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江山by蔷薇柠檬》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女主江山by蔷薇柠檬-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明白云若辰为何明知这事是舒王做的,却非要闹出来让诚王惹一身骚,就是想借此事把诚王先扳倒。可宫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对方在暗地里酝酿什么后招,他们也预料不到,是否有些被动了?
就这么放着舒王不管,没问题吗?
“舒王那边先不用管,他做不出风浪来。”云若辰淡淡一笑,说:“今儿刚听父王说,舒王得了无名急症,请了太医院好几位老太医去诊病呢。”
“哦?啊,是那时……”
聂深想起了她在舒王府附近设下的三星阵,估计她早算好时间该发动了。
那是缓慢凝聚阴气的小型邪阵,只对宅院的主人有效。有那枚螭龙玉佩做引子,舒王病得一点也不冤枉,想来虽然不会致命也要吃不少苦头。
既然舒王“及时”病倒,那云若辰确实可以全力对付诚王这边了。
“其实,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云若辰苦笑着说:“这些朝堂之争波诡复杂,我是不懂的。有顾阁老和其他人在,父王这回也……唉,应该能让诚王那边吃亏吧。”
她就算再聪明也不能和那些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老油条们相比。云若辰很有自知之明,她在大局上或许不糊涂,但在具体的政治争斗上完全是一张白纸。
即使上辈子她是历史系的高材生,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真要以为自己现在就能指点江山就太天真了。
她能做的,只是为靖王一系创造比较有利的斗争前提。比如讨好皇帝,比如制造祥瑞,再比如揭穿这次的巫蛊案。
之后的局势,连她也无法准确预料的。见一步走一步罢了!
她顿了顿,起身到梳妆台前取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些奇怪的花纹。
“聂管事,这是我凭记忆默写出的,那几个人偶身上写的奇怪纹路。我见识不多,辨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不过猜想或许是巫文……你能不能替我查查,是否有这种文字?”
“好。”
聂深接过纸看了眼,随即将其折好贴身收着。
云若辰说,她很怀疑瑞芳不止是被舒王买通那么简单,或许直接就是舒王暗中培养出来的死士。
普通的宫女会随时在臼齿中藏着毒丸吗,这简直是东瀛女忍者好不好?
“我不知舒王已经为夺位经营了多久。不过他过去在边疆征战多年,暗中集结的人脉势力或许也是在那时经营起来的,聂管事你可以让人往那边去查查……”
“嗯。叶枞手上有不少人在那边搜集情报。应该能查到线索的。”
聂深的话让云若辰又窥见了听雨楼的势力范围之广,竟能连边关都渗透进去。不过想来也是,军情值钱得很,这种生意不做可惜了。
能把一个江湖组织做得这般大,聂深还真厉害。
聂深似乎猜想到云若辰的心思,轻声道:“听雨楼是我和叶枞的师父一手建起来的。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让我做楼主,只是……后来我推给了叶枞。”
他略去不提的内容,云若辰心知肚明。
是为了她的母亲梁氏怜卿吧。就为了梁怜卿的托孤,聂深丢下了偌大的组织不管,化身一名平庸的管事默默地守护着爱人的女儿与产业。
原来他和叶枞是师兄弟?一般的情节里,两人不是该为了争斗楼主之位使尽阴谋诡计吗,他们还真特别。叶枞对聂深那种奇特的依赖感,云若辰真切地感受到了。
然而她理解叶枞。
她不过才认识他多久呢,已经很依赖他了。叶枞从小与聂深一同长大,或许……更能感受到聂深身上那种不自觉地将人吸引到身边来的气质吧。
有些人的魅力是天生的,如聂深。
灯花烧到了结子,猛地一炸,屋里的光线瞬间又更黯淡了。云若辰捻起灯台下的银簪子挑亮灯芯,抬头时发现那团灯火恰好映在聂深戴着面具的脸上。
鬼使神差地,云若辰伸出手抚上聂深的面具,恳求道:“聂管事,你老戴着面具,这表情……有些怕人。”
“不要戴面具,好不好?”
还带着稚气的女童声让聂深没有想太多,他真以为是自己平板的表情让云若辰心里不舒服,没有迟疑便摘下了面具。
丰神如玉的完美面孔,再次出现在云若辰眼前。
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他冰雕雪砌般的容貌仍是俊美得使人无法呼吸。然而聂深对自己的美貌似乎一无所觉,这种淡然的态度与极致的俊逸形成鲜明的反差,宛如神祗也似。
云若辰只觉得胸口微微的疼起来,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唐突莽撞。
明知道的,明知道不能要求更多,为什么还是没能克制自己。
他就像灯台上的这一团烛火,她却不该做那扑火的飞蛾。

第四十二章:再进宫
晨起,云若辰梳洗完毕从内室出来,一入眼便是满窗的雪光。
“看这情形,昨儿怕是下了一夜的雪吧。”
云若辰信步走到窗前,伸出手接过一朵刚刚飘落的六棱雪花,手心瞬间感受到一丝冰凉。
清冷的空气让她精神一醒,连枝却慌忙给她披上一领斗篷,嘴里说着:“郡主,仔细着凉,这早晨的风可冷着呢。”
云若辰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任由连枝给她系好斗篷领子。她们会如此紧张也是难免,谁让她这具身子过去总是病病歪歪的?
不过今年入冬以来,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都很高兴地发现郡主的身子的确比过去好了。竟一次也没有犯咳嗽呢,真难得!
银翘打理好里间的内务,挑起帘子走出来看见云若辰披好了斗篷,对连枝笑道:“连枝姐,幸好这新斗篷做得及时,去年的都用不上了呢。”
“是啊,咱们郡主可比去年高了许多,那些斗篷都不能穿了。”连枝也笑,低下头替云若辰的斗篷做最后的整理,轻手轻脚地把下摆的皱褶抚平。
今儿腊八,靖王府的三位主子早就接到旨意要进宫过节,郡主当然里里外外都要穿上新衣才好。
过去府里用度紧,郡主的四季衣裳不多,见客衣裳更是少得可怜。好在如今奉承王爷给府里送礼的人多了起来,宗人府那边下拨银两福利也干脆,王府的各项开支都宽松起来。
做冬衣的时候,黄侧妃为了讨好云若辰,连往年少做的斗篷都让人给她做了三件,其他袄子裙褂更是几套几套地做。为着今儿要入宫,还特意叫雪鹃送了套新打的金累丝镶青玉首饰过来。

刚过巳时,一队马车前呼后拥地出了靖王府,往皇宫驰去。
当头两辆大车,一辆坐着靖王,还有他的随侍太监徐衡。
黄侧妃与云若辰坐在第二辆车子上,雪鹃、银翘随车服侍。
马车门窗上都遮着棉帘子,座位下还点着熏炉,宽敞的车厢被烘得暖融融的。但制造精良的马车通风极佳,丝毫不会予人闷气的感觉。
黄侧妃打扮得极富丽,尽管肚子已经隆起,却还是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以她的城府,还是难掩眼中的激动神色。
这可是元启帝即位多年来头一回召子女到宫中陪他过节,而且只宣召了靖王一家,却略过了诚王。
对于靖王府来说,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吗?
而她黄氏不过是个侧妃,要是正妃尚在,或是她不曾有孕,也根本不可能有被宣召入宫的资格。这让黄侧妃难免生出扬眉吐气的得意感觉,只觉得好日子就在眼前,恨不得明天就生儿子成为京城贵妇圈第一人生赢家。
云若辰手里托着个小怀炉,垂着眼默默无语。若不是极细心的人,难以瞥见她嘴角那一抹讥讽的浅笑。
有些人呐,注定只能到达某个高度。
再高些,或许就只是高一线,就承受不住了。
就像膨胀过头的气球终被吹爆,就像爬到高处的猴子还是露出了红屁股。
如今云若辰眼中的黄侧妃,就有那么点得意过头的味儿。本来挺大方的一个人,也见过许多场面,却还是被“内廷召见”这样的小荣耀炫花了眼。
她以为老皇帝的好处是那么容易拿的吗?
还不是因为从靖王府巫蛊案发到现在一个多月,顺天府和宗人府出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结果还是没查出个头绪来。老皇帝为了安抚靖王以及平息朝中的议论,才不得已做出这种姿态吗?
不过也好,起码现在的靖王,有了让老皇帝“安抚”的资格了。在这点上,顾原老先生的确功不可没。
顾阁老虽说性子爽直,但并不缺乏政治智慧,这回是下了决心要把诚王打倒在地还踏上一万只脚。目前虽然还没查到与诚王有直接关系的证据,但顾阁老抓住“动机说”这点不放,确实把诚王一派打击得够呛。
——本来嘛,谁和靖王这么大仇要杀他全家?除了诚王谁有这动机啊?再说上回那流民袭击靖王的事,诚王也有嫌疑呢!
云若辰知道真正的黑手是舒王,但此时的朝臣们,大概没有想过靖王出、诚王之外的继承人人选。
舒王的毒计要是没被云若辰发觉,应该说是非常成功的,因为他藏得够深。
“这个人,一定要除掉……”
云若辰再次下定决心,绝不容舒王再算计他们一家。

腊八在大庆的冬季是很重要的节日。不过今儿算是皇家“家宴”,只是元启帝与靖王一家三口人用膳,所以宫里也并没有安排在和泰殿摆宴,而是把宴席摆在了元启帝常住的静心殿。
顾名思义,这也是元启帝“修道”的地方。
靖王并不因父皇没有在大殿接见自己而感到不满,能和元启帝一起吃饭对他来说已经是太新鲜的体验,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元启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表现得战战兢兢的儿子,心里却是一软。
唉,虽然老四没用了点,总算是个老实人,没那么多心眼。看他那个兄弟,心眼却多得吓人,这俩儿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有了“歹毒”的诚王做比较,元启帝顿时感觉老实巴交的靖王顺眼多了。
皇帝的目光从同样惶恐激动的黄侧妃面上掠过,没有多做停留,而是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孙女儿云若辰身上。
见到云若辰大大方方地过来叫自己“皇爷爷”,元启帝比殿外雪堆还冰冷的脸上终于多了些笑影。
“皇爷爷,辰儿好久没见到您了,可想您了!”
云若辰行过礼,笑嘻嘻地走到元启帝身边,说道:“皇爷爷,待会辰儿又陪您手谈一局好不好?辰儿的教养嬷嬷棋艺挺厉害的,教了辰儿不少新套路呢。”
“是吗?好,下一局就下一局。”
元启帝捻着下颌发黄的短须,笑意愈发浓了。
靖王欢喜地看着父皇与女儿“和乐融融”的情景,对聪慧的女儿更是喜爱得不得了。
而黄侧妃则把头深深低了下去。
皇上,并没有过问她腹中的胎儿呢。

四十三章:前朝赵氏
诚王府。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云宝凌尖叫一声捂着脸往后倒下,竟也没有下人敢趋前扶住她。一屋子人就眼睁睁看着她猛地跌倒在地,紧接着诚王的脚又踢了过来。
“死丫头,滚开!”
诚王红着眼将往日最疼爱的女儿两脚踢飞到屋角,声音嘶哑,过去浑圆的面孔像是少了两斤肉,脸皮却松松的吊下来,憔悴无比。
云宝凌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眼前金星乱冒,满嘴腥甜,她不敢动也不敢哭,只敢把脸埋在衣袖里默默流泪,几乎要昏过去了。
父王,从小就将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哄着疼着的父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从中秋宫宴那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那天,她莫名其妙从重华宫的台阶上跌下来被送出宫。然后就听到了父王献瑞却被靖王伯父的什么“大瑞”完全抢了风头的消息。
当天父王从宫中回府,居然直奔她的院子把她从床上揪起来打了几巴掌,骂她是个扫把星专门触他的霉头。还说靖王府的云若辰多么多么机灵狡猾,要不是云若辰讨好了皇上,靖王的阴谋诡异哪能进行得那么顺利,云云……
云宝凌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父王吗?而那傻乎乎的云若辰,却怎么又变得……机灵?狡猾?懂得讨好皇上?
她还来不及嫉妒云若辰得到了皇上专门指派的教养嬷嬷,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就从云端跌到了谷底。
父王不愿再见到她,懦弱的母妃也因为她的缘故备受冷落。而那生了嗣子的童侧妃竟趁机夺过了母妃的管家大权,把她们母女的用度克扣又克扣,府里竟没人替她们说一句话!
童侧妃本性刻薄嚣张,她才不理府外发生了什么,也理不到,她只知道在诚王府这一亩三分地里兴风作浪。诚王根本不关心这些内宅的事,任由侧妃将他的正妻嫡女作践得饭都吃不好,他也毫不在意。
云宝凌如今不仅没有新作的四季衣裳,连旧衣服旧首饰都被童侧妃以各种借口弄了去,身边的丫鬟婆子偶尔有替她出头的,就被童侧妃打个半死发卖了。天这么冷,童侧妃故意不给她屋里发炭,让云宝凌冷冰冰地穿着秋天的夹袄过了半个冬天……
今天是腊八,难得可以全家在一块吃饭的大日子。云宝凌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她只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向父王诉诉苦。
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把童侧妃的所作所为告诉父王,父王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然而,没有人告诉她,今天诚王府不开腊八宴。
快到中午的时候,云宝凌见还没人过来叫她,索性自己带着个小丫鬟就过来了。肯定是童侧妃那坏女人故意不叫她,怕她见到父王!
她刚进屋还没说话,诚王一看见她,居然就一个巴掌又扇了过来,对她拳打脚踢!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云宝凌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她并不了解诚王是在因为不得召见入宫赴宴而暴躁,更不了解诚王的迁怒——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拼命找借口推脱责任,觉得在中秋那天“失礼”的女儿才是罪魁祸首。
理智上,他也清楚这根本不关女儿的事。但他太需要借口了,他怎能坦白地面对自己败给那个一直不如他的哥哥这个事实?
许多小有成就又突然遭遇挫折的男人,都爱拿妻女出气,也无非是这样的心理。

相对于诚王府这边的凄凄惨惨戚戚,靖王一家今天过得是相当惬意,起码靖王和云若辰心情就很好。
黄侧妃虽然对于皇上从头到尾都冷落她略感失望,却也明白这位皇上的性情。连亲儿子都可以几十年不见,她一个亲王侧妃算个屁?要不是因为怀了孩子,而上次那块“庆云奇石”还是在她院子里发现的,她说不定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呢。
总之,能被召入宫,对于靖王府确实是个划时代的利好消息。黄侧妃想到大好前程,心里那一点点不满也就强压下不管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