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王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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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医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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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非为,也不过仗着长公主的名头罢了。
江蓠倒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收到她的请柬,是因为顺便还是看在楚遇面子上的原因?或者这又是一个局?
但是她不能不去。
她转头对着清歌道:“待会儿去看看彩云好些了没有,若好些了,就让明月同我走一趟。”
“嗯。”清歌应了声。
——
马车在大道上行走,江蓠微微打了帘子,就看见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他们往前面奔去。
明月抬眼一看,立马警觉道:“姑娘,这是柳家的人。”
江蓠自然也看出了,这是柳盈的座驾,因为她喜欢奢华,所以车料用的是上好的杉木,并且在马车上坠了银铃串串,甚为招摇,也是因为那招摇的铃声,江蓠才下意识的拉开帘子去看。
“要不要去看看?”明月问道。
江蓠摇了摇头:“跟着显然露了痕迹,静观其变便好。”
明月点了点头。
长公主在楚国的地位显然要比皇甫琳琅来得要高,今日来的贵妇挤作了一室,正相互说着些家长里短的事,江蓠那日在皇宫中颇出了点风头,场上有品阶的大多都认识。坐在上位的长公主对着江蓠微笑道:“端和郡主来了?”
这声音倒是亲近的很,场上的命妇都是极有眼力界的人,长公主的话音一落,旁边一个少妇已经笑着向江蓠招了招手:“端和郡主且过来坐着,认识认识你以后的皇嫂。”
江蓠向长公主请了礼之后,才将自己的目光转向那边,只见一群鲜花般的人坐在一排,皇甫琳琅今日一身典雅的青灰色碎花衣裙,带着一对银累丝耳坠,虽然偏素,但是依然是挡不住的丽质天成。
江蓠知道,这大概就是皇妃的位置了,她也毫无惊讶之色,仿佛那日皇宫之中众人的鄙夷不曾存在,微微一笑,然后走到第九个位置上,盈盈坐下。
旁边的八皇妃对着江蓠点头道:“端和郡主风姿非凡。”
江蓠看着旁边的这个少妇,她看起来倒比江蓠的年纪还小些,但是气质端华,修眉俊目,甚为出众。更为重要的是,她说得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是真心实意的。江蓠颔首道:“皇嫂更是。”
而这个时候,一道鲜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我从大遒带来的礼物,今日特地带来献给长公主。”
江蓠顺着声音一看,就看见一个身着异装的少女,她腰上束着牛皮带,一头流瀑般的发编成小编根根落下,眉间一颗红痣仿佛在动,眼睛湛蓝之色,顾盼间勾魂摄魄,艳丽非凡。
江蓠心中微微一动,便猜到这个人就是大遒公主了,这样想来,皇甫琳琅那般的装束显然是为了不抢这位公主的风头,能让皇甫琳琅退而居其次的,显然不是普通人。今日堂上的人都是女眷,江蓠将目光一扫,并没有发现有巫师样的人。
长公主笑道:“不知公主带来的是什么样的东西?本宫倒想看看。”
那大遒公主黛越一伸手,她身边的一个异族少女便将一个盒子接了过来,然后从自己的位置上踏了出来,道:“这是我巫师大人在拉姆达河找到的圣物,被成为‘基纳丝’,翻译过来便是‘驻颜珠’的意思。在我们大遒,有一位大妃,乃是我们大遒史上的第一美人,倾绝天下,活到七十多岁看起来也不过二八妙龄,令人称绝。后来在她死后,一个近侍不小心将她额间坠着的宝珠弄了下来,而这个宝珠落下之后,这位明艳天下的大妃在片刻间便化为枯骨。后来经由巫师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驻颜珠。而今日,我特地将她呈给长公主”
“驻颜珠”三个字冒出来,场上的女人全部都惊讶的睁大了眼,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更何况是这等神物。
长公主那深晦的眼睛也不禁灼灼发光,半撑着身子道:“与本宫看看。”
黛越将自己手中的盒子打开,众人不由伸着脖子去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淡绿色的珠子,盈盈光色宛然流动,一看就非凡品,不由的又赞又叹。
旁边的内侍想要上前接过,但是黛越却往后一退,笑道:“长公主请慢。”
众人皆是一怔,而黛越只是笑着将目光往场上的众女一扫,然后道:“这个圣物不凡,所以一般人的手碰不得,须得由一个和长公主干系颇深的人为长公主戴上才行。”
长公主道:“与本宫干系颇深?”
黛越点头道:“是。若是长公主的福女,就能让这驻颜珠为长公主您的美颜添得光彩。”
她在那边说着,旁边的八皇妃凑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黛越公主当真是明艳动人,听说此次来楚国,是奉了大遒王之命前来和亲,并且成元帝也暗地里首肯,不论是她看上了谁,都会应。”
江蓠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多谢皇嫂提醒。”
大遒乃是西北的大国,逐水草而居,位于周国的东北,对于牵制周国很有作用,这也是为何成元帝会对黛越许下如此海口的原因。不论她看上了谁都会应,这根本就是在卖自己的大臣和儿子啊。
江蓠的目光微微垂下,心中暗想成元帝一共有十三个儿子,楚遇十九岁,剩下的和这位公主年龄最贴近的也不过十六岁,这黛越会接受比她年龄还小的男人?
江蓠略略思索,便抬起了眼来,手里执起桌上的青梅小酒,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黛越手里托着那驻颜珠,对着旁边的侍女低语了几句,一个侍女转身从原来的位置旁拿出一个小盒子,黛越接过,对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这盒子里的东西能帮长公主找到这个人。”
她说完将这个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却是一个玉盘,玉盘上一个指针在微微的晃动。
江蓠忍不住眉毛微微一扬,这不是指南针么?
黛越道:“这个玉针所指的人,便是和长公主关系极大的人。”
众人一听,飞快的将自己的目光看向那玉针,然后随着玉针将自己的目光一移。
满室灯火灼灼,少女清雅而坐,手里端着青花瓷杯,一双眼睛清凌凌的,嘴角微笑着,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玉针指向的是自己。
这一刹那,众人的目光复杂闪过,这下江蓠可是捡了大便宜,攀上了长公主这张王牌。
黛越明朗的笑着,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她对着长公主笑道:“看来这位便是和长公主很有渊源的人了。”她说着上前,将驻颜丹递向了江蓠,“端和郡主请。”
然而江蓠却连手都没有抬,只是微微直起了身子,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公主,不知道公主能否解疑?”
场上的众人都皱了皱眉,为长公主添彩,不知道是她哪里来的好运,竟然还敢不从?
黛越目光一闪:“郡主有什么想要问的?”
江蓠的目光清凌凌的看去,伸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空酒杯,然后一边往里面倒着酒一边道:“公主所说的那个大妃是不是绮丽思?”
黛越顿了一会儿,点头道:“是。”
江蓠依然看着她,仿佛再说一件小事似的:“这位绮丽思大妃的故事我略有耳闻,绮丽思大妃本来第一任打大遒王的妹妹,容颜绝美,下嫁于大遒大将。大遒王残暴无比,天怒人怨,这位绮丽思公主为了大遒万民的福祉,以身饲魔,诱惑了大遒王,杀他于帷帐之中。后来与她的丈夫一起开创了大遒长达二十年的盛世,西据后周,东压鞑靼,万民安乐,国富民强。不知是否?”
黛越看着她,眼里兴奋的光转而被一种带着冷酷的寒意笼罩:“那又如何?”
江蓠微笑着饮下自己杯中的酒,道:“可能黛越公主不觉得如何?但是在我中原,这样的女子,被称为——华莲色女。”
“砰!”
杯盏在地面碎裂成片,众人心中一惊,急忙的将自己的目光看向长公主处,只见那位贵妇不知何时一惊黑云压脸,手不住的颤抖,冷着声音道:“这驻颜珠不要也罢!”
黛越脸色一变,道:“长公主……”
“不用多说了!”长公主冷冷的一拂袖,“此事作罢。”
黛越暗暗咬牙,怎么能这样作罢!她上前一步道:“长公主,这驻颜珠实乃圣物……”
“圣物?”长公主的眼角凌厉的扬了起来,“圣物那也是给妖媚子用的!算什么圣物!那种妖女用的东西也呈上来,莫不是想陷本宫于不义之中?本宫皇兄在位二十三年,楚国蒸蒸日上,本宫敬他不及,如何要得了这个东西?本宫念在你身处塞外,不知中原礼节,不与你等多计较!如果再犯,便是为我大楚国威,也绝不会再容!”
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黛越顿了顿,最终平静的笑道:“长公主恕罪,是我的不是。”
她说完,抬起头看着江蓠,笑道:“端和郡主对我大遒了解的可真多啊。”
江蓠淡淡的道:“不敢。”
这件事还得多谢那日映月河畔他们的出手,若非如此,江蓠也不会事先对他们查找资料,而黛越公主甚为敬佩的绮丽思也不会被她记在了心里。
出了这么一桩事情,大家都小心翼翼,而长公主也明显心情烦躁,站起来道:“本宫请了王都最有名的春庆班来唱大戏,一起去瞧瞧。”
众人急忙点头,八皇妃笑道:“长公主您竟然将春庆班给叫来了么?听说那温如玉将小黄梅的腔唱得极好,身段扮相都是一等一的。上次宫里请都没请到,没料到您竟然将他请来了!还是长公主您的面子大,知道您是曲中知音,让我们也托了福看一看。”
八皇妃声音清脆,顿时将场上那一股子凝重的气氛给扫开,而长公主听了这话,脸上缓和多了,道:“还是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的,看着喜人,老八没娶错。走吧,一起去听听那曲‘踏莎行’。”
一行人随着长公主浩荡前行,戏台子搭得宽敞,在水榭之上,颇有意境。还没有靠近,只见那隐隐的红纱之中,一袭水袖挥了出来,一个极美的身段浮来,但是一眨眼便隐藏在戏台之后。
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仿佛梦一般的袭来,在水中晃悠一个惊艳的背影,忽而消散。
一时之间,场上的女子几乎都惊住了,旁边的八皇妃首先反应了过来:“果然是绝色风华。”
长公主吩咐道:“坐下来听戏吧。”
众人坐下,一椅一几,配着简单的糕点,江蓠坐在了这边的末尾,半边的身子几乎都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八皇妃本来挨着她,但是她刚刚坐定,便被那长公主叫到了跟前一同听戏,于是这下,江蓠几乎和众人隔绝开来,孤零零的一个人,旁边的侍女上茶的时候也仿佛没看见她似的,她也不甚在意,自顾自的坐着。
夜色笼罩下,那水榭被红灯笼圈了一圈,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红色的纱幔在夜空中飞舞,犹如梦境。
长公主向旁边的内侍点了点头,那内侍便开始去吩咐表演。
灯火映照之下,一个身影在纱幔后袅袅娜娜的立着,人们看着那影子,顿时全部住了声。
然后,一把声音完美的响了起来:
乍泄春光,晚晴芳草,斜阳欲下。
空里流霜,青枫浦上,曲断茶凉。
当日血染的城墙,谁奏一曲浮生寥寥,断魂桥上。
今朝墨裹的画舫,谁看万里江山在笑,不缺人亡。
鼓响,乱人家;战场,马嘶哑;城内,血梅花;
谁单枪匹马冲入万军厮杀,等来年葬入树下,发出一新芽。
为了她,为了他,为了家。
这是杀,这是啥,这是傻。
这声音仿佛胭脂沾了酒,藏着艳,裹着香,一声声酥软入骨,却在那极致的温柔里,藏着刻骨的悲凉。
江蓠直直的坐着,一种奇异的感觉直冲脑海,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只感到有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着自己的心窝,一下下的往外拉。
而这个时候,水袖拂开红纱帐幔,云鬓红颜妩媚倾城,他猛地回头,一双眼睛横波千里,直直的看向她!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江蓠几乎要忍不住站起来,而这个时候,一只小手突然伸过来,在她的肩上一放,轻轻地喊道:“姑娘。”
她猛地回过神来,那种感觉如潮水般的退去,心内一片澄净。
她将自己的目光往那边的人群中一扫,只见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种氛围内,仿佛抽不神。
好高明的幻音功夫!
而这个时候,戏台上的那个人再次向江蓠看来,水袖舞得极致的时候,他无声的张嘴,对着她缓缓的吐出五个字。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他的唇一落,然后,那红云般的身影突然直直的从戏台上飘下来!
异变突起!
明月猛地抓起面前的小桌子,提起来一掷!然后转身抓起江蓠的手,道:“姑娘快走!”
江蓠身子一退,突然转向还沉浸在那音律中的人,往黛越的身上一拍。
黛越“刷”的醒来,江蓠对着她道:“快走!”
黛越颇为吃惊的看了江蓠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那飞来的红影,突然间将腰畔的弯刀抽了出来:“我黛越不受别人的恩情!”
说完迎了上去。
“嗤”的一声,弯刀和那红影交错,江蓠将桌子上的杯盏一扫——“哐当”一声,碎成片片!
但是众人却突然醒了过来,立马看向那边的那两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来人!刺客!”长公主还是镇定,大声呼喊了起来。
侍卫从园子外往里面涌来!
红衣戏子眼睛一缩,在与黛越的缠斗中回神对江蓠微微一笑,声音媚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得下心来?”
众人的目光突然“刷”的看向江蓠!
江蓠根本没反应,而是看向明月,道:“去堵住他的后路!”
“是!”明月应了声,然后迅速的飞跃而去,和黛越一起阻击他。
那红衣戏子一见大势已去,突然对着江蓠软软一笑,眼神哀伤之极:“那天晚上我们的事情你忘了吗?你手臂上的朱砂还在么?”
这句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再次变为惊诧,想起那些传闻,看向江蓠的眼神不禁微变。
而那个红衣戏子身子突然一转,轻飘飘的一旋,飞起一脚隔开黛越的弯刀,然后仿佛流星一般的往外射去!
不能让他走!江蓠的心间瞬息万变,突然明了这个人的本意不是为了杀自己,而是为了陷害!
即使她再怎么否认,但是那种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她将会再次面临“危险”,更重要的是,楚遇也会遭受巨大的非议!江蓠或许并不怎么在意名声,但是想起楚遇,那个温暖的男子,本不该承受这些流言碎语的。
明月一脚踏在湖畔的栏杆上,手中的匕首闪出白光一道!
刚才那个被黛越拦住的男子却对着这凌厉的一道光轻蔑的一瞥,红袖一挥,明月只觉得全身一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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