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还是恹恹的躺了好一会儿才支起身子,坐在床头那里半晌后才察看了一番,果然是她想的那般境况,不过来好,刚刚来时倒还只那么一点点儿的红。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薛媌只觉看后小腹更坠,其实她也是被这月事折磨的有些怕了,因她自初来月事后便一直日期不准,且每次均是手脚寒凉、腰酸腹痛,薛母知道女儿的这个小毛病,也曾暗地里寻医问药的为其调治,可惜终不见大的疗效,只盼着她生儿育女后能就此转好,是以薛媌成婚后还真就盼着快些有了身孕,她也就少遭这个罪,但也不知何时才能梦熊有兆,萧缜明明已经是下死力的折腾自己了,难不成还要他变本加厉才行?那自己还不如受眼下这个罪呢。薛媌呆呆的坐那里只管看着萧缜的睡颜胡思乱想起来,又冷不丁的一下子想起嫂嫂的那番话来,难道旁人的闺房事难道也这般的难耐不成?她不解的紧盯向萧缜微皱着的眉头,看来萧缜可能也是没得到多少乐趣,要不然不会睡着了还这般模样,那微微偏过去的头倒象是要寻找个温暖的怀抱般孩子般,可身子还是如他白日里的人一样,不乱半分的平躺,手脚也是规规矩矩,被子盖的也是严严整整。
天快亮时薛媌倒坐在那里又眯了一会儿,待她猛一睁眼才想起要唤萧缜起身,不想人家已然翻身坐起,看着她那副样子着实不解的问道:“你就这么坐着睡的?”
“身子有些不舒服,夜里也不想唤人,谁想刚才那一会儿倒睡着了。”薛媌讪讪的对上萧缜还有丝睡意的眼,她这也是不想瞒着萧缜,以后夫妻时日长着呢,自己有什么毛病他也该尽早知道,况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
“哪儿难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萧缜听后倒是麻利的拉开床帐,跳下床后便唤人进来服侍薛媌。
“小姐是哪儿不舒服?我这就去让管事的差人请大夫过来。”最先进房的采青紧张的问向面色有些腊黄的薛媌,后面跟着姿态娉婷的巧珠。
“去寻手炉脚炉来给我,再把那养和汤药熬了便可。”薛媌这一说采青倒松了一口气,麻利的出房准备去了,这一厢正在梳洗的萧缜却疑惑的看向她主仆两个。
“我这是月事来了,有时便要痛上个一日半日,暧一暧、喝了热汤药就好了。”薛媌见他可能是放心不下便轻声说道,巧珠听她那话后倒机灵的为炭盆添新炭去了。
“那就好,今儿个就安生的躺着,凡事都交给旁人。”萧缜说话间已然梳洗完毕,丢下这一句便去外间用早饭了。
萧缜再回这房中时已然是戴好了冠,着好了朝服,薛媌看他站到床边时直感觉压抑,偏他脸上又没有一丝的柔情,身子不适的她就更加不耐烦起来,只盼着他快些从这房中走掉。其实萧缜这中书舍人的差事已然是比旁人要起得早,真要再早只怕是起五更爬半夜了。
“自己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她们,别一声不吭的自己硬撑。”萧缜说这话时黑沉沉的眼中倒象是有一丝歉然,不过薛媌觉着也可能是自己眼花,因为眨眼间让她烦躁的修长身影已然是背身走向门口,同往常一样,精神抖擞的上朝去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采青再进房时手中便拎着一个提梁雕镂着缠枝花纹样的银白铜制手炉,样式着实的精美,薛媌也不禁赞赏了一声。
“怎么不是我常用的那个?不过这东西倒是精致。”
“我自然是想用小姐常用的那个,不过方才姑爷临出门时吩咐我去取这个来,还说这个是他家传下来的,给小姐你用倒正好。”采青一脸殷勤的笑,看来是让萧缜的细心给感动了,她一直以为这不苟言笑的姑爷没长半点疼人的心肝,今天看来好象也不是那样。
薛媌虽说对于萧缜这不疼不痒的关心没什么感动,可还是领情的将手炉抱在怀里,过不一会儿又将那热烘烘的的同款脚炉放入锦被中,一时间暖意流遍全身,虽无枕边人的怀抱却也不冷浸浸的了。想到枕边人的怀抱,她又有些没奈何的有点儿失落,自己还真未尝过萧缜怀抱的滋味,他别是嫌厌女人什么吧?再有一则,大部分的男子都觉得女子这月事来时污秽,这样想来自己今晚倒要去外间睡才行,免得讨了他的嫌,这样想着的薛媌便对下朝回来的萧缜小心的说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她那话里话外可全是为萧缜着想,怕他睡的不安稳第二日上朝误了正事。
“这么大个床还怕睡不稳?甭挪来挪去的费精神了。”萧缜听完她那番话脸上没一点儿波澜,仿佛对此早有预料,甚至那语气是表示薛媌多此一举。
“我这一天也差不多好了大半了,挪出去也不碍事。”薛媌边说边小心的看了下萧缜的脸色。
“睡在一处还能暖和些,你不是怕冷么?”萧缜可能是不大习惯说这种关爱的话,垂着眼帘,声音也是极低,里面还有着几分生疏。
“有那个手炉脚炉也就暖和了,它做的可真好看,以前是谁用过的?”薛媌见不得他神态微窘的样子,忙将话题转到那精美的手炉上来。
“祖母用的,我小时她常哄我睡,天寒时就用她的脚炉给我取暖。”萧缜提到他祖母时脸上倒轻松起来,看来他曾经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是过的极其开心,不然不会提起时便嘴角微翘,整个面孔也柔和起来。
“怪道看着如此的精致,都有些舍不得用呢。”薛媌听他一说倒小心起手中的手炉来。
“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若是知道是孙媳妇用了指不定有多高兴呢。”萧缜看来曾经是很得祖父母的宠爱,话语间全是满满自豪的肯定。
“可这总是个念想,我这笨手笨脚的再磕了碰了可怎么好?”
“让你用你就用好了,是人金贵还是东西金贵?”萧缜听着薛媌小心奉承的话心中反有些不耐烦,他其实也是不太会关心人,明明是想对薛媌示好,却反而恼怒她的小心而语气开始生硬。
薛媌见他如此倒也不再多说,对于挪房一事也便打住,萧缜依旧在她身旁安安稳稳的睡下,倒是谨慎小心的她睡的颇不安宁,又不肯随意翻动扰了身边人,因此上第二日早起面色便更加不好看,萧缜却如视而不见一般,如常的梳洗更衣,只不过临出门前丢下一句:“我今日下朝后会带太医院的王太医过来,到时你让他好好诊上一番。”
薛媌听了这话一愣,反应过来后便只点点头,可萧缜早已迈步出门了,只剩她在那里呆呆想着他是怎样与人家太医院的人开口的呢?若是那等伏低做小服侍惯了女子的人也罢了,偏他对女人是个冷情冷性的形状,估摸着这个王太医也是被他这举动唬了一下,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还是领了人家的情,想着萧缜就算没有那将自己捧在手心的意思,至少还够得上关心二字,但如果平时里他能再能温存些自己也就不求别的了。
薛媌所求的温存无非是萧缜能在她冷时抱着她暧一暖,只可惜,萧缜所做的不过是让下人将炭盆多加两个,再就是叮嘱采青,将王太医为薛媌开的药务必每日熬好,其余便再没有了。但饶是这样,采青还是一个劲儿的在薛媌面前夸赞姑爷也不是没把小姐你放心坎儿上,至少能请来王太医为小姐诊断就是尽心了。
薛媌也知道宫中这位德高望重的王太医医术高明,后宫妃嫔的疑难病症断了不少,以往自已家中是有些顾忌才没大张旗鼓的惊动人家,不想萧缜却是坦然的将其请到了府上,没一点儿遮掩的将病症说了个全,王太医见惯了这些,诊了诊脉便开出了方子,却还是同以往为薛媌诊治的大夫所言大同小异,就是的身体虚寒、气血不畅之类的话,一旁的萧缜听的极是认真,在薛媌耳中却是老生常谈,再看那开出的方子,同自己以往在家中吃过的汤药也是相似,左不过是些人参、白术和阿胶之类的十几味药材,不过是份量有些调整,再就是要用黄酒配着吃,她将方子交与采青后也就不上心了,萧缜有时问一声吃没吃那汤药她也是含糊应付说吃着呢。
这转眼间便到了新年,因临近除夕,薛媌便忙了起来,早早的将庭院整理妥当,又为府中下人添置了新衣,各项年事也准备的全无差错,这些杂务萧夫人以往也是不大用心的,她只对祭祖这一项过问过问,薛媌进门后更是连问也不问一声了,因此薛媌这半个月来便一刻不得闲,不过好在萧缜还算体谅她的辛苦,自她月事难过那日便没再折腾她,倒让她有精神将家中上下打点齐整。
对于萧缜的隐忍薛媌慢慢也有些觉察,因他一向睡的安稳,近几晚却总会翻来覆去折几次身,有时香梦正酣的她也能被枕边人的辗转反侧弄的醒了过来,但疲惫朦胧间也没太多想,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睡,第二天还有那么多家事要打理呢,这不,就算是临了新年也还是有人情来往要应酬的。
“靖国公府上孙儿明日就要摆满月酒,我已经差人备好贺礼,就要送过去了,再问问你可是要添些不添?”
这晚薛媌边理帐边将眼前儿的应酬说与萧缜听,只因这靖国公府以往与萧府的礼节来往可是与旁人不同,而薛媌对这些例行的贺送物品都早早的去金银器店中备好了,左不过就是那些个样式离不了的,收到的只图这喜庆吉利意思,因此便用不着现用的时候才准备,不单是时间上赶的紧,就是价钱也没的商量不是?已然知道开源节流的薛媌自是不肯放过这个省俭的法子,虽说萧府以往也没有入不敷出的迹象,但终归也没有太多的家私积攒下来,虽说自己不奢求大富大贵,可谁能知道什么时候有什么事项要用银子呢,有备无患是最好。
“靖国公与我父交情深厚,他府上的来往你看着裁度吧。”萧缜对于薛媌小心周全的承应诸事当真是十分满意,每每此时他便只觉自己以往的眼光没差,眼前这温柔平和的妻子不单是治家严整,帐目往来也是打理的明白,她还真不枉费自己当初与皇上讨旨意,想到此处,他倒是由衷的对着薛媌微微的笑了,一时间,薛媌明知自己应该坦然的应对,可还是被那灿然一笑迷惑,只管对着他痴痴的望了起来,直到受不了的萧缜红着脸轻咳了一声方才慌忙将眼光移开。对于她如此明目张胆的示意萧缜自然心中喜悦,近半月未曾与薛媌亲热的他终于这晚又忍不住为所欲为,只管放开手脚的攻城掠地,全不在意了薛媌仍是任人宰割的淡然模样。
薛媌自问自己不过是做了为人妻者应做的而已,就如同现在这床上任萧缜予取予求一般,哪怕他没一丝怜惜自己的心,只管悍然的索取、痛快的发泄,直到心满意足为止。可想是这样想,看着激情过后沉沉睡去的萧缜她还是抑不住那种时不时涌上心头的委屈,他何时才会温柔一点儿呢?自觉无望的薛媌终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背过身缓缓将被子盖严实,疲乏的睡过去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除夕到的这一天,早早便起身的薛媌打扮的比平常娇艳了些,不止是匀了细白的新粉,唇上也少见的涂了红滟滟的胭脂,又早早吩咐采青将新裁的镂金牡丹花团蝶锦衣取出,穿好后在镜中端详了好一会儿,不满意的将那雀首状的金丝发钗拨了下来,在首饰匣中翻看了看,倒是将那带着红珊瑚珠的步摇插了上去,这一下子还真是配得相得益彰,整个人愈发光彩照人起来,独采青不解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显这个扎眼么,今儿个就不嫌了?”
“去把那香囊拿过来给我。”薛媌仿若没听到般只看着镜中打扮得异常华贵的自己。
采青一听这话又麻利的问道:“可还是要用那清淡的沉檀香?”
薛媌果断的摇摇头道:“就用平常的吧。”
采青还未问为何,那边正出神见她晨妆的萧缜倒冷不丁的开了口。
“我记得那个香好的很,怎么倒不见你用了?”
薛媌本想无谓地说‘哪种香不都一样’,可转过头对上萧缜若有所思的黑眼便连忙改了口,“那个香制起来麻烦,眼下忙着过节也就没想起它来。”
萧缜见她堆起了满脸的笑意,也就没再说什么,但薛媌抬手抚向鬓边时却见他面色一沉,深瞳中好似有一抹冷光闪过,之后也不管她穿戴完没完,自己已然抬起脚出了门,薛媌只能在后面紧步跟随,待到萧夫人房前时她都有一些气喘了,大概是听得她气息渐重,萧缜在进门前还是停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看她,薛媌当然识趣的长出了几口气,平复了一番才与他一同进了房。
萧缜在萧夫人处聚了没一会儿便要进宫领宴去了,薛媌自然要在家中安排府中事务,直忙到天色黄昏才算是有了点儿空闲,而此时萧缜早已回府,见她面带倦色也就没去烦她,自己唤了人过来草草梳洗一番,便歇在榻上饮茶醒酒。
萧缜没想到他这一醒酒便睡了过去,待到起身时已然子时末了,房内烛火依旧,炭盆也还正红,想来都还睡下没多久,想到这儿他便随意的看了看睡在床里的薛媌,她许是觉得有些热了,被子堪堪掀开了一角,香肩微露的样子在烛光下着实让人移不开眼,他不由自主的便下榻走了过去,一颗心只管怦怦乱跳着坐到了床边,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就想顺着薛媌敞开的衣领进去抚弄一番,却不想做贼心虚的手有些打颤,反缠搅了人家的头发,被打扰了的薛媌当然是顺手一挥,未尝到甜头的萧缜只能不甘的收回邪念,闷闷的斜躺了下来,正正经经的安睡,可刚刚已然睡了那么一会儿,心里又添了他自己认为颇为放浪的企图,要能立刻入梦才怪。
只觉这房内愈来愈热的萧缜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可鼓足勇气转过身看一眼睡熟的薛媌,又觉得她日间太过操劳,自己若为一已私欲大半夜的折腾她实在是不应该,行事磊落的他毅然决然的到外面吹了两回北风,其结果便是第二日起床时身子发沉,倒好象要伤风般,薛媌对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当然一无所知,只当是他昨日多饮了酒才脸色不好,待到忙了一白天后才发觉自己疏忽了他,本想要请个大夫过来又被萧缜拦下,只说饮些热汤发发汗就好。
薛媌也知他不想大节下闹得人尽皆知,便依着他的意思办了,晚上不止是未熄炭火,还