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挥手道:“速速将此子擒获,扔至石栏!”
“喏!”
容不得郑月安反抗,十几名士兵便一拥而上将她禁锢着扛了起来。
石栏?那里不是关着老虎的地方吗?
郑月安心下虽急,但碍于手脚被束,她却是无半点反抗之力。眼看石栏近了,她便急道:“尔等胆敢违抗晋王的指令,就不怕晋王怪罪么?”
她的话使得那行在最前端的右将军猛的顿住了步伐,只见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脸色阴沉,眼带不屑地对着郑月安冷冷道:“哧,不过一小人罢了,也敢将大王的指令拿来说事,真真可笑,扔进去!”
“喏!”
见士兵们应声扛着她便往石栏而去,郑月安不由更加急了起来,她一边强力的挣扎着被束缚的手脚,一边急道:“咄,尔等身为臣子,怎敢违抗晋王指令,还是速速将。。。。。。。。”说到这里,她突然猛的弓起身子,一口咬住一抬着她肩膀的士兵,那士兵吃痛,但却并没有松开禁锢着她肩膀的手,反而是咬牙加大了禁锢的力道。
挣扎之际,一行人便就到了石栏边。那所谓的石栏,皆是用巨石积垒而成,足有四五米之高,专门圈养老虎之用。在石栏的周围,还设有石梯,因此,众人一到石栏,便就直接扛着郑月安上了石梯,毫不留情地将她抛了下去。
郑月安应声而落,然,她的到来,却似是打搅了老虎的歇息,只见它俯卧在地上,张开血腥大口,便冲着石栏之上的几名晋兵和右将军一声低吼了起来。一声罢了,它这才站起身来,不悦地冲着在地上蠕动的郑月安而去。
那一下晋兵扔的力道十足,虽不足以致命,但却是足足让郑月安胸口呛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随着老虎那粗粝的呼吸声越来越近,郑月安也惧怕地挪着身子往后退去。见她如此,那虎似是来了兴致,便再度张开大口,冲着她咆哮了一声,这一声,威力十足,口中所散发出的腥臭之味熏的郑月安当即便干呕了起来。
见状,那立于石栏之上的右将军哈哈一笑,朗声道:“退吧!”
“喏!”
就在这时,下了石梯的他突然又看向那看守石栏的几名士兵道:“此子狡诈也,尔等留在此处难免不会被其诱之,还是守于林外,待天黑之际在回来查看吧!”
“喏!”
众晋兵的离去,郑月安却是无暇顾及,随着老虎渐渐地逼近,她不由再度往后挪了去。
要想出这石栏,唯有攀爬出去,然,有这虎的相伴,只怕还不待她爬出去,就会被它给撕得稀烂。
郑月安抿了抿唇,如今身上没了利器,而她手脚又不甚利索,单凭一根软鞭,她怎么可能空手搏得过这只老虎。
望着眼前,那用打量猎物般打量她的老虎,郑月安心里不由升起了几丝绝望,也慢慢止住了向后挪动的身子。只是,就在这时,她突然眼前一亮,不为其他,只为她的手下好似触摸到了一个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于是,她便一边盯着老虎,一边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只是,这一摸,却她感到了几丝不对劲。当即,她便瞅了一眼。
这一瞅,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地将那东西嗖地一下给扔了出去。
那哪里是什么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分明就是一根被老虎啃过的手骨,还是上面沾有血迹和残肉的手骨啊!
顾不得近在几尺的老虎,她便扭头向身后看了过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的石壁边,赫然还有半具没被吃完的尸体和几块森森的白骨。那半具残尸,此刻正蠕动着蛆虫,而那被血污的长发头颅,依稀可辩得正是那名死去的贵女无疑。
当即,郑月安不由再次干呕了起来。那畜生,此番,她若能活着出去,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粗粝地呼吸声愈发近了起来,仿似就在眼前,郑月安再也顾不得干呕,而是就地一个翻身,迅速地从老虎的身旁滚了开来。
这一举动似是激怒那虎,只见它转过身来便冲着郑月安一阵低吼扑了过去。当即,郑月安又是一记翻滚,躲离了它的攻击。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次,不仅是老虎,就连郑月安本人也渐渐力不从心了起来。无奈之际,她瞥了眼那石壁旁的残尸和白骨,咬了下唇,终于是一个翻身过了过去。
快速拾起一根带着刃型的残骨,她瞥了眼那向她扑来的老虎,强撑着身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老虎奔迎了过去。然,在离老虎还有一步之遥之际,她突然弯身用手撑地,一个侧翻跃上了虎背,就在老虎挣扎之际,她举起手上的刃骨狠狠地向老虎的脖子刺了下去。
这一刺,便是狠狠刺中了它的血管。
瞬间,那老虎一声嘶吼,痛苦地扭动着身子,一个力度便将背上的郑月安猛地甩向石壁。
‘噗通’一下,郑月安应声从石壁上掉了下来。
这一摔凶狠至极,竟是生生地让她吐了口血。她艰难地抬起头来,瞅了一眼那在地上抽蓄不断的老虎,便昏厥了过去。
此时,太阳已然西斜。而那就在离石栏不远处的晋营,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晋王夷吾遇刺身亡,近臣樊楼自刎榻前。为了掌控兵权,左右两位将军不顾众晋臣的竭力反对,毅然反目。左不敌,被右设计斩杀,随后,那些不服右的几名大臣,也皆被其斩杀。是以,眨眼之间,二十几万大军皆被右将军掌控于手。
山丘之上,万军之首,一袭黑袍广袖的公子旅面容沉俊地立身在战车之上。听完探兵的汇报,他不由蹙了蹙眉,道:“晋王遇刺,可有探知是何人所为?”
那探兵抬了下头,踌躇道:“晋军中传言,是被公子您所派的刺客所为。”
、第七十五章 郑姬挨打
闻言。簇拥在公子旅身畔的几名郑军首领当即便沸腾了起來。好几人看向他的眼神已然变得复杂了起來。
就在这时。公子旅突然哈哈一笑。他的笑声不羁中带有几分狠厉的杀意。好一个晋公子重耳。居然能三番两次地设计于他。如此之人。若是留之。将來必成大患。
他的笑声在肃严的十几万大军面前显得突兀至极。身上所散发的凌厉之气亦是迫人不敢直视。当即众人便都齐齐止了声。
笑着笑着他突然止了声。冷声道:“所有弓弩箭手出列。箭攻晋营。步兵列阵。左右抄包围之。战车随之。”
“喏。”
几名将领齐齐应道。随之便分散开來。向众将士们传达着公子旅的指令。不到一会儿。那立于山丘上的十几万大军便分列阵型。尔后便是数万箭雨齐发晋营。一时间。那场景竟是壮观至极。
随着晋营的一片混乱惨叫。那围至到两面山丘的数万郑军瞬间一涌而下。叫喝着冲向晋营。
晋营兵荒马乱。郑军则是宛如虎狼之师。眨眼间晋营所处之地便成了一个人间屠场。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片尸横遍野之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月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道带有带有惊喜之意的女音便就响了起來:“來人啊。速速禀告公子。郑姬醒啦。”
“喏。”
又是一道恭顺的女音响了起來。随之便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
“姬。。。。。。。”
那女子边唤着郑月安。一边用手探向她的额头。声音里已然夹杂着泣音。
郑月安嚅了嚅干涩的唇。无力道:“莫哭了。。。。。。咳咳。。。。。”
话未说完。她便是一阵猛地咳嗽了起來。
见状。宽儿不由急了起來。眼泪也啪嗒的掉了下來。转身便冲着那簇拥过來的几名侍婢道:“快、快速速去请巫医。。。。。。”说完这句。她又扭过头來。一边为郑月安抚着胸口。一边泣了起來。
“。。。。。。。咳咳。。。。。。。我无事。。。。。。你莫要担心。。。。。咳咳。。。。。”
“姬快别言了。婢子看着难受。。。。。。”
郑月安一边咳着。吃力地摇了摇头。“水。。。。。。咳。。。。。”
闻言。宽儿便立马唤人倒了碗白水过來。
几名侍婢簇拥上前。一起将郑月安给扶坐了起來。将白水尽数饮完。郑月安这才觉得胸口舒畅了许多。当即咳嗽也渐渐止了起來。
正在这时。屋外又传來了一阵匆匆地脚步声。是公子旅來了。
不待众侍婢起身行礼。公子旅便出声将他们挥退。
是以。偌大的寝宫便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此时的公子旅一袭蓝色衣袍。看起來倒是比常日多了几分温和之意。只是。他那浓墨的眸子偏偏看向郑月安时带了几分冷意。
郑月安心里不由一突。僵硬地扯了下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定定地看着公子旅一步一步地行向床榻。
公子旅径直行到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郑月安。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想要说点什么时。公子旅突然哗地一声一拂衣袖跪坐了下來。他猛地一把抓住郑月安的肩膀。将她按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扬手便对着她的臀部狠狠地拍了下去。
他下手的力道毫不留情。使得郑月安猛的一惊。不待她开始反抗公子旅又是一记巴掌拍了下來。
想到殿外候着的侍婢合剑客武士。郑月安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响。再者。此时的她浑身又洠裁戳ζ9识参蘖Ψ纯埂
然。就在公子旅正欲打第三记得时候。候在殿外的叔突然道:“公子。巫医到了。”
当即。公子旅那扬着的手一顿。他看了眼那趴在他膝盖上。脸色苍白。此刻正大眼巴巴盯着他的郑月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将郑月安松了开來。公子旅一把将她扣紧怀里。低声道:“你这妇人啊。洠в幸豢棠苋萌税残摹4朔舨皇悄恰!
“咕噜…。”
公子旅浑身一僵。止了声儿。
郑月安亦是脸色一僵。接着。她的肚子又一连‘咕噜’响了好几下。
将头埋在公子旅的胸口。掩住脸上的窘迫。郑月安讪讪道:“那个、几天不曾好生吃食。它都唱空城计了哈…。。”
空城计。
公子旅眉尖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何止是几天不曾吃食啊。如今都已二十几日了呢!”
什么。二十几天。
当即郑月安顾不得窘迫。抬头看向公子旅那光洁的下巴道:“公子唬我。”
公子旅笑了笑。却不理她。而是冲着殿外道:“來人。速备吃食。”
“诺。”
候在殿外的几名侍婢应道。随即便快步往庖房而去。
接着。公子旅又道:“巫医速速入殿。为郑姬看诊。”
“诺。”
公子旅松开郑月安。扶着她躺了下來。为她拉上丝被道:“姬已大恙了几月有余。如今醒了。自是要好生调养。早日为我诞下孩儿才是。”
领着巫医入殿的叔恰好听到此言。当即便叉手冲郑月安附和了起來。
瞧着那巫医的衣着装扮。郑月安这才信了她此时身处郑宫的事实。然。她却洠в辛粢獾焦勇盟缘幕爸兄狻
当着公子旅的面。那巫医将郑月安的脸色和脉搏一一查探了一番。确认并无大碍后。又说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这才被叔领了出去。
就在这时。宽儿也领着一队侍婢端着吃食入了殿。在公子旅的吩咐下。几名侍婢将摆着吃食的几抬至郑月安的榻前。这才一一退去。
看着那一大碗栗米饭和栗米粥。郑月安心里不由一阵叫苦。就算这个时代的吃食花样不多。但你好歹也给來点营养的啊。
见她盯着吃食迟迟不动。公子旅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道:“你这妇人。莫不是忘了巫医方才的嘱咐。大病初愈。忌食油腥之物。”
闻言。郑月安抬头瞅了一下他。又低头瞅了瞅几上的吃食道:“非也非也。巫医所言的忌油腥之物。是指大鱼大肉也。然。抱病之人。却是偶尔可以调节一下的。”
、第七十六章 一诉衷肠
公子旅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几上的吃食道:“你这妇人。还是速速食了吧。省的待会儿又唱空城计了。”
郑月安脸色一僵。随即洠Ш闷仄擦似沧臁1愣似鸺干系睦趺字嗤炖锕嗳ァD侵嘀蟮纳鹾谩H肟诩椿O雭硎窃缇椭蠛谩R恢狈旁阝曳课伦诺摹T跊'有勺子的情况下。那碗栗米粥眨间眼便就洠肓怂亩亲印
将碗放下。郑月安正欲再食米饭。却不料身旁传來公子旅的一声嗤笑:“真真是粗俗不堪也。”
当即。郑月安的手一顿。只是一瞬。她便接着将那碗栗米饭端了起。埋头吃了起來。待她一鼓作气的将栗饭食完。一抬头。这才发现公子旅那厮居然一直都在盯着她。
她耳根一热。不太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脸颊。
见状。公子旅不由一脸促狭道:“姬。也会羞之。怪哉。怪哉!”
“谁羞了。”
郑月安嘴硬道。
公子旅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那名让你以身涉险女童已被游侠儿所救。如今正安身在华阴外的大军中。待过几日。你伤好些。咱们便向郑王辞行归宋。”
听闻那名女童被救。压在郑月安心头的那块石头顿时落了地。
“晋王夷吾遇刺身亡。所行之军皆被我一举歼灭。如今晋国乱矣。”
夷吾死了。
当即。郑月安不可置信地看向公子旅。道:“夷吾身旁戒备森严。又有几十万大军相护。怎会遇刺。”
“呵。”公子旅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是他身旁的巫女所为。夷吾还是公子之时。在逃亡途中曾受重创。之后便一直未曾痊愈。回国即得王位后。便有一些士族权臣向他进献名巫。那名巫女便是众巫中的佼佼者。如今。相伴夷吾身畔已有一年之久。早已取得了夷吾的信任。现在看來。那巫女。不过也是别人早早就安插好的一刻棋子罢了。”
“是公子重耳。”
良久。郑月安抿了抿。
公子旅笑了笑。唤了侍婢进來将几收走。又着人在殿内焚了香。他扫了眼窗外的树荫道:“天色尚好。可要去窗边透透气儿。”
郑月安点了点头。正欲唤宽儿进來扶她。却不料被公子旅一个打横抱了起來。惊吓只余。她连忙一把勾住了公子旅的脖子。
就在她满脸不自在之时。公子旅却笑道:“姬以为。这天下。还能有几人有如此本领。能在一局棋中将几个诸侯国玩弄于鼓掌。”
他这一打岔。生生的让郑月安又回到了原來的思路。当即。她便喃喃道:“果真是他…。。”
听得她的低喃。公子旅的眼中厉色更甚。然。他却笑道:“姬此言。莫不是以前就知晓此事。”
郑月安苦笑道:“像你们这种王孙贵胄。心思变幻岂是我一介妇人所能揣测的了。。。。。。。。”
公子旅挑了下眉。弯身将她放置榻上。随即又转身将靠枕拿过來。垫在她的身后。他做这些时。一派得心应手的样子。动作优雅至极。使得郑月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他一介王孙。如今却自降身份。做这种贱活。又是为了哪般呢。
见郑月安一直盯着他。公子旅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附身跪坐到她的身旁。温声道:“既然知晓自己是一介妇人。那就不要再去叉手男人之间的战争。宿于我的身后不好么?”
见郑月安低头不语。他眸色暗了暗。抬眼看向窗外。叹息道:“你这妇人。到底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