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娘应诺话,在魏书看来,差不多是个明白人。皇子所晚上发生的这么个事情,魏书虽然是个奴才,可真不介意给主子爷保住脸面,把它抹平掉。
田真娘处,在魏书看来,算是平静着。那么,等魏书到吴慧心的住处时,正瞧见这位吴庶妃坐于窗边默默流泪。
“魏书公公来,是殿下要罚妾吗?”吴慧心两眼红肿着,看样子就是哭得伤心极了。魏书行一礼,吴慧心没让开,只是嘴里道:“魏书公公,你有话直说吧。妾等着殿下的处罚就是。”
对于吴慧心的不识趣,魏书心中对这位吴庶妃打个大红叉。
脸上,魏书却是热情着,嘴皮子功夫利索的说道:“吴庶妃,您是误会殿下。殿下今晚在长春宫那儿饮多了酒,这是人醉了……”
“奴才来,是想告诉吴庶妃。今晚的事情,您且按下心思;明日等殿下酒醒后,必然会有话发下,哪能真打落着吴庶妃的体面?”魏书劝解话后,吴慧心脸色安稳一些。她一边拿帕子擦去双眼的泪,一边回道:“如果真像公公说的那样,妾,妾也是满意了。今晚,是妾错了,不应该拦殿下的道。”
吴慧心的本意,是想来一场完河蟹美的邂逅,谁曾想,戏到小胖子李济祉的手中,却是砸成这模样。这真真是七分努力打拼,结果半点不注定,完全出乎吴慧心的意料之外。
“吴庶妃既然都明白,奴才就放心告退了。还望吴庶妃保重,明日何愁殿下那里,不还您一个体面。”魏书留下话,告辞离开。
魏书离开后,吴慧心是拿着帕子,继续的哭泣着。嘤嘤的哭声,让旁边侍候的婢女白薇心中叹息,她劝解道:“主子,有魏书公公的话,殿下明日定会还您清白。到时候,有殿下的怜惜,皇子所里谁敢小瞧您一眼?”
婢女白薇的话,吴慧心听着就是恼了,回道:“殿下真想着晚上的事情,不定如何恨我误下皇子的名声?往后,能不碍殿下的眼缘,我都得给菩萨磕头谢恩,酬谢菩萨保佑,酬谢殿下心思宽阔。其余的,我哪敢多求?”
男人好面子,这顶顶重要的一因素。让吴慧心认为,她的翻身仗不好打。
“宋氏……?田氏……?”吴慧心咬着牙,念着这几字。她恨不得三皇子李济祉这个后半辈子的依靠,恨不得这一位皇子龙孙;她自然便转了目光,柿子挑软的捏,是恨上宋玉?和田真娘,此次事情的两个目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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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吴慧心的怨恨,宋玉?不晓得,不过,就算是她晓得了,以她的脾气也不会在意什么。毕竟,被迁怒什么的,实在是太寻常的事情。宋玉?是那种完全觉得没必要为旁人的情绪,让自个儿买单的人。
宋玉?在小胖子李济祉的身体干净工程结束后,给这位皇子殿下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然后,她有些累了。这会儿,宋玉?人累,精神却不错。人嘛,是半点也无睡意。
“真美的画卷。”宋玉?看着小胖子李济祉卸下白日的防备,单纯的睡颜时,赞过话后,手痒痒的有一些想画画的灵感。说做就做,是宋玉?的人生准则。所以,她寻着寝屋里的画架,把白卷的画轴殿开,又是备上水粉和调盘。
接着,宋玉?是一笔一笔的画起榻上,那闭目睡得香甜的李济祉。
屋内,宋玉?画得认真,以她的全部精力在创造着她的世界。屋外,魏书寻问候着的婢女枣子,道:“宋庶妃在里面照顾殿下?”
“主子要了水,说是亲自给殿下洗漱一下。”枣子恭敬的回话。魏书听得此话,心中有谱,他道:“庶妃照顾殿下仍没歇息,咱们做奴才的,都得好好守着。”
“诺。”枣子应话道。
魏书瞧着枣子的胆小如鼠样,收回目光站那儿养神。
宋玉?不知道屋外的事情,此刻她是笔下如有神的龙飞凤舞。约过一两刻钟,一张画卷儿的稿子出来了。宋玉?呼出一口气,才是搁下笔。许是握笔久些,她的手腕有些吃不住力,这是轻轻的转一转腕子,算是歇歇手劲。
这时,宋玉?的目光,是望着画卷之上的成果;她忍不住得意后,方是想起时辰不太早了。
收拾一二,画架和水粉重新归回原位后,宋玉?又把画卷放到柜子里。一切都瞧着没二样,宋玉?方去打开屋门,望着屋外的魏书和枣子等人,宋玉?笑道:“今日辛苦魏书公公。”
“宋庶妃对奴才过赞,这些都是奴才的本份。”魏书打小进宫里,他这等宫中洗脑的奴才,那是打心眼里以为服侍好主子爷,那就是祖上冒青烟,一辈子大大的荣幸。
“小桂子,送魏书公公去厢房歇歇。明个早,记着时辰唤醒公公来侍候殿下。”宋玉?交待话,当然,就是一个流程。一切的活,还得侍候她的小太监小桂子亲自办好事儿。小桂子应诺,恭敬的作手势,要引魏书去厢房歇脚。
宋玉?对小桂子吩咐话落,又看着婢女枣子,道:“枣子,你去传话,弄些夜宵给魏书公公送去。魏书公公今个儿侍候殿下一日,想是忙碌着,也没能好好用膳。”
宋玉?能理解,三皇子李济祉陪着他的皇兄们在长春宫热闹时,一心想侍候好主子爷的魏书,怕是恨不得多长几双眼,以便盯紧着情况。现下皇子所里的情况,也是夜深人静全都按下;宋玉?当然不想在她这里,有哪点没办妥的得罪人。
“诺。”枣子应话,准备去忙活。
魏书此刻,还真是有些饿了。说实在的,在那等宫中的晚宴上,主子吃饭,奴才可不得看着。所以,魏书没拒绝宋玉?的好意,谢过话,行一礼后,跟着小桂子离开。
当晚,小胖子李济祉睡得挺舒服。等次日,他醒来时,正瞧着坐在榻边上的宋玉?。
“殿下,可醒了?”小胖子李济祉一动,让坐那儿支着胳膊肘儿打磕睡的宋玉?惊醒。早早醒来,就是候着的宋玉?,这会儿是衣着妥当的。她唤话,让枣子把备上的解酒汤送上。
小胖子李济祉饮后,方是慢慢回忆起昨个晚上,他那些醉后的记忆。
早膳后,小胖子李济祉道:“今晚,我去吴氏屋里,你别等着,早些歇下吧。”
话落的小胖子李济祉离开,去上书房继续每日的读书大业。宋玉?却是愣一会儿神,才是回味过来。
“这是打一巴掌后,要去送一枣儿吗?”宋玉?自言自语的说道。
想是这般想,宋玉?仍有一分的失落感。不过,等她把昨晚的画卷拿出来,继续添些背景,上着色彩时,宋玉?又把无聊的情绪丢开掉。
这时候,宋玉?的眼中,全是画卷里的一切;她的脑海里,只有她想画出来的美妙篇章。
“主子,田庶妃来了。”枣子来禀话,宋玉?没开口,亦没回头,她在继续画卷上的那些事。
枣子无奈,只得立那儿,片刻后,又是禀话道:“主子,田庶妃来了……”这一回,枣子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
“哦,我正忙着,不见人。”宋玉?随口回话,接着,她又是看着画卷上,那小胖子李济祉的脸蛋色彩,似乎暗了一些。想想后,宋玉?是提画起像小刷子一样的小号画笔,接着沾上水粉,往画轴之上添几缕明亮的色彩。
良久后,宋玉?的画卷总算收完尾,她看着画好的那一幅小胖子李济祉静睡图。还真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祥和安宁的味道。
“对了,枣子,你刚刚跟我讲什么?”这会儿,回神的宋玉?与枣子问话道。
枣子对她的主子画画时,完全是充耳不闻的事情,已经见之如常了。枣子忙禀话道:“田庶妃来拜访,奴婢告之昨个晚,主子照顾殿下累了。今日有些身体不适,正歇着。”
枣子当然不可能告诉田庶妃,她主子忙着画画,没心思见人。那不是在回话,那是妥妥给她家主子拉仇恨值。所以,枣子秉承一个婢女的职业道德,为她家主子寻着借口,打发走田庶妃来拜访的热情。
“咦,这回田氏没跟吴氏一起?她俩不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吗?”宋玉?觉得,这一直表现着亲亲姐妹的二人,不会真因为昨个晚那点事,分道扬镳了吧?
“奴婢听小桂子讲,今个早吴庶妃那儿,连早膳都没用。瞧着,好像是病了。”枣子忙是普及小八卦。
宋玉?有些琢磨不透,这吴慧心是何用意?
这是给小胖子李济祉添堵,真恨不得人人都知道,昨个晚她得罪三皇子殿下吗?
宋玉?又觉得,吴慧心没那般傻吧?
宋玉?在猜想时,拿捏不定答案。
从宋玉?那儿告辞的田真娘,正嘴角含着笑坐在她的寝屋子里绣女红。田真娘一边是一针一线不停歇,一边是对婢女银锁问道:“真这般巧,宋氏身体不爽快?吴氏身体也不爽快?银锁,你说说,这真是巧合吗?”
016 小产之兆
婢女银锁偷偷瞧着田真娘的神情,见主子眉头轻皱时,忙回道:“奴婢想,很可能真不是巧合。这凑得时间瞧着跟昨晚上皇子所里的喧闹之事,八成关系不浅?”
田真娘听得银锁的话,若有所指的回道:“许真的在今个儿,瞧瞧殿下对吴妹妹是什么态度?咱们大家伙都得明白一个理,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银锁昨晚离着田真娘不远,那起子事情自然也有数。见田真娘话落后,摆明没心思再多讲,她也便当起木桩哑巴。谁让昨晚上,魏书公公都亲自来封口呢。银锁恨不得那起子事情,永不让她想起才好。毕竟,她就一个小小的婢女,谁都不敢惹恼了;更怕事情出篓子,主子被迁连,她这个做奴婢的也跟着吃挂落。
在皇子所的小花园里,早冬的第一枝曲梅开时,京城的天气凉起来。
小胖子李济祉不开心,因为,五弟李济祯最近得父皇康平帝的盛赞,说是读书好,学问好。同样是皇子,小胖子李济祉不争馒头,也得争一口气。
这不,回到皇子所后,小胖子李济祉都是整日整日留书房里,一直依着读文章一百二十遍,背文章一百二十遍,默写文章一百二十遍的苦逼精神。那等刻苦用心的态度,连长春宫的容妃娘娘都给惊动了。
容妃对于儿子李济祉的三个小庶妃,是没搁眼里。她只是在三皇子李济祉请安时,顺带问一句道:“老三,是不是皇子所的庶妃不合心意?”儿子不喜,后宅添人便是。在容妃看来,这宫里缺什么,也缺不着侍候皇子的女子。
“母妃何出此言?”小胖子李济祉心中一咯噔,面上却是没漏心思,反问此话道。容妃见儿子的神色,也没瞧出问题,她便解释话道:“你近些时日,天天晚歇,连着在书房用功。母妃担心,你这孩子是心里头有苦处,自己独咽下去,都没告诉母妃。”
容妃的关心,面由心生。瞧着生母的爱切之意,小胖子李济祉拉下颜面,陂为尴尬的回道:“母妃,是儿子不中用。在功课上落下五弟良多,儿子想在父皇面前争口气,所以才是近日里一心一意读圣人之学。”
容妃听得这话,神态动容,她心疼儿子,又是感叹这孩子实诚。
你说这都惊动她这个母妃,还不知道暗里多少人在笑话,她这个老三儿子没德妃的老五聪明伶俐。不过,容妃不在意,别人肚皮里出来的孩子再聪颖,夸得再是好,也不及她心疼自己的儿子。
“老三,你啊,还是要强。”容妃最终没劝什么话,只是叹了此意。容妃心中明白,儿子的倔强,那也是被兄弟的好成绩鞭策着上进。上进是好意事,她何苦去打击儿子的努力呢。
“母妃一辈子,膝下就留住你一个。老三啊,来日方长,你父皇总会晓得你这个儿子的努力。咱们母子不急一时半会儿。”容妃劝话落,小胖子李济祉听得一翻生母的好意,便没反驳话,一一全应了。
冬至节,皇家重要的节日。
小胖子李济祉忙碌一天,跟着王公贵族们,整整一天是捧着父皇康平帝的“臭脚”;歌功颂德,天下盛世一片,拍龙屁的功夫,总之是人人都不简单。皇家夜宴后,小胖子李济祉才是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皇子所里。
晚宴上,小胖子李济祉用得吃食不多,敬酒却不少,陪酒更不少。
这会儿,宋玉?让枣子把一直备着的汤食呈上来,陪着小胖子李济祉用罢。二人正消好食,要洗漱歇晚觉时,魏书的脚步有些匆匆忙忙进屋里,给二人行礼,道:“殿下,吴庶妃那儿的高柱儿来禀话,说庶妃刚刚肚子疼,有些见红了。”
高柱儿是安排给吴慧心的小太监。这来禀的消息,可不算什么好事儿。
“去吴氏那里。”小胖子李济祉两眉之间皱起,心里不高兴的发话道。魏书忙随小胖子李济祉的脚步,往吴慧心的屋里行去。
宋玉?落后,福一礼,望着小胖子李济祉主仆的离开。
小胖子李济祉到吴慧心的屋里,吴慧心正脸色苍白,躺榻上捂着肚子直喊疼。
“殿下,妾……”吴慧心没爬起身,这会儿望着小胖子李济祉时,双眼里都是疼得泪花涟涟。小胖子李济祉瞅着吴慧心不像装病,倒真是得急病的样子。他摆手,道:“魏书,去太医院领一个值班的过来。”
等魏书办妥事,值班的太医到皇子所时,吴慧心已经折腾的快晕过去。
“瞧瞧吴庶妃是什么事?”小胖子李济祉的态度不算好,谁让今天是冬至节,这等大节里,偏偏撞上吴慧心病了。这不是惹事非,那什么才算是惹事非。
吴慧心很委屈,这病得不着时候,也不是她愿意啊。
“殿下,请庶妃换一只手腕,下官再确诊一二。”太医拱手作礼,提了要求。小胖子李济祉摆手示意,吴慧心忙换了手腕,由着婢女白薇给手腕上搁上锦帕。
太医在锦帕之上,执起吴慧心的脉相。片刻后,起身作礼,道:“恭喜殿下,庶妃是一月余的喜脉。”
“太医,你是说我有喜?”吴慧心喜的一惊一咋。
“庶妃请保持心绪平静,庶妃此次腹疼,是小产之兆。”太医的此番话,吴慧心吓住了。小胖子李济祉听得吴慧心有喜的消息,也是给惊住。他问道:“小皇孙可保无恙?”当然,这不是小胖子李济祉的冷心冷情,而是在皇家眼里,当然是子嗣更重要。更不肖多讲,在小胖子李济祉的心中,吴慧心模样不够好,脾性不够好,实在是不顺着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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