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儿捏了捏余心儿的脸,连忙紧跟了上前。
留下余心儿依依不舍的望着。
“心儿,你又去哪儿疯去了,来,娘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情姨。”余继祖暗中摇头,这个女儿天生的疯丫头,整天都在外面跑,如果不是她强硬的规定吃饭的时间必须回家,恐怕这丫头可以在外面一整天。
“情姨?”余心儿抬起小脸,狐疑的看着赖情。
赖情收起失落的心情,露齿一笑:“继祖,心儿像你。”看到继祖的幸福,赖情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如果当年,她的孩子没有离开,那么如今是否也有耀儿这般大小?
没有错过赖情脸上的表情,继祖轻拍着赖情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赖情回神,勉强一笑。
“当年你离开后,平王来找过你。”
赖情心里一震,随即若无其事的抬头:“不说当年了,对了,大东,小良可好?”看着赖情逃避的目光,余继祖微微蹙眉,但还是回答道:“小良和大东都已经娶妻生子了,赖情,当年的事,你也该要学着放下了。”“我早就放下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过的有多自由自在,有多……”在继祖洞悉的目光下,赖情后面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傲人,对不起晚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晚幽并没有恨你。”“我知道,否则傲人也不会再唤我一声情姨,但继祖,傲人不责怪,反而更让我难受。”“我明白”余继祖叹息,傲人可谓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她也向来尊敬有加,但这也仅此,傲人的内心,却无人可以进驻。
“这次回京,就是想要看看傲人是否过的很好,顺便……去拜祭……楚姐姐。”这么多年,她一次也没有去拜祭,楚姐姐心里一定怪她吧?
余继祖看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的赖情,无奈的出声:“平王说,他会在你们曾经的家等你回去,不管等多久,我相信你不会忘记你们的家在哪里吧?”
赖情身子微微一晃,家?
“赖情,回去吧,你要逃避到何时?”“我……”赖情鼻子一酸,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痛苦。
皇宫,后山,皇陵。
傲人立在一座极为壮观的陵墓前,静静地看着,他微笑着出声道:“娘,傲人想您了。”
赖情一步一步沉重走来,站在傲人身后,看着傲人落寞的身影,心里有着噬心的歉疚。
“楚姐姐……”赖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陵墓,心神一片空白,当年,楚姐姐离开,她远在千里之处,当她得知消失时,她震惊,悔恨,根本就没有勇气回京城。
傲人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赖情,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远方。
良久后,他才淡然出声:“如果娘恨你,真的怪你,你又何以活到今天,娘不恨你,反而希望你能幸福,因为,你是她真心对待的人之一,虽然你伤了她,但她说,她不后悔当年用你,信你。”
赖情宛如石雕一样,呆呆的站在那儿,仿佛听见,又仿佛没听见傲人的话。
“因为娘,朕依然称你一声情姨,至于其它的,你又何苦执着?”
傲人缓缓回头,先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继祖一家,目光停在了赖情身上,转身离开。
“傲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赖情猛地回头,朝着远处的身影喊道。
傲人脚步微顿,淡淡的说道:“放下吧,去珍惜我爹和我娘没办法过上的幸福吧,毕竟,你们都活着。”
如果爹没有死,娘也不可能会离开。
虽然他至今不懂得,那样超越生死的爱,究竟是什么样的,但他相信,也许总有一天,他也会如爹娘一样,爱上某个女子,到那时,或许他才能真正的理解当年发生的一切,才会明白,男女之情会何会如此让人痴狂一生。
赖情全身颤抖,幸福,楚姐姐无法得到的幸福,她还有资格去得到吗?
相比楚姐姐与古帝的天人永隔,这么多年来,她和宫清平又是什么?
而不远处,跪着的余继祖听着傲人的脚步声传来,连忙请罪道:
“请皇上责罚。”
“皇上,我娘……”余耀儿抬头,后面的话被拦住了。
“朕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记住,下不为例。”傲人漫不经心的语气,隐藏着的是王者的威仪。
“是”继祖一喜,幸好傲人没有生气。
她知道赖情想来看看晚幽,但皇陵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硬闯,是她硬着头皮求耀儿,他才同意她带赖情私下进入皇陵。
余继祖抬头看着跪在陵墓前痛哭出声的赖情,轻舒一口气,希望赖情能想通。
沿柳村。
宫清平埋头整理着花圃园中的花草,岁月在他脸上染上了沧桑,眉宇间淡淡的忧愁挥之不散,一身粗布衣的蹲在花丛间。
突然远处一阵马啼声传来,让他全身一震,猛地回头。
赖情看着蹲在花圃中的人,泪,无声而下,她和他都老了!他们错过了太多太多!
宫清平手一抖,手中的剪刀掉在了泥地里,慢慢的起身,看着站在那儿与他对视的人,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泪眼相对,恍然如梦,谁也没有出声,但她知道,这个男子是她心里最柔软的温暖。
宫清平缓步上前,不敢移开目光,走近她,颤抖的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容颜,她,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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