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芷没有来的说话,卢且一把的又扑上来,“姐姐,你快些走吧,她变了,姐姐,你快些走”卢且说着,张开双臂护住蓝芷,远远看着的桑楚楚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来,蓝芷一把推开卢且,对着桑楚楚喊道:“楚楚,怎么回事?长琴殿下没有将你从风什么闻手里救你出来么?”
这一席话不说还好,桑楚楚闻言,脸色一变,有些发狠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事情都怪你,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却那样的多管闲事。”
“楚楚,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蓝芷说着,卢且又一次扑上来,扛起蓝芷就跑,蓝芷睁大眼睛,看着突然间颠倒的众人,她一口口水卡在喉咙间,呛得直咳嗽,卢且一边跑一边喊:“谢谢先生,先走一步了,那两个人,先走了啊!”
说话间,已经跑过了一个山头,桑楚楚看着跑远的两人,突然一下子笑开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徒留小小兄弟和他的相好无双及瞿如在原地,“天意啊,天意!”瞿如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着话进了自己的山洞。
小小与无双对看了一眼,两人被都没有主意,一方是他们的公主,一方是一齐出来的好友,他们也不知道要跟着谁,或者自己往一个方向走。刚想再次将瞿如先生叫出来的时候,石块后面炮竹一只狸猫模样的小兽来,无双叫道:“蓝芷姑娘的牙牙!”
抱起牙牙,无双与小小都不禁往蓝芷走的方向望去。
再说蓝芷被卢且扛着跑,只觉得一片昏天黑地,卢且本是飞禽,跑起来并不慢,奈何受了伤,自然不必之前,在他第四次被地上的凸出来的石块绊了之后,蓝芷有些不忍心,便喊道:“你可以放我下来,我肠子都出来了。”
卢且这才将她丢到一棵柏树之下,脚一沾地,蓝芷便扶着柏树先是吐得一塌糊涂,然后便呆呆的坐在地上,盯着卢且被烧坏的衣裳以及苍白着的脸暗暗的发着怒火。
卢且慢悠悠的蹭过来:“姐姐。”
蓝芷不理他,将头扭过一边,卢且又蹭道另一边,“姐姐,你原谅我,我这样做是不得已的。”
蓝芷抬眼,看着卢且无辜的眼神,道:“你倒是说说,究竟有什么不得已的,说得好的话兴许我便会原谅你,说得不好的话,饶是在有道理,我也是不原谅你的。”蓝芷这话虽然说得狠得很,但语气却渐渐的软了下来。
“姐姐英明,姐姐英明。”卢且不住的说着:“其实这一件真的怪我,如果不是我多事,楚楚公主也不会知道这一件事,不知道这一件事于姐姐和公主来说都是好事”卢且对着蓝芷坐下,嘴一张一合的,将方才他支支吾吾的话给补充了完整。
原来,卢且与小仙童子照误打误撞的去了魔域吃喜酒,脑子简单的卢且只觉得有喜酒吃是世间 顶好的事情,他几乎都要写一封信给蓝芷了。进了魔域的王宫才听说凡是这七日之内路过魔域的几乎都被邀请来吃酒了。
作为一个客人,卢且跟其他人一样也非常想瞧一瞧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幸在魔族的民风比较开放,拜堂的时候新娘子没有盖上红盖头,在人群伸长了脖子观看的卢且便直直的傻眼了。
新娘子居然便是他寻了几个月的黄衫女子,听着唢呐与锣鼓的奏乐,人人皆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但是卢且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新娘子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还有隐隐的落寞和悲伤,就像他此刻现在的感觉一样。
于是他难得聪明的问身旁踮着脚的子照仙童:“你不是说你是月下老人座下的童子么?那月老是不是乱与人扯红线的?怎的新娘子一点也不开心?”
子照有些不可置疑的挠了挠脑袋,一脸满不在乎的说:“这个我回头告诉你,这个姑娘的红线确实牵错了,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至多会酿成异常悲剧,哎,你莫要挡住我,我要看拜堂。”
自己中意的女孩子与人家拜了堂,卢且更是一杯酒也喝不下去,可是子照却是一副兴致勃勃,于是他突然间迸发了一种异常正义却又饱含私心的想法,将新娘子从这水深火热的地狱里解救出来,万一新娘子便对卢且上心了呢。
于是他一脸喝了数十杯烈酒,直喝得脸红脖子粗,便借着如厕的借口,绕道跑到新房。
果然不出他所料,新娘子坐在床沿一个人抹着眼泪,见到卢且进来,只是轻轻的瞄一眼,便道:“这里魔君的新房,你就这样贸热闯进来,不怕死么?”
卢且当时许是酒喝得有些多,胆子也大了,便问:“姑娘可还记得我?丹穴山下,深沟里?”
“是你?”桑楚楚也有些惊异:“你竟然也到了魔域?”
“是我是我。”桑楚楚还记得自己,卢且心底一阵狂喜,张嘴便道:“姑娘方才拜堂的时候都没有笑,定是有不开心的事,莫不是姑娘不喜欢魔君?”卢且敢打赌,那是他说过的最有男子气概的话。
桑楚楚盯着卢且愣了半响道:“对,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还成亲,难不成真的是月老牵错红线了?”卢且不由得嘀咕了一声,这一声嘀咕却恰好被桑楚楚听到了,桑楚楚从床上豁的就站起来,拉住卢且的依旧追问:“你方才说什么,红线,谁的红线,谁牵错红线了?”
桑楚楚礼卢这样近,直惹得他心扑通扑通跳了好一会才稳住神道:“与我一同前来的有一位仙童,他说他说月老座下的童子,姑娘可以无问问他。”
后来卢且说她虽然喜欢桑楚楚,凡是也想顺着她,但是带她区间子照是他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桑楚楚穿着大红的喜服在卢且的带领下找到正在与几个魔族孩子斗蛐蛐斗得满头大汗的子照,子照二话不说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珠子来。
“月老牵你红线的时候,我被这枚珠子的主人给袭击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听月老说那人变作我的模样,混进了他的房间,用朱砂笔勾了你的与魔君的名字,月老那日也糊涂了,以为是他自己勾的,于是牵错了。但是啊,我瞧着魔君人挺好,姑娘将就将就?”
卢且盯着那枚珠子嚷道:“这不是我姐姐蓝芷的珠子么,她是去过九重天一次,但是打你的肯定不是她。”
桑楚楚盯着那枚珠子半响, 眼里突然就聚上了眼泪,断了线似的不住的往下掉,嘴里不住的说:“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桑楚楚说着,哭得愈发凶,脸上的妆几近花完。
卢且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桑楚楚哭,他心里边也不是滋味,于是他鼓起勇气上去,轻轻抱住桑楚楚,这是卢且第一次抱女孩子,她头上的凤冠打着卢且的脸,眼泪哒哒的流到卢且的肩膀上,卢且没有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悲伤,原先他是不晓得这些的。
直到魔君风之闻出现,将桑楚楚带走了,将卢且和子照都关进了监牢里,卢且穿着那一件沾着桑楚楚眼泪的衣裳,一时间根本就回不过神来。
、第四十一章:我的心已经死了
“后来,魔君将我们放了出来,子照回去了九重天,公主便有了些变化,大抵上成了真正的魔族,她叫我带她到祷过山来,我没有法子拒绝,便以丹穴山的身份请出瞿如先生,瞿如先生拒绝回答魔族的问题,这才叫祷过山变成那番模样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叛徒的”卢且说着,脸上一片悔意,也比方才要苍白上许多。
蓝芷被卢且一番话给吓得几近痴傻:“那,那样说来,罪魁祸首便是我了?”
卢且闻言,急忙摆手道:“不是姐姐,是我,是我。”说完突然脸色一青,扭头便吐了一口鲜血,那鲜血滴在草叶子上,竟然成了黑色。
蓝芷见状,有些急了,拍了拍卢且的背:“你受了伤,就莫要说了。”
卢且咳了两咳,突然间拉着蓝芷站起来:“姐姐,你快些走吧,莫要管我,她来了,快些走”蓝芷道:“谁要来的了,卢且,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不走么?”
卢且将蓝芷往前一推:“莫要管我了,姐姐,她变了,她会来寻你算账的。”卢且话音刚落,伴着一股子腥味,平地里就突然吹起一阵妖异的风来,天也瞬间阴暗了下来,蓝芷被这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半响,便有冷冷的笑声传来。
这笑声蓝芷是认得的,桑楚楚。
桑楚楚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黄衫飞扬,嘴上岁热按挂着笑,但是那双带着红色的眼睛却积攒了戾气:“姐姐,你本来就是罪魁祸首。”
蓝芷推开卢且,缓步走上去:“楚楚,我知道你心里记恨我,但是一切都没有回头路,若是杀了我能够叫你心里好受一些,那你便杀了我好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桑楚楚道,抬手做她自小就练的动作,搭件,拉弓,箭尖直直的指着蓝芷。
“姐姐,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爱上一个人?”桑楚楚脸上带上了苦楚,问道。
蓝芷点点头:“爱过。”蓝芷脑子里冒出流岸那一席白衣,心里缓缓的流出血来。
“那姐姐知道不能跟相爱的的厮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知道。”蓝芷回答:“哀默大于心死。”
桑楚楚闻言,眼里的红光愈胜,一字一句道:“姐姐,我的心,已经死了。”
我的心已经死了。
蓝芷闭上眼睛,听见空气中有爆裂的声音,她知道这位域民国公主的实力,那射出来的羽箭一定是燃了起来,蓝芷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不断的变换着各种人的脸,她喝过的酒,做过的好的不好的事情,看来这一回,她是真的要死了。
可是等了良久,她都没有感觉道到有羽箭刺入了身体,鼻子灵的她却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也听到了桑楚楚惊异的话:“卢且。”
睁开眼睛,却看到卢且像是一堵墙一般立在蓝芷面前,张开双臂,蓝芷一顿,心头传上来巨大的悲伤。
“卢且,你没有事吧?”蓝芷轻轻摇了摇卢且的肩膀,卢且却突然间倒了下来,嘴里不断的冒出鲜血,蓝芷一把抱住他,哭喊着:“卢且,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我这就带你回丹穴山,你千万不要有事。”蓝芷说着便要将卢且抱起来,卢且是个男子,蓝芷身上的大半力气又被封住,哪里抱得动。
“姐姐。”卢且嘴里露出一丝笑来,却又有更多的血涌出来,“姐姐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卢且。不会的。”蓝芷哭得一塌糊涂,不住的用袖子去擦卢且嘴角的血,但是哪里擦的完。“真好啊,姐姐没有怪罪我,这样我便可以安心一些了。”
“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我这就带你走。你话多我又会打你的你信不信?”蓝芷吼道,却没了平日的气势,只是哽咽。
桑楚楚收了弓,眼里的红色退去了一些,显出一丝惊慌来。她刚要迈下来,却又突然止住脚步,然后转身:“蓝芷,我本意是杀了你,但是今天你走运,有人替你死了,下次在遇见你,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说完身子一掠,便消失在蓝芷的眼里。
卢且拉住蓝芷的衣袖,喘着粗气道:“姐姐莫要费劲了,我是好不了了的,也不指望回到丹穴山了,其实,能够死在自己中意的姑娘手里。也,也不算太糟糕……咳咳……”
蓝芷哭着喊道:“你不是说你家里还有母亲,还有妹妹吗?怎么舍得抛下她们,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还要照顾她们,还要延续你家的香火,卢且,你不能太过自私了,你太自私我就不理你了,以后随便你被欺负。”蓝芷乱七八糟的乱说一通,到后面,却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姐姐,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自小便是孤儿,无父无母,哪里有什么老母妹妹,那些都是编来骗你的,好让你觉得我可怜……咳咳……姐姐竟然也信了,还一直帮我……姐姐待我真好……”卢且终于不在吐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蓝芷摇头道:“你莫要多说了,我们去寻瞿如先生,先生一定会有法子救你的,你莫要多说。”
蓝芷使劲拉卢且起来,走了几步又倒了下去。
“姐姐,我害了,害了瞿如先生,丢,丢了丹穴山的脸,谁也救不了我的我心里放不下姐姐,也放不下公主”卢且越说越慢,脸蒙上了一层青色,他突然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扯着蓝芷袖子的手软软的垂了下来。
蓝芷摇了摇卢且,没有反应,再摇摇,依旧没有反应,她伸出手来拍拍卢且的脸道:“莫要闹了好不好?你莫要吓我啊卢且,你睁开眼睛来看我啊一下啊……”蓝芷一边摇着卢且的尸体一边泣不成声。刚刚才见面,转眼便成了一句了无生气的尸体。
天开始下起雨来,瓢泼一般,噼里啪啦的打在蓝芷与卢且身上,天也像是被惹哭了,蓝芷依旧抱着卢且的尸体在雨里一动不动,良久,尸体有了些变化,从指间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在慢慢消失。
蓝芷有些急了,却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的看着卢且伴着大雨消失在她怀里。
神族在灵魂离开身体之后,在尘世间的便不会留下痕迹的。
蓝芷呆呆的坐在大雨里,头疼欲裂,心口也传来一阵接着一阵尖锐的疼,耳边又传来两个聒噪的声音。
一说:“这个姑娘阳寿也该尽了吧,咱们这回应当可以将她的魂勾了去罢!大哥,这一下你不该说我了吧!”
一说:“看样子是可以了,看来我们很快就能交差了,二弟。”
一说:“太好了,交了差之后我俩先去喝一杯,在于其他弟兄划两拳,这一下非得将树下那兄弟灌醉不可,上次他们划拳竟然不老实”
一说:“二弟,你就知道喝酒。”
蓝芷被那水瀑一般的大雨浇得直睁不开眼睛,胸口穿上来的疼痛使他几乎顾不上其他,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两步,便扑通一声栽倒地上。
这回,应当是第十二次死了罢,死在在大荒里,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一个荒无人烟的野地。
现在,她哪一些乱七八糟的遗言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大雨哗啦啦的继续下着,溅起了朦胧的水雾,被狂风一吹,那些水雾便在雨点之间飞扬起来,远远的,水雾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个撑着伞的人来,黑靴子踩着被雨浇软了的地面,溅上了几点泥点,黑色衣角虽然被雨打道,却一点也不见湿。
那人缓步走到蓝芷身旁,俯下身去探了一下蓝芷的脉搏,随即将蓝芷翻过身来,蓝芷那张惨白的脸便一下子露在大雨里,那人摇摇头,伸出手来在地上轻轻扣了扣,地面突然间裂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