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路 作者:醉夜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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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路 作者:醉夜吟-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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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府精锐和司徒堂对他手下留情,但九次交锋累计下来,李炫奕还能站着已经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方才为北府精锐获胜而喝彩骄傲的士族子弟全部没有了声音,他们看着李炫奕一次次邀战,一次次失败。所有人都不明白秦王世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脑袋坏掉了吗?还是想要死在吴郡?
司徒尚的目光紧紧的锁定李炫奕,这是他再一次正视自己这个劲敌,司徒尚对萧琳说:“尚佩服李炫奕!若尚处于秦王世子的境况,定会认输。”
“九郎胸怀傥荡,有君子之风!”
萧琳的眼睛弯成了额月牙儿,“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
加油啊,笨蛋!好好想一想。这一次你一定不会再输的,李炫奕好好想一想,前两次你用排错了阵法才会输掉的。
萧琳在兵法上是最弱的,因为几次想要写信嘲笑李炫奕,她正经的看了几本兵书,但所知道的仅仅比没看过兵书的人强点。
萧居士说她的天赋不在兵法上头。
有道是旁观者清。萧琳看出了李炫奕几次失败的原因。她并非因为站在吴郡士族立场上不敢提醒李炫奕,而是如今惨烈的状况不容许她说话。
虽然李炫奕几次惨败,但羽林军的气势比方才更盛,他们对一直坚持着的李炫奕由衷的敬佩,也愿意听这样一位统帅的命令。
以前听命因为他是秦王世子。如今听命,因为他是不肯服输的李炫奕。
将领的性格决定了一支军队的性格,软弱。优柔寡断,轻言放弃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名将!
被换下去,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羽林军仿佛钉子一样的直挺挺的站在骄阳之下。这一次他们并非因为军规,而是想要站在秦王世子身后。
场中的李炫奕最后一次发起挑战,他勉强自己清醒着,受了这么多的伤,他不是金刚,他也知道疼!
从有记忆开始。李炫奕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他可以忍受旁人的嘲讽,但他不能给父王丢人。
‘奕儿,你要记住。秦王一脉可战死,不可丧失再战的勇气。’
‘奕儿,父王相信你!’
李炫奕合上了眼睛。他的眉头被棍棒划破,血却凝固在伤口上。这些他以前随便答应听秦王的话,以为转瞬既忘的话,他却一直记得,原来他没有忘记过。
极度的疲倦使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他感觉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侧耳倾听风的声音,好累父王我好累!
李炫奕喃喃的说:“笨蛋!笨蛋!”
司徒堂面露不忍,他很佩服李炫奕,这次演武,他是胜了,可并非是他强于李炫奕,“请世子殿下回营歇息养伤。”
李炫奕突然睁开眼眸,在他火亮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绝望,李炫奕侧平着举起手中染血的长矛:
“我不想让父王失望,我不想让毛绒团子小看。司徒六郎,再于我战!”
唐霓比萧琳大,稀奇念头想法比萧琳多,可李炫奕从未见过萧琳认输,他倾慕于萧琳,想要迎娶萧琳,那么就不能让世人认为萧琳嫁得是个没用的男人!萧琳有多耀眼,他就得有多出色。
司徒堂认真的说道:“好。”
“第十局,起。”旁边号令的人声音略带几分的沙哑。
坚持谁都会说,但真正能坚持到底的又有几人?
萧如云看着李炫奕再次领兵冲杀,她流泪呜咽道:“为什么?”
“因为他这一局会赢,因为他不能让羽林军第一次同北府交战留下全败的成绩,因为他”萧琳眼里泪水晃动,她的眼睫是湿漉漉的,“他想真正成为羽林军的统领。”
司徒尚深吸一口气:“回京之后,羽林军统领非秦王世子莫属,他不再单单只是秦王世子。”
李炫奕冲到了司徒堂面前,用尽力气将打飞司徒堂手中的长矛,这一次换他站着,司徒堂躺在地上,李炫奕用长矛压着他胸口,额头的伤口再一次滴血:“九败一胜,最后最后我赢了你一次!”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对错

在旁人看来司徒堂有放水的嫌疑,但真实的状况是李炫奕最后一次突击所用的冲锋阵型极是有效,他在最后时候吩咐羽林军的阵型超出司徒堂所料。
司徒堂长出了一口气,“你怎么想到的?”
“失败了这么多次,本世子再想不到的话,本世子就是最大最大的笨蛋!”
李炫奕的目光向萧琳方向看去,他看到了面容凝重的司徒尚,看到了司徒堂的未婚妻,看到了许多的士族子弟,但惟独没有看到最想见到的萧琳,她去哪了?
得胜固是欣喜,可此时李炫奕觉得胸口很沉闷,九败一胜,还是在旁人眼里北府精锐手下留情的一胜李炫奕确实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李炫奕手一松,压着司徒堂的长矛落地,他转过身向回走,没有喝彩,没有赞许,他就那么孤零零的走着,留给士族子弟和司徒堂一个极为孤寂落寞的背影,不知道得人还以为他没有胜过一次。
司徒堂从地上坐起,眸光凝重的看着李炫奕的背影,高声道:”秦王世子最后一局,你胜,我败,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司徒堂的声音虽是沙哑,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司徒尚微微的勾起嘴角,六哥――光明磊落!
老司徒皱了皱眉,当看到羽林军整齐的单膝跪在李炫奕面前时,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凝重之色极是明显。
萧居士衣袖一摆,含笑看着李炫奕,看着羽林军对李炫奕的敬佩拥戴,道:“秦王世子十余年为富贵所迷,如今可算是清醒了,他原本就非池中物,遇到极好的机缘,自是会斩断枷锁束缚。龙游九天。”
萧居士可是有名的算命高手,擅长推演命理八卦。她说得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司徒尚看出祖父对李炫奕的忌惮,如今在场的人大多是隐居吴郡的隐士高人或是士族族长族老,他推行士族古风最近几年稍有成效,嫉贤妒能可不是士族子弟所为。抢在祖父说李炫奕侥幸获胜之前,司徒尚道:
“秦王殿下以残酷手段磨砺北府精锐,今日北府精锐又以相同的方法磨砺秦王世子,一饮一啄,命中注定!北府羽林日月同辉。观六哥和秦王世子此战,我以为他们有名将之资。”
萧居士点头认同司徒尚的话,道:“九郎君子坦荡荡。亦有名士之风。”
老司徒被萧居士嘲讽的目光带到,他不认为自己想错了,李炫奕声望越隆,他统领羽林军,又有秦王相帮,他会是吴郡士族大敌。
他是没有司徒尚的君子作风,但他也是为了将来着想,司徒尚不仅几次破坏他打压折辱李炫奕的布置。还将李炫奕的斗志激发出来,老司徒无奈的摇头,“养虎为患!”
老司徒看了一眼萧居士。道:“秦王世子归京,羽林军统领不会旁落,当今手中再握一柄锋锐。”
“他同秦王不同。”萧居士淡淡的说道:“陛下可信任秦王,但不会轻信秦王世子。秦王可掌兵权,李炫奕若掌京城羽林,陛下怕是会忧心忡忡!秦王殿下忠勇侍君,对陛下忠心耿耿。然秦王世子是秦王逆鳞,秦王只要活着一日,就不会准许旁人伤害算计李炫奕。”
老司徒眨了眨眼睛,道:“居士所言亦有几分道理。”
玉真真人意味深长的凝了一眼萧居士,笑道:“我那个徒弟也挺疼爱秦王世子的,我总觉得京城过几年会很热闹!老酒鬼,你说对不对?”
拿着酒壶喝酒的老者随口道:“京城热闹,吴郡不就冷清了?正好我也可以安心喝酒。”
司徒尚默默低头,心知让他们压阵脚还成,真让他们做什么事儿,一准会让事情更复杂。司徒尚又有几分同情祖父,整日面对这样的好友也是不容易啊。
好在吴郡士族的族长都还可以交流,司徒尚心情略微的平静了几分。
萧居士道:“我记得你的徒弟不是喜欢女子的?不是同赵王叫板?谁得到最多美人的欢心,谁胜?”
玉真真人咯咯的笑道:“怎么?怕我徒弟吃了秦王世子?”
“”
萧居士没看到萧琳,自然知晓自己的命根子去做什么了,不管萧琳将来嫁给谁,她对李炫奕总有一分特别的情愫。玉真真人师徒什么样的脾气秉性,萧居士太清楚了,那都是有热闹不怕事大的人。
玉真真人道:“叫姐姐。”
萧居士不说话了,玉真真人靠近她,笑道:“我徒弟把他当做子侄一般,不过李炫奕听说以前的花花手段不少哦,有时我徒弟都觉得惊艳呢,他多情却不滥情,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
“真心多了,还叫真心吗?”
一直沉默的萧如云此时开口了,萧如云水盈盈的眸子盛满了哀伤痛苦。司徒尚舒展的眉头皱紧,仔细的打量萧如云,她对李炫奕是不是太过关注?方才演武的时候,萧如云的表现太过反常。
司徒尚亏欠自己六哥良多,他不愿意让六哥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真人说得是以前的秦王世子,今日秦王世子洁身自好在京城都很有名。”司徒尚说道:”以前让秦王世子看重的女子也非寻常女子,他生长在纸醉金迷的帝都,身份贵重,有众多女子倾心爱慕,并非多荒诞的事儿。”
“以他的身份来说若想守着一人,那就得看其夫人的手段了。”
玉真真人话锋一转,心有余悸的接着说:“像阿菀那样性情的夫人是肯定不成的。”
萧居士颔首道:“这话对。”
萧如云身体晃了晃,他夫人的手段?她没有手段吗?
从校场赶过来的司徒堂手疾眼快的搀扶了萧如云一把,看萧如云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说道:“你不舒服?”
“我”
萧如云垂下眼睑,她有些不敢看司徒堂,他对自己是很好的,可她没有办法忘记以前的事儿,更没有办法相信前生一样风流好色,并且嗜血残暴的司徒堂。
若是有可能萧如云真想忘记前生的一切。像如星如月她们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明知道今生同前生略有不同,可前生的一切像是噩梦一样缠着她。
谁能保证前生的事情不会再现?谁又能保证司徒堂会一直一直对她好?
萧如云恨着前生那些对自己不好的人,可理智告诉她她无法因为前生的恨意去报复今生还不曾伤害过她的人。哪怕对伤她最重爱恨交缠的李炫奕,她都没有想过拼着一切去报复他!
玉真真人方才那句话,让萧如云心坠入谷底。前生的她同李炫奕的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她就没有一点的错处吗?是不是她纵容了李炫奕的多情?
司徒堂道:“我只是受了点小伤,没事的。你不舒服,就回去歇息。”
萧如云羞愧的垂头,方才哪怕是一瞬。她都没有担心过司徒堂!她今生不是要做一个最贤惠最好的妻子?萧如云低声说:”对不起你你也要好好养伤。”
萧如云转身向母亲李氏的软席处走去,这些人他们都是大人物,同他们在一起。听她们说话,萧如云会想得更多,会为李炫奕开脱,会认为自己有错。
她宁可恨李炫奕一辈子,也不愿意像这样反省自己的前生对错。反省对萧如云来说是极为痛苦的,若是前生的悲剧也是她造成的,她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能让我恨他一辈子?为什么?”
萧如云依偎在李氏怀里,“我想恨他一辈子!娘。我真的想要恨他一辈子的。”
李氏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女儿哭得伤心,压下疑惑安慰她。
萧如云突然离去只有司徒兄弟会注意到。对面前这些大人物来说,萧如云的存在无关痛痒。
“六郎,秦王世子战力如何?”这是关心吴郡士族将来的族长问的。
司徒堂很认真的说道:“天纵奇才。有勇有谋,加以时日,可成大器。”
司徒尚道:“如此的话,最担心得绝对不是我们,太子殿下病弱偏激,几位皇子单以资质来说比不过秦王世子。陛下若是放权于秦王世子,将来的皇帝未必能压住秦王世子,陛下若是不放权,秦王心里也会起疑心。”
老司徒道:“当初太后娘娘连同士族择皇子继承帝位,选齐王而不选秦王的原因,如今秦王世子都补齐了,陛下确实应该担心。”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萧居士默默的叹息,秦王世子容貌俊朗,辩才也拿得出手,他回京后面对的困境束缚比以前更大,也不知他能不能冲过去。
演武商谈之后,众人乘着牛车离去。
司徒尚叫住了司徒堂,他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公正的将萧如云种种不同的表现复述了一遍,“我今日对六哥说这番话,有违君子风度,我回府邸会自罚,我只是不想让六哥伤心。“
“我知晓九弟的苦心。”
司徒堂欣慰拍了拍司徒尚的肩膀,低声说道:“秦王世子是比我耀眼一些,阿云对他另眼相看,若说我不介意是假话,但我相信陪伴她保护她的是我,将来我会让她的目光只落在我一人的身上。”
“我祝六哥得偿所愿,赢得佳人芳心。”
“嗯。”
他们并肩走回司徒祖宅的路上,司徒堂低垂着眼睑问道:“她去哪了?”
“见秦王世子。”
“九弟”
“六哥有信心赢得佳人芳心,却轻看于我?”


、第一白五十章 醉酒

夕阳斜照,黄昏晚霞,山明水秀的吴郡比白日多了萧瑟,溪流的流淌速度好像都比白日要平缓上一些。

在出吴郡的必经之路上,带着伤的羽林军默默的跟着前方伤得最重的秦王世子。

从校场出来,秦王世子只说了两个字回京。

他扪虽然不是全败,但只有一胜不值得夸耀,心高气傲的羽林军像是被一盆凉水浇到头上,他扪会牢记同北府精锐交锋战败的耻辱。

在他们当中最痛苦的人应该是秦王世子,李炫奕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李四紧跟在李炫奕身后,很担心不让自己处理伤口的世子殿下,皮外伤是小事,李四知晓世子殿下最不愿意让萧琳看到他的狼狈不堪。

李炫奕没有骑马,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的走着,毛绒团子到底去哪了?虽然结果是他输了九次,但最后他也赢了一次啊,她有没有看到自己赢司徒堂?

所有人都觉得李炫奕会丧气,会失落,这些情绪李炫奕都有,但他最关心的是萧琳的去向。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jī昂的琴音,李炫奕并没有去看谁在弹琴,在吴郡随处可闻弦乐。

士族子弟经常是感觉到了,不管在何处都会抚琴吹箫!虽然这阵琴声隐约有鼓励的感觉,可李炫奕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输赢上头。

开玩笑,他是先输后赢,再同北府精锐比试下去的话,李炫奕有信心同司徒堂平分秋色。

 “殿下,殿下,是萧女郎!”李四惊讶的指着前方的凉亭,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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