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却具有鬼斧神工之妙处!首先,可以试出敌人真假,其次,会让敌人放松警惕,因为他以为自己答对了暗语其实不然,这个时候我们就已经把握了先机可以将计就计先发制人,这个暗语跟其他暗语相比还有个最大的优点在于——”
“凌死光!”她受够了!大漠竟然能找到一个比她自己还啰嗦的部下!
“在!”凌思广顺口应了一声,立即又语重心长地提醒她道:“大人,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凌思广,我是西垛镇的店小二王大牛,对了,稍后过了关,我的身份就自动转换成,凤起的米商,多多米?思广。”
她讽刺,“你怎么不干脆叫多多话!”
凌思广当真认真想了一下,然后严肃道:“大人,据我的考察,西域各族的姓氏中都没有多多话的,无中生有很容易露馅的。”
她服了……“行了别给我废话了!说正事,东西有消息了吗?”
熟料,凌思广闻言立即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跟着退后了一大步:“什么东西?东什么西?呕麦基!(我不知道),除非——你能证明你的身份。”
他还没完了!长河双手交叉,忽然笑眯眯望向他:“凌死光,要不我也跟你对个暗号?你知道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比针尖还小吗?”
呃……某人闻言一啰嗦,眼珠滴溜溜转了个圈,跟着激动万分地扑向她:“大人!我总算等到你了!等得我好苦啊!”
“滚!”口水全蹭到她身上了!***************************************************************
“玉玺暂时还没有消息,三皇子也完全不知所踪,西域这边,近一个月来都是风平浪静。”
马车上二人对面而坐,刚出了关,现下他们已身处西域凤起国境内。
长河闻言冷笑:“三皇子跟玉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除非有人特意遮掩了痕迹,不然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大人的意思是?
“凤起,安玥,圣女宫,必定有一方插手了。”她很笃定,能让大漠的情报网都束手无策,只可能是当地的强大势力介入了其中。
西域族派虽多,势力最大的只有两国一宫,毗邻天朝的凤起国,西立靠海的安玥国,以及单居南方富饶之地,独立成势的圣女宫。圣女宫信奉的是海外的某教派,有自己独自供奉的神灵,而凤起安玥两国均尊崇巫蛊二族,其中蛊王一脉乃是凤起贵族,现如今的蛊王风邪也正是凤起的当今国师。
“肯定跟风邪那个卑鄙小人脱不了关系!”
某手下立即好学地发问:“大人何出此言?”不愧是长河大人啊,这么快就掌控到查案的方向了!
“猜的。”
“啊?”
怎,怎么可以这样!捕神大人当时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凡事要讲证据,长河大人怎么能信口开河呢?……虽然她是大人他是手下,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盲目服从的,他一定要说服她,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无根据地去调查蛊王,必须先找到有证据的切入点才行!
“大人!我——”
“我们就先去月凉河,找老巫王。”
“我认为不可以——什么?”找老巫王?他不由傻道,“不是去找蛊王么?”
长河鄙视地斜他一眼:“都说那是猜的了!没人教过你吗,凡事要讲证据。”
呃……他怎么忽然感觉有点绕晕了。
“那为何要去找巫王?”相对于蛊王一脉的显赫,巫族就要低调得多,甚至近数十年来已经有隐居不出世的感觉了。
长河道:“我要去找他老人家帮个忙。”她边说着,伸手从胸口摸出一个布袋子,打开摊平。那袋子是长行的布条,中间被隔开十几层,每层都空空如也。
“看见没?”
呃……“好漂亮的布袋子!——用来送礼的?”
猪啊!“看仔细点!袋子里的东西!”
凌思广凑近,她把那袋子举起来,就着靠窗的光线他这才看清楚,袋中每层隔开放置的——“头发?”
“没错。死光光,你应该不会忘记,上次本大人让你接应我,然后你白痴地提前半个时辰就点火,差点没把我烧死的事吧?”
他陪着笑脸,笑容可掬:“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呵,是挺有后福的。没烧死我,但呛得我嗓子哑了一个月都没能说话!”
她忒“和蔼可亲”的笑容让他不由往后缩了缩。。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紧跟着你连续拉了三天的肚子,记得吗?”
他猛点头:“记得!”当时拉得他都快虚脱了,不过令人感动的是,“大人你当时还不计前嫌,亲自去看望我!”虽然六扇门内的传说是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长河大人,因为长河大人是睚眦必报的典范,不过他倒觉得完全不是这样。
长河漫不经心道:“我那是去看看你凄凉的下场。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那之前呢,我刚刚拔了一根你的头发交给了颜桑,让他试试打小人的巫术,事后看来,效果很不错。”
某人目瞪口呆,完全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残酷“真相”。
“颜桑当时说,要对付一个人,必须要有他的一些东西,头发指甲什么的,或者常年贴身的衣物。我那次看到成效,之后回京城后,就让大漠想法设法搜集到了十五位皇子的发丝,历来皇子们都是国家安稳最大的隐患,就像师父说过的,防患于未然。”。
她眯起眼,从第三个格子中取出的发丝在手心微微泛黄:“大漠说她曾就此事开盘算过,可惜自己功力尚浅,诸位皇子都是天命贵格,她只知过去,却看不到将来。既然我们现在人在西域,不妨按这里的法子试试了,说不定会有收获呢。”
明月西升
巫族族规,族人世代不许涉政。因此相较于出身凤起贵族的蛊王一脉,巫族与天朝的关系要缓和得多,而且老巫王与长河的师傅捕神萧净山还略有些交情。
待长河说明来意,老巫王点头应许,带着弟子进了内室。
“长河,喝水。这个哥哥怎么称呼?”漂亮的巫族姑娘一点也不认生,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凌思广猛瞧。
长河以前也来过巫族好几次,与这漂亮姑娘早就认识,闻言便道:“阿伊,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来自凤起国的米商大哥,多多话?发光。”
“噗——”凌思广一口水没咽下,全都喷了出来,惊得阿伊跳起来连退几步,口中直嚷嚷:“啊呀!多多话你怎么这么脏啊!”
凌思广憋红了脸,控诉的眼神飘向长河,他的化名明明是“多多米?思广”!
见他张口预言,她忽然倾身靠近他耳侧,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阴森道:“这名字的意思是,话说得太多,头发就会莫名其妙,掉,光。”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还用了重音。
凌某人于是瞅着她“和善”的笑脸,悄无声息地抖了抖,已到喉咙口的抱怨乖乖咽了下去。
阿伊换到长河身边坐下,欢快道:“长河,你这次待久点好不好?阿伊好久没见到你,想跟你说说话!”她最喜欢听长河讲天朝的民俗风情了,还有那些形形□的人,曲折跌宕的故事!
长河还未答话,又有一名青年男子急匆匆走进屋子,进门就欢喜道:“阿伊原来你在这里!大家都等着你去对歌呢!”
阿伊笑嫣嫣道:“苏木你先过去吧,我等颜桑一起。”
那叫苏木的青年男子面上掠过一丝不郁:“等他做甚?他不是一向都不参与的。”
阿伊笑得眼眸弯弯,声音也像是林间跳跃的小黄莺般快活:“他答应我啦!这次会去!”
苏木冷哼一声,面色铁青离去。
阿伊盯着他背影,困惑问长河道:“苏木生气了?可是他在气什么?——呀颜桑!”终于看见想见的人,巫族最漂亮的姑娘顿时又高兴起来,烦心事都抛到九霄云外。
长河忙站起身:“巫王前辈,怎么样?”
老巫王缓慢摇头:“二位,恕我无能为力。”
长河停顿一刻,礼貌笑道:“无妨,烦劳您了。那,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改日再来拜侯。”
阿伊急道:“长河你怎么就要走啦!”她急着跑到长河身边拉住她,焦急的眼神望向黑发少年:“颜桑颜桑!你帮我留留她!”
黑发少年一言不发,仿若未闻。
眼看长河要走,心上人又明显对自己态度冷漠,阿伊好看的大眼睛迅速拢满雾气,长河连忙拍拍她手安抚:“我办完事就回来看你。”
从巫族的大殿出来,她低声道:“果然。”
凌思广没听清:“什么?”
长河眉头紧蹙,这事得出结论容易,接下来要怎么行动才是难中之难。
老巫王神色之间的为难,再加上那句“恕我无能为力”,很明显他不是“说不出”,而是“不能说”。他虽相助天朝,毕竟还身处西域,到底是什么人会让他“不能说,不敢说”?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与他们先前的推断一致,相助三皇子的这股势力很不简单。
强龙还难压地头蛇,西域最大的三股势力,凤起安玥圣女门,每一股她都得罪不起,更不能得罪。要想同时调查谈何容易?。
她忽然停下脚步,凌思广回头讶道:“大人?”
长河站在原处,右手抵着眉心,沉默半晌下定决心道:“你立刻飞鸽传书给大漠,把现如今的情况交代清楚,让她迅速增派人手过来,另外落日孤烟寒师兄,能来的都过来。”她们四人行动一向是各自承担,再困难也不会要求他人协助。然而此次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闪失,她既没把握赢也不能冒险去赌。她师父一年前就已经退出江湖,现在正与落日的外公一同四处游历,根本没办法联系到,而现在这关头大漠也一定要坐守京师,不过落日孤烟寒师兄如果能来一个,胜算会大很多。
凌思广虽然还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看长河面色也知道事态严峻了,当即道:“是,长河大人,我这就——妈啊!”
他原本是回头跟长河说话的,一转回身就险些撞上面前一个人!
黑发白皙的少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立在那处。
这人怎么跟鬼一样……连脸色都很像……。
凌思广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少年忽然问道:“你要走了?”
这还是今天第一次听到他开口,他的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
他开了口,视线却穿过凌思广,落在他身后。
长河倒也有些惊讶他会出现,不过现在没心思寒暄,她客气而坚决道:“有要紧事,非走不可。”如果他是为了阿伊来留她,恕她无法答应。
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紧迫着她,黑发少年出人意料道:“师傅起的阵,巫仙现的神谕是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凌思广呆呆重复一遍,“这不是吉祥的预兆吗?你意思是说你师傅给我们算了算,此行大吉?”这老头这么好,先前没算出玉玺的下落,后来又特地给他们占了个吉凶啊。
长河面色渐渐明朗:“贵人从东方来,所以那人现在当真在西域。”可是仅凭这一句,如何推断出三皇子现如今所在?她情急之下连语调也拔高:“颜桑,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他点头,缓慢道,“明月西升。”
“明月……”她微思忖,猜测道:“难道指的是圣女宫?我记得圣女宫人信奉的就是月女神!”
颜桑点头:“圣女宫的月女神像面朝西方,每到祭祀大典都会朝西升起。”他语气确定道,“你要找的人,就在圣女宫。”。
长河面上欣喜若狂,忽而飞奔上前用力抱住他:“颜桑!太感激你了!谢谢谢谢谢谢!”
猝不及防被她拥住,少年玻璃般清澈透明的肌肤慢慢染上一层红晕,他迟疑一刻,手指轻轻抚上她背,低声道:“十日之后是圣女宫新宫主推选即位之日,到时候我会代表师父去参加,你可以与我一道去。”圣女门防备甚严,平日里要想混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长河高兴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天助她也啊!不过,她不明白的是,“你师父的态度很明显了,根本不想卷进这件事中来。你又为何宁可违背他的命令也要帮我?”
他盯着她许久,久到她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
紫色,红色,绿色……五彩的小果子在他掌心缤纷,少年唇畔微扬,难得的笑容轻浅动人。
巫族少年
“啪!啪啪啪!
“痛!痛痛痛痛痛!”
“一大男人鬼吼鬼叫什么!忍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下手也不重啊,为什么会痛?长河困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易容膏,再看了眼对面那人,双目顿时瞪圆——那些膏状物就像是剥落的石灰一样从他面上纷纷落下,他敷过的左边脸已经明显比右边大上一整圈了,且还有急剧涨红的趋势。
难道……她后知后觉地:“这药膏过期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凌思广半边脸包着纱布,眼含两泡热泪地望着她。
“哎呀,这能怪我么?是你嫌东嫌西,我才拿大漠的易容膏给你用的。我哪知道她那膏放了多久了?”某人难得露出疑似心虚的表情,跟着安抚拍拍他肩:“也有一个好处,你现在这样,再也不需要易容了!”
凌思广闻言两泡泪眼更大,大夫说了,药膏已经渗入,他的脸起码得一个月才能消肿!
“好了好了,别瞪了!知道你眼睛大,不过瞪我也没用。”她一摊手,“颜桑说辰时就出发,得快些准备。”
长河转身进了内室,片刻后出来的是一个同龄的少女,不过细眼塌鼻,皮肤粗黄,面貌平平无奇。
她对镜照了照,相当满意:“挺好,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旁边的凌思广一脸嫌恶:“恶心死了……”
“呿!”
易容时做脸有两个方法,一是用自制的易容膏,这个就很考验功力了,因为包括皮肤的褶子瘢痕都得精细地表现出来,材料多一分少一分都会显得及其不自然,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另一种就容易多了,直接到义庄找些新鲜的死尸,把脸皮剥下来用特殊的药水浸泡,如果每天坚持浸泡的话一般能维持半个月左右。
易容术她当然比不上大漠,但要说到剥皮这种精细活儿,在六扇门她要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
不过当然,易脸只是最入门的步骤,声音体形年龄的改变在其次,然后是言谈举止的细枝末节,这些才是易容术之中最难的部分。
所以她的水平,也就仅止于扮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了。
“这次同行一共十一人,到了祭祀大典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在场。我对外的身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