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头街上回春堂,是一家老字号药铺,前来抓药的人特别的多。
此时,前堂的大夫忙着开药方抓药,而后堂药柜旁有两名年轻小伙子正在把补进来的药村按种类放好!
“哎呀,肚子好痛,我去去就来,阿贵,你别动我的药柜。”看了一眼自己抽出来摆放在地上的药柜,小全叮嘱道。
“去去去,我才没空动你的药柜,我自己都忙晕了,就恨爹娘为什么不多生两只手给我呢!”名叫阿贵的小伙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小全听言后,才连忙小跑的离开了。
低头忙碌着的阿贵背后出现了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阿贵……”羞涩的女音在埋头工作的阿贵身后出现。
“啊……小眉?你……你怎么……到后堂来了?”名叫阿贵的小伙子紧张的站起身回过头来,脚不小心踢倒了刚才小全摆放在那儿的药柜,然后在对面长相清秀姑娘的目光下,连忙紧张的把药塞入药柜,再看到脚边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抽屉,紧张的挠了挠头,随手把挡在他前面的两个抽屉塞入了手边的两个空空的柜台里面……
第1卷 第四章
第四章()
“这是我锈的,送给你!”把一个荷包塞入了阿贵的手中,小眉埋头跑了出去。
阿贵呵呵傻笑,小眉送给他的荷包……
福伯轻叹一声,才迈脚进了回春堂。
“大夫,帮我抓药。”福伯从袖口掏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抓药的大夫手边。
“好勒……请问是哪儿不舒服?”看到银子,抓药的大夫眼睛一亮!
福伯左右看了看,才用手遮嘴,示意大夫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堕……堕胎用的药”
大夫听到福伯的话,挑了八字眉,不发一言地就抓起了药……
“两碗清水煎熬成半碗。”大夫利落的把药包起来,递给站在那儿的福伯嘱咐道。
“谢谢大夫!”福伯看着大夫递过来的药,心里暗叹一声。
把药放入包袱,福伯再跑了几条街,终于买齐了晚幽让他买的东西了。
福伯想了想,再跑去买了半斤肉放进了包袱,才急匆匆地询问好几个人才终于赶到了他刚才下车的店铺,正好看着阿才在对一个身穿锦衣的人弯腰点头。那公子背对着他,这时正好转过头来,原来是李家二少爷。难怪阿才会这样子。
“小的见过二少爷。”福伯连忙恭敬地给眼前的年轻男子请安。这二少爷是李老爷的二公子今年二十岁,早在十五岁的时候,二少爷就大部份时间都在鸿阳城里,逢年过节才会回村子。
二公子长的很好看,听说很得李老爷的宠爱,只是这二公子不喜欢在村里子住,喜欢在城里。
“嗯,起来吧。”李泽术有一张俊逸的脸,身着锦衣,看起来俊逸不凡,这时,有些微风掠过,吹起了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更显风度翩翩。也吸引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一些人的目光。
只是让人失望的是,他很快就上了一辆装扮很精致雅气的车马里面。
“还不快上车?今天难得二少爷回村子呢,要不是在等你这个死老头,我们早就出发了。”管家狠狠的瞪了两眼呆愣在那儿的福伯后才上了马车,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他今天就不看在他老头子的面子上搭这个福伯了。
“是……是……”福伯在大生的帮助下,也坐上了马车的驾驶座上。心里也终于踏实了,天黑前应该就可以回到村子了。
楚晚幽两条修长的腿随意的曲起,上半身则是仰卧倒在木屋门前的那块大石头上面,静静地看着湛蓝的天空出神,她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有时间、有心情地欣赏头顶上的天空……
早上福伯认了她为孙女后就去了城里,说是傍晚就可以回来了。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约莫着时间,福伯也该要回来了,楚晚幽暗忖,侧过头看着远方的山峦起伏着,山雾幽幽……
这里位于李家村最尽头,简陋的木屋旁的残竹林后方是几方小菜圃,两只母鸡在里面啄食,外面用竹筒围绕着,门前只有一条道通向村外,这里离李家村村中心其实还有一段距离,村里人都知道福伯一个人居住,平时很少有人会来福伯家。
但不是没有意外,就比如现在……
脚步声从远处走来,楚晚幽慢慢的坐直了身体,听声音,这脚步不是福伯的。
“福伯……”来人的脚步声停住了,后面的话也消失了。
楚晚幽微微侧过头,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来人:“有什么事吗?”
美……好美好美的姑娘!李东手里的竹篮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篮里的黄瓜全都滚了出来……
“啊……”李东暗黑的皮肤透出涩红,连忙蹲下去捡拾。
他叫李东,是村子里头离福伯家最近的人家的小儿子,今年才十八岁,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他家菜园子今年的黄瓜长的特别好,爹娘让他送些给福伯,没想到……
“东子啊,你怎么来了?”福伯从路头走来,老远就看到蹲在地上慌乱地拾黄瓜的李东。再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石头上面的晚幽,也大概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福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近黄昏了,现在初夏时分,早晚天气还是有些凉,看着晚幽坐在那块石头上,福伯连忙放下手下的包袱,拉起坐在石块上的人:“晚幽,别坐在这石头上,会惊了身子的。”
楚晚幽微微一笑:“这人应该是找爷爷的,您休息一下,晚幽去做饭。”接过福伯手中的包袱,走进了屋子。
福伯舒心一笑,看着晚幽的眼神更加的慈爱。心里猜测着晚幽也必定过过一段贫苦的日子,否则如晚幽这样的千金人姐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何况还做饭打扫呢?可他见晚幽做来,丝毫不见生涩,想必曾经也吃过不少苦啊。
“福……福伯……她……她是谁啊?”李东也顾不得地上的黄瓜了,眼神随着楚晚幽入了屋后紧张羞涩的问着福伯。
福伯回神,抚着短短的白须骄傲地说道:“她是福伯认的孙女。”现在告诉小东子也算是告诉了村里人了。呵呵,以后他老头子也不是一个人了。
李东惊讶的张大嘴,看着福伯半天说不出来话来,福伯认的孙女?
“呵呵,这是你爹娘让你送来给我老头子的吧,替我多谢你爹娘!”福伯捡起地上的几条黄瓜,感激地说道。
“不……不用客气,我……我先回去了。”李东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屋子魂不守舍地说道。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呢?听福伯叫她晚幽?晚幽?真好听的名字。而她也长的像村里老人故事里面的仙女一样美丽。
福伯看着小东子的神色,微微一笑,晚幽长的确实很美,也难怪小东子看傻了眼了。
想到今天上城里抓的药,福伯脸色有些凝重,心里暗叹了一声,也许美也不是好事啊!晚幽曾经经历过什么,他不敢问,就怕勾起晚幽的伤心事。希望以后老天能对晚幽这个苦命的女子好一些……
天渐渐黑了,李家村村民都知道福伯不知从哪认回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平静的村子刹时都议论纷纷起来,一些好奇的村民更是跑到福伯家一睹为快……
楚晚幽的美丽,见者都惊为天人!他们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长的如此漂亮的女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福伯家孙女成为李家村最引人津津乐道之事。
轰动之大惊动了整个李家村!
全村的人都跑来争相目睹楚晚幽的美貌,等到夜幕临,月上树梢,福伯家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
楚晚幽把两个菜碗都端上了桌,再盛了两碗饭放在桌上:“爷爷,吃饭吧。”
一直在那儿沮丧着脸的福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楚晚幽,喃喃地说道:“那……那个,晚幽,你别生气,村里人其实都很好的。”
他也没料到村里人全都像看啥一样的跑来看晚幽,虽然晚幽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他还是很怕晚幽不开心。
楚晚幽敛下眼,脸上涌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一直在那儿紧张不安的福伯,笑着说道:“不会的,晚幽没有生气,爷爷不要担心。”如果真要在这村里留下来生活,这种情况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了,也好。
“真的?”福伯听言眼睛一亮,暗吁一声,他就怕晚幽心里不舒服。
“当然了,晚幽不会骗您的,很晚了,快来吃饭吧。”楚晚幽边说边把桌上的灯光挑明亮了一些。
“晚幽,来,多吃点。”福伯把一碗肉都推到了楚晚幽面前,示意她多吃一点。想到正在煎熬的药,福伯替晚幽伤神。
月色朦胧,李家村一众村民也渐渐地从福伯家的震动中平静下来,而此时村东头的李家大宅院却是灯光通明,连绵的飞檐棱角,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到处都挂满了红火的大灯笼。
李家正大厅里面的大桌上面,首位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红光满面,正笑呵呵地看着让他得意的二儿子。
蒙祖上荫庇,村里上百户人家供养他李家的丰衣足食,而他娶了四房夫人,原本想着儿孙满堂,可惜他膝下也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没多少出息,看样子也只能和他一样守着吃祖业了。
不过,这小儿子倒是让他脸上增光,初生牛犊,十五岁那年只身去城里生存,五年来,终于在诺大的鸿阳城站稳了脚,每每想起来,他就兴奋!他也算对得起李家的先祖了。
而且术儿在城里有了房子,日后说不定他老了,也住在繁华热闹的鸿阳城里去。
“术儿,今天难得回来陪陪爹,来,我们父子两再喝一杯!”李老爷一口干尽杯中的美酒,乐呵呵的瞅着身边一表人才的儿子。心里的那个骄傲毫不掩饰的表露在他肥胖的脸上。让坐在他右手边的大少爷和大夫人看的是憋屈的要命。
大夫人压下心头的怒火,抬起戴着三个硕大的镶着红绿宝石金戒指的手,掩嘴娇笑,暗地里咬牙切齿地说道:“术儿有出息,也是咱李家祖上开恩,这次回家来,老爷不知道有多开心呢,三妹妹的福气日后也分点给姐姐啊。”
三夫人唯唯诺诺的点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脸上闪过慌乱。
“大娘谬赞了。”李泽术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眼光扫过自己那胆怯娇弱的娘亲,眉眼间飞闪过一丝皱痕,却很快就恢复平静!
“术儿,明天一早就回城里吗?不多在家里住几日?”李老爷不理会长房和三房之间的谈话,他更关心的是术儿是不是能多在家里住几日。
“嗯,和城主公子有约,不能失信于人,下次再抽空回来。”李泽术淡淡地解释道。
话一出,席上几人脸色都一变,李老爷惊喜,大夫人母子恼怒,而三夫人依旧是怯懦的眼神。
“啊,城主公子,是长孙公子吗?”李老爷惊讶的瞪大眼。就算他整日在这山坳里,但也算是富甲方圆五十里,对于鸿阳城的时事自然也略有耳闻。
鸿阳城一城之主长孙家更是有权有势,李家和长孙家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了。现在术儿能和长孙公子结交上,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想到这里,李老爷可是喜出望外连忙追问道。
第1卷 第五章
第五章()
“是”倒是李泽术的脸色一直很平淡,眼角余光留意到自己娘亲的懦弱样子,眉宇间不留痕迹起了皱褶,女人,也难怪只能依靠男人!
夜,渐渐深了!
“晚幽……”福伯粗糙的手微颤颤地端着一碗药走进楚晚幽的房里,苍老的脸上涌现一抹无奈,嘴唇微抖动,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楚晚幽淡眸扫过那碗乌黑的药汁,嘴角微勾,伸手接过碗,毫不迟疑的喝了下去……
“哎……”福伯胡子微抖,一声控制不住的轻叹在屋里飘散开去。也好,这样也好,晚幽还年轻,不能被这个孩子拖累一生。
“晚幽,你休息一下,我去煮点面汤给你喝。”福伯转过身,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温润的眼睛,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楚晚幽感觉到了绞痛,不到十分钟,铺天盖地的痛楚从腹部袭卷全身每个毛孔。
半卧在床上,楚晚幽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用毅力克制,她从来没有怀过孕,更别说流产了。这偏辟的落后时代,没有先进的医术和设备,有的只是盲目的一碗药……
豆大的汗珠从楚晚幽额头上冒出,深吸一口气硬是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这是她的决绝,后果自然得她来承受……
“晚幽……喝点面汤吧!”福伯推开掩着的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进来了。
“不用了,爷爷,您去休息吧。”楚晚幽从容地抬手用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仿佛身体无丝毫异样地对满脸担忧的福伯微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那……你喝下这碗汤暖暖身子。”福伯上前把汤碗递了过去。
楚晚幽看了一眼伸到她面前的汤碗,她来这异世只有两天,可是眼前的这位老人从不问她的过往,真的把她当成了他的孙女一样看待,如此纯然的心让她历经沧桑后冷硬如铁的心有些冲击。
看着她湿透的发际,福伯鼻眼有些发酸发涩,这个丫头何等的倔强,硬是吭都不吭一声,还能若无其事的朝他微笑?
“我先放这儿了,你趁热喝,有事叫我一声,爷爷就在外面。”福伯放下碗后,默默地转身。
夜已深沉,天地间寂静无声,没有一丝的声响,福伯一直在晚幽门外坐着,可是快两个时辰了,房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福伯心里的担忧也加深了,试探出声:“晚幽?”
“我没事,爷爷,您去休息吧。”平淡的声音从房内隔着一道门板传来,让福伯悬着的心也有些松懈几分。
再度坐回在凳子上面,福伯无声的叹息,心里也只能暗自为晚幽伤神。
而此时房里,楚晚晚皱眉,她直觉这具身体出了问题,因为这么久她下身都一直血流不止,床上的棉被都染红了……
这应该是流产不当大出血,而且绝对的严重!就算她再没有经验,也知道这大出血对于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楚晚幽闭上眼睛,轻叹一声,这样的状况放在拥有医术发达的现代,都要紧急送医院了,可是这里?呵,唇畔无声微笑,她知道她在等死!
也好,她也想看看,这一次,上天还会如何对她?
这具身体原有的主人楚晚幽死在了绳索下,而曾经的乔郁书也死在了楚阳的枪下,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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