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多不肯相信,魏紫也不想跟这么个人计较,根本就不理会她,她反倒更肆无忌惮起来,说的更起劲了。
“太太,洵二奶奶又来了。也亏她好厚的面皮,前几天到处说太太坏话,现在看到大爷帮族里爷们谋出路,又天天来歪缠太太,想给洵二爷谋个差事,也亏她说得出口!太太也太好性了,依着我的主意,就该把她赶出去,太太还好茶好水的招待,她也配喝咱们家的茶!”疏影对洵哥儿媳妇怨念多多,一听说她来,总要抱怨几句。
魏紫笑笑:“她喜欢来也随她,这点子茶叶我还招待的起,若是连门都不让她进,那才是应了她说的‘仗势欺人’这句话。疏影,你这嘴上不饶人的毛病也该改了。”
疏影笑道:“奴婢知道,当着人奴婢自然不敢饶舌,这不是太太疼我们,奴婢才敢放肆么。”
剪雪端着一盏银耳莲子羹过来,正好听到疏影的话,先把莲子羹端给魏紫,接口道:“姐姐说的很是,咱们太太最是疼人,对咱们这些下人也是软言和语的,从来不打不骂,咱们是家里的家生子,好些事不知道,凌寒姐姐却是在别人家呆过几年的,又经了几个人牙子的手,她说,像咱们家这样的慈善人家,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在太太身边服侍,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魏紫笑骂道:“你们能见过几个人,就敢说东道西了,满京城多少权贵人家,但凡是知道礼仪的,对家里人都不会太差,有些人家的大丫头们,吃穿用度比小门小户的小姐都要体面,也就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才会看不见人家的好,就把我当成大善人了。”
疏影笑道:“别人家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太太对我们好,只认太太一个人是主子,别人家怎么样与奴婢不相干。”她这话说得和缓,却透出一股坚定之意。
魏紫笑着摇摇头:“你惯会给我灌迷魂汤,这话说得,让我不对你们好都不行。”
主仆几个都笑起来,林海走进来,给魏紫行过礼之后,坐在魏紫下首笑问:“母亲刚才说什么这么高兴?告诉儿子让儿子也乐呵乐呵。”
魏紫说:“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外面的事都忙完了?”
疏影和剪雪从临海进门,忙给他们上了茶,就敛手站在一边,魏紫面色不动,心里却很满意她们的识趣,知道自己不喜欢林海和丫头们走的太近,从来不和林海说笑,也不往林海跟前凑,不像林海跟前的那两个,伺候林海几年就忘了身份,想要爬少爷的床,这次回来魏紫特意没带她们两个,已经下定决心等回京就把她们打发掉。
林海喝口茶,说:“族中的事俱已安排妥当,仍旧是大伯峒做代理族长,总揽族中诸事,嶂三叔管着族中几个田庄,伯父管那几十亩祭田,三叔则负责城里的几个铺子,伯父叔父们都没有意见,两位老叔公也夸我处事周到呢!”
魏紫说:“两位老叔公夸你,你可不能自满,这些长辈哪个不比你见识多?不过是看在你父亲面上,你若想让他们真心服你,要做的事多着呢。”
林海忙说:“母亲说的是,母亲素日的教诲,儿子都记在心里,不会让母亲失望的。母亲刚说的,儿子也有想到,儿子如今年纪小,虽然担着族长的职位,只怕真心拥戴儿子的没几个,总要让族里人看到儿子的好处,儿子往后的路才能走得平稳。儿子这些天看着,族里的几个庄子出产虽不错,分到每一家也没有多少,几个铺子收益也是一般,儿子想着,咱们家再出几个钱,多买几亩地,开两家铺子,帮族里添个进益,母亲觉得怎样?”
魏紫思讨半晌,说:“你想帮族里尽一份力,我也不拦你,只是有个道理你要记得,升米恩斗米仇,凡事不可做的太过,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买些田地我倒不反对,只是铺子的事,你再斟酌斟酌,依我说,你三叔是个精明人,往后由他管着那几间铺子,未必不能生意兴隆。”
林海微微红了脸:“是儿子思虑不周了,多些母亲提点。”
魏紫笑道:“傻儿子,我是你亲娘,在我跟前何必客气?”
林海傻笑两声,忽然想起一事,说:“我刚才回来,听见周顺说,洵嫂子今儿又来了,她这两天为什么总来?前几天不还说咱们家门槛高,看不起人,说往后都不登咱们家们的吗?”
魏紫嗤笑道:“她那种人,也就是嘴上说说,咱们家在京里虽然不算什么,在这苏州城,也是数得着的,她怎么舍得断了这门亲?这两天你又忙着族里的事,也不知谁乱嚼舌头,说你要重新安排庄子上的庄头和铺子里的掌柜,别人都不信,偏她认了真,天天过来歪缠,想给洵哥儿找个好差事呢!洵哥儿那软绵性子,能做成什么事!别说你没这个打算,即便真有什么好位置,洵哥儿有她这么个媳妇,我也不放心让洵哥儿管事,所以我不肯见她,只让婆子们送上好茶招待着,不让人说咱们眼里没人也就是了。”
林海皱眉道:“洵二哥倒是个好人,只是性子太软,实在提不起来,和崇大伯一样,说起来崇大伯一家子都是老好人,偏娶了个这种女人回来,一家子都跟着受拖累。”
魏紫喝口茶润润嗓子,说:“可不是么,所以说啊,这娶妻娶贤,要是娶回来这么一个丧门星,败家也是早晚的事,等过两年咱们家除了服,我也该给你说媳妇了,到时候可要擦亮眼睛,娶回来这个么东西,我可受不了。”
林海红着脸不说话,魏紫清咳两声,忍笑道:“不知我儿喜欢什么性子的姑娘?”
林海更坐不安稳,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低声说:“全凭母亲做主。”
魏紫忍不住笑弯腰,两个丫头也在一边憋着笑,林海坐立不安,魏紫看他这样,也不好取笑太过,忙止了笑,说:“我儿不必害羞,娶妻乃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给你找一个合意的,往后你们才能好好过日子。好了,这事先不说了,看你不自在的,去忙你的吧。”林海如蒙大赦,忙一溜烟跑了,疏影两个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笑够了赶快去做事,太太好性儿,你们也该知道分寸。”崔嬷嬷进来先训了疏影两个一句,剪雪吐吐舌头,拉着疏影跑了,崔嬷嬷又对着魏紫说道:“太太也该把规矩立起来,把她们纵的,一个个整日就知道说笑玩耍,正经事一点不做,在这里还好,等回了京,别个也跟着学起来,那时候可怎么好?”
魏紫叹道:“嬷嬷也歇一歇吧,疏影她们都知道分寸,不过是偶尔偷个闲说笑几句,也是怕我闷着,就招来嬷嬷这一堆话,我这一路上都不自在,好容易这两天好些,嬷嬷就让我放松两天,等回京再把规矩拿出来吧。”
第二十五章、夜访
崔嬷嬷上了年纪,稍微唠叨些,但是对魏紫的关心却无人能及,因此魏紫有时候明明嫌她啰嗦,却也不肯拿出主子的款儿,只做小女儿状,崔嬷嬷看她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恨不得掏心掏费的对魏紫好,虽然眼看着魏紫许多地方不如从前规矩严谨,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老爷去了,太太心里难受才会如此,只是絮叨两句而不肯认真劝诫。
崔嬷嬷过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问魏紫晚饭的安排,和照例汇报两位姑娘的情况,因为两位姑娘的奶娘都没有跟来,魏紫让崔嬷嬷暂为照顾,所以她每隔两天,就会把两位姑娘的事事无巨细的跟魏紫说一遍。
崔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姑娘今天胃口好多吃一碗饭啦,二姑娘昨天没睡好啦,大姑娘在屋里做针线,准备给魏紫做个香囊啦,二姑娘学绣花不小心扎到手啦,魏紫心不在焉的听着,等崔嬷嬷觉得汇报完毕,就出去安排晚饭,魏紫则从空间摸出一本小说来看。
魏紫看的当然是现代言情小说,横版简体子印刷体,封面上几个硕大的字,魏紫为掩人耳目,给它包了个游记的封皮,手边也不忘放一本游记,有人时就把小说收了,拿着游记装模作样的看,就算有人奇怪她一本书看不完,也没人会在意这个小问题。
现在林沁对魏紫基本上已经没有敌意,魏紫也开始展现慈母风范,为了加强一家人的感情联系,每天晚饭都是一家子坐在一起吃的,虽然一开始除魏紫之外的人都不自在,但是魏紫坚持,没几天大家也都喜欢上这种形式,吃饭时鸦雀无声的,但饭后却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即消了食,又联络了感情,众人都觉得一家人似乎更紧密了。
虽然魏紫经过自己的亲身体验,没有发现空间里的水果有什么功效,但秉着好东西与家人分享的态度,她仍是种了些当季水果,现在正是早桃上市,她一方面让人买了些回来,还有樱桃、李子之类,趁着屋里没人,都换成空间出产的水果,晚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吃水果边聊天,也是一大享受。
而正因为魏紫拿了些东西进空间,才摸索出那间空屋子的作用,竟然是回收垃圾的地方,凡是放在那个房间的东西,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消失,这是魏紫在失去一对上好的玉石手镯后得出的结论,而魏紫为了掩饰那一对手镯的去向,不得不撒谎说是不小心碰碎了,她嫌碍事,顺手扔到水池子里去了。
魏紫虽然不讲究什么,但是别人都是讲究的,每天八点之前,林海就会带着两个妹妹告辞,等他们走了,魏紫也该洗脸漱口,然后上床睡觉,只是这么早魏紫也睡不着,她都会闪进空间里看小说,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样儿,魏紫现在不用人守夜,疏影恩和剪雪两个都在外面炕上睡着,魏紫也不担心被人发现,不过她一直很小心,从不在空间里过夜,就怕早上疏影她们来叫她起床,她因为没听见而露陷。
今天也不例外,在空间里面看了会儿书,感觉有些困了,魏紫闪身除了空间,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却听到外间有人走动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往她这里来,魏紫心下奇怪,扬声问道:“你们两个还不睡,半夜在做什么呢?”
没有人应答,声音也戛然而止,魏紫侧耳听了听,一丝声响皆无,不由嘟囔道:“难道屋子里还有老鼠?看来明天要找人来找一找……”说着话,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刚闭上眼没多久,魏紫忽然一阵心悸,猛然睁开眼,一个人影赫然立在床头,就着昏暗的烛光,也看不清这人的脸,但是,无疑是个男人,魏紫一惊,差点尖叫出声,那人立马上前一步,死死捂住魏紫的嘴,一手捏在魏紫脖颈处,低声说:“不要叫,我没有恶意。”
你妹的,你都快把老娘掐死了,还敢说自己没恶意!魏紫心里咒骂,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那人,那人也察觉的自己的姿势,身子僵了僵,说:“你保证不叫,我就放开你。”
去你妹的,你不说老娘也不会叫的,把人引过来,老娘怎么解释屋里有一个陌生男人!!!魏紫喷火的双目清晰的传达出这个含义。
那人似乎看懂了魏紫目光的含义,松开魏紫,讪讪的说:“我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件事,但是你从来没有落单的时候,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声音越来越小,这人的心理素质并不够强硬,没办法顶着魏紫杀人的目光把话说完。
“不知这位大侠找小妇人有何贵干?需要您不避嫌疑的半夜闯入我这未亡人的卧室?”魏紫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阴森森的,边戒备的盯着对面之人,边快速思索应对之道。
那人似乎抖了抖,声音更低了些:“谁让你身边总是那么多人……”
魏紫都被他给气乐了:“这么说倒是我的错?我就应该一个人出门,然后让大侠挟持?”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也急了,“我只是想亲自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有几个问题想找你解答,又没有什么坏心,你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
魏紫磨了磨牙,暗想老娘若不是打不过你,早就把你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真没见过闯闺房闯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而且,还不是闯人家小姑娘闺房,跑来找她这个寡妇?!不过魏紫还没有气昏头,那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脑子却更糊涂了,她什么时候救过人的命?
可能是魏紫的疑问太过明显,那人主动说道:“你不记得你们来苏州的路上,在小石山下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了?我就是被你们救的人,名叫孟林,我伤好之后,打听到你们是往苏州来的,找了小半个月才找到你们家……”
“你找我们做什么?是想报恩,还是有别的事?”魏紫打断他的话,冷冷道,“若是报恩,你该去找我儿子,若非他坚持,我根本不会管这闲事,你找我做什么?”
那人有些吃惊:“是你儿子救的我?难道不是你做的决定?”
魏紫三言两语把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不过是为我儿子,才顺势同意帮你一把,实际上做决定的是我儿子。我想,我们家好歹救了你一命,也不求你感恩图报,只要不怪我家多事,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今天来过,事情的经过你也已经知道,希望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家的事,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魏紫边说边盯着那人,等着他的答复,谁知那人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的不说话,魏紫也不敢催,只能静静等着,半晌,那人才回过神来,做了个很幼稚的摸脑袋动作,并说道:“这不行,我虽然没什么名望,却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们母子的救命之恩,我一定要报,从明天开始,我就来你家做个保镖什么的,谁要想对你家不利,都要先过了我这关才行!”
名叫孟林的人说着就要走,魏紫忙轻声唤住他,问他打算怎么报恩,孟林很光棍的说:“我不是说了嘛,以后要保护你们母子两个,等一下我就去外面巡视,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再不会有人能摸到你房里来了!”
魏紫气结,怒道:“你就这么大喇喇出现在我们家?还是说,要告诉所有人,你三更半夜到我房里一游?你这是来报恩的,还是来逼我死的?”
孟林莫名的说:“我当然是报恩的,怎么会想要逼你去死?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紫看他如懵懂孩童,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或者是潇洒的不屈顾忌,但是魏紫却不能不在意,想要发火骂他一顿,又担心把他惹急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