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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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我所欲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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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遇见世子是那么巧合,世子得此花也是巧然,不如就叫‘巧遇’,如何?”
“‘巧遇’?很好!就叫‘巧遇’。”
我抚了抚怀里的花,又看了看后面一排的侍卫,为难地望向甚是开心的色狼君。
“世子进驿馆喝杯茶,如何?”
“不用,就是来给你送这些,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可是我怕二皇子对你……”
“哼!我还怕他不成,别以为天下什么都是他的!”一提到二皇子,色狼君的柔情就被揉了去,一脸的不屑一顾。我微微叹口气,刚才的邻家读书郎果然只是幻觉。
色狼君到底是拍拍屁股走了,我是真想想留啊!话说这戏还没完呢,顾妍小姑娘怎么这么慢!
红蕖今天忙得甚是开心,把驿馆里大大小小的瓷瓶都找出来,灌了水,将红艳艳的花儿插了我满满一个房间,她自己满满一个房间,又给绿池和唐俊房里都送了些,没敢敲金鱼君的门,最后剩下的全摆在大厅,端个脸盆,又一个瓶一个瓶地给花瓣洒洒水。
我不时抬头看看,人间仙境啊!如此娇艳欲滴的花儿,如此天真无邪的人儿,假如没有我这奋笔疾书的苦人儿。
古人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诚不欺我也!去拉援助的泽西公主灰头灰脸地回到驿馆,屁股还没坐稳就追问此花何来,一听色狼君所送,高兴了,统统扔到地上,再又喘个粗气,狠狠地花瓣踩了粉碎。
红蕖一脸肉疼,又无可奈何,好在大家的房门都关了在,好姑娘又放心地扶了扶胸口。
金鱼君睡到下午才爬起来,嘎嘣嘎嘣地嚼着零嘴晃出来,又嗅了嗅鼻子,寻着花香钻到唐俊房里。我不由得眼皮跳了跳,“嘭”的一声,又“嘭”的一声,连瓶带水都摔了。
红蕖扁起嘴巴,眼眶都红了,第一次壮了胆子,死死地拦住欲进入我房间继续扔瓶的金鱼君。我在院中亭子里练字,此时连同身边的一群宫人,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金鱼君只得拧起自己溅湿的衣摆,回房洗了澡,然后很是风骚地出了门,特意大声说去白露楼会会送花世子,我抽了抽嘴角,时辰尚早,姑娘们还没起床呢!埋下头继续抄书札。
待到太阳西沉,一群宫人回宫复命,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捏了捏僵硬的老腰,挪到大厅瘫在椅子上,闭了眼睛养神。
做个新娘子难啊!做个皇家的新娘子更难!这一日练下来,光眼神就费得太过,左后看字都要巴巴地瞅上好一会,才能分得清是斜点,还是短竖。
“在想什么?眉头都拧一块去了。”
我这还没啧吧完心酸劲,就被突然的男声吓了一跳,本想说你不用走用滑的?奈何睁眼一看,更吓了一跳,白鱼君啊,你好歹打个招呼,我好立到门前,笑脸相迎。
“听宫人说,婚礼的礼仪你都记全了?”
“嗯!书札也背的差不多了!”
“辛苦你了!”白鱼君微微一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学了我刚才的样子,也闭上了眼睛。
“你要注意休息!”闻言,白鱼君睁开眼睛一脸不解,我用手比划了自己的下眼皮。
“哦!最近事情多,就疏忽了。”白鱼君揉了揉眼角。
“今早妍儿来找我,说是顾涵来找你。”
虽然料定白鱼君会问我,可真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里不再是平日的幽深,反而透出一股疑虑时,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在袖中狠狠地掐了掐手心,才做出无辜的表情。
“嗯!来给我送了点花,很好看,以前都没见过。”
“哦?为什么要给你送花?”
“这个我也不知,昨日抄完书札,听侍卫说四公主去了白露楼,我觉得无聊,就也想去凑凑热闹,,哪晓得出了些误会,才认识了世子。”
我越说越气氛,最后干脆抿了嘴,直直地看着白鱼君,不作声。你不说,我自然也要装作不知道四王爷之事,可是不代表你要怀疑,我就必须忍得,这气不完全是装的,还真是有点气了,又不是你泽西的牢犯,我大金北的公主真的是有脾气的!
我气,他倒自在了,叹了口气,放松了表情。
“小苇这是和我生气了?”
“没有!若苇只是觉得泽西的驿馆门关得紧,连气也换得不够顺畅!”
我扁个嘴,白鱼君却是突然笑了笑。
“这是在怨我了!可是这样被你怨着,我也甚是欢喜。”我愣愣地看着他,早知道,上次就该发恼骚!说不定就不会有这几天的折腾了。
“今天是初二,初五晚上开始放焰火,这几日来富泽的人越来越多,为防意外,且在驿馆住着,无聊了就让妍儿陪你说说话。”
这是明着禁我的足?这顾妍的足,你是随便就能禁,我的足,也是说禁就禁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当然,还是你说了算!我又抿了抿嘴唇。
“我知道委屈你了,可也是为了你好。要不这样,明天晚上我带你去金迷酒家,那是金北的菜系,就当我给你赔不是了?”
从没见过白鱼君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我这再不吱声,就太矫情了。
“好!”这个蜜枣送的还算实诚,我笑着应了。“那顺道带我在城里转转,上次那个喷火的,我想再看看。”
“好!原来小苇喜欢这个,等事情解决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去看。”
事实上,男子总是喜欢让女子等‘以后’,这个‘以后’来是肯定会来的,可当这个‘以后’到来时,记不记当初为什么要等‘以后’就难说了,这个‘以后’是不是当初想要的也难说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想了想,又皱了皱眉。
“是不是我不能见世子?”
白鱼君微微一愣,深深地看我一眼。
“上次在无尘寺匆匆回宫,就是南境出了事,生了点误会,边城被围,朝中又是党派纷争,四皇叔和丞相更是在朝堂上不相上下。”
我做不得声,这种事情,我哪里能当自己是知道的,只好端端坐着。
“四皇叔是父皇的同胞弟弟,先帝在位时就很受宠,年少时喜欢混在军营里,是个骑射的好手。后来被派到东境去治军,颇有建树,先帝就把驻东的军权交给了四皇叔,协助父皇治理江山。”说到这,白鱼君阴沉了脸。
“却不想父皇的身子突然不适,四皇叔行事也越来越不屈于下。这次南境纠纷,为解边城之围,皇叔上书要亲自带兵迎敌。谁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扣住我东境大军,又要妄图吞下南境驻军,只怕下一步就想坐上龙椅了!”
白鱼君眼里杀意涌动,我不禁觉得后背有些寒意,不自在地往椅背上靠去。见我反应,白鱼君收敛了神情,喟叹一声。
“外敌当前,家贼猖狂,父皇昨日又气得吐血。而我将你保护周密,也就是怕四皇叔对你不利。”
敢情也有我一份!我微微往前倾了身子,给白鱼君递了杯水。
“昭南的事情既然是误会,怕也不难,太子哥哥和昭南的大将军交情不错,不如向他讨个人情?”在金北时,太子就已嘱咐了,若昭南发难,自让白鱼君承了这个人情。此时我也就是表个态而已。
果然,白鱼君先是微微吃惊,复尔笑了。
“小苇!顾捷定不负你意!”
先别急着笑啊,能把你刚才握得发白的手指骨节缓缓么!
有人说,一个人唱戏,唱的是孤独的自己。于是我觉得,两个人唱戏就热闹了。
白鱼君的唱功是忒的厉害了些,上一次酒楼表白篇,让我找不到北。这一次的驿馆诉衷篇,我不仅找到了北,顺便把东、西、南也摸对了。
不管是表白还是诉衷,白鱼君都是满载而归,我越是倒空了,却也越是自在了,看看!唱得多欢!不过那个‘定不负你意’唱得不对啊!你不是我,怎知我意?!
眼看着晚饭时辰到了,白鱼君没应我的盛情邀请,拍拍屁股走了。顾妍早颠颠地去寻金鱼君了,就剩我和红蕖绿池三人围个桌子,就个凄清的夜晚,吃得好生爽快!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个脚印啊……


☆、难缠倔妞

李婶的手艺越发的好,鱼头炖豆腐炖着炖着就炖出新味道了。加了河蚌、蘑菇、青菜、冬瓜、肉丸子,平日对着青菜豆腐总要拧个眉毛,这回倒好,个个卯了劲地把青菜蘑菇往碗里压。鱼头上都是骨头,谁去问津?!
我打着嗝,放下碗,捂个肚子去院里消食。世人都说女子食量小,米饭撑不下二两,我只能说这是世人没见识,米饭撑不了,蔬菜来顶啊!
话说这一直打嗝让我甚是哀怨,活像一只生了蛋在啄米的母鸡,啄粒米嗝一声,还是带了音律的。
绕着亭子转了小半时辰,头也晕了,腿了酸了,这吃下去的菜菜汤汤才压住了嗝。挪到亭子里坐了,把红蕖也叫了进来。
“红蕖!明天天没亮就要把我喊起来。”
“公主,那么早做什么?”
“晨练,跑步!”
红蕖惊得直愣愣的,我揉了揉大腿,其实我也有被自己惊到。
捣鼓了这么几天,我也算是理了个头绪,就在傍晚,再一次目送白鱼君的后脑勺时,又灵光一闪,能走这么快的,跑起来不是更快?!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想要行远贵在脚快!
“红蕖,不练就跑不动,跑不动就跑不了啊!”
“公主,我们为什么要跑?”
“因为……因为我真不想嫁了!”
我促狭地笑了,而红蕖则是惊得一下子用手捂了嘴,好姑娘,上次你不就是问过我了嘛,这会子怎么见怪了。
“公主,是要跟三皇子私奔?”红蕖小心翼翼地附到我的耳边,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
好姑娘,你这是盼了多久的?!不过‘私奔’这个词,我甚是喜欢啊!
“嗯!是打算私奔来着,可这奔也要奔得动,奔得快啊,所以我们先练练脚。”
“好!好!我也早起了练,绝对不拖你们后腿!”红蕖抓住我的手,激动地抖着。“公主,三皇子是要带你去东乾吗?可是太子殿下那边怎么办?还有二皇子抓我们怎么办?”
“我压根就没答应金鱼君跟他跑路!话本里那些私奔的姑娘,小媳妇,有几个成了的?那成了的又有几个得了善果?”
“那……那……”
“我给你读过几个男子偷走姑娘的话本吧?”
“嗯!”
“是不是大多成了良缘?”
“嗯!”
“那是因为奔不如偷,只有是宝贝的东西,才会去偷啊!偷到手的自然就更宝贝了!”
“公主,您的意思……”
“看金鱼君的样子,我就不信他不想带我跑路,所以才不能主动!让他把我偷走,偷走了皆大欢喜,偷不走的话,大不了再自己跑!”
“一定会偷走的!”
好姑娘,你是吃的我庄家饭,还是他白家米?不过你这胳膊肘子拐的好!
“还有太子殿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金北多的是公主,太子多的是妹妹!而二皇子也多的是新娘子!”
“原来公主早就想好了!这下好了,公主您一定会幸福的!”
“我还没感受到,你就知道了?”感受着红蕖抖动的手,我也甚是激动,为了不叫红蕖抖得更厉害,我使劲憋住笑,可是下一瞬,就憋不住了。
“因为签上说了,三皇子惧内啊!”
“……”
金鱼君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亭子里畅想以后作威作福的御夫生活。看他走路的身形,虽是夜晚,月光又不明亮,但我就是知道他是笑着的。果然,女子的感觉是多么灵验!
这厮的确是去会了会色狼君,站一起,比人家高了两寸;一起走在大街上,收到姑娘、小姐送的手绢、蕃茄、土豆、鸡蛋多了两筐;下棋赢了两枚棋子,嫖妓赢了两个折扣。两个人还真够折腾的啊!
在得知白鱼君来看我,又将缓解南境危机后,不高兴了,喊了唐俊,关上房门,两人秉烛夜谈。谈什么,谈得欢不欢,我不知道。因为第二天吃早饭不见唐俊,才知二人大早就出门了。
红蕖真是贴心,将我摇醒时,天果然才蒙蒙亮,我当时还在做梦,梦到金鱼君一脸小媳妇模样地给我捶腿,这等享受自然要好好珍惜,奈何人醒了,梦没做完。
“公主,起来,我们跑步啊!”
我睁开眼睛望了望窗户,望了望烛台,又望了望红蕖,才知道身在何方。
“红蕖啊!回去睡觉吧,不跑了!”
“公主,您怎么了?您又决定嫁给二皇子了?”
“不是不跑了,是不跑步了。”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书,“我昨晚就在想漏了什么,一直睡不着,后来爬进来翻出所有私奔和偷姑娘的话本,才发现根本不要用腿的,不仅有马车、驴车,骑马、赶驴都可以,你拿个回去看看。”
将书塞给红蕖,我又翻身睡了,自然又是大天亮。由此可知,发明车具和驯服马匹的古人是多么值得尊敬,连红蕖趁喝粥的空隙,都感概道‘欲穷千里路,骑上千里马’。
色狼君又来送花,这次侍卫又是和他好一番纠缠,我自是躲在窗户后面观看,寻思这骑墙的总要有个骑墙的姿态,于是让红蕖去厨房拧了一个食盒,放些糕点,出去说了一通公主不便见客,感谢赠花,特以糕点回赠,望莫再送花,为难公主之类。色狼君抖个手指,狠狠地骂了一遍侍卫,才甩了甩袖子,拧了食盒走了。
红蕖回来后,对我眨了眨眼睛,好姑娘,信物送出去了。这对上眼后总要传传信物,不然显得我多美诚意!我让红蕖拿出她平日不用的手绢,在一角绣了一颗小小的荷叶,刚才夹在食盒里一并给了色狼君。
又是抄了一个上午的书札,条条项项都背得一字不差,而字写得不仅我自个儿认识,红蕖认识了,连拿去给李婶、侍卫,也都能认出来,老宫人们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了好一通道喜的话,精神焕发地走了。
我也精神焕发了,很好!终于不用来了,好走,不送啊!
顾妍在听说金鱼君外出了后,两口吃下一个茶叶蛋,就寻去了,午饭时垂头丧气地回来,跟门板撒了会儿气,又是踹又是摔,最后更加垂头丧气地坐到了饭桌上。
一个茶叶蛋哪顶饿啊,来,吃个鸡腿!我夹起一只放到顾妍碗里,小姑娘像跟什么都有仇似的,张嘴就狠狠地咬起来。这鸡腿跟我没关系啊,可我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你说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二哥总是说忙,爱理不理我的,钰哥哥总是让那些不入流的女人气我,还……还让我找不到他!我是不是这么惹人讨厌?”
乖乖!这说着说着,眼泪就一滴一滴地往碗里掉。我摸了摸额头,小姑娘啊!你让我怎么回答?你二哥是肯定喜欢你的,不然怎么巴巴地任你玩闹,还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可是金鱼君嘛,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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