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bao?”我正在思索这个词很熟悉,那边入座的金鱼君已经狠狠地咳了两声。
你在那不自在作甚!难不成凝儿姐姐不服侍你,你不舒坦了?
对于前面的我都照单不误地收,最后一项细细想了想,正要点头,头顶被磕了一个爆栗。
“贤弟尚不及十五,行不得。”
“……”
“那小公子行得的时候,记得来找凝儿哦,凝儿等你!”
紫衣美人又暧昧地打量了我一圈,含情一笑,款款地走了。
“别以为进了妓院,自己就真的是男人了,给你再多女人,你也没办法使!”某人也眼神暧昧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闷声笑了。
“我十七岁了!”
“怎么?”
“十七能嫁人!再说青楼多chun药,我还想向凝儿姐姐讨一点尝尝是苦是酸,以后也好对夫君使使,以正我正妻的地位!”
金鱼君抽了抽嘴角,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会。
“谁给你说这些的?”
“自古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觉书中自有锦囊计!”
“好书!”
“当然啊,还有的上面都批注了孤本!”
“……”金鱼君有抽了抽嘴角,转过头与姑娘们调笑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在懵懂什么了!开bao?开bao!凝儿姐姐真是太yin 荡了!但是也不及此时金鱼君在与姑娘们的觥筹中笑得yin 荡,于是我拉了拉他的衣袂。
“你开bao了吗?”
“咳……咳……”金鱼君挥开身边的姑娘,吐出口中的酒,使劲咳了一会,不仅脸通红,连脖子耳朵全红了。
“阿姝!这……这不是你能问的问题!”
“花儿开bao能看见,可是人开没开就看不见了!”
“阿姝!你……”
“我可以帮你叫来凝儿姐姐,她会服侍你的。”记住哦!小爷是有脾气的!
“这个时节花都开好了,等明年春天吧!”
“……”
我也曾在金北的宫宴上饮过杯把酒,辣辣的,却很香,这白露楼的酒就不同了,很清甜,很爽口,不由得很是喜欢。听了会姑娘们的小曲,郎负心、妾断肠,甚没意思,于是搂了身边姑娘的纤腰,一个劲地喝了起来。待金鱼君总算想起我时,我已经喝了一坛,期间还跑了两趟恭房。
“阿姝?”
“好喝!金鱼兄怎么不喝?这酒不错!”我将倒满了酒的杯子凑到他嘴边。
金鱼君愣了一下,又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阿姝,醉了?”
“没有!只是有点晕!你喝呀!”又将杯子凑了凑,不给面子,小爷要发毛!
金鱼君躲不过,只好低了头,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
“嗯,好喝,我们回去吧!”不知怎的,我发现金鱼君微红了脸颊,眼神也在躲闪,啧啧!这么不胜酒力!
“哈哈!原来你酒量这么差,这就醉了!”
“……”
事实证明,越是爽口的酒,后劲越是充足,何况我还死缠烂打,从白露楼带了一坛出来。此时走在空荡的街道,只见得房屋重重叠叠,星星繁繁复复,连金鱼君的脸都是长了三层的。
“我们的阿姝,原来是个小酒鬼!”金鱼君揽住我的肩膀,半拖半就地往驿馆走,因我刚才绊了一下,此时不得不陪着我蹲在地上缓一缓。
“不是,我是人,不是呃……鬼!”别欺负我喝了点酒,就把我做了鬼,我可清醒着呢!
“好好!不是鬼!”
“你是酒仙,对吧?”我往面前的脸上凑了凑,眼睛带着亮光,脸庞带着亮光,朦朦胧胧地隔了层雾。
别抖啊!眼睛都快要看不清了,只得用手揉了揉。奇怪!金鱼君怎么愣着不说话,没听懂?
“酒……酒仙!”我伸手捧上那越来越模糊的脸,想再往前凑凑看清楚些,却感觉嘴唇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好像还闻道了芬芳,这是糯米糕?我想舔一下尝个味道,却没了意识。
醒来时,红蕖正红个眼圈坐在床前,我想坐起来,才发觉脑袋昏沉,一动就被像被针刺得疼,胃也不甚舒爽,连伸个手,都微微抖了抖。
“倒杯水……”一张口,嗓子像是被扯了一下,怪疼怪疼的。
红蕖一声不响地倒了杯水递给我,依旧红着眼圈,这丫头怎的,该不是跟我置气?一口气喝光了水,才觉得脑袋是自个的。
还记得昨晚白露楼的酒水很是好喝,也记得是和金鱼君一起走出来的,对了,我还绊了几下,还被取笑来着,然后我好像吃到糯米糕了。再然后……我就在自己房中醒来了。想了一会也没记起是怎么回来的。正好肚子也饿得咕咕响。
“我的红蕖啊!去看看厨房还有早点不?我饿了!”
“公主,你可知现在什么时辰?”
“什么时辰?”
“午饭时间都过了!”红蕖突然拉大嗓门,表情甚是愤慨,我伸出的手不禁又抖了抖。
“好红蕖,帮我拿点吃的吧?”不料刚想拉红蕖的手,却被她躲开。
“公主,您是公主,居然去喝花酒?”
“你怎的知道?”金鱼君嘴巴不合缝?
“您那衣服上还有着女人家的胭脂香粉!”心虚地低头瞅了瞅,身上是干净的中衣,再四处看看,没有我那边男衫,不由得紧张。
“红蕖啊,我的衣服呢?可别扔了!”
“您还要去?”这会红蕖也抖了抖,显然气得不轻。
“啊!今天不去白露楼。”
“真的?”
“当然真的!今天绝不去白露楼!”这个我完全可以义正言辞地保证,因为今天轮到去秋霜楼。
哄着红蕖帮我弄来些饭菜,又哄骗她将洗净晒干的男衫还给了我。好像一年没吃饭了,这剩饭也这么香,擦擦嘴,才发现一直未见绿池。
“绿池呢?”
“昨天回来过,后来又出去,就没回来了。”
“嗯!等她回来,帮我留意她!”
“公主……”
“哎呀!我昨天好像吃到糯米糕了,快叫李婶给我弄点,乖哈!”不理红蕖的疑惑,将她往外推了推,等门被带上,立刻爬起床,将男衫套在身上。等红蕖回来时,我正在梳男子发髻,自然又是被一阵好说,反复保证不喝酒后,世界才安静。
夕阳的余晖从窗棱上一路扫到地面上,直到最后天空和小径渐渐隐到夜色里,金鱼君才从窗户跃进来,我正吃着糯米糕,于是很热情地招呼了他。
“金鱼兄,来尝尝,刚出锅的。”
“不错,很香!”金鱼君老实不客气地拈了一块扔进嘴巴。
“对了,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不知怎的,闻言,金鱼君眼神闪了闪。
“嗯!”
“我昨晚喝多了,都忘记怎么回来的,还有,我们在白露楼是不是买了糯米糕?我好像吃了一块,又好像没吃到,热乎乎,软软的,这个味道还是差远了,香味也不对。”
我晃了晃手中咬了一半的糕点,疑惑地看向金鱼君。没想到这厮神情颇不自在地看我一眼,又迅速转向窗外,我更疑惑,莫非他没吃到?
“回头再去白露楼买些!”我将剩下的一半扔进嘴巴,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粘到的面粉,走到窗前,伸开双臂对后面的金鱼君示意。
莫不是酒还没醒?怎么又微红了脸!金鱼君走过来,也不看我的眼睛,径直揽了我越过窗户,跃上围墙,又再跃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揽在腰间的手比昨晚用力了许多。
今天去的是秋霜楼,还是点了姑娘唱曲,还是要了酒,因怕回去后难以招架红蕖的质问和眼泪,只喝了几杯尝个味道,倒是金鱼君喝了一坛,然后微红着脸,嚷着没醉。我原想在秋霜楼要两个房间安置,奈何喝醉的人耍脾气,死活不从。最后我只好把他的手臂架在肩上,颤颤巍巍地回到墙外,正在犯愁如何进得去,这厮酒就醒了,毫不含糊地带我跃进去。
刚站到墙内,就被两个人影吓得一个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赶快贴,贴完上个锁……以后好好改。
☆、月下酌酒
“爷!”
“公主!”乖乖,早不吱个声,害我吓得死死地搂住金鱼君的脖子,挤在人家怀里,多害臊!怏怏地放开双手,退开两步,抬头观看星空。
“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金鱼君声音透出一股期待,哎,您就这点追求?!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已经传书给边关的兄弟了,只是途中出了点事。”
“哦?什么事?”
“一个蒙面人跟踪了我,我们交了手,属下刺伤了他的左臂,还是让他跑了。”
“是谁的人都不重要,也只会当我们是探索情报,他们防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热闹,阿姝,你说是不?”
我隔一层看热闹不行吗?干嘛硬拖上我!无法,我只好从观望繁星改为观看金鱼君带笑的眼睛,然后甚是期待地点了点。
昨夜四个人站在夜露里谈了会天,观了会星,以致我睡到中午才醒来,红蕖悄悄告诉我绿池回来了。当然坐到大厅里用午餐的时候,绿池也向我禀明了这两日到远方亲戚家看看,并为自己没有提前禀告而自责,本来我也是要支开她的,自是不做任何斥责,只叫她好好和亲戚走动。话说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便是他乡遇故知,我们没有故知,也不能嫉妒别人有是不是?
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奈何想是这么想的,只是回房的时候却一个不小心撞到她的手臂,实在抱歉,看着她疼得额头隐隐冒出了汗渍,我愧疚地关怀一番,然后吩咐了她回房好好休息几日。
晚上自然又是和金鱼君翻了墙,去的是千伶馆,照例听曲,小酌几杯。
之后的每一晚,我们便是如此循例地徜徉在千柳湖繁花似锦的东岸,可惜没有所谓的似水长流来回顾这如花美眷。到3月底,我们已经将每家青楼的曲都听了个遍,得出总结:糠装到形状不一的枕头里,就有不一样的待遇,其实不管是皇帝龙床上的,还是乞丐草窝里的,剥了外壳,还是糠。
之前我们也不认为这是糠,而是金灿灿的稻穗,奈何整天不是爱就是恨,实在不懂这是从哪里来的痛与苦,自然听多了就腻的很。
事实证明,感同身受这个词欺骗了人们多少年,你不是我,不懂我的思想,我不是你,不懂你的思绪。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完全是因为你和我,甚至比我更惨。
因此,再也没有多少兴致去听那除了嗓音都是一样旋律的□,整个花街已经到头,这要是再从白露楼来一遍,也觉得毫无新意,于是金鱼君带我在千柳湖岸赏起夜景。
夜晚的风本该微凉习习,但是从身后热闹的花街吹来,多少带了点热气。湖面上游荡着花船,因是离得远,听不见丝竹,但是船上的灯光映在水面,涟漪如梦,很是好看!本想也租了条船,上去转转,奈何所有店家的船都被租空,我和金鱼君只好买了纸船和蜡烛,蹲在湖边放河灯。
“等等,放这个要许愿的,不然没意境!”伸手拉住金鱼君的衣袖,将他的纸船夺回来。
“怎么许?我对着它说,它还能听懂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浪漫的?!”
“别看不起人啊!想我堂堂皇子,百花丛中过,会不懂这玩意?看着哈!”说完,将点着的河灯凑到嘴前。
“愿好花常开!”放下第一只。
“愿好人平安!”放下第二只。
“愿风调雨顺!”放下第三只。
“愿国泰民安!”放下第四只。
“愿……”
“等等!这只是我的!”抢回最后一个,赶紧放到身后。
你令堂的,再接下去你该许江山一统了!那岂不是让我没了娘家?不依!再说百花里打过滚的,一片叶子都没沾到?总会碰到个把毛毛虫吧!
“哪有你这么许愿的?跟法师驱鬼似的!”
“那好,轮到你了,你许个啊!”
咳咳,我咳了两嗓子,然后捧起河灯,闭上眼睛。
“愿天下祥和!”
“……”
回去时,路过一对正在放河灯的小眷侣身后,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看了看别人的河灯。其实不是用嘴说的,而是写在纸上,或是直接写在纸船上。只见他们写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是,两人低着头默默走回了驿馆。
这生活没有新花样,就像鱼缸一直不换水,迟早要把自己憋死!刚刚才过一日,憋住的金鱼君又折腾出买酒在驿馆庭院中自饮的妙计。正所谓是妙计,是因为能敞开了喝,喝好了又可以直接钻进被窝睡大觉。于是,让李婶做了下酒的小菜,唐俊出去沽了好些酒,月色正好,微风清徐,兴致二人,喝上了!
古人常常寄情于景,用大量篇幅描写景物是用来寄托自己或喜或悲的情感,在这烟花三月,芳菲四月之际,我也不由得作了两句诗。好景人共赏,好酒人共享。待两杯小酒下肚,一碟花生米见底,更觉人生逢时,尤其是金鱼君失口道出自己也收藏话本之后,我们的人生总算有了一次和谐的交谈经历。
“金鱼兄,你的收藏中有没有记录后宫皇后的,借我阅览一下?
“阿……阿姝,你也看画本?”
“看啊!我看了好多本,王妃、郡主、小姐、□、丫头、小姨子、寡妇、继母什么的全看过,这次来泽西,我全带上了。”
金鱼君噗的一声将酒吐个干净,一边咳嗽一边捂住胸口。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现在还有哪个不读话本的?太子的王良娣还找我借过呢!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看这些?”
“怎么不能看了,以前太子每个月都会给我送些,等我在泽西安定了,定要让他把这段时间的都补上来!”
金鱼君抖了抖,连杯子里斟满的酒也洒出了些。
“阿姝,画本都是男人看的,女孩子家不用学,到时自有男子做来。”
“怎么不能学了,我看里面好些都很精彩,十分值得借鉴。”
金鱼君默默地将送到嘴边的酒杯放到桌上,只是又洒出了些。
“好奇是一种天性,但是沉溺往往就走上了大恶。”
“大恶就大恶好了,我也不是没恶过。”上次不就踹了你么。
金鱼君脸色渐渐变黑,俨然一副沉痛的表情。
“那你看这些是做什么消遣?”
“告诉你,你可要保密啊!我要为自己出一部话本,不过要等我成了泽西的皇后!”
金鱼君嘴角开始抽搐。
“那嫁给顾捷就可以直接出画本了,干嘛非要等到做皇后,再说你念诗尚可,这提笔的活计……”
“咱俩真是一条心,我就打算练呢,自己动手总是稳妥些。”我一拍大腿,高兴地比划着双手。
金鱼君则是一脸悲愤,突然一仰脖子饮进手中的酒,双手落在我的肩膀。
“阿姝,嫁给我可好?”
“……”金鱼君的眼睛好生明亮啊!
“嫁给我,画本可以由我来完成,但仅限我们私赏。”
“你会当皇帝吗?”
“我大哥才适合做一国之君,我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