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娘希望,娘的继祖如果要当新娘子,那一定要是最美的新娘子。”
“娘……”
余继祖看着她娘,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她娘真的希望她能幸福。
也许她真的不应该辜负娘的期盼,需要确定自己的心意,她不希望等到她嫁给弄竹后,再来后悔。
想到这里,余继祖重重的点头,从窗口处飞身而下。
余继祖离开后,不消多时,余半香回过头看着倚在门边的弄竹,并不意外他的出现:“你不跟去看看?”
弄竹嘴角暗勾:“她会回来的。”他就知道宫清僕来了,这个女人心里会不平静,不过去见见也好,也好让宫清僕死心。
女人是他的,让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你就这样有信心?”余半香挑眉。
弄竹微微一笑不言语,看向她消失的窗口,身影微闪,也倏地消失在房间。
余半香摇了摇头,轻笑出声:“明明心里担心,还在这里嘴硬。”不过对于这个女婿,她是越看越满意的。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继祖嫁给弄竹一定会幸福的。
余半香关好窗户,走出房间,她要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现在轮到她嫁女儿了,才终于明白她一生未嫁,她娘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天下没有哪个做娘的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堂堂正正,三媒六聘,八抬花桥风光出嫁。
只是可惜,等到她终于懂的她娘的心情的时候,这遗憾也终身不可能弥补了。
驿宫,揽月殿。
宫清僕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宫清平,淡笑出声:“看二皇兄的样子,二皇兄很喜欢在瑞丰国生活。”这样,他也放心了,相对于所有的人,他心里最感到抱歉的是二皇兄。
如今能看到他生活的开心,他也放心了。
宫清平笑了笑:“楚帝很乖,还很小,说是太傅,其实就只是每天弹弹琴,你知道,我除了这些,其余的也不会。”
宫清僕敛下眼,淡淡的问道:“二皇兄还牵挂着飞舞吗?”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答应娶飞舞为侧妃,那么如今,他又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是不是说,祥云国也真的如显统国、瑞丰国一样被毁灭?
宫清平怔了怔,摇了摇头:“皇上多虑了,如今的生活,我过的很开心,过去了的事情我不想再放在心里。”只不过想要忘记,却还是一件难事。
看着宫清平的神情,宫清僕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也让他心情不平静。
“启禀皇上,安平郡主求见。”
宫清僕神情一怔,她来见他?
宫清平眼里闪过一丝讶意,但很快就平复,他站起身,双手微拱:“皇上有事,我先告辞了。”三皇弟心里喜欢的人是安平郡主吗?那飞舞岂不是?哎,但这也是她的选择……
宫清僕站起身:“二皇兄请便。”
驿宫门口,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匆匆走来:“皇上有请安平郡主。”
余继祖听了后,心里突然有些迟疑,她是否真的还有必要见他?或者真的就如她娘所说的,她来见他,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他了,她想确定自己心意!
第1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余继祖跟在侍卫后面,走过外殿,看着站立在宫殿门口那熟悉的人,脚步停住了。
“余将军……”马得宝带着巡逻的士兵巡视着,刚好抬头看着余继祖走来,惊喜出声,却在下一刻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今天他看到的余将军跟他心里的余将军有很大的差别。
他跟余继祖在军营相处了三年,是后来才知道继祖是女人,但他从未看过继祖身穿女装。
而现在,她看到的继祖女人装扮,有点不习惯。
余继祖淡淡一笑:“马将军。”
面对这样子温婉的余继祖,马得宝更不自在了,连忙说道:“皇……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说完上前推开了门,伸手示意道。
余继祖敛下眼,迈步走了进去,心里有些紧张,她害怕经过这么长时间,再见他时,她的心情还会受到他影响。
突然,她想退缩,既然她已经答应要嫁给弄竹了,又何须再来面对宫清僕?
反正,她对宫清僕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她和他之间也不可能还会有改变了,她答应嫁给弄竹了……
想到这里,余继祖转身。
“继祖。”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余继祖身体一僵,迈动的脚步停住。
良久后,她才缓缓的回头……
宫清僕看着转过身来的余继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
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同色系的长裙,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简单的发簪,一缕青丝垂在胸前,面容清俗秀丽,一双瞳眸黑白分明,灵动诱人,正复杂的注视着他。
这样的她,很美,他从未见过的美丽。
余继祖看着站在她前面不远处的人,灯火通明,让象征着他身份的锦袍上金线绣制的金龙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的心情突然不紧张了,因为眼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非当初那个与她朝夕相处的领兵沙场的镇王了,也不是那个冷面冷眼对她的冷面魔了。
“安平见过陛下,陛下万安。”余继祖屈膝请安道,一切都早已经做出了选择了,今天来也不会改变什么,相反,她有些释怀了。
宫清僕垂放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这样陌生的她让他的心隐隐作痛,深吸一口气,他沉声道:“平身。”
“谢陛下”余继祖站直身体,看着宫清僕似乎有些阴郁的脸色,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你过的可好?”
宫清僕听着她的话,心里的郁结突然消散了,继祖还关心他?而且是用这样熟悉的语气。
“朕……我过的不好也不坏,继祖呢?”
余继祖看了他一眼,心里轻叹,他是一个帝王了,和她成了熟悉的陌生人,缓步走出大殿,站在前殿,看着外面的夜色。
宫清僕站在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也落在了殿外的夜色里,气氛有些安静,异样的安静让他感觉空气似乎有些凝固。
静默了许久,余继祖没有回头,淡淡的出声“我明天要成亲了。”
宫清僕看着她,眼中有些裂痕,但很快就消逝,轻笑出声:“想必弄竹公子是继祖想要的了?”
才短短半年时间,她就忘了他!这个事实让他心里五味俱全。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一生很漫长,他说过的话,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做到,但此刻至少他做到了。”
回头看着他,余继祖笑的有些迷离:“我以为你一直在我心里,今晚我的心很不平静,我娘说,让我来见你一面,确定我是否真的决定要嫁给他。”
听到她说心里有他,心情不平静的时候,宫清僕眼睛一亮,压制住心里窜上来的欣喜,小心的问道:“那现在呢?你是否有了确定?”
余继祖点点头,幽幽地说道:“你是我生命里第一个心动的男人,我以为我面对你时,心会痛,但现在,虽然还有些波动,但却不会让我痛苦了,知道你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宫清僕敛下眼,无法出声。
“你为国为民,一颗心都给了祥云国子民,你的心里容不下儿女私情,在我离开后,你过的很好,飞舞如今是四妃之一,你的后宫充实,佳丽云集,这些必须存在,却又不能进驻你心里影响你的女人让你能够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处理你的国家政事,努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样的生活是你选择的,也是你想要的。”
“我……”
“而我,能当上将军,只因为我想活着,面对着死亡的时候,我才真切的明白,相较于光宗耀祖,我娘更需要我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不需要大富大贵,只需要每一天都过的充实快乐。”
“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册封为后,后宫中孤寂的生活会让我娘辛苦养育的余继祖夭折,痛苦的不只是我,还有我娘,我们之间那仅有的感情也会随着你后宫越来越多的女人而死亡,我会怨,会恨……”
宫清僕怔怔的看着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他苦涩出声:“当我的皇后真的这样痛苦吗?”
“不会吗?”余继祖定定的注视着他,静静的反问。
宫清僕突然不敢面对她这样了然的目光,不会吗?心里苦笑,也许吧?
“一个飞舞从来不是问题,不是我容不下她,而是我容不下你对婚姻、对女人的定义,哪怕是你的心里有我,你明明看见我的痛苦,但你不以为然,我能理解你,却不可能会包容,因为当我爱你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女人,不是你的属下,不是你的臣子,所以我们分开,是必然的。”
宫清僕身体微微一震,是这样吗?
“如果……如果我现在可以为你做到,你是否还愿意给我机会?”宫清僕哑声道。
余继祖微愣,然后苦笑着摇头:“你做不到,而我也无法相信你,就算你做到了,你也是不开心的,这样我过的也不会幸福。”
“那弄竹呢?你就相信他?”
“坦白说,我相信。”余继祖回眸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就算弄竹能给你想要的,但是,继祖,别忘了,你爱他吗?”宫清僕看着余继祖犀利的问道。
余继祖缓缓的低下头,沉默着,在心里认真思索后,她淡淡的说道:“我愿意嫁给他。”
他说,会对她好,而且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也或许当他在她耳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动了,所以,此刻,她面对着宫清僕的时候,她才不会心痛。
“女人,你背着我跑到这里来,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说完了回去。”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弄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余继祖身边,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肩。
余继祖睁大眼,看着突然出现的弄竹,有些惊愣:“你怎么在这里?来多久了?”不会她刚才说的话,他全听见了吧?
“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人了呢?”弄竹冷瞥了一眼有些心虚的余继祖,淡淡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
余继祖怒瞪着他,她……偷人?脑子里在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他……他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宫清僕并不意外弄竹的出现,以弄竹的武功,在这座驿宫里面,他来去自如,如果他没来,他反而会意外了。
看着他搂住继祖的手,“弄竹公子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似乎于理不合吧?”宫清僕抬头,淡淡的说道。
“本公子只不过是来接我娘子回去的,合情合理,倒是祥云陛下深夜私会本公子娘子,这似乎于理不合吧?”弄竹嘴角一勾,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余继祖抬头怒瞪着弄竹,什么私会?他说的也太难听了吧?
弄竹手臂勒紧她的脖子,粗鲁的把她的头勒进了他的怀里,斜睨着她:“这么晚了还不睡,看你精神很好,那好,回去把明天的洞房提前过了。”
“古、弄、竹。”余继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伸手拧住了他腰间的肉,咬牙切齿恨一字一句伴随着她手中的动作,这该死的男人,她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他的嘴就一定要这样语出惊人吗?
看着两人之间亲密动作和神情,宫清僕背在身后的双手隐隐颤抖,这一刻,他知道,继祖的心里已经有了弄竹。
他一直等着她推开他的手,但她没有。
“别动不动就学那些泼妇打架使用的手段,又掐又拧又咬的。”弄竹挑眉冷冷的说道,眼角余光看到宫清僕难看的脸色,嘴角暗勾,他就是存心想要让他心里不舒服。
“泼妇?你说我是泼妇?”余继祖被他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手中狠狠的拧着,就差没有把那一块肉给拧下来。
但是弄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她狠力拧的肉不是他的。
“你是死人啊?”这样都不痛?在他脸上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痛苦表情,这让余继祖嘴角一抽,刚才用多大力,她心里清楚,但他还真是能忍,面不改色,害她拧的也没意思。
“心疼了吧?回去乖乖的给我擦药,没见过你粗鲁的女人,走了。”弄竹无视宫清僕,勒住余继祖的脖子的手改搂住她的腰,大步往外面走去。
余继祖这时候才想起来,这里是驿宫,而且宫清僕也在……
想到宫清僕,轰!余继祖感觉自己头顶上真的冒烟了,脸色又羞又气又急,狠咬上他的肩,这个男人根本是想让她丢脸。
“拧了后,又咬,你是狗是不是?”弄竹眼角暗瞥了一眼后面的宫清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想把他的女人带走,死了这条心。
“我要杀了你。”余继祖喷火。
“你杀我,就是谋杀亲夫,而且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站着不动,你也杀不了我。”弄竹冷哼一声,心里有些冒酸,宫清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教了她几招武功吗?就闪了她的眼了?
“你武功比我高,就了不起,你说会对我好,就是这样对我好的?这样的好本少爷不要了,我不……呜……”嫁字还没有出声,后面的就被堵住了……
宫清僕站在前殿,听着不远处传来看似吵架,却更像是闹别扭拌嘴的情人之间的对话,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也明白,这一辈子,他失去她了。
天空湛蓝,和风徐徐。
今天是安平郡与弄竹公子成亲的大日子,京城热闹非凡,前来送礼道贺的人都快要把东大街上一栋华丽的府邸门槛踏平了,
第1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安平府,是太后赏赐给安平郡主和弄竹公子的府邸,早在前几日就张灯结彩,装饰一新了。
现在更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满朝文武官员都前来相贺,皇宫送出的贺礼从正午后,从宫门到这里一路排列,手捧贺礼的太监宫女队伍壮观无比。
更别说古国和祥云国送出的奇珍异宝了。
让人看的是眼花僚乱,就恨不得多生出两双眼睛,瞧个清楚,更恨不得带走一件,那也足够一生吃穿不愁了。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银来客栈早在三天前就贴出东家有喜、休业三天的贴示了。
二楼东厢房,余半香及宫里楚晚幽派出来为继祖梳妆打扮的四名嬷嬷正在忙乱着。
“笄,簪,钗,步摇……还缺不缺?嬷嬷,您看看。”余半香清点着梳妆台上等一下要为继祖梳妆的发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