胤祥的肩上说道。“那四哥以后一定要请我多去给四哥做常客哦。”胤祥说道。
“那是自然的,到时候你若不来,四哥还要急呢。”胤禛笑着对胤祥说道。
“哦!那可太好了。”胤祥高兴的喊着,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跑到了胤禛的身边来,朝着他的耳边,说道:“四爷,您快去看看吧,素笺姑姑,她正在收拾东西呢。”
“素笺姑姑她,真的决定要走了吗?”胤禛小声的咕哝着。
“四哥,怎么了?”胤祥问道。“素笺她要出宫了,就在这几日。”胤禛一字一句的说道。
“素笺姑姑啊,这么快…。。”
素笺知道了胤禛来了,赶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请四爷的安。”
“姑姑,您别多礼了。”他一把上前去扶起了她。
“姑姑真的决定明日出宫?”胤禛问道,因为他听人说素笺明日决定出宫。
“四爷,您不是也说了吗?要给我安排个好去处的,现在,不用安排了,我呀,想去陪着娘娘了。”素笺慢慢的说道。虽说是如此,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舍。可是挽留的话,仍旧说不出口,既然她对额涅如此的忠心,那不如就顺从了她的心意。
“我去准备一下。”他这样说着。
“奴婢多谢四爷了。”他只听她说了这最后的一句话。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因为是素笺姑姑自己请旨去为皇后守陵的,汗阿玛也准了。还是要走了吗?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不舍?自己不是也很早就想为她做打算的吗。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却满满的眷恋。素笺姑姑,也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呢。
“四哥,明日,我们一起去送素笺姑姑”胤祥说道。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送别
第二日的早上,素笺就早早的收拾好了一切。她马上就要离开紫禁城了,离开这个她呆了十几年的地方。
“爷,素笺姑姑今天就要走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她?”胤禛身旁的小太监问道。
“嗯,这个是自然的。”胤禛缓缓的说道。当他和十三阿哥胤祥赶到这里的时候,素笺已经在这里了。她依旧在这里等着他们。
午门外,天空上挂着一轮和煦的暖阳,素笺觉得自己分外的轻松。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此次一别,真的可能就再无相见之期。
“素笺姑姑…。”胤禛叫着她的名字,这个人是对他有恩的。
“四爷,您请回吧!”说罢,她把头扭了过去,虽然强忍着,可是眼泪还是啪啪的滴落了下来。
“姑姑…。”他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她的面。
“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胤禛说道。
“四爷…请恕奴婢,不能再伺候你了。”说罢,她慢慢的伸出手,怜爱的抚摸着胤禛的发丝。说道:“虽说奴婢对您很不舍,可是您也已经长大了,奴婢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可以无忧无虑的从此跟着娘娘了。”
“嗯…”胤禛不说话,只是仔细的听着她慢慢的说着。
“可是娘娘的愿望,一样也是奴婢的愿望,只要四爷好好的,奴婢就好好的,娘娘就算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说罢,她又说道:“记得奴婢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奴婢们都是与四爷同在的,现在一样,将来也一样,虽然奴婢不能在四爷身边常常伺候着了,可是奴婢会时时刻刻的挂着四爷的,奴婢也相信,四爷会做到最好的。”素笺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候,他的全身上下充满了灵气,她就觉得这个孩子一定会有所作为的,她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胤禛听他说罢,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姑姑,您请放心,胤禛一定会好好的。”
“好了,奴婢话也说完了,四爷还是回去吧,过几天就要分府了。”她最后叮嘱他说道:“好好的照顾自己。”
“姑姑,今日一别,恐再见无期了…”他忍不住眼睛里有了泪花闪烁。
“就算再见无期,内心也无遗憾不是吗?”素笺笑着对他说道。
“嗯!”他点头答道。
素笺,转身走远了,再也不回头了,她怕再多一次的回头,会有多一分的不舍。
“走吧,四哥,不要难过了。”十三阿哥目睹了这一幕,这样的难舍难分他也是感同身受的,因为他明白胤禛与素笺姑姑的情谊,那是一种浓浓的亲情,素笺也算是看着四哥长大的人了。可是真正经历这一幕的时候,他却说不出话来,也许此时,也无声应有声。执手相望泪眼,竟无语凝噎。接应素笺的马车已经到了午门口,前往景陵,也许素笺在那里一呆,就是一辈子。她不为别的,只为报答孝懿仁皇后的知遇之恩,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若是没有皇后,她可能还在紫禁城某个角落里干着脏活累活,没有出头之日。
现在翊坤宫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她就算再在那里当差,也毫无意义,对于她来说,没有皇后和四阿哥在的日子里,都毫无意义,现在四阿哥已经成了家,自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