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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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我所欲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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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哥哥!钰哥哥!我们去听风阁吃早饭!”
“钰哥哥!你起来啊!”……
真有耐心的姑娘,吵得我连挑青葱的心情都没了。
“红蕖,我们回房,让厨房给我下碗面条吧!”红蕖这么好脾气的姑娘,也皱了眉头,点点头,到厨房吩咐去了。
扔下手里的瓷勺,揉揉耳门往右边走去,才走两步,就听到吱呀一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金鱼君语气绝对不善。
“公主,天才刚刚亮!”
“都亮了一个多时辰了!走吧,我订了包厢,不用排队的。”
“哦!那就是尚早!”
“不早了,我还饿着肚子等你呢!走吧!”
“这样啊!唐俊,去拿热水来,我要洗漱。烦请公主稍等!”
“爷,您不是一直洗冷水脸吗?水昨晚就打好放在房间里了。”
“嗯?”金鱼君的脸色像憋了尿似的,那眼睛就没好好地睁开过,唐俊噌的一下站个笔直。
“爷,我懂您的意思了,是要洗澡!呵呵,属下这就去打水。”金鱼君闭上眼睛点点头,然后转身,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而泽西的公主一脸不明就里,还傻傻地站着。
姑娘,还是别想那听风阁的早点了,赶快让厨房给你热个包子吧,别等一会只能喝水垫肚子。金鱼君压根就是有意晾着你呢,你说你干嘛这么急匆匆的,看看,驿馆屋梁上陈年的灰都让你吼了下来,老娘耳朵也还没缓过劲呢!
整了整袖口,进了房,示意绿池把门关好,这要是放进个把人来,我的起床气也憋不住了。
吃完面条趴在床上翻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本,期间泽西公主敲过对面几次门,守在门外的唐俊总是这么回答:
“公主稍等,我们爷洗漱一向很仔细。”
我也被敲了一次门,坐在门外绣花的绿池直接用公主在小憩的理由,挡了回去。我放下手中的书,爬起来从门缝往对面瞅了瞅,又推开后窗,窗下是草坪,外面是一排杨树,然后就是粉白的围墙,树与围墙之间有条小路,用目光比了比,这小径与对面的屋后是否想通?这绕过去会不会被发现?手又有点痒,嘿嘿,这次只是想看看,你是在澡盆里睡觉,还是在床单上洗澡。
踮了踮脚,准备往窗台上坐去,就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怏怏地拍拍手,关了窗户,又瘫回床上。
造孽!你再洗一会啊!
“钰哥哥,好了吗?”顾妍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早上的气势,可怜的姑娘,饿不?
“啊!锦钰让公主久等了,实在是锦钰的失礼,这就走吧,还能赶上吃早点吗?我请客!”
“去吃午饭也一样,听风阁的兔肉是全富泽最出名的,钰哥哥去尝尝吧!”
“好啊!锦钰也早有耳闻,百闻不如一尝。”
“走吧!”女人对吃的永远都拥有最大的热忱,刚才还有些闷闷的声音,一下就变得愉悦清脆。而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白鱼君啊!什么时候可以大驾?其实,我也百闻过这闻名遐迩的兔肉。
幸好我们的泽西二皇子是很讲信用的,我草草用了午饭,才躺床上小睡了一会,就被红蕖唤醒。
“公主,二皇子在院子里等你呢!”
“我想好了,我吃鱼肚子!”
“公主,什么鱼肚子?”
“……”
我的好红蕖,话说我刚才做了个噩梦,至于为什么梦见吃的还叫噩梦,而不叫美梦,完全是因为我无辜地梦到了金鱼君。
那是一处青山绿水的人间仙境,那是一个天蓝风和的晴天四月,金鱼君挽起裤管和袖口,站在溪水中捉鱼,且不论鱼有没有不长眼睛,往他手上钻,就说说我已经在岸上拾了好些时候的树棍,柴火熏得直流眼水。
“白大侠,您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咱还是去挖个蚯蚓,要不逮只苍蝇也行,我经常在我家的金鳞池钓鱼,保证一钩一个准!”
“你且看好,当年我游历江湖的时候,经常这样捉的鱼!”
“哦!难道正好都是瞎了眼的?”
“嘘!来了!”
话音才落,金鱼君弯下腰,双手探进水里,哗啦一声,一条筷子长的鱼被举了起来。
“怎么样?大侠我这身手可不是吹的吧?”
“白大侠果然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快扔上来!”兴奋地扔下烧火的棍子,操起用来穿鱼的长竹竿,跑过去。
“等等!我鱼头,你鱼尾!”
“呃?为什么你吃鱼头,我要鱼头!”
“这是我捉的,自然是由我先分配。”
“你鱼尾!”
“鱼头!”说完还用手抚猫似的摸摸鱼头,这下我不干了,抡起竹竿就往金鱼君的手臂打去。
噗通,白大侠作势往后躲去,却脚下一滑,坐在了水里。
“鱼!鱼!别让鱼跑了!”
“你到底要不要鱼尾?”坐在溪水中间的某人一脸坚决地把我望着,掐住鱼腮按在水里。
“……”我才想到鱼肉都在肚子上啊,我怎么犯傻要去啃骨头?!刚要改口,就被叫醒,可不是噩梦么!
“红蕖啊!鱼头好吃吗?”
“小时候,一到年底,娘就会炖鱼头豆腐,虽然没有什么肉,但是汤很好喝!”
“嗯!去叫厨房炖个鱼头。”
“……”
这次没有马车,也没有骑马,和白鱼君并肩走在街上,很多丫头小姐的眼神火辣辣地缠在身边墨绿色的人儿身上。真有这么好看?我也转过头去,白鱼君的脸色几分疲倦,眉头也拧了劲在,一句话都不说,我本着体谅日理万机的当家人的原则,也一句话也不说。
还好上了游船的时候,当家人终于元神回壳,叫了茶水点心,同我说些千柳湖的景点。
站在船头,可看见环湖的大概样貌。所谓的千柳无非是堤岸上种了清一色的垂柳,到底有没有一千棵,尚未可知。如今的时节,万条垂下似风裁出,倒影入湖如墨晕染,勾起我的骚情,哦,太高雅了?那平实些,是勾起我吟诗造句的情怀。
听风阁是座三层的酒楼,立在南岸柳树后头,在湖上能看到二层和三层的琉璃瓦,夕阳里,像是羞红了脸的姑娘。湖的东、西、南景色相似,唯独北岸靠山,近处的山势略高,隐约能看到山顶橙黄的围墙。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了……


☆、暗动情愫

“那是无尘寺,泽西的皇家寺院。”白鱼君手扶栏杆,遥遥望着北岸,余晖里那脸色终是缓和了。
“难怪香火旺盛,这个时候,还能看到有人上山。”
“自然,历代无尘寺的住持方丈解签都是最灵验的,你看!上去的大多是妇女和青年男女,很多都是求签解签的。”
“姻缘签啊,我也会解,四姐和皇后归省的时候去求过签,我碰到了,顺便帮四姐解解,她们都说和庙里和尚解的一样!”
“哦?那明天我们也去上个香。”
“好啊!二皇子可要抽个好签,若苇解的可都是好签!”
白鱼君一脸自信地笑了,乖乖,这湖光山色与人面相应,好应景!好应景!
船在湖中走了一会,对面迎来一条甚大的游船,船沿系着粉红的丝带,天将将要黑,船舱里已经点了烛火,好不亮堂,丝竹声和女子的歌声从对面飘来,隐隐有男子的叫好声。我和白鱼君不得不停下对话,向船上打量。
离的近了,看到了熟面孔,这不是金鱼君的贴身侍卫唐俊么!我当是谁这么放荡呢,这条鱼不仅仅好好的在湖里游,还游到一群美人鱼中去了。
唐俊也看到了我们,匆匆转身进了船舱,不一会儿,金鱼君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对面的甲板上。
“二……二皇子啊!来人,放……放踏板!”
两船靠上,走了上去,抬眼一看,船舱里席地而坐的美人有十来之众,各个轻衫薄裙,素手纤肩,或抚琴、或吹箫、或跳舞。难怪男人都说花酒好喝,这等香艳,我也巴不得生生世世都做个潇洒少年郎。实在不怪怪金鱼君脚步不稳,醉眼朦胧,连说话都结巴了。
“二……二皇子,来……的,的正好!来,喝一杯!”
“三皇子喝多了。”
“我没有!”果然是个通病,醉酒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而没醉的人也往往称自己不胜酒力。
金鱼君拉了白鱼君进得船舱,一群美人笑嘻嘻地围了上去。白鱼君脸色不悦地用手挡了挡,而金鱼君却是干脆往白鱼君怀里塞了一个,自己搂过一个,暧昧地就着另一个美人的手,喝光一杯酒。
我撇撇嘴,不经意在人群左边又看到了熟面孔,刚才还纳闷去哪了呢!泽西的公主,此刻俏丽的姑娘已经不是那般神气活现,而是瞪圆了眼,一副气愤的模样。
有脾气的女人不能随便惹,正在发脾气的女人更不能惹。我自觉地走到右边坐下,招了招手,让侍女上了茶。
“公子,再来一杯!”
“红绡真坏,就知道灌爷酒,不是说怡白露楼你嗓子最好吗?也不给爷来一段,不喝!”
“公子,喝了这杯,奴家就给公子唱首小曲。”
“真的?”
“奴家还不是都听公子吩咐?”叫红绡的女人偎在金鱼君怀里,一只手握个酒杯,另一只手径直扶在金鱼君的胸膛。媚眼如丝,好生销魂。
白露楼?白露倒真真是个素净的词,拿来做皮肉生意的噱头,倒也对了贪欢的斯文人们的胃口。
我喝口茶,向对面望去,果然,顾妍的满脸通红,两眼像是要喷出火来,突然握住拳头站了出来。
“尽是些不入流的曲子,唱出来不怕污了耳朵!本公主也会唱歌!”
“妍儿,回去!”白鱼君推开偎在身边的美人,甚是严肃地瞪着顾妍。
“不,我要唱,二哥,明天封了这白露楼!”
“妍儿!”白鱼君刚要站起来,就被金鱼君一把揽住。丝竹管乐突然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到中间那娇小的身影。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好大的口气,白露楼是你要封就封的?”红绡扭腰走到顾妍面前,一脸嘲弄地抬了抬下巴。
“我是……”
“我管你是谁!皇天在上,我们又不是干的杀人越货的勾当,每年就属我们这些青楼纳税最多,官府来人我们都只给酒水八折优惠,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姑娘在这放肆!我们唱曲不堪入你千金小姐的耳朵,可是公子们喜欢听,公子,奴家这就给你唱一曲‘浮萍令’。”说完,径自对乐姬示意,乐姬们的第一个音还没拨出来,又在尖锐的女声中放了丝弦。
“我还没唱,钰哥哥没听过,怎会不喜!”
我用手扶了扶额头,姑娘,人家唱的是淫词艳曲,不光男人爱听,连做为女人的我也爱消遣,早前从话本里学了几段,照你这么说,我就进不了你家门了啊!这以后和小姑子处不好的话,夹中间的该做做疏通,瞥了一眼白鱼君,那气得一鼓一鼓的胸膛已经不顺了。
“那你唱吧,姑娘们都好好听了,回头千万别唱给你们的恩客听,□毕竟不同蓄妓。”到底是见惯世面的,骂人不带一个脏字,我真切地怀疑,这回,白鱼君会不会封了白露楼?
“哼!”我们的泽西公主骄傲地抬起头,望着金鱼君,然后唱起一段古词曲:
“双燕飞,细柳扶水,庭院里,秋千剪影。佳人笑,春光绚烂,官道上,谁人驻足?
寻常三月雨纷纷,而今铺面乱愁肠,春风入帷拂纸签,匆匆穿窗哪厢归?”
声音果然是天生的好,别的不说,就这点已经甩了这些捏声矫唱的姑娘们几条街,离思,闺怨,词曲映射的某人此时两眼迷离地点了点头,然后鼓起掌。
“怎么样?你们可听仔细了?”
“这位小姐……”红绡一听金鱼君发话,正欲开口,却被早就脸色成冰的白鱼君打断。
“红绡姑娘,舍妹年幼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妍儿,坐下!”白鱼君向红绡微微扯了嘴角致歉,狠狠瞪了一眼顾妍。
顾妍哪里是肯罢休的主,张口欲说,但在白鱼君明显要发怒的表情下,也只好跺跺脚回去坐下。
“这位姑娘好生美貌,看这身装扮,不是我泽西人吧?”红绡突然转向我。美人,你早就看到我了,此时不是来借故撒泼吧?得罪你们的不是我,再说我和她不同路啊!
“姑娘好眼识,我从金北来。”
“是来嫁人的吗?我泽西男儿对娶妻不如金北苛刻,但是也要娶个懂事贤良的,一看姑娘就是大家风范。”
“……”美人,你不撒泼,却是来拉仇恨的吧?那可是我未来的小姑子啊!
“红绡,那……那是阿姝,是……是我妹妹。”金鱼君对我笑笑,可是却让我浑身发毛。我看向旁边的白鱼君,而白鱼君的眼神在我和金鱼君身上转了一圈,低下头喝了口酒,没有说话,这让我更紧张了。瞪了瞪金鱼君,白鱼君必然也知道我的小名,这不是给我添岔子么!
“阿姝会作诗,上次……上次阿姝作的诗,我……还记忆犹新,今日的良辰……美……景,不如再做一首,应个……景?”
果然!这孽缘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修来的,这厮绝不会让我好过!
“你喝醉了!”
“没醉!快作来,不然就替为兄喝了……喝了这杯酒。”
“才疏学浅,怕在座各位笑话,辱没了你的面子。”
“不会,只管……作诗,谁敢笑话爷把他扔……扔下去。”
我抿嘴笑了笑,很好!我的诗兴已经憋了一下午了。朝船外看了一眼,夜色朦胧,远处湖岸边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氤氲的湖面偶尔有夹杂丝竹声的游船经过,还有几声野鸭的叫声,好不热闹!
“夜色乘风拂红纱,星汉坠落偎湖面。野鸭凫水追灯影,布谷对唱惊蛙眠。”
金鱼君歪了头看我一眼,突然笑起来。
“好诗!”
很好!我也对金鱼君轻轻一笑。看来醉得不轻,一直在背后骂人,这第一次当面骂,甚是舒爽。
等我们上了岸,湖岸也只剩三两个人还坐着喝酒聊天。顾妍看来气得不轻,犟个性子不说话,恐怕早前说的要放河灯也忘记了。一直到驿馆门口,白鱼君也没有看顾妍一眼,只是交代了明天上午来接我去无尘寺,就回宫去了。
“红蕖,厨房的鱼头汤炖好了吗?快弄来,我饿了。”
谁说听风阁的兔肉好的?我连兔毛都没看到,一晚上就喝了几口茶水,此时眼前点点流星飞舞。
厨娘李婶是个憨厚的人,此时搬来一个小锅炉,添了炭火,又端来一口小锅,里面俨然是我要的鱼头炖豆腐,架到锅炉上,乳白色的汤微微地翻滚,我舔了舔嘴唇。
“李婶好手艺,这汤真香。”
“公主尝尝,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炖,这是胖头鱼,明天用鲫鱼炖,也是一样的好喝。”
“鲫鱼汤?好,那就炖鲫鱼!”
“唉!我这去让老头子明天赶早买新鲜的鱼。”
李婶笑呵呵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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